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湖 | 奇怪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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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早些年筷子兄弟的一首《父亲》响彻大江南北，父亲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它有千千万万种写法，都源于同一种开始。
奇怪仇人
作者 苏陵风
其实我和父亲很少面谈，总会不经意的拌嘴红脸。特别这几年，父亲几乎吵不过我。就这样的胜利而言，其实毫无荣耀，反倒是有种血浓于水催促的疼痛。归根结底，讲电话时相对淋漓尽致些。
我的毒舌和轻佻和父亲一脉相承，很大的一部分来自实质性的遗传。我们拥有同样的自卑，偏执和极端主义。只是随着我的成长他的老去，我的显得捕风捉影却又切实存在，他的显而易见也加剧了几分。父亲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在8090年代锋芒毕露，在21世纪慢慢的消沉。男人的桀骜被磨平无一例外都是因为爱人和家人，而我，同时拥有这两种身份。在每一个顾家男人眼中和内心深处，家人即爱人，爱人即家人。全世界质疑的他顾家与否的时候，正是我质疑全世界的时候。当然，父亲除外，他是我的另一个全世界。
我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笔触时有提及那个渐渐远去将成空白的母亲，却把时刻陪伴，育我养我，教我揍我的父亲置之度外。每个孩子都排斥这样的选择，这本来就是个不好比较的问题。真正比较下来，就我的故事而言，父亲待我，胜过母亲太多太多。
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为太多客观的理由心力交瘁。而我，从一开始就成了父亲心力交瘁的理由。或许不是唯一，但占最大的比重，哪个父亲不是呢？哪个父亲不是呢？
年少时，我可以滔滔不绝的说出十万条世人嘴里那种对父亲的不满。而如今，唯一的不满就只剩他没有遗传给我相同的帅气。说起来有些讽刺，我长得比较像那个抛弃我的爱人，抛弃我，她依旧是我的爱人。其余的一切，都像极了父亲。以至于，若干场酒局，叔父们都能通过言语道断，他们就是我的叔父。他们微醺后，免不了会说起年轻时的各种风光和喜人的经历。我时常听起，却从未品味。
胡作非为的那几年，像是父亲的80年代。时常面红耳赤，恶语相加。并信誓旦旦说过："不用你管！"之类的话。其实，我无法把血液从身体里抽离，同样无法对一个把血液给我的恩人忘恩负义。禽兽尚且有情，知反哺跪乳，是呀！就是那些个不曾看过一眼圣贤书的禽兽呀！说起来，那样的情境里，我不就是禽兽不如吗？这世界禽兽不如的人少吗？未见消减，时有增加。
纵使这世界最有能力的人，同样无法扭转乾坤让时光倒流。岁月是个贼，一个城府极深，老谋深算的贼，它偷走了父亲青春快乐的80年代，把以后破旧不堪，教人疲累的留给父亲。相比之下，我就是个强盗，一个无法无天，心狠手辣的强盗。令他遭受那贼的作弄之后，几度遍体鳞伤，潸然泪下。我和岁月共同成长的这几年，父亲也老了，满是困顿，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革命本钱也大不如初。心也倦了许多。
有了我之后，他似乎没有酣畅淋漓的喝过一场酒，打过一局牌。世人说他忘了我的时候，他该有多难过，我和世人说一样话的时候，他该有多难过。遭雷劈的是，在此之前，我从未认真想过。
都说，"无仇不成父子"。
那么，前世我们该有多大的仇。父亲前世是不是待我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此生，才有把施暴换成我。哪一个儿子，不曾做过施暴者呢？
愿父亲过得多像80年代些吧！
公平起见，往后的时光，换你折磨我吧！
其实，这并不公平。
根本，也不会公平。
责任编辑：寒风（161203581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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