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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州故事•情感作坊】魏堤口:挥不去的亲和痛!

2016-03-09 霜冷月 老家睢县


        经过漫长的冬季,天气就渐渐变暖了,而对于春天的感知,就不能跳过清明这个即释然又感伤的节气。每年的清明节,我除了给母亲上坟,也顺便回老家的老屋看一看。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却对老屋生出了越来越浓烈的不舍和眷恋,尽管老屋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也早已无人居住,土墙风化、瓦砾脱落、木板腐朽、尘埃遍布,岁月能把老屋侵蚀成什么样子,你就把老屋想象成什么样子吧。这,丝毫没影响到我,反倒能延伸我探究而深长的目光。

我其实并没有在老家生活过,也没在老屋居住过,我出生时,我的爷爷奶奶都已去世,把我带大的是姥姥,小时候也就是每年的中秋节和春节,我随早早就离开家乡,在外地安了家的父母去看老家的大伯大娘,都是当天去当天回,仅在老家吃上一顿丰盛的饭菜。

我还记得去村子要走的路是高出地面的大堤,比田间的道路沟壑多,要难走些,路两边的树木也高高底底、密密麻麻的遮挡视线,上堤时,更困难,要费力的将自行车推上去,下坡,又要握紧手闸大意不得。这看似不那么畅快的感觉,却天然、却悠远,深深的留存到了我的脑海中,成为我对老家记忆的一部分。

后来,来势汹汹的城市化浪潮发威了,也就几年的功夫,人们就一点一点地将大堤蚕食掉了,也将紧贴着大堤外沿的我的老家魏堤口村,圈在了东扩北移的睢州新城区之中。      这应该是件很好的事情啊,村民从农民变为市民,田地由裸露身躯到穿上建筑物这华丽衣服,路宽了直了,一幢幢高楼大厦象在比赛似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把魏堤口村挤压成垃圾场一般。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老家的村民竟有不领这份情的,不积极搬迁、给政府提要求,甚至还演绎出了沸沸扬扬的“杯具门”事件,让魏堤口乃至睢县,一时间声名远播。      魏堤口,顾名思义,是在大堤口的地方,平平坦坦的大平原,河水、堤岸,应该是最有起伏的地形了吧?处在这风头浪尖的村子曾经出了名,仿佛也该是件顺理成章的事儿。既然大堤口这个地方是村,又叫魏堤口,自然魏姓人的天下了。然而,我家却是外姓,村里仅有的一家外姓人。

我是魏堤口的女儿吗?我不知是还是不是。村里我去的次数有限,村里认识的人也有限,如果不是如今我住的小区离村子很近,如果不是我经常散步到村对面的甘菊湖,如果不是我还念念不忘我家的老屋,我也许已经把它看淡了。       我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没有归宿。小时候妈妈每次调动工作,家就随之搬,后来去外谋生,也没有固定的住在一处。精神上也是,喜欢流浪,喜欢幂想,喜欢一程又一程的旅行,喜欢用文字诉说我的忧伤与爱恋,敏感与孤独。老屋,是不是能安顿下我的灵魂呢?

老屋,真是名副其实的老屋啊,建造的时间虽不祥,却至少在百年以上。曾经是当时地主富豪的家产是无疑的,却在解放后分给了逃荒至此、单门独户的我们家。先是爷爷住,在村里还算是好房子,到了大伯这辈,就显得破旧了,如今,到了堂兄这里,就已经不再住人了。许多的时光里,老屋就如一位满面沧桑的百岁老人,风烛残年却依然很有威仪,看时光流逝,看世道变幻,看一个又一个的生命由诞生到消失,欲说,却张张风一般空洞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却是极力要描画出老屋的样子的。老屋三间的宽度,与现在农村自建的房子差不多,深度,则小了许多,也顶多有四五米的样子吧,四面的墙有一尺多厚,外露的部分用砖砌,中间则是土坯,历经久远的岁月,依然挺拔而有质感,住进去冬暖夏凉。老屋上下两层,隔层是木板,记得小时候我还从东间的木楼堤上爬上去过,上面一层很低,在上面躺着玩、睡觉可以,玩耍就空间有限了,上面还堆放些稻草、粮食等杂物,很乱的,后来楼堤就废弃了。同样是木制的,还有门、窗、东西间的隔断,尽管岁月已经模糊了原有的颜色,可是却裸露了原木的风骨,结构依然完好而坚挺。是木料的质地优良?还是建房的匠人技术高超?每每我看到木板上的条条纹路,抚摸着光滑的门框,都怜惜有加。屋顶,则没有这么幸运了,风吹雨打,烈日严寒,覆在上面的一片片小瓦承受不了了,瓦松动了、脱落了,有多次补修过的痕迹,瓦缝间还长出许多杂草,夏季繁衍,冬季枯萎,显得一派苍凉。尤其是在没人居住之后,塌陷之处有了,露天之处也有了,逢雨雪天,屋里会进水的,水滴滴答答的,静寂而清脆。

不止一次,我听到了说要整村拆迁的消息,昔日偏僻的魏堤口村已经成了新城区的中心地带,周边离县城还要更远几个村子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村里人都住进了小区,与城市人一样了。堂哥一家也是早就盼望有这么一天的,老屋,已经不能住人了,再翻修,也不适合现在的居住布局,扒掉重盖新房子,上级又不让。我哥嫂、侄子三口、侄女,一家六口挤在城里一套几十平方米的家属楼里,一住就是几十年,难熬啊。      老屋就要完成它的使命、老屋就要寿终正寝了。与许许多多的房屋相比,它已经承受了太多的阳光雨露,看到了足够多的物是人非。可是,我却依依不舍什么呢?

最近的一次看老屋,愈发的破败了,前面东间的屋檐,掉了一大片瓦,堂哥用一大块防雨布搭在上面,象一块刺眼的膏药。老屋,百年老屋,显然已成了危房。我的心情也随之苍凉起来。      我想到了人的衰老,无奈的衰老,各个生理器官的机能退化、必将走进的死亡,以及老龄化的到来。可是,我们却兴致勃勃的建了这么多的高楼大厦,用钢筋、用水泥,用老屋未曾用的建筑材料,为此不惜占用了大片的良田,扒掉了一所又一所老屋。随处可见的旧房拆了也就算了,我家屹立百年而不倒的老屋如果不复存在了,也就十分遗憾了。

寻常的我们,也许司空见惯了老屋的满面风尘,看惯了它沉默的姿势,看它已经承载不了遮风挡雨和满足现代生活需求的功能,然而,它身躯里流动的血液呢?那却是凝聚了前人的智慧的精华啊,一块砖、一片瓦,一扇窗棂、一处雕花,都是不了复制的绝版。还有故事,时事变迁的故事,从老屋的初建者,到充公的不动产,再到我家两代人的拥有,酸甜苦辣、悲喜交集,老屋,是见证人。我们这代人毁了它,怎么传承给后人呢?      就如魏堤口村,已经没有大堤,已经名不符实的老家,老屋,以后的命运会是什么呢?我作的此文,不知道将是祭,还是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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