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盖不住喜怒无常

严建国华山派诗歌四首

不是我要的朋友

柔柔的抚慰

润物细无声

曾经是我的最爱

托付我全部的信赖

最饥渴的时候

不见其踪影。千呼万唤

躲在云中不肯下来。久旱

任凭我求神拜佛，口焦舌烂

柔情盖不住喜怒无常

突然间挟飓风肆虐，霸占

我的世界。羊儿也

受到牵累。不知从何得罪

春花绽放，斜风细雨

又到展示温柔的时候

《纤夫》

没有船，借不了东风

绳的一端系在山上

一端扣在肩膀

十年、三十年、五十年

背纤、拉纤、背纤

脚下没有水，没有岸

有的是碎石和石缝里长出的荆棘

光着脚，鞋子提在手里

足底磨裂了，肩膀磨破了

傍晚的时候，他松了松纤绳

回头一看，山上勒出一条深深的印痕

比他肩上的勒痕更深

把头低下，继续拉，继续背

山的勒痕一年长一寸

直到鸟儿在里面筑巢

直到鸟巢里飞出山鹰

 

养蜂人

他把蜂箱里的蜜一点点抠出来

装在大口瓶子里

再一瓶瓶出售

他夸这些蜜是最纯最甜的

现抠现卖，不掺假

他小心翼翼

不让额上的汗珠滴到蜂蜜里

那汗珠太酸太苦

袖子、手掌、手背

是最常用的拭汗工具。更多的

是让汗珠直接滴在地上开花

让蜜蜂在花上多采蜜

抹灰工

魔与法都在手里

周遭的间隙和不平

都在挥手之间达成和解

砂浆是唯一的道具

每天节余一点

聚成一个小沙丘

用以抹平一路的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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