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说自话到尝试对话，万晓利花了快二十年
人们喊他“万总”，他却从未迎合市场和大众，只顾闭着眼唱歌，等欣赏他的人来，慢慢地也聚集了一群真正爱他的朋友。
这些年，他在音乐里推翻又重建，是孩子，也是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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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前，万晓利发布新专辑《天秤之舟/牙齿，菠菜和豆腐与诗人，流浪汉和门徒》，这一长串名字让人摸不着头脑。
发布会的现场阵容赫然列着民谣圈的半壁江山：老狼、李志、马条、宋冬野、万芳、小河、杨嘉松、钟立风、张佺、张玮玮和郭龙、周云蓬。
连万晓利自己也没想到，由着性子叫了几个友人，媒体却说他突然高调，他仔细想想也是，“好像真的是一种荣耀”。
2
万晓利骨子里的谦虚与自信都在音乐中一览无遗。
歌曲风格太突出，要么被疯狂迷恋，要么被不屑一顾。扑面而来的都是真实无比的生活，夹杂了太复杂的情绪，似乎戏谑又似乎珍贵。
万总在民谣圈已经二十年，渐渐有人说，不听万晓利，不懂真民谣。
让我们从他的一首首作品，聊一聊这个孤独又美好的民谣人。
3
万晓利1999年辞职，辗转北京大小酒吧。第一张专辑是2002年，在酒吧里录制的《走过来走过去》。
他自己说听不下去，因为与想象的声音太不一样。
而对歌迷来说，无论是《狐狸》或《流氓》，都是他当年一身孤勇对抗现实的写照。
我终于醒悟了
这个世界早已改变了
现在不是从前了
兔子比狐狸狡猾了
狐
狸
4
《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被奉为经典。其实是2003年，万晓利为了“一血前耻”自行灌录的卡带。
尘封到2006年，老狼 “一听就傻了”。
专辑发布后，万晓利从还不起按揭的低谷中，一举拿下第七届华语音乐传媒大奖“最佳民谣艺人”奖，也意味着这张专辑好像更能被主流听众所接受。
在洁白里转
在血红里转
在你已衰老的容颜里转
如果我可以停下来
我想把眼睛睁开
看着你怎么离开
陀
螺
宋冬野说，是因为听到《陀螺》才决定投身音乐。
万晓利呢，陷入对自己的追问，走向长长的沉寂，不去追逐选秀上火热的民谣风潮。
5
有人说他抑郁了，有人说他才尽，其实他窝在自己的空间里与音乐死磕、与真实斗争。
近五年后，2010年才发布专辑《北方的北方》，封面是一件胸口破洞的海魂衫，成为歌迷们的象征。
炉火噼噼啪啪与寒风交谈
春姑娘悄悄躲在一边
到底有几辈子这恍惚时光
让跳动的火苗讲也讲不完
北方的北方
九首歌仿佛在对自己窃窃私语，旋律沉闷，歌词挣扎。这种回归自我的表达，让万总走上巅峰。
随着《狐狸》在”好声音”上被翻唱，巡演多起来，电影《后会无期》里改编的《女儿情》让他名声大噪。
6
据他自己说，巡演时走到杭州那个靠近八百级台阶的山腰民居，才找回真正宽松的生活。
《太阳看起来圆圆的》在2015年发行，大部分是在北京创作，但杭州已成为他的归属地。
有一种鸟
最擅长恋爱
自己是自己的情人
跳着刚刚发明的舞蹈
孤独鸟
可以听出万晓利在尝试新的音乐形式。人声被弱化，旋律被突出，音乐忠于音乐，更加随性。
他看世界的态度也变得平和了许多。戒烟戒酒剪去长发，试着睁开眼唱歌，在巡演上羞涩地说话。
7
以往平均五年一张专辑，最近这张速度直接翻倍，仅用了两年。
难道是质量变低了？他也商业化了？你听一听就知道，他还是他，纯粹的万总。
如果你能早点儿经过我的窗前
正巧我在头晕目眩
眼睛寻找支点
我在追我在追我在追我在追
答
案
的确，万晓利还在追一个答案。
接受采访时，他说：“这张专辑做出来可能有很多意外……我抛弃了以往的经验……让他流动，在自己的情绪中。”
至此，万晓利从一个领航的船长，换做追寻无人之船，再次试图跳出自我的界限。
以音乐为生的歌手们，有多少成了听众的附庸。
历久弥新的音乐，是随着歌手的自我生长而生长，为无穷尽的生活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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