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时候确认“人传人”，应该有人说清楚 | 科技袁人Lite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特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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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在2020年1月20日宣布新冠病毒可以人传人前后，宣传基调发生了大反转。为什么会这样？人传人最早是什么时候由谁发现的？有没有及时公布？这些问题一直引人关注。一开始，大家对武汉市卫健委有很多批评。最近，中国疾控中心在《新英格兰医学期刊》上的文章又引起了许多质疑。有“回顾性研究”的回应当然是好的，不过前面的那些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答。如果不能及时澄清，那么这些问题就在持续损害中国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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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号视频：
https://haokan.baidu.com/v?pd=bjh&vid=8960742294710479091&fr=bjhauthor&type=video
头条视频：
https://www.ixigua.com/i6788049028165665288/
文章我看过了，我的困惑是1.11确认医务工作者感染，应该确认确认人传人。但15号发布的14号文件，如视频提到的截图，14日依旧说没有发现人传人。 关注1.11这个时间点，文章提到使用分子检测作为确诊手段，图1（NEJM文章）的1.11柱子上方标注PCR试剂盒已经提供武汉，同时表1最后一行，1.1-1.11一栏health care worker确诊7例。也就是说武汉最早1.11可以确诊医务工作者感染，不排除检测需要时间。 作为生物嗑盐民工，RT-PCR技术非常成熟也很快，应该1天之内得到结果，那么为何到1.15还说没有人传人，1.18还搞4万家庭聚餐的作死吉尼斯记录？这是非常不理解的
当时第一次听到华南市场传出流感这个消息，感觉就不妙，但是奇怪的是，中间偃旗息鼓的，我还奇怪，难道这么快就控制在源头上了，慢慢就偃旗息鼓了，本来加的抗流感上市企业的股票，也删掉了，不关注了，没想到忽然就传出坏消息了，只能说侥幸心理害死人啊，咱们侥幸也就是没赚钱或者亏点钱，但是相关的人侥幸，那麻烦就大了。
疯狂莲蓬：
袁老师说到点子上了。范围这么广，是技术水平不到位就持续改进，是管理失误就追究管理责任，公众要求的是对真相的知情权，要的是公开透明。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法挽回，但是对于管理问题就应该严肃处理，避免类似问题再次发生。
精彩呈现：
如大家所知，新型冠状病毒能够人传人，是2020年1月20日钟南山院士第一次公开指出的。而在此之前，我们的宣传基调一直是淡定、不要紧，前后有一个巨大的反差。大家很自然会感到，这中间可能有些特别的原因。
例如1月14日，武汉市卫健委在相关的知识问答（http://wjw.wuhan.gov.cn/front/web/showDetail/2020011509040）中说：
“现有的调查结果表明，尚未发现明确的人传人证据，不能排除有限人传人的可能，但持续人传人的风险较低。”
直到1月20日凌晨2:42，武汉市卫健委发布的通报（http://wjw.wuhan.gov.cn/front/web/showDetail/2020012009077）中仍然在说：
“累计追踪密切接触者817人，已解除医学观察727人，尚在接受医学观察90人，密切接触者中，没有发现相关病例。”
这么多密切接触者都没发病，在现在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很自然的问题就是，这817位密切接触者现在怎么样了？当时为什么说他们都没发病？是检测手段的技术性错误，还是另有原因？
最近，一篇学术论文令公众又增加了许多疑惑。
1月29日，包括中国疾控中心在内的国内外若干家机构的研究者，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简称NEJM）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标题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在中国武汉的初期传播动力学》（Early Transmission Dynamics in Wuhan, China, of Novel Coronavirus–Infected Pneumonia）。
此文指出，自2019年12月中旬以来，密切接触者之间已发生人际传播。许多人看到此文的报道后感到很生气，认为中国疾控中心早就知道这种病毒能够人传人了，却为了发论文没有及时公布。
我觉得，质疑是自由的，而真相需要确切的证据。出于善意的理解，可以认为此文是站在今天回溯以前发生的事，现在知道以前有人传人，不等于以前就知道了。
事实上，1月31日，中国疾控中心发布了一个《关于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文章的说明》（https://www.toutiao.com/i6787905377301185032），里面提到：
“论文是根据截至2020年1月23日上报的425例确诊病例（包括15名医务人员）所做的回顾性分析，所有病例在论文撰写前已向社会公布。”
这也正是我们能够预想到的解释。
而且，对于许多网友认为的他们为了发论文耽误了防疫，我觉得在动机上也难以理解。如果说评价体系认为论文很重要，那是对资历较浅的研究人员而言的，他们需要论文来获得声望和提升。但已经身居高位的研究人员，还差那几篇论文吗？谁能解释一下，他们拿到这论文有什么好处？是能升职，还是能得诺贝尔奖啊？所以，我觉得对发论文的负面解读，需要打个问号。
不过，真正的问题仍然存在：此文的作者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人传人的呢？
基于这篇文章的参考文献，我们可以做一些回溯性研究。此文的第一篇参考文献，是《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周报》（China CDC Weekly）的一篇英文文章（http://weekly.chinacdc.cn/en/article/id/e3c63ca9-dedb-4fb6-9c1c-d057adb77b57），标题是《An Outbreak of NCIP (2019-nCoV) Infection in China — Wuhan, Hubei Province, 2019−2020》，中文意思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感染肺炎在中国的爆发——湖北省武汉市，2019 - 2020》。
它的结论部分提到，“2) human-to-human transmission has occurred”（人传人已经发生了）。再看此文的pdf版本（上述链接的下方能下载），结尾提到此文提交于1月20日，接收于1月21日。
由此可见，最迟到1月20日，中国疾控中心已经知道了新冠病毒可以人传人。
所以，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新冠病毒能够人传人这一点，最早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是谁发现的？有没有及时公布？
需要注意的是，提出这些问题，绝不意味着确认了中国疾控中心或武汉市政府或任何机构、任何人主观故意犯了错误。目前我们不能排除各种意外情况的可能，例如检测方法的技术性错误导致大量的假阴性，病毒发生变异导致它的传染性变化等等。
但这些问题确实是客观存在的，如果不及时回应澄清，就一直在损害中国政府、中国科技界以至中国整个国家的声誉。我作为一个中国科学工作者，对此深感痛心。吃一堑长一智，及时澄清公众的疑问，才叫做治理能力现代化。
1月29日，科技部发了一个通知（科技部提出：科研人员要勇挑重担，全力投入科技攻关任务，把论文写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要求把论文写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把研究成果应用到战胜疫情中。用现在的流行语说，就是“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我想，这正是我们最需要的。
背景简介：本文是【科技袁人Lite】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特别篇的介绍，视频发布于2020年1月31日（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85937581）。 责任编辑：孙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