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川，31天跑了9936公里，相似的灵魂终将结伴而行

文 | 老踏

我们的青藏川自驾游是2018年7月23号下午出发的，8月22号晚上回到了家，前后历时31天，跑了9936公里。我想，是时候说说这趟旅途，以及在这旅途上游走的人生了。否则，它就会像我们儿时脑海中不断涌起的各色梦想那样，遗忘成为唯一的结局。

壹

便携式制氧机、车载儿童坐便器、车载电饭煲和烧水壶、车载小书桌、车内物品整理箱以及各种座椅挂件……这趟旅途在还没启程之前就带给我这么多新鲜事物，告诉我这个世界原来如此丰富多彩。

于是，带着这些新鲜事物，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我们——静水幽兰、小琦同学和我，开始了充满未知的漫漫征程。很快我们就在傍晚时分遭遇了堵车，好在情况并不严重，我们不失时机地在车上吃了这趟旅途的第一顿自制“营养快餐”，当晚入住保定。

接下来，我们选择在山西太原下了高速，去逛东湖醋园。园子里处处弥漫着醋酸的味道，倒是醋园边上那家饭店的饭菜经济实惠，让人印象深刻。午餐之后，我们从山西途经陕西，直奔宁夏银川。

在银川，我们在宁夏大学的大学生活动中心旁边小树林里拍照，夕阳西下，把树影投射到鲜亮欲滴的绿草上，清爽无比。

然后我们去央视二套介绍过的“李子烧烤店”吃传说中的美味宵夜，去镇北堡西部影城体会造梦工厂的刀光剑影，去回乡文化园感受穆斯林的宗教文化饮食文化和民间艺术，之后就朝着青海西宁进发了。

贰

从没想过，心目中的那个带有几分神秘几分肃穆的塔尔寺，居然会隐藏在繁华拥挤的街巷之间。于是，我们穿过嘈杂的人群和热闹的商业街，走进了同样嘈杂和热闹的塔尔寺。

在庇佑灵魂的神圣之所，虔诚笃定的信徒与游走猎奇的背包客擦肩而过。这一天起，塔尔寺袅袅升腾的香火味道就一直渗透在我们后来的旅途之中——在大昭寺、在布达拉宫、在《文成公主》实景剧演出的看台、在八廓街……这种味道注定要融进记忆，成为后来生命无法抹去的部分。

塔尔寺出来，我们直奔青海湖。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在过了倒淌河收费站之后，我们就基本告别高速公路了，于是真切体会到那句话的深意：很多时候，我们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高速公路，就是这样。

我们先是取道扎哈公路然后进入109国道，然后进藏出藏，辗转来到传说中的最美公路，也被称为是魔鬼公路和死亡公路的318国道，一路“颠沛流离”直到进入四川雅安之前，才有了那么短短的十几公里的高速路可以跑。当然凡事都得辩证地看，告别高速的最大好处在于，没有了高速路，也就没有了收费站。

与我而言，青海湖的最大震撼其实来自它最初映入眼帘那一刻：在一望无际的地平线，草原和蓝天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亮。然后这道光亮越来越暗，逐渐变成了暗蓝色，与此同时也越来越宽，终于把草原和蓝天彻底分隔开来。青海湖的存在感就是这样硬生生地刷出来的。而在这个时候，我们距离高德地图提供的“青海湖”景区还有70多公里呢。

地理概念上的越走越近，反倒让那个传说中的青海湖离我越来越远了——公路边上精心粉饰的白牦牛，兜售各种旅游商品的藏民，各色人造“青海湖”的标牌以及景区内叹为观止的“豪华游轮”……商业气息遮蔽了想象中的青海湖，又把一个精心包装后的名叫“青海湖”的商品还给了每个游客，我们只能或快乐或悲伤的接受，用付费的方式。

好在湖水的清澈和湖里自由徜徉的鱼，会带给我很多安慰——信仰的力量让生活在这片水域中的鱼儿免受被捕捞和食用的厄运，也算是种心理补偿吧。

叁

我们驱车离开景区，奔走了130多公里的夜路，终于在湖边的一家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是的，青海湖有多大，这下我们实实在在体会到了。

第二天，我们五点就挣扎着起了床，把我们随车带来的全部衣裤都武装在身上，雄赳赳气昂昂奔向湖边，看！日！出！

我们三个欢呼着，雀跃着，艾玛！哇塞！哟吼！太棒了！！！唯一的问题只是没找到太阳……额，居然是个阴天，没，有，日，出。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在小琦同学的带领下一起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又跑到空无一人的公路上拍照。

没有日出，我们依然可以享受清晨，享受美景，享受自由的呼吸，享受自拍和拍照的乐趣，享受那一刻的美好时光，以及……额，雨滴。是的，居然特么还下上雨了，不管那么多，总之我们只负责享受享受享受。

然后我们回到酒店，吃了这一个月的自驾行程中最谨小慎微的自助早餐——因为那个藏族小兄弟在我们的整个早餐进行时都不停吆喝：拒绝浪费，不能有剩余哈，剩余要罚款哦，酸奶要另外付钱购买呦……好吧，我确信我们三个除了鸡蛋皮和另付费购买的酸奶之外，餐桌上就只剩下完好无损的餐具。

肆

早餐过后，我们继续计划中的行程，去茶卡盐湖游览，当晚入住格尔木。沿途看到过两次黑色的长毛狗，一次是在路边蹲守，一次在不远的小山丘上伫立。车开过去了才猛然发觉，这……会不会是藏獒？

茶卡盐湖景区的游客已经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好在，它基本和盐湖的美成正比。那是明晃晃、金灿灿、红果果的美，美到刺眼、美到虚幻、美到没朋友。

从格尔木再出发，109国道变得更加艰难了，一个是路况不好，经常堵车，一路颠簸；再有就是海拔也不断走高。

昆仑山脉巍峨延绵，途经“昆仑山”的路标显示海拔为4768米——当我停下车，掏出手机拍照这个路标的时候，眼前群星闪烁，脚下百舸争流。

途经可可西里国家自然保护区，在索南达杰保护站，感受陆川导演影片《可可西里》的现实版。行进途中，静水幽兰突然大喊，吓得我以为自己又跑偏了……原来是看到几只藏羚羊在远处的山坡上慢跑，这终归是一件欣慰的事儿——是的，藏羚羊多起来了，昔日野生动物的天堂，如今又成了它们的天堂。

原计划是要直接开过唐古拉山口入住安多的，可在当天临近傍晚时分遭遇了绵延十公里有余的严重堵车，冰冷的细雨也是一阵紧过一阵。稳妥起见，我们熄了火来减少油料消耗，也做好了要在车上过夜的准备。好在一个多小时之后路就通了，我们夜路行进，终于在公路沿线的沱沱河找到了可以安顿的住处。

伍

唐古拉山口，海拔5231米。我想，这是我人生从未到达过的高度。

于是，眼前越发群星闪烁，脚下越发百舸争流。阴云密布、凄风浩荡、苦雨延绵，都可以用来形容那一刻的唐古拉山，而沿途的风景也变得更加壮丽辽阔了。

远处云里雾里、若隐若现的雪山，近处岩石裸露的群山、植被稀少的荒原和蜿蜒流淌的河水，共同构成一副无尽苍凉的恢弘画卷。

途经那曲，细雨竟然变成了大雪，街道两侧满是皑皑的白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晚入住当雄，躺在拥有电热毯和双层棉被的床铺上，半夜被滴落在枕边的水滴溅醒。于是各种佛系自我安慰，调整睡姿，侧身重睡。

第二天醒来已是八点多钟，大街上依然冷冷清清，宛如凌晨四点，看不到个人影儿。我们在淅沥的雨中行进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一家开早餐的饭店。早餐过后，驱车前往纳木措。

通往纳木措景区大门的道路施工，加之连日来的雨水侵袭，一路走得百转千回，战战兢兢。好不容易驱车进入了景区大门，却发现还有30多公里的路要去走，而且很多地段的路况甚至还不如刚才。

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好在路边的风景，宛如仙境。

翻山越岭了好一阵子，终于柳暗花明：道路平坦了，视线也开阔了——纳木措，近在眼前。

陆

纳木措的美，是那种惹人心生怜爱的美。我们会惊叹，原来这世界还有如此纯粹的所在。

在这样的环境里，你真的就可以心甘情愿地把吃剩的香蕉皮攥在手里走上几公里，直到看到垃圾箱为止。是的，你真的舍不得那样做，纳木措，就有这样的魅力。

不断有藏民过来兜售饰品，礼貌地回绝了；海鸟被几个藏族小朋友“据为己有”，拍照是需要付费的，下面是静水幽兰拍摄的“付费作品”：

纳木措出来，我们原路返回当雄，一路颠簸之苦自不多言，看到有辆白色的SUV一头扎进了横在封闭施工路段的水沟。到达当雄之后我们未做停留，直奔拉萨。

在拉萨市区游览这两天，是自驾游开始以来最为放松的两天了，因为不用开车——我们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市区溜达，一律选择公共交通工具，比如人力三轮车。不过说是完全放松也不现实，因为2019年度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项目申报通知较之往年居然提前半年就出来了，于是开始权衡考虑，到底要不要开发一个项目申报的专栏课程上线发售。我知道这是利国利民也利己的大好事儿，只是确实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时间精力来完成这项任务。

好在，我并没纠结多久就开始紧锣密鼓地落实这项任务了。不知从何时起，“先跳下悬崖再去组装飞机”成了我的口头禅，与其为着纠结耗神费力，不如真刀真枪大干一场。我的提议得到我们课程开发团队另外两位成员的支持，讲师团队也在两天之内组建起来。我连夜草拟了课程大纲讨论稿放到讲师群里论证打磨，大家根据自身情况认领讲课任务，之后开始分头行动。

大家认领之后还剩下7节课，于是在此后接近10天，我每天早起晚睡，把能挤出来的空闲时间精力基本都投放在这7节课的准备之中。

柒

在拉萨市区的头一天，我们在布达拉宫外围转悠，几经咨询终于意识到，“报团”应该是得到参观布达拉宫门票的最好方式了。于是我们在旅行社预定了第二天拉萨市区一日游的行程，以及当晚九点《文成公主》实景剧演出的门票。之后，我们在香巴拉藏餐厅吃了昂贵的午餐，在大昭寺溜达，在八廓街溜达，在八廓街上的天堂时光旅行书店溜达，在八廓街上的各种店面溜达，溜达溜达溜达。

昂贵的午餐并没有让我们填饱肚子。然后，我们居然在八廓街上发现了一家西餐厅——这个概率得是有多小？额，基本相当于在我头上发现头发了吧，愁人。

然后，更加不可思议的事儿发生了，和披萨一起端上来的不是那个分餐用的小铲子和刀叉，而是通常吃东北酱大骨才会用到的一次性手套。哦，对了，当晚的《文成公主》实景剧演出楞是被抢了镜——那个伴随剧情漫天起舞的人造雪袭来之后迟迟不愿离去，害得观众们大面积打起雨伞穿上雨衣……

第二天是跟团进行“拉萨一日游”，大巴车拉着我们从早晨七点半转悠到下午两点半，实质内容其实都是购物，也是够了。说好的民俗村里其实是卖银器的，说好的博物馆里是卖天珠的，说好的藏学文化馆里是卖藏药的，藏茶和牦牛肉干索性直接就是卖卖卖了，连假装的游览和解说都省了。唯一的亮点是各种口味的牦牛肉干都是可以免费品尝的，于是大家放下矜持，拿起牙签开始奋战，一副乐不思蜀，这边风景独好的样子。

接近三点，拖着疲惫的步伐，我们终于走进了传说中的，被印在50元人民币背面的布达拉宫。沿着错落而陡峭的石阶艰难前行，每到阴凉之处，必定坐满了歇脚的游客。

说来奇怪，如此气势恢宏的建筑，内部（至少是供游客参观的部分）居然会是那么狭窄昏暗，楼梯也陡得吓人，处处散发着陈腐的气味和熟悉的香火味道。那些僧侣自顾自地诵经打坐，对擦身而过的游客熟视无睹。

前后簇拥的游客之中至少有三位导游在给大家介绍这里的每一尊佛、每一角天地。嘈杂之中，我能感受到的只是深深的悲悯。生而为人，总得找到抵抗艰难的方式，有人放飞心灵而让身体受苦，遁入佛门；有人遮蔽心灵而享身体贪欢，跌入凡尘。总得委屈一方、成全另一方的，所谓的完美，不过是取舍之间的自己安慰。

捌

离开拉萨市区的那天早上，我们在西藏大学的新旧两个校区转悠了一圈，然后驱车赶往雅鲁藏布大峡谷风景区。

开始时的道路和双向四车道的高速公路没啥区别，甚至更为平坦开阔，后来虽然变成了双向两车道，但比起青藏线上的109国道也要好上三个档次，来往车辆也比较少。于是心中窃喜，传说中的魔鬼公路318国道也不过如此嘛，没啥了不起，啦啦啦啦啦啦。

后来，路边的牲畜逐渐多起来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小黑猪（藏香猪），开始时没认出来是什么动物，以为是刺猬、狐狸、兔子又都不太像，大家猜测争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直到后来，一只肥头大耳的猪妈妈带着小宝宝们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我们才恍然大悟，哇哦，猪啊，猪。

然后，牦牛、绵羊、鹅、马和狗也多有遭遇，看到最多的还是藏香猪。这时，公路沿线的村寨基本都连上了，一边欣赏乡村田园风光，一边躲避悠然自得的各色牲畜。

当天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雅鲁藏布大峡谷风景区的入口，购买了门票，驱车进入景区。原计划是要住在一个帆布帐篷的房间里感受一下的，权衡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多花四百元，住进别墅区。

雅鲁藏布大峡谷风景区的游览由自驾游和大巴车导览两部分构成，我们先是自己开车沿着狭长的盘山路前行，路的一边每每是人工开凿的陡峭石壁，另一边则是同样陡峭的悬崖，悬崖之下则是万马奔腾的雅鲁藏布江。眼前风景险峻而磅礴，到了路的尽头却峰回路转，宁静的村庄与开阔的田野相映成趣，让人流连忘返。

接下来，我们返回驻地，坐上大巴车，开始规定动作的游览。一面继续欣赏眼前风景之险峻磅礴，一面感慨大巴车司机驾驶技术之高超。

在大巴车导览的行程之中，除了林芝地区最高山峰——南迦巴瓦峰傲然耸立、傲视群雄，给人以震撼之外，其他景点反而不如自驾游览时的景色美的自然、美的纯粹。沿线各处摊点林立，浓郁的商业气息辅之以会咬人的藏香猪，都在败着游客的兴。

玖

午餐之后，我们驱车前往鲁朗小镇。当天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这里，惊叹这好一处宁静清逸的所在。办理完入住手续，在酒店旁边吃了顿名不虚传的石锅藏香鸡。当晚我在卫生间里继续备课，凌晨一点多，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行程开始变得富有挑战性了。连续两天，曾经被我轻视为“不过如此”的318国道，终于原形毕露、面目狰狞。

“怒江72拐”的别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轻视它，就是对自己生命最大的不负责任。

地形险峻、路况糟糕、路基塌陷，加之多处路段施工作业，堵车也是家常便饭。下面请听小琦同学的路况播报：

每每到了U型转弯的拐点，都好像要冲进蓝天里去自由翱翔那样，却找不到一丁点诗意的感觉——那天下午，天空中居然出现了彩虹，哇哦，好美。

那天晚上的路况变得更加复杂，越来越没有诗意了。

直到第三天清晨，当我们从巴塘出发之后，318国道才终于变得温柔乖顺起来，路况好得让人想要飞起来，是诗情画意的那种飞，沿途风光也变得格外秀丽，害得我们每每要停车拍照。

之后我们驶离318国道进入217省道，在当天下午到达了稻城亚丁的香格里拉镇。怎么说呢，感觉这里是个浓缩版+精致版的拉萨，街道上穿梭的藏民和游客相映成趣，民族特色鲜明，商业气息浓郁，又不失文艺小资的情调。

美中不足的是酒店没有选好，性价比很低，最大的槽点是卫生间的洗漱池台面太窄，放不下笔记本电脑，害得我只好坐在马桶盖子上，把电脑放在腿上工作——好吧，我是工作狂，课程的讲稿和提纲不抓紧时间梳理出来就无法制作ppt，ppt不抓紧时间定稿，就无法进行后期优化，更无法录课。

拾

稻城亚丁风景区的美，与各项服务配套软硬件的差，形成了一种对比。贵也就算了，没必要吐槽，因为目前这个阶段的国内旅游本身就是奢侈型消费，忍了。可服务跟不上，就值得叨叨一下。纯粹出于图省事儿的考虑，游客需要浪费大量时间来排队。明明可以五六个通道同时放行，游客流量明明可以翻倍，结果只放行一两个通道，通行效率巨差。大巴车和电瓶车的调度与安排也是槽点多多，每每出现人等车而车闲置的怪象。景区的午餐只供应一种“爱吃不吃”牌的盒饭，饭菜质量之差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鉴于此，虽然午餐之后不到一个小时我就饿了，但我还是认真祈祷了三个多小时希望自己的肠胃别出问题。

好了，吐槽归吐槽，稻城亚丁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很美。是那种层次分明、四季叠加、人在画中游的美，值了。

景区回来，我们换了一家酒店，还是住在香格里拉镇，性价比一下子提升了三个档次，我也拥有了可以放笔记本的洗漱池台面。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从省道217又开上了国道318，马不停蹄跑了十五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来到雅安。

这一天的奔波劳苦自不待言，只提两点：一个是途经传说中的“天路十八弯”——坦白讲，在经历了之前“怒江72拐”的洗礼之后，这里基本就只有美而没有险了，比较毛毛雨；

再一个是因为“前方道路施工，请绕行”，害得我们不得不在匆忙享受了十几公里的高速公路待遇之后又开上了318国道，在水流成河的泥泞路段摸索前行，可以说是相当惊险刺激了。

拾壹

雅安有“三雅”，雅雨、雅鱼、雅女。雅雨，我们经历了，至今仍然心有余悸；雅鱼，我们品尝了，反正静水幽兰说了，这是她自驾游以来吃得最爽的一顿饭；雅女，其实我也想见识一下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怎奈“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出于各种主观客观宏观微观条件的限制，没有形成什么感性印象和理性概念。

在雅安我们稍事休整，午餐之后驱车90多公里，住在峨眉山市。第二天，我们在峨眉山景区游览，第一个直观的感受是——景区不是一般的大，单是从景区门口到景点，大巴车的单程时间就已接近两个小时。

峨眉山景区除了大之外，也是槽点多多。人为因素和不可抗因素主要包括：每每需要排队等候的区域，必定脏乱差盛行，差评；景区内有多处景点封闭施工需要绕行，影响观感体验，差评；雾太大，基本没有领略“一览众小山”的风景，差评；雨基本就没怎么停过，差评；人太多，石阶太多、太陡、太犬牙交错，差评；由于天气原因，下山的索道缆车停止运营，害得我们从金顶拾阶而下，楞是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大巴车乘降点，差评。而且最让我们（尤其是我们之中的小琦同学）无法忍受的是，居然一只猴子都没看到！差评差评差评！！

景区出来已接近晚上八点，我们在道边选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饭店吃了饭，驱车前往乐山，住在乐山市委党校宾馆。我在这里单独开了一个标间，连夜录课到凌晨四点多，录出了由我分担7次课程任务中的5次课。这里的住宿条件较为简陋但足以满足基本需求，重点在于价格实惠，120元一晚的房费还赠送一顿丰盛的早餐，也是没谁了。剩下的两节课我是在第二天看过乐山大佛之后，在成都的酒店房间录制的。至此，由我承担的课程任务全部搞定，忙不迭地发给我们课程团队中负责后期制作的成员。

拾贰

之前各种二手信息在我头脑拼接组合出来的“乐山大佛”形象应该佛是佛、山是山，佛像山一样屹立在山间。经过这次实地游览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乐山大佛是“藏”在山里的，只有在行进到大佛正前方一个很小的夹角范围内，才能一睹大佛的全貌。

当然，这种认知上的误差并未影响乐山大佛带给我的震撼，以及它的雄伟与气魄、威严与慈悲。信仰的力量成就一个又一个雕塑史和建筑史上的奇迹，也让这些能工巧匠为此付出了高昂代价。

另外，这次乐山大佛的游览我们是请了一位私人导游的，导游小姐姐在我们两个多小时的游览之中全程解说，费用才是80元。结合乐山市委党校宾馆的住宿收费标准，对这个城市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好，实在是太实惠啦。

之后，我们挥手告别乐山大佛，直奔成都。由于九寨沟景区关闭，我们在成都及其周边放慢了脚步，热火朝天地在这里逛吃逛吃逛吃了整整五天。

五天时间里，先后去了熊猫基地、太古里、春熙路、杜甫草堂、宽窄巷子、锦里古街、都江堰、街子古镇、花舞人间、南湖梦幻岛和青羊宫，然后入住绵阳。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有两处游玩安排是小琦同学自己做主选择的，分别是花舞人间和南湖梦幻岛。事实证明，这两处选择非常适合她，游玩非常尽兴。

除此之外，熊猫基地基本就是在看人；太古里的“方所”该是我这些年见过的占地面积最大的书店了吧，美中不足是休息阅读区的光线有些昏暗；春熙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如云美女，倒是在杜甫草堂，被“大雅堂”里展现诗人一生命运的壁画深深感动。都江堰景区饭店里的炖鱼已经贵到没朋友了；宽窄巷子、锦里古街、街子古镇其实都是被装进历史的现代商业街；青羊宫于我而言，则是一处安神养气的清雅之所，香火味道也迥异于藏传佛教之宫寺。

哦对了，在8月15号这天，由我策划＆召集，我们课程团队八位成员历时两周共同完成的，号称拥有4个课程板块、4位资深讲师、8位答疑嘉宾、20节干货微课的专栏课程《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项目申报全攻略》终于上线了。这也是我在自驾游期间做的唯一一件正经事儿。课程的卖相和反响都还不错，我很欣慰。

拾叁

原计划是从绵阳直接开到临汾的，无奈遭遇大规模堵车，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下了高速直奔西安。当晚，我们先在钟楼逛吃逛吃逛吃，然后去了大雁塔，感受夜的西安，体验厚重斑驳的古老文明与歌舞升平的现代繁华交相辉映、水乳交融。

第二天，我们去了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参观过后，在感慨工程量之浩大、工艺技术之精湛的同时，也着实为着始皇帝的野心和欲望而震惊——尤其是当我听到讲解员说出下面这段话的时候：目前供游客参观的兵马俑，只是秦始皇陵众多陪葬坑中的一个，它的面积只占整个秦始皇陵的万分之三点五。

好吧，秦始皇陵相当于79个故宫那么大，这样说会不会更加直观？一方面，始皇帝希望自己死后依然雄霸天下，哪怕那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天下；另一方面，他还四处寻访长生不老的方法与灵药，话说秦皇岛这个城市的名字，就源于始皇帝为寻求永世长存而在这里求仙入海的事实。“求仙入海”听上去充满诗性，而真正“入海”的可是那数量惊人的童男童女啊，始皇帝之残暴与乖张，可见一斑。别说我不厚道，还好他的这一追求没能成功，阿弥陀佛。

兵马俑游览结束之后，我们驱车奔向历史文化名城洛阳。当晚，在洛邑古城闲庭信步，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洛阳十字街头逛吃逛吃逛吃。

在历史文化的厚重底色上加载浓墨重彩的商业荣华，居然毫无违和感。据说央视“舌尖上的中国”栏目曾经介绍过这里的不翻汤的，我们也入乡随俗，每人一大碗不翻汤，吃得神清气爽、好不快活。

拾肆

第二天一早，我们奔向龙门石窟游览。从完全外行看热闹的角度来讲，感觉龙门石窟里的佛像雕刻风格和云冈石窟大同小异，但佛像保存的完好程度却明显不如云冈石窟。于是，每每为残缺和破损的佛头以及手臂扼腕叹息。这里的启示在于，相对于自然环境的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人既是最具建设意义的存在，也是最具破坏力量的存在。

从一个宏大的历史叙事来看，我们创造着自身文明的一切对象物，也在不断摧毁它们，哪怕这里的我们和我们不是同一拨人，但都是同一类人，是人类。

当天下午我们来到赵云故里，正定。这天小琦同学在车上总喊冷，空调都关了还喊冷，一摸脑门才发现好烫。到酒店一量体温，艾玛，已经直奔39℃了。服了一粒退烧药之后很快就退烧了，于是晚饭过后，我们去正定古城溜达了一圈儿。回来之后小琦体温又上去了，于是吃了一粒退烧药加各种物理降温，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发现小琦还是烧得厉害，于是洗漱完毕去正定人民医院就诊。大夫诊断说是急性咽炎，抽血化验，开了两种口服药，一种口腔喷剂。用药不久，小琦同学又涛声依旧了，于是我们冒着细雨去逛荣国府，感受《红楼梦》剧中人物的命运起伏，平添几分感慨。

之后驱车上路，终于在当晚八点左右回到了家。

拾伍

至此，由静水幽兰精心策划并组织实施的，为期一个月的自驾游就算告一段落了。我们又回到了既定的生活轨道，柴米油盐，周而复始。我时常在想，如果缺乏相同的价值观和相近的人生志趣，我们注定是无法结伴而行的。“在路上”这一个月，我们在共同探索外部世界的同时，也在重新发现彼此、了解彼此、接纳彼此。相似的灵魂可以相伴成长，该是命运对于我们生命的最好馈赠。

这篇文字断断续续写了两个星期，原因之一是不断有其他各色任务插队进来要去完成，再一个，主要也是懒。说来讽刺，明明每天有那么多的时间被微信无声无息消耗掉了，却还一再抱怨自己没有时间。其实我们一直都是有时间的，没有的，只是毅力和勇气。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相当怀旧的人，一直都是。借着这篇文章的写作，自驾游时的一幕幕场景，历历在目。我在想，那些外在的旅途，终将内化成个体对于自我生命的体悟，以及对于“我与世界”关联的认知与审视。一个基本的结论是：人生是一场艰难的旅行，外在的，内在的；身体的，心灵的；出发的，归来的。我们一直在路上，没人能够幸免。

从拉萨出来奔往四川这一路，可以看到各色信徒以自己的方式去往朝圣之地——驾车的、骑摩托车和自行车的、徒步的，还有叩着长头的。每当我看到那些虔诚的信徒，那些一路叩着长头、目光坚定、向着自己心中的圣地勇敢进发的人，悲悯之情油然而生。受苦是种宿命，只是有人选择让身体受苦，有人选择让心灵受苦。

另外，我承认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因为这趟旅程而变得纯净，这并不意外。事实上，纯净的内心在哪里都会保持纯净，而那些龌龊猥琐的人，也别指望去趟西藏就能重返少年。我只知道，我会一直勇敢地热爱这个世界。热爱是一种选择，更是一种能力。无论流浪还是定居、晦暗还是明媚、丑陋还是美好，我都选择热爱。

一路向前，爱自己、爱世界。与你共勉。

——END——

号主老踏：教授，博士后，社科科研工作达人，文艺老炮。知乎、简书「社科·学术成长」专栏作者，在行认证行家+答主，【学术链@老踏】荔枝微课直播间主理人。个人微信laota0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