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窥Vol.10】温柔爱意永不迷航
嗨，晚上好，这里是一窥，我是KAIKAI。
今天想跟大家讲的故事，与爱情有关。但这爱情不是花前月下的你侬我侬，而是遗忘、疾病与衰老里来之不易的温情与陪伴。
开始讲述之前，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假如你与你的伴侣风雨相伴一生，到最后，你发现他正慢慢遗忘关于这世界的所有，包括与你相关的记忆。你，会怎么做？
或许对正收听一窥的你来说，这个问题是没有太多代入感的。毕竟，衰老与遗忘是太久太久以后的事了。可是，这个问题，却是阿尔茨海默症病人的伴侣们正在面对、并且试图挣扎着做出回答的。
为什么这期会讲到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呢？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很想了解他们的生活而已。带着这样的好奇，去查了一些资料、看了一些影片，把我的感触与你们分享。
道子与幸贞是来自日本名古屋的一对伉俪。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两人通过相亲相识，见过两次面后，他们便结婚了。婚后二人才开始了解彼此的脾气与秉性，道子喜欢幸贞的健谈与风趣，幸贞对道子讲：“我会拼命赚钱养家糊口，希望你好好守护这个家。”
后来道子生下了大儿子与二儿子，夫妻变成了一家四口。后来孩子们长大了，离开家去外地打拼生活，家中便又只剩下道子与幸贞二人。
生活缓缓流淌，他们的生活平淡而幸福。幸贞很爱唱歌，而道子很爱听幸贞唱歌。几十年的时光，用歌声串成珠玉。
但是，十多年前，幸贞在临近退休时开始出现记忆减退的现象。他的学生发现他在课堂上会经常说重复的话。道子也发现幸贞回家后恍恍惚惚，说不清楚在学校里发生的事。
道子带幸贞去了医院，医生确认幸贞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
什么是阿尔茨海默症呢？这是一种起病隐匿、病因未知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患者拥有认知功能、生活能力逐渐下降，行为产生障碍等全面性痴呆表现。所以，阿尔茨海默症的别名是，老年痴呆。
随着病情愈加严重，幸贞再也无法站在讲台上，他回到了家里。
慢慢地，道子被患病的幸贞拴住了。幸贞开始忘记周遭的一切，包括回家的路与身边的人。道子为了照顾他，几乎与幸贞形影不离，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会有疏忽的时候。幸贞曾走丢两次，最后道子求助了当地村民与警察巡山，才好不容易找到。与此同时，幸贞的身体机能也在慢慢退化，如厕洗澡都需要道子照顾。全部时间都花在幸贞身上的道子被压得喘不过气，也无暇社交，慢慢变得郁郁寡欢。
在国外久居的大儿子，得知父亲患病之后决定回国。“我不知道，他会记得我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想，在父亲还记得我的时候，尽可能地多与他见面，就回来了。”
回家后的大儿子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无奈，于是提议把居住的古宅变成民宿，让父母足不出户也可以社交。起初道子十分抗拒，在尝试接待了几次客人之后，她也慢慢接受了这种与世界接触的方式。
客人们给他们的民宿取名“忍者小屋”。道子用抹茶与地道的家乡菜招待客人，幸贞则为他们奏起心爱的口琴。道子对幸贞的病情从不避讳，客人们也对道子与幸贞的相守十分敬佩与欣赏。主客之间一来一往的真情交流，让道子与幸贞原本寂静负重的生活变得热闹轻松起来。
当道子被问到：“幸贞先生把关于你、关于这个家的大部分记忆都忘记了，这不是很悲伤吗？”的时候，她微笑着缓缓回答：“即便他自己忘记了，但所有的回忆我们都记得。他现在也很快乐，这不是什么太悲伤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忘记他，很珍视他。（儿子们）会好好看着爸爸的背影，好好加油。”
阿尔茨海默症，无法预判，无法治愈。老病的苦者与家人们挣扎着狼狈应对疾病的洪水猛兽，已经十分不易了。更不易的，是正在煎熬着的他们，仍旧有在衰老与病痛里守护住爱与尊严的时刻。
幸贞与大儿子去兜风，在车上，大儿子与幸贞聊天，两人手拉着手。大儿子温柔地看向幸贞，用手摸了摸他的头。
幸贞用孩童般愉悦惊喜的语气对他的儿子说：“爸爸，谢谢你摩挲我的头，我很高兴。（摩挲地）比普通人用力一点吧，（这样）等会和哥哥玩会很开心。”
大儿子望着已经不认识自己的爸爸，笑容背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怆然。他怀着更柔软的爱意摩挲幸贞的头，另一只手快速抹掉了发红眼眶中渗出的泪。
道子去护理机构探望幸贞，问他自己是谁，幸贞试图从记忆缝隙中找寻答案，却最后茫然地回答：“不知道。”道子的表情里也没有失望，只是平静地接受。可不一会儿，幸贞却开始自顾自地唱起他经常唱的《四季之歌》，并且只唱了最后一段：“喜爱春天的人儿/是心地纯洁的人/像岩石跨过海涅一样/是我的恋人”。失去记忆的幸贞，还留存着骨子里抹不去的浪漫，与“我爱你”的天生直觉。
道子之前说，日本人是很少讲“我爱你”这句话的，自己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可最后，她却对幸贞清清楚楚地讲：“爸爸，我爱你。”全家人由衷地欢呼，幸贞也颇为动容。他用满怀天真与深情的眼睛看向道子：“我好高兴啊。妈妈，我好高兴啊。都要流泪了。”
那是道子与幸贞漫长的婚姻生活里，唯一的一次直白的真情流露吧。尽管或许在下一秒，幸贞就会忘记这件事，但是还好，道子与他们的孩子们会永远记得。在那瞬间，生老病死都悄然退场，留下的，只是温柔流淌着的爱意。
文案 Oyster
录音 KAIKAI
编辑 C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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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