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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大,在坚守中迎来爆发 | 学爸蛋总

风云之声 2021-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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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2019年11月22日,中科院发布消息,2019年的院士增选结果正式出炉,并公布了新增选的64名院士和20名外籍院士的名单。64名新增院士之中,竟然有12名中科大校友,将近五分之一。科大今年的院士大爆发绝非偶然,而是一种量变积累带来的结果,这个爆发将会持续下去,因为校友的各梯队人才储备已经具有了超强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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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22日,中科院发布消息,2019年的院士增选结果正式出炉,并公布了新增选的64名院士和20名外籍院士的名单。

值得注意的是,名单几乎被中国科大的校友屠榜了,64名新增院士之中,竟然有12名中科大校友,将近五分之一

此外,在中国工程院院士增选中(55人),中国科大也有斩获,在中芯国际搞刻蚀技术的吴汉明,也是中科大的本科校友。

总之,在2019年新晋的119名院士中,中科大校友多达13人,占据了其中的11%。其中本科毕业生10人,占了总数的8.4%。

为什么要提本科校友,并非对硕士博士校友的歧视,而是怕人家的本科母校不乐意,比如中科大化学与材料学院副院长俞书宏院士,本科是合工大的。


消息传来,几家欢乐几家愁。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首先替新当选的院士感到高兴,这是学术界的最高荣誉。

学术之路一路走来实属不易,不知道经历多少酸甜苦辣,佩服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与付出,可以说每一个院士都是一本精彩的励志书。

也正因为如此,蛋总感到羞愧。如果说院士是百炼成钢,那么我就是他们的炉渣,不过好歹跟院士们在一个炉子里待过。

虽然每届新晋院士的各校校友,会有一定的波动,但是科大今年的院士大爆发绝非偶然,而是一种量变的积累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作为科大的校友,也作为院士炉渣,蛋总不谦虚的说,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这个爆发将会持续下去,理由是校友的各梯队人才储备已经具有了超强的厚度。

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中国从事科研的人才体系和人才梯队。


院士处在我国人才梯队的塔尖位置,是某个学术领域的领军人物,所以更是一种绝对的稀缺资源,是各个大学校长的心头宝,一个院士每年的科研经费少说也得几千万。

两院院士每两年增选一次,每一次增选大约只有120人,也就是平均每年60人。提名的门槛一般为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自然科学二等奖。

2019年新晋中科院院士的平均年龄是55.7岁,新晋工程院院士的年龄是56.7岁。也说明这批院士平均上大学的年份是37~38年前,也就是1981~1982年前后。


 

比院士年轻一点的人才梯队是杰青,未来的院士很可能从杰青中诞生,因此杰青又被称小院士,蛋总粗略统计了一下,2019年新当选的中科院院士80%以上都获得过杰青基金资助。

杰青这个头衔含金量是十分充足的,因为评选十分严格,获评者已经在某领域取得突出成绩,并且得到同行承认。杰青项目一般会有每年400万的科研经费。

杰青每年200人,今年扩招到了300人,申请者的年龄上限是45岁,正处在科研创新的黄金年龄,是中国科研的中坚力量。2019年有296人入选国家杰青,平均年龄为41岁。

这意味着,今年入围杰青的这批科学家,大学本科的平均入学年份是1996年。平均十几年后,他们中的五分之一,将有机会晋升为院士。



比杰青更年轻的人才梯队是优青,未来的杰青很可能从优青中诞生,因此又被称作小杰青。申请年龄上限是男性38岁,女性是40岁,每年大约有400人,今年扩招到了600人。

优青获得者的年龄最小有28周岁的,平均年龄在35~36岁。平均再过5年后,他们有机会晋升为杰青,20年后,他们中有人有机会晋升为院士。

也意味着他们大学本科入学的平均年份是2001~2002年,一般不会早于1999年(男生会超龄,除非是少年班的)。



除此之外,中组部还有个年轻人才引进计划,那就是青年千人,简称青千,全部从海外引进,从2011年开始实施,到目前总共有九批,总人数3535人。

青千的申请年龄上限是40岁,他们平均年龄在36岁左右。入选之后,国家一次性给安家费100万元,三年科研经费200~600万元。这些人也是未来20年中国科研的后备力量。



了解了我国各年龄段的人才资助计划和人才梯队格局,就能大概知道未来院士的格局。没有培养出优青和青千,就很难培养出杰青,没有培养出杰青,就很难培养出院士。

也正因为如此,我断定今年中科大的院士大爆发,是量变积累的结果,而且仅仅是个开始,以后院士会更多,因为各人才梯队都达到了一定的集团优势。

今年的杰青,中科大有29名校友入选,约占总人数的10%;本科校友11人,占总人数的3.3%。其中包括我的一位邻居、一位跑友和一位同学。

而最近五年的杰青入围数量,中科大本科校友入围了51人,位居全国第一,其次是北大48人,浙大45人,清华44人,南大40人。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五年合计

中国科大

7

8

8

16

12

51

北京大学

8

9

10

8

13

48

浙江大学

6

10

9

6

14

45

清华大学

9

8

9

9

9

44

南京大学

2

9

9

5

15

40

武汉大学

7

4

9

6

11

37

吉林大学

7

9

4

8

8

36

兰州大学

5

4

3

7

11

30

南开大学

3

2

8

6

9

28

复旦大学

3

4

1

2

10

20

上海交大

2

3

1

4

3

13


从1994年到2019年,中科大总共为国家培养了184名杰青(本科校友),仅次于北京大学的225人和南京大学的191人,位居第三。

在更年轻的优青梯队,中科大的优势更明显。2019年本科校友入选人数是28,高居全国第一,清华20人,北大19人,南大18人,武大18人,哈工大15人,浙大14人。

在2012-2019所有优青本科校友统计表中,中科大更是遥遥领先,为国家培养了179名优青,其次是清华149名,北大139名,南大122名,浙大103名,武大101名,吉大79名。


 

而另一年轻人才储备——青千,科大的表现也是非常优异,九批青千中,中科大共培养了357人(本科283人),在国内高校中遥遥领先,占总人数的10.1%(本科校友占8.01%)。


 

可以看出,中科大人才的培养效率是多么惊人,毕竟最近20多年每年本科招生人数稳定在1860人,一直没有扩招,也没有合并任何院校。

也就是说科大的本科生中,差不多30人中就会诞生一名青千, 70人就会产生一名优青,150人中就会诞生一名杰青,500人中就会产生一名院士。

截至2019年,1958年建校的中科大,40岁以上的本科校友只有3万余人,其中出了63名两院院士,这个比例全国遥遥领先。

因为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南京大学、复旦大学、招生规模都是每年3300人,上海交大是4200人,浙江大学是6000人,吉林大学是10800人。

科大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顶住了各种压力,坚守住了自己的初心,那就是科教报国,一边做科研,一边为祖国培养研究型人才。我举几个细节大家可以感受下。



第一,超级变态的学风。自建校以来,一直都是中国学风最正的学校。江湖上有句传言:“穷清华,富北大,不要命的上科大”,而且这种学风60年不变。

不信你看——欢迎大大的科大学生不忘带一本《热力学·统计物理》。


 


一位中国科大女生正勤奋学习,似未察觉大大的到来。这位女生在网络上被称为科大“淡定姐”,成为科大淳朴校风“勤奋学习,理实交融”的见证。


 


还有一次情侣吵架,特别有科大特色。在西区的也西湖边上,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闹了不愉快,女孩子气得不行,要分手。


这时候,男的先冷静下来了,说分手这事儿能不能缓一缓。女孩子以为男生要安慰她,气也消了一大半。

眼看双方就要和好了,男生竟然补了一句说,我待会儿有个习题课,分手的事能不能回来再谈……

另一细节就是科大图书馆的借阅榜单,非常具有科大特色。有人晒出了2018年的各个高校的借阅榜,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然而到了科大的时候,画风突然急转直下。其中《电磁学千题解》是几十年如一日霸占借阅榜第一的热门图书,直到2018年依然是冠军。



大家可以来科大的校园转一转,也可能是因为女生少,除了饭点,美丽的校园总是感觉很空旷,但是自习室里,永远都是人满为患。

第二,学校高度重视数理基础,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大一各个院系学的基础课基本上是一样的。

所有的系,都得学高等数学,教材是全国最难的,也是最厚的,《高等数学导论》,上中下三册,还有专门的配套习题。就这师兄还给你推荐《吉米多维奇习题集》。


所有的系,包括英语系,以及人文学院的考古系,商学院,都得学大学物理,五本书——《力学》,《原子物理学》,《电磁学》,《热学》,《光学》。还有配套的大学物理实验。


所有的系都得学《机械制图》《计算机技术基础》《C语言》等等。

也正因为如此,我现在做起科普工作得心应手,提到啥似乎都懂一点,跟在科大打下坚实基础有很大关系。

说到这儿,不得不提到科大的少年班和零零班,这真是个超级学霸组织。学数学系的数学、物理系的物理、计算机系的计算机……

因为基础课全校基本一样,大一升大二的时候,大家还有一次重新换选专业的机会。也正因为数理基础好,毕业生毕业以后,可以随便转行换专业。

比如有几个同学,读研的时候竟然转去了物理系,其中有一位成了郭光灿院士的高徒,现在也是量子信息领域的专家。

比如少年班毕业的庄小威,科大毕业的时候是物理学学士,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了物理学博士,最后成了哈佛的化学和物理双学科教授,多次获奖却是因为生命科学。

 


第三,学校不择手段、不遗余力给学生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暖气空调是宿舍的标配,多少年一直是淮河以南唯一的。

空调和暖气很慷慨,但多少年却死活不给本科生通网线,理由是怕学生上网打游戏。此外为了作息规律,宿舍依然坚持定点熄灯(空调使用单独线路)。

第四,学校一直以学生为本。

前一段时间有新闻,说是某某大学,悄悄给贫困生发放就餐补贴,直接把补贴悄悄打到饭卡,既科学又能保护学生自尊。

其实这种做法是科大首创的,因为保护学生隐私,连新闻报道都没有,科大悄悄干了十五六年了。



学校领导也非常重视倾听学生的心声。2019年1月7日,学生家长致信校长信箱,反映学生取票难,希望能在校内设置取票机。

当晚,就得到校长包信和的回复:“建议很好,会尽快落实!”十天之后,科大校内24小时火车票自动售取票机投入使用。

第五,跟合肥的地理位置有关。现在的合肥米字型高铁四通八达,GDP全国排第25,号称“大湖名城、创新高地”,全国三大综合性科学中心之一,还立志区域性特大城市。

但十几年前合肥之前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城,GDP全国百名开外,且交通十分闭塞。虽然到南京直线距离只有170公里,但是在过去坐火车需要绕道蚌埠,全程花费六个小时。

现在到武汉需要两个小时,但是过去坐绿皮车需要八九个小时。先向北到阜阳,然后换车头再向南,几经周转。

但是换另一个角度,那就是非常适合安心学习。

科大党委副书记、给我们上过电磁学的蒋一曾这样说:中国科大和一些位于大都市的高校相比,确实少些区位优势。但另一方面,这里也少一些干扰、少些诱惑、少些浮躁。

是啊,女生贼多的安大和合肥联大(现在的合肥学院)也都相继搬走了,不学习还能干点什么呢?

华为创办人任正非在对比了几所高校后,坚定地支持儿子报考科大。任正非说他看好科大是因为“这里还能放得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相比北上广深,这里的确适合做科研。比如青千回国,要是去北京上海,虽然说有100万安家费,但估计离首付还差200万,但要是来合肥学校就可以管分房子。

第六,坚持小而精的办学模式,坚持不扩招。这一点校友们有争议,因为扩招有扩招的好处,不扩招有不扩招的好处。

别的学校扩大规模,一般是通过合并其他院校。比如吉林大学,其实是六所学校合并而来——吉林大学、吉林工业大学、白求恩医科大学、长春科技大学、长春邮电学院等。

浙江大学也是一所巨无霸,因为是由四所大学合并而来的,包括原浙江大学、杭州大学、浙江医科大学和浙江农业大学。

科大为什么不合并其他大学呢?第一是科大是属于中科院系统的;第二,合肥确实没有其他学校可以合并,跟其他学校不互补,体量相差也太大。

为什么不扩招?我想可能是大礼堂只能装1800人,扩招了开学典礼都没法办。这只是资源紧张的例子,师资被稀释,教室宿舍餐厅等资源都会紧张。

但是不扩招也有不扩招的坏处,那就是只要跟规模相关的大学排名,科大就会很吃亏。比如武书连的排名,敢把科大排到十七八名。

但就在这么不利的情况下,科大在业界公认的四大世界大学排行榜上,表现依然非常出色。这四大排行榜是泰晤士榜、QS榜、USnews榜、ARWU榜。



泰晤士2020

USnews2020

QS2020

ARWU

综合

清华

1

1

1

1

4

北大

2

2

2

2

8

中科大

3

3

6

5

17

复旦

5

7

3

3

18

浙大

4

5

4

6

19

上海交大

7

4

5

4

20

南大

6

6

7

12

31


总之,科大一直在坚守初心,没有忘记给祖国培养科学家。很多人毕业了,就去了各个研究所,还有的去了军工企业,参与到了大国重器研制中。

虽然科大出国率很高,但是回归率也很高,青千就是例子。历任校长也都会去国外鼓励校友回国报效祖国。

科大是一所炼钢炉,产品线非常齐全,特种钢就是院士。他们在关键的岗位,发挥着关键的作用。



其他的钢也都各有各的用途。比如有的成了企业家,比如在人工智能的独角兽企业,科大系占了将近一半。

还有的成为了多用途钢——科学家兼作家。比如有位女同学,一边做资深电子工程师,一边写了一百多万字的历史小说《女帝师》。她老公就是科大产的另一块多用途钢——著名的科学家兼科普明星袁岚峰。




还有一位同学一边在北京林业大学信息学院教书,一边写了一本冷门巨著《笔迹触觉与心理》,解读笔迹线条主动触觉个性心理理论。

 


还有的实在炼不成钢的炉渣,现在过得也挺快活,有的在卖兽药,有的在养猪,有的在写公众号,有的在卖shēn,海shēn的shēn。
 
比如86级潘国明,他本来是学地球空间物理的,只不过他百炼成渣,毕业后丢掉了自己的专业,成了猪倌,专门养种猪,每年销售额好几个亿,今年估计更要发大财了。
 
2011年毕业20周年校友返校聚会,他被选做代表发言。上台之后,他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对不起啊,我天天和一大群猪说话,从来没有跟你们这么一大群人说话啊。

 


不管是钢还是渣,起码我们努力地炼过。正是对这种“千锤百炼,努力成钢”的精神坚守,必然导致科大院士的大爆发。

 


背景简介:本文作者学霸蛋总,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电子工程与信息科学系。文章2019年11月23日发表于微信公众号 超级学爸(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xNjQ0OTIzNQ==&mid=2247498940&idx=1&sn=efcea634045d38c51aac5f82a83a68a6),风云之声获授权转载。

责任编辑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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