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连载 | 等待时间说一次别来无恙（十四）
有时候不知道结果，可能会一点。
第十四章 人来人往
by 冷茗先森
等第二天林霖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徐若安早就已经走了。她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徐若安留下的一张字条。笔迹潦草：谢谢，再见。
林霖怔怔地盯着这四个字，出了神，她想到那晚李诗晴也是留下了这么一张纸条后就不辞而别了。
于是又陷入回忆的沼泽，很深的泥潭，摸爬滚打，怎么起不来。林霖坐在床上，看着刺眼的阳光透射进来，才意识到已经正午时分了。
“噢no！编辑社还没请过假。”林霖猛然想到过了这个月就可以转正了，可是如果有迟到或缺席现象是会延迟转正时间的。早就被转正磨得不耐烦的林霖草草地洗漱完毕，嘴里衔着昨天带来的面包，匆匆到宾馆大堂退了房。
可是一出宾馆，林霖就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她现在才意识到，昨晚拉着徐若安，像个神经病一样跑了多远。可能已经到郊外了吧？总之目之所及一片空旷。
“我去，哪儿啊这？”林霖望了望四周，还是决定返回宾馆问清楚。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宜如宾馆。”接待正在写着什么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噢不是，我指的是这一块区域。”
前台现在抬起了头，看着林霖，像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答道：“玉水村。”
玉水村......玉水村......林霖轻轻念叨着这个地名，想唤回尘封的记忆。可是任凭念了几百遍，还是一无所获。
林霖向前台道了谢，走出宾馆，凭着女生的第六感向前走去。没有任何往来的车辆，连行人也三三两两。林霖开始佩服徐若安了，她是如何走出这个鬼地方的？
走了许久，走得林霖饥肠辘辘，她就差晕倒在玉水村了。终于看见路牌的出现“兰花镇”。“啊～”林霖哀怨地叫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很不情愿地走向公交车站台。
途中路过老家，林霖顿了顿步子，似乎看到有几个人围在家门前。
如果是半个小时前，林霖肯定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搁到现在，林霖刚啃完一块烧饼，神志清楚得很。不可能是错觉，该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林霖往前走了几步，看得更真切了，还听到了吵闹声。怎么回事？林霖在原地兀自伫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是没有看懂。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请问......你们在干嘛啊？”
其中一个壮汉回过头来，汗臭味被风挟裹着，直入林霖感官。这似乎是一场香水与汗臭的比拼，但林霖还是被呛得后退了好几步，显然她输了。
“讨债呢！小姑娘你别管！”那个壮汉很不耐烦地回了林霖一句。
这感觉可不好，林霖厌恶地抹了一把满是口水的脸，露出嫌弃的表情。但比起壮汉说的话，这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对不起？你说什么？讨债？”林霖又确认了一遍。
“哎呀！烦不烦！”那个壮汉没再回答她，继续和其他人一起扯着嗓子大喊着“还钱还钱”。
林霖还是一头雾水，她离那些人足足有十来步远。她看着那些人野蛮粗俗的行为，想到电视剧里的镜头，往往最后结局都是欠债的人伤痕累累或者家破人亡。
林霖不敢再想下去了，但听到那些男人说“再不出来就砸窗了”她还是吓得一哆嗦。林霖掏出手机想通知父母，可却想起那天母亲对她说的，不要经常打电话给他们。林霖犹豫了，她总在人生的很多关头纠结不定，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似乎更愿意随波逐流，或是被动地安排。
“唉，这群人又来讨债了......”林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林霖转身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老爷爷，您刚才说什么？”林霖轻声问道。
白发老者看了看林霖，捻着小胡须，像大师占卜的语气：“唉，小姑娘你不知道。老林家去年欠了债，没钱还，这群人每天都上门来讨债，他们被逼得没法，就搬家了。”
林霖听了这话，又看了看那群作势要冲进去的壮汉，若有所思。
怪不得那天母亲电话挂的这么急促，还不让我询问他们的下落，原来如此。
一个问题解决，又一个问题接踵而来。父亲为什么会欠债？
林霖再想刨根问底，可是老者却无奈地摇摇头，沉默不语地走开了。
林霖早已把上班迟到，转正什么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那么多谜团抓着她，好像磁石，把她牢牢吸引，任凭她怎样想逃离，也无可奈何了。
我得把这事情搞清楚。她自言自语道。
林霖也是学过法律的人，父母没文化只能坐以待毙，可是她不行，她有能力也有义务去调查清楚这件事情。越这么想，她越感觉自己责任的重大，像民族领袖在危难关头时那样。
她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仍是关机。重复打了五六次，无一例外。
林霖知道父母为了躲那些追债的人肯定换了号，这下就麻烦了。父母是她唯一可以询问有关情况的对象。
“嘿！刘婶！买那么多菜啊！”
“对啊！今天儿子回来嘛！”
林霖听到不远处两个老人的对话，猛然惊醒，对！刘婶！昨天她刚到这里，第一个和她打招呼的就是刘婶！林霖一边责怪自己的差记性，一边像昨晚那样发疯似的奔跑。
“刘婶！刘婶！”
“啊，是林霖啊。什么事儿啊？这么急急忙忙的！”刘婶笑着嗔怪道。
“刘婶，我想和你打听一些事......”
“什么事啊？我消息可不是很灵通哇。”
“关于我父母的一些事......”
两人到了刘婶家，刘婶给林霖端来了一杯水。
“谢谢刘婶，您还是快告诉我父母的事情吧。”尽管刚刚在烈日下奔跑过，但此时的林霖早已顾不得口干舌燥，一心想着父母的事情。
刘婶慢慢在林霖对面坐下，叹了一口气。
“本来你父母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你也大了......”
“哎呀，刘婶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
林霖怔怔地从刘婶家出来，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的。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父亲因为偷窃被原来的工厂开除后打算自己创业。找了个不靠谱的合伙人，说是发小，两个人玩似的开始创业。结果居然真的做了起来。然而那个合伙人说找到了一个契机，需要大笔资金投入，保赚。她父亲真的相信了，借了很多钱，结果那个所谓的“发小”卷了所有的钱跑了。只剩下她父亲了。
林霖走在老家的街头，耳旁回荡着这个注定悲伤的故事。
老墙上出现深深浅浅的旧痕，满墙的爬山虎，一片绿油油的，风一吹，沙沙作响。该是生机勃勃的风景画，林霖却意外地感觉到满得溢出的伤感。
算是变故吧，连变化都不够格。
林霖靠着斑驳的老墙，看人来人往，听风来风去。像是小时候放学，牵着父母的手，看人来人往，听风来风去。（未完待续）
范芊芊，笔名冷茗先森。12岁，浙江宁波人。她用一种超越年龄的笔触去写出了对于写作的理解，笔下的纯真年代在发挥得越发的淋漓尽致。在一次次的写作中，把自己交给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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