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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前的科幻神作,今天依然在戳痛我们

2018-03-18 每晚推一本好书的熊猫君



各位真爱,周末好哇。


今天熊猫君想分享一篇书评,专业科幻媒体 @不存在日报 解读《黑暗的左手》:


从这个男女随机转换性别的世界,看厄休拉·勒古恩的思想实验。


厄休拉·勒古恩,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厄休拉·勒古恩

(1929.10.21 —— 2018.1.22)


她是第一位斩获雨果、星云双奖的女性作家

6次雨果奖、6次星云奖、21次轨迹奖等

200多项世界文坛大奖获得者。


村上春树、宫崎骏、刘慈欣、斯蒂芬·金等大师,

都是她的忠实粉丝。


代表作《黑暗的左手》构建了一个没有性别区分的世界,

被誉为伟大的人类思想实验。




不愧是世界幻想文坛的

传奇女王

黑暗的左手:一个伟大的思想实验

本文经未来事务管理局授权转载自《不存在日报》

微信公众平台:不存在(ID:non-exist-FAA)


在遥远寒冷的星球上,生活着一群无性别的人。


他们平时没有性特征也没有性欲,每个月里只有六分之一的时间处于“克慕期”,也就是我们说的发情期。


在克慕期内,人们身上会随机体现出一种性别,并在这段时间里进行交合繁育。每个月都如此循环,通常情况下,人们不会知道下一个月自己会成为男人还是女人。


这是科幻大师厄休拉·勒古恩小说《黑暗的左手》里的设定,它从一名女性作家的视角,完整构想了一个没有性别区分社会的运作。



《黑暗的左手》出版于1966年,当时,大部分女性只能依附于自己的丈夫,工作就业率和报酬也比男性低很多。


正经历着“黄金时代”的科幻小说,也几乎是男性的专有领地——直到《黑暗的左手》横空出世。


这个“去性别化”的思想实验,在科幻小说乃至主流视野,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和讨论。


它不但成为史上第二部斩获科幻至高“双奖”——雨果奖和星云奖的作品,


更凭借深厚的内涵进入了主流视野,入选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的《西方正典》,成为与《红与黑》《苔丝》《尤利西斯》等经典并列的不朽名作。

 性别不存在,“社会性别”还在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来自瀚星(即地球)的男性观察员金利·艾。


初到冬星时,他惊诧于格森星人打交道时独特的行为举止,还在心里道:


▍伊斯特拉凡在饭桌上的表现女里女气,很有魅力也很擅长社交,但是缺乏实质,华而不实,同时又太过精明,这种温柔逢迎的女性特质。


但每次想到他是个男人的时候,我心里就会有一种虚假的感觉。(《黑暗的左手》第一章)



艾的想法,其实正代表了一种长期存在的传统的认知框架:


深陷思维定势,下意识地给对方贴上了各种身份标签,甚至在对方表现出所谓“女性特质”时表现出轻视。


然而,这种建立在社会性别之上的“归类”,对格森星人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遇到格森星人的时候,你不能也不必将他向着男性或是女性的角色上引导,让他符合你期望中的固有模式,并承担起相应的性别角色。他们不会将对方看作是男性或女性。


对我们来说,这也许很难接受。新生儿呱呱坠地的时候,我们问的第一个问题会是什么呢?(《黑暗的左手》第七章)



生理性别,这是伴随着婴儿的诞生而确定的。在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我们就被随机分配成了男性或女性。


然而,在生理性别之外,还附加了一层“社会性别”(gender),这是20世纪女权运动兴起后出现的名词,不同于生理性别(sex),而是社会文化对于男女两性的理解和期望。


在往后的生活里,社会性别逐渐变成了一个固化的标签。生命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都是带着性别身份去经历的:


婚姻就该一夫一妻,家里应该有爸爸妈妈,人要喜欢异性,性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反叛社会性别的人身上被施予了各种标签和歧视:“娘炮”“没有女人味”等等。


这种二元分类,硬生生设定出一个认知框架,限制了各种可能。


直到现在,我们身边还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性别偏见和刻板印象:


朋友圈很多人都在3月7日收到了女生节的花,

我不怀疑男生是在表达对女生的一种喜爱和好意,

女生发朋友圈也是在展示一种单纯的快乐。


这恰恰是它恶毒的地方,

当你接受了它的时候,

就同时接受了它预设的偏见——


少女比妇女更好、年轻比年老更好、男性应该宠爱女性……


是吗?应该吗?

我认为这种偏见的逻辑正在毒害所有人,

没有人能独善其身看笑话。

@西威


我初中读的是女子班。


军训、农训时,教官对我们班格外“照顾”,

不敢批评,不敢惩罚;

被迫上所谓的形体课;

被迫在运动会上作为学校特色“出彩”。


人们对一群女孩寄托了“懂事”,

甚至“完美”的期待,

甚至剥夺了她们和异性同学交流、合作的权力。

@思敏


比如25+和30+的姑娘,

被介绍的男方条件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25+和30+的男性,

被介绍的姑娘却可以是一样条件的。


这更能体现性别偏见……

@肚己


当偏见出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时,如同温水煮青蛙,往往很难察觉。


《黑暗的左手》构建了完全不存在性别的极端社会,借着科幻体裁的天生优势,将这些问题,放大后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当雌雄同体,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吗? 


1976年,勒古恩专门给《黑暗的左手》重写了序言:


▍是的,书里的人是雌雄同体的,但这不代表我预言人类一千多年后也会雌雄同体,或者说,我宣称人类迟早总会变成雌雄同体。


我只是通过观察,用一种古怪而狡黠的、如同思维试验似的态度来对待科幻。


科幻是一种关于可能性的文学,它不是预测未来的说明书,也不只着眼于现在,单单设计一些果断独立的女性。


更不只有批判父权社会和压抑女性的方式,对女性的探讨多元而全面,不只是单一的价值观,也不只有无力的批判和反对。 




勒古恩写雌雄同体,不是为了“让男人生孩子”,抹除一切性别特征。


在《黑暗的左手》里,格森星人虽然不受社会性别的影响,但人与人之间的刻板印象依然存在。


主角艾会下意识地在他们身上找男女特征,格森星人则会把那些拥有固定性别的人看成“性变态”。


重要的不是粗暴地将人分类,而是去关注每一个个体,是自我认知的觉醒。在这一点上,勒古恩也在不停地探索:


▍在我的故事里,女性意识为首要。我无意识地一点点靠近女性主义,我发觉此时性别本身都成了问题,究竟性别是什么呢?


性别是否意味着男是男,女是女?在科幻里,性别仍旧是有待发掘的领域,所以我就以此为方向,做各种尝试。(勒古恩)



勒古恩重新阅读了伍尔芙的作品,女性主义运动刺激她不断进行创作。她认为“女性应当像女性一样写作 ,女性可以写男性写不出来的东西。”


他已经不再是什么怪人、性变态了,他跟我是一样的人。我们两个都是孤单一人,与世隔绝:我与我的同胞、我的社会及其规则隔绝了,他也是一样。这里并不存在一个格森星人的社会来解释并支撑我的存在。


到现在,我们俩终于平等了:对我来说他是外星人,对他来说我是外星人,大家都是孤单一人。(《黑暗的左手》第一十六章)


▲ 图片来源:press4truth


《黑暗的左手》故事最后,艾意识到“有关于性的所有社会交往模式,在这里都是不存在的”。


在摆脱了固有的性别偏见后,无需去贴标签,不用急着分类,甚至连性别本身也不再重要。


所需要的,只有“尊重一个人、评价一个人,都只是将他视为一个纯粹的人”


《不存在日报》是一个专业科幻媒体,

为你提供来自不同宇宙和时间线的新闻或故事。

有的可能来自你所处的时空,有的不是。 

小心分辨,跟紧我们。

《黑暗的左手》

不愧是世界幻想文坛的传奇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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