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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县有个单绍莲!

2016-12-19 马学庆 老家睢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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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南豫剧的发展史中,就有这么一位演员,她并没有师承于名家,而是靠自学成才,并博采众长,成为一代豫剧艺术家,在中南海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她,就是出生于睢县西陵村的单绍莲。

  单绍莲虽是商丘睢县人,但是她几十年的艺术生涯却多是在开封度过的,这与其工作经历有关。日前,笔者专程赴开封采访,见到了这位年近八旬、仍精神矍铄的商丘籍的豫剧名家。

单绍莲

 豫东乡村诞生豫剧新秀

  1938年的12月23日,在豫东商丘睢县的西陵东村里,随着稚嫩的啼哭声,一个女婴出生了,父母给她起名单绍莲。在那个日军铁蹄践踏故土的年代里,单绍莲并没有被艰辛的生活所压倒。相反,孩提时的她,对戏曲和音乐有着特殊的爱好,而且她也具有天赋的良好嗓音。在浓荫蔽日的西陵田间幽径中,她常常哼唱乡间小调和平时听来的戏词。偶尔看一场戏,有着漂亮脸庞和身材的她便模仿某一演员的身段和唱腔,偷偷地独自表演。她并非梨园之后,从小也没有进过科班学习,但从她不太规范的唱腔中,展现出对戏曲音符的热爱。1953年,睢县豫剧团要招收一批小演员。一听到这个消息,单绍莲高兴极了,她步行几十里路,前往睢县县城去赴试。天赋的火花开始燃烧了。刚刚14岁的单绍莲凭着优越的嗓音条件被录取了。

  由于家居西陵,离杞县比较近,单绍莲于1954年转入杞县豫剧团工作。经过一段学习,16岁那年,她开始上台演出。然而,由于缺乏舞台实践,初次登台,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她怯场了。在台下背得滚瓜烂熟的唱腔,此时却唱得荒腔走板,于一片起哄声中满面羞愧地退下了台。剧团因她“临阵怯场”,不再让她扮演角色,而只让她跑跑龙套。她个人对于初次演出的失败更为痛心,常常难过得流下眼泪。倔强的单绍莲不服输,她用“要学惊人艺,须下苦功夫”来勉励自己。在县城的小河边,起早贪黑对着空旷的田野喊嗓子,练身段。那清澈见底的河水中,不知映进过她的多少舞步剑影。当年正是马金凤大师唱红《穆桂英挂帅》的年代,她非常喜欢“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等声声如潺潺流水、字字似珠落玉盘的唱腔。于是她便跟随收音机学习马金凤的唱腔,一字一字地抠,一句一句地学,认真琢磨马大师在吐字、行腔、运气等方面的技巧和规律,她就这样从收音机里把这出戏“偷”了出来。

  机遇总给那些有抱负、有追求的人。一次随团演出《穆桂英挂帅》时,扮演穆桂英的主演突然生病。观众已陆续进场,离开场只剩十几分钟了。急得剧团张团长抓耳挠腮,这该怎么办?在这关键时刻,因初次演出失败而被取消演出资格的单绍莲突然挺身而出,站在张团长面前恳求说:“让我来演穆桂英吧!”周围的演员们听了,都不禁掩口而笑,张团长也是摇头不语。面对这样的处境,单绍莲并不气馁,再次恳求道:“张团长,您就让我再试试吧!”这时,催场的锣鼓已经响了,张团长无奈,那只有“试试看”,让单绍莲登场了,全团演职员都为她捏了一把汗。但谁也料想不到,单绍莲这次登场,与前次大不相同,只见她步履轻盈,举止稳重而又大方,一时间观众纷纷鼓掌叫好,对她的演出表现给予了充分肯定,这也让剧团人员对她刮目相看。这场戏演完后,同伴们都纷纷前来祝贺,有的悄悄询问单绍莲:“你是咋摸到的演唱诀窍?”由于她的刻苦努力,才使这次出其不意的演出,获得了令人振奋的效果。自此,单绍莲一连演了几十场《穆桂英挂帅》,场场座无空席。1955年,单绍莲被调到了开封地区豫剧团,成了一名豫剧新秀。

单绍莲《穆桂英挂帅》剧照

  “小马金凤”采众长成名家

  当时的开封地区豫剧团发现里单绍莲,并将她从县级小剧团“挖”到了地市级大剧团后,这名仅十几岁的农村姑娘成了领衔主演。这对一个14岁才入梨园,短短几年就大红大紫的单绍莲来说,可以说是个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用“天道酬勤”这个词语,可谓是对她几年来辛勤努力的嘉奖。

  单绍莲因自学豫剧大师马金凤的《穆桂英挂帅》唱腔而成名,在她到了开封后还因此和马金凤有一段趣缘呢。1958年的秋天,河南三专四市在古城开封举行戏剧汇演。当时,河南著名豫剧演员马金凤,刚从长春电影制片厂拍完舞台艺术片《穆桂英挂帅》凯旋,要在相国寺剧场演出她的拿手好戏。这个消息霎时轰动了全城。人们谁不想去欣赏一下在艺坛上享有盛名的马金风的拿手好戏呢?由马金凤饰演的穆桂英,身段优美,舞步轻盈,唱腔清脆明亮,悦耳动听,剧场里不时传出阵阵热烈的掌声。巧得很,这样的掌声同时也在一墙之隔的小小的和平剧场里此起彼伏。这里也在演出着豫剧《穆桂英挂帅》,主演穆桂英的正是不足20岁的青年演员单绍莲。在与名角同时上演的时刻,她不卑不亢,泼辣大胆,从唱腔到身段,很像马金风饰演的穆桂英。在一阵阵掌声中,人们禁不住交口称赞。“开封又出了个小马金凤!”从此,“小穆桂英”“小马金凤”的雅号,随着单绍莲的一次次演出而传扬开来。

  到了开封地区豫剧团,地位有了,名气有了,但单绍莲并没有忘乎所以,仍在艺术道路上不断探索,不断广纳众家之长,凡是好听的段子,她不拘一格用到自己的唱腔中,凡是优美的身段,她也揉到自己的戏中。例如《穆桂英挂帅》的唱腔,她学的是马派的,也吸收了常派的奔放、激越的唱法。例如“我的小女儿,她的箭法高,她箭射金钱落在埃尘”这句唱词,原来并没有甩腔。单绍莲却吸收了常派《花木兰》的唱法,创造了一个激情、豪迈的大甩腔,不仅表现了穆桂英看到儿女们长大的自豪感,也展示了穆桂英出征前坚信必胜的英雄气慨。

  在单绍莲出道不久,也受过崔兰田大师的指点。崔兰田帮她调整了发音位置,增加了咽腔的空间,教她运用气息的发声方法,使她唱腔中融合了崔派哀怨、深沉的唱法。后来在排《秦香莲》时,她借用了崔派发声、咬字、行腔的方法,及真假声转换、装饰的技巧,使得唱腔字真、音圆、情深、味浓,表现出人物的悲愤与哀怨。

  对桑振君唱腔艺术的乖巧,单绍莲也很欣赏,并曾多次登门拜访,向她求教桑派艺术的真谛。在《打金枝》一剧中,她掌握了桑派字乖、韵巧的特点,及偷、闪、滑、抢等技巧,使她的唱腔中又增添了出字爽利,运腔精巧、俏丽的成分。在排练《罗焕跪楼》时,她还曾得到豫西调名家周海水和豫剧“十八兰”之一的罗兰美的传授指教。

  单绍莲擅长演青衣、帅旦和花旦。在她的唱腔中,以“祥符调”为基础,吸收豫东和豫西各派之长,结合自己的嗓音条件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听她的唱段,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似一股春风徐徐吹来,把我们带入深邃的艺术境界。

单绍莲《罗焕跪楼》剧照

  德艺双馨艺术家留芳名

  在开封市明日新城小区,笔者见到了单绍莲老师。见到家乡的人,她感觉特别亲切,热情地接待了我。在与单老交谈及听她娓娓讲述从艺的过程中,笔者感到了她的朴实、善良和低调、好客。对于笔者提问的她这么多年的从艺感触,单绍莲说,自己一直在学习前辈艺人的经验,既然学了,就要学真、学像、学准,把大家的优点融化在自己的唱腔和唱法之中,同时又在艺术实践中逐步创造自己独特的演唱风格。现在虽然退休了,但仍要活到老、学到老,这是自己一生的法宝。

  在梨园行,一个不是门里出身,没有经过科班学习,又没有拜师学艺,最终能成为艺术家的寥如星辰。而单绍莲以执着、吸收和创新的刻苦自学“无师自通”,在豫剧艺术道路上蹚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子。除以开封为根据地演出之外,单绍莲曾多次到四川、河北、江苏、安徽、山东、广东、山西等省巡回演出,每到一地都受到欢迎。1956年河南省和开封地区戏曲汇演时,她演出《卖苗郎》《铡朱温》,分别获得演员一、二等奖。1957年,单绍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59年,任开封地区豫剧团副团长。1963年开封地区豫剧团赴京演出,单绍莲受到了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的亲切接见。1964年,她率团代表河南省参加中南地区戏曲汇报演出。1983年地市合并后到开封市豫剧二团工作,曾到中南海为江泽民等国家领导人演出。她演唱的《卖苗郎》《罗焕跪楼》《穆杨会》《三哭殿》《铡西官》《杨八姐游春》《佘太君挂帅》等,已灌成唱片由中国唱片社向全国发行。她参加演出的《包公误》和《穆杨会》被电影制片厂和电视台拍成电影和电视戏曲艺术片。《焦裕禄》《江姐》《打金枝》《山乡风云》等剧目被电台录音,制成专题节目。也因不菲的业绩,单绍莲成为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曾担任开封地区豫剧团顾问、河南省剧协理事、开封市剧协副主席,先后当选为中共河南省党代表、省人大代表、省政协委员等,并被收入《中国艺术家辞典》《古今中外女名人辞典》及《中国现代艺术家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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