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经济研究》2017年第4期论文推介
中国制造业生产分割与全要素生产率
——基于生产阶段数的分析
王高凤，郑玉
南京大学经济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93
在全球生产碎片化和市场一体化的时代背景下，生产分割成为各国参与全球价值链的重要方式。而作为企业生产的一种组织形式，生产分割不仅提高了生产专业化水平，同时使得企业能以更低的成本从事至少一个环节的生产活动。
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在全球生产分割体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但接踵而至的问题是，中国企业参与生产分割是否明智，是否可以从中获取利益？当前中国企业在参与全球价值链体系的过程中普遍面临低层次、低附加值的窘境，显然，全面刻画企业参与国际生产分割的生产率效应并进一步分析其中的作用机制可以为企业提升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所处的层次与地位以避免陷入“价值洼地”的泥沼提供可行思路。由此可见，参与全球生产分割影响企业生产率水平，而生产率水平的高低是我国企业参与国际生产分割的一个决定因素，进而影响着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参与生产分割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可能存在互动关系，而这种互动关系可以从理论机制和计量中结果中得以证实。
（一）企业参与国际生产分割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关系的理论分析
1. 参与国际生产分工体系的“生产率效应”
对于我国进口企业来说，生产分割通过技术扩散和技术溢出效应等影响其全要素生产率。进口包含专业技术知识和国外研发成果的中间投入品，有利于企业通过中间投入品的技术溢出效应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而对于出口企业来说，进入全球市场，增加了企业竞争环境的激烈程度，国际市场的高质量标准迫使企业不断提高生产率以求得生存。同时企业也可通过“学习效应”，进一步吸收国外先进的管理模式和生产经验。由此可见，加入国际生产分割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企业全要素生产率。
技术创新是企业提高生产率最重要的方式，而技术创新需要大量的R&D投入，且具有较高的风险，因此，企业间联合进行研发和创新，并且共同享有研究成果已经成为一种趋势。
但国际生产分割对企业全要素产率的影响在不同的行业具有异质性，高技术行业相较于低技术行业，其内部企业研发投入高，劳动力具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因而在吸收国外技术扩散上具有较强的学习、模仿、创新能力，而低技术行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能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业内部生产要素效率的高低是企业能否在全球化生产中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基础。
2. 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价值链攀升效应”
引起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增加的原因可分为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而外部因素具有诸多的不可控性，因此，内部因素是企业全要素生产率增加的关键，进而也是企业最终实现价值链攀升的最重要的影响因素。
技术创新能力是提升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位置的最重要的内部因素，也是企业走向“创新驱动”的标志。技术水平的增加，使得企业增加了在研发、设计环节的主动权，摆脱只能被动加入生产、组装等低附加值链条的尴尬局面。
劳动生产率以及资本密集度的增加是企业转变传统“要素驱动”方式的重要途径，也是企业攀升全球价值链的内部因素，劳动生产率和资本密集度的提升减少了低级劳动力的投入，使得企业承接较大生产难度的能力及模仿、创新的可能性增加，进而增加企业进入全球价值链的深度。
（二）企业参与国际生产分割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关系的计量分析
对于最重要的变量生产阶段数和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文章采用的方法如下：
文章采用Fally的利用一国投入产出表计算出行业生产阶段数量的方法，测度中国制造业29个细分行业的生产分割长度，并将29个制造业行业划分为低技术行业与高技术行业，观察不同技术层次的行业生产分割是否表现出不同的变化趋势。
对于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文章在前人分析的基础上采用OP方法，计算出29个制造业行业的资本和劳动的弹性系数，得到各行业中的企业在1998-2011年间的全要素生产率。在此基础上采用企业职工人数加权平均计算出29个制造业行业的全要素生产率。
现有文献中主要考察了生产分割对生产率的单向影响，并没有关注两者之间的双向因果关系。而本文认为基于生产分割所产生的专业化也极有可能影响全要素生产率。而联立方程模型充分考虑了系统中各方程之间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及双向因果关系以及误差项之间的相关性问题，得到一致有效的估计。因此，文章将通过构建联立方程模型检验生产分割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双向因果关系。
计量表明：在整体层面上，中国制造业TFP的增加对制造业生产分割长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TFP增加1%，制造业生产阶段数增加0.523%。而生产分割的长度增加并没有增加其TFP，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相互促进的关系；高技术制造行业的TFP与生产分割的长度是相互促进的关系，但高技术行业生产阶段数的增加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向影响并不明显；低技术制造行业的TFP对生产分割长度有正向影响，但生产分割长度对其TFP的影响为负，低技术制造行业主要涉及加工、制造等低生产率阶段。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高低是企业承接国际生产分割的决定性因素，进而影响着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而进入国际生产分割又会影响企业全要素生产率水平，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与生产分割具有双向互动关系，但这种双向关系并不一定是正向影响关系，需要依据企业内部生产要素的效率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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