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安｜南北城市功能差异与南北经济差异
南北城市经济功能差异：事实描述
大家上午好！10月中旬我有一个报告，分析中国南北经济差距表现出扩大的趋势，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南北中心城市对它周围地区的经济带动作用是有差距的。今天我专门把南北城市带动作用的差异拿出来重点分析一下。不知道大家是否发现，大城市，对周围地区，包括周围的省，关键是对周围农村地区和中小城市的带动作用，南北之间有明显差距，也就是区域经济学意义上的增长极和极化作用的差异。中心城市与周围地区（卫星城市和农村）经济发展水平的南北比较，我们可以看一些统计数据，如GDP增长速度、人均GDP、人均可支配收入等。这些都是官方的、公开的数据，例举一些即可。
例如，北京市区和周边县2018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西城区81678元，海淀区78178元，东城区75547元，石景山区71244元，朝阳区70746元，丰台区60144元。而周围县区：门头沟区49298元，昌平区45399元，大兴区43464元，通州区40553元，房山区39391元，怀柔区36797元，顺义区36575元，平谷区36012元，密云区35285元，延庆区33887元。北京周围的河北只有2万多元，差不多4倍。
西安市区与周围县：雁塔区44995元、新城区44637元、莲湖区44440元、碑林区44382元、未央区41056元、灞桥区36564元、长安区29147元、高陵区28629元、阎良区28354元、临潼区18716元、户县区16633元、蓝田县15841元、周至县14536元。
济南市：2018年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4万元左右，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万元，而周围农村只有1.79万元。周围的德州、聊城、菏泽等地区，城乡加总平均分别只有2万元、1.9万元和1.8万元，泰安也只有2.7万元。一是城乡差距大，二是城市本身也不高。
上海6.4万元，江苏3.8万元，浙江4.58万元，差距小得多。再看江苏的苏州5.5万多元，昆山5.9万元，差距更小。
02
为什么南北城市的经济功能有差异？
城市形成机制有差异：南方更多地依靠市场机制形成城市，产业链、产业集中和产业集聚、劳动力流动，相互输送正能量。即使行政中心为主的中心城市，经济发展也更多依靠市场机制。
北方更多地依靠行政机制吸取和堆积资源，形成或扩大中心城市。主要是向周围地区吸取资源：依靠较多的官方机构和国有大企业吸引人才，却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造成人才堆积和浪费；依靠强大的金融机构吸取金融资源，主要是吸走了存款，却很难向周围地区发放贷款或提供其他金融支持；依靠行政力量占用周围地区土地资源，为城市发展做贡献；还需要周围地区分忧解难，例如，各种活动举办时牺牲周围地区的经济增长；等等。
当然，不是说北方的中心城市一点都不带动周围发展，南方的中心城市一点都不向周围地区吸取资源，只是有明显差异而已。南方吸取资源的同时，也大量输送经济发展的正能量。这种正的和负的作用都会在发展过程中放大或产生乘数效应。北方中心城市吸取资源却很少带动周围地区发展，这种发展模式说得文雅一点，叫虹吸效应，说的通俗一点，叫“吸血鬼经济”。
我们讲城市，在中国古代城和市不一样。城是围起来的，相对比较封闭，里边住着的都是不太创造财富的那些人。而市是市场，它是开放的，城可以有市，市也可以在城外，城是一个保守的城堡形式，而市场是开放的。我有一个观念，北方主要依靠非市场机制把更多的资源吸纳在一块，我把它称作一个资源堆。很多的资源堆集一块总是有积极作用的，但是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投入产出比比较低。例如，北京、西安这种城市，人才高度集中，总的创新能力和创新指数肯定是比较高的，但是人才的规模、质量和它创新的产出相比，投入产出比比较低。而南方主要是靠市场机制形成的，我管它叫经济有机体，它吸血和输血的互动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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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或可能的结果
为什么要关心这个问题？我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首先是解决南北经济扩大的趋势。我在另外一个报告里边说了，南北中心城市经济功能的差异，尤其是对周边地区带动作用的差异是南北经济差距太大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个是肯定的。中国经济南北差距扩大，主要通过两种途径。第一，南北中心城市创新能力的差距导致经济差距。第二，中心城市极化作用的差距不仅导致中心城市与周围地区的经济差距，而且加大南北经济差距。这从短期来看是影响经济增长的。我们假定北方的中心城市对周围地区的带动作用，像南方的城市一样大，那么刚才大家都在讨论的“保6”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这种南北城市功能差异还可能加大资源的南北不合理流动，从而可能影响国家的长治久安。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地区发展的不平衡，原来是指东中西的不平衡，从2008年开始扩大，2015年统计数据明显体现出来。南北差异的扩大，我认为对国家的长治久安是有影响的，会比东中西差距扩大的负面影响更大，所以应该从超越经济层面的角度去关注和解决这一问题。
北方中心城市对周围地区的虹吸效应明显大于带动效应，还会导致北方的中心城市与周围地区的经济差距拉大。这也是应该重视的。
（责任编辑：朱宝清 审校：陈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