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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之|思念是一种很玄的绿色

2017-02-19 sprachel 1DayStand

从普世性来说,印象派可能是最受喜爱的艺术流派——对自然的追求,对个人感受的抒发。三年前,在我的印象里有那么一个展览——绿色的墙面,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大师,一张完美的中国文人脸,日本留学经历,印象派的画风——那么甜美却又带点点忧伤 。



只因为这一抹绿色的印象,我记住了的王悦之(1894-1937)。他生于台中,是台湾第一个留日画家、也是第一个把印象派带到北平的画家。 虽然,像他后期的画题般,他也被社会遗忘了数十年了。直到2014年3月中国美术馆主办的《脉脉之思——王悦之艺术展》,本文拍摄图都是源自那次展览。



他的一生短暂,还比“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的信长要短了3年,然而也可称梦幻吧。原名刘锦堂的他,在出生的次年,台湾便被马关条约割让给日本。他是米店的少爷,衣食无忧,并获得了天赐的好相貌和好天赋。


在矛盾中,他还是接受了全奖奖学金,成为第一个到日本留学、学习西洋绘画的台湾人。然而在读期间,他受到孙中山革命思潮的印象,来到上海求见孙中山希望加入革命,孙中山没见到,却成为了其秘书王法勤的养子,改名王悦之。王法勤成为他此后艺术人生当中重要的支持者与赞助人,也成为王悦之“学而优则仕”一生的重要原因——历任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后来的中央音乐学院)校长、国立艺术院(后来的中国美术学院)西画系主任。



说回画风本身,他的创作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一、留日归来,印象清新:


王悦之受到日本现代绘画的影响,这一点在他早年风格还未独立的时候,尤为明显。而当时日本的时风正笼罩在“印象派”的影响之下,因此,王悦之那活泼的笔触,强烈的色彩,显然也受到“印象派”的熏陶。


裸体,1921-1923



摇椅,1921-1923


正如他认为“印象派”是“根据天然,发挥个性”的正统,他从自己的情感与记忆中,挖掘创作的主题,以个人情绪的表达带动观众的欣赏,所以他的人物感染力十足。为了更好地传播这种新风,他组织了北京第一个研究西画的团体“阿博洛学会”。


镜台,1921-1923


二、中西合璧,趣味卢梭:


1925年他再访日本,此时当地风潮已经转为对东方艺术精神的挖掘,而国内同时掀起西画民族化的讨论。他的水彩画和油画仿佛两个人画的:水彩有一点江南的古风,又清新灵动。


西湖风景,1925


他的油画则多半改为高一米七八、宽几十厘米的竖幅,采用中国画的线描法,大量使用黑油彩,显得轮廓很重又不失立体感。这就是他西画民族化交出的答卷。更采用用国画式的装帧,使得这种异趣加深。略扭曲的人物和黑色描边,以及梦幻意境的铺垫,却让我想起了印象派的素人大师——亨利卢梭。



七夕图,1928



灌溉情苗图,1928-1929



燕子双飞图,1928


徐悲鸿甚至在当年观“王悦之画展”之后评赞王悦之的创造,认为“以绢本施油彩,绝为前兹所无”,比照欧陆油画,“高出法国时新派多多”,甚至说到“若欲在马蒂斯前顶礼者,何不对此下跪”。


三、回归写实,风格拔群:


我在“风格拔群”和“忧国忧民”里面最终挑了风格作为题目概括。确实这一时期的作品更多地关注现实的问题:日本侵略加紧,以为远离台湾便可以逃离这种亡国命运的他,也不得不再次为此忧思创作起来。但这是他最让人记住的风格和作品产出的时期: 用中国狼毫笔蘸稀油彩在绢本上细密地完成的 《台湾遗民图》成为他的代表之作:中、西、日合璧的风格,三人祈祷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台湾遗民图,1931


儿子刘艺也说出了创作的趣事:


爸爸带了一个老乞丐回家,还请他吃饭。当时我很迷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家里怎么会来了这样的客人,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正是以他为模特,创作了著名的《弃民图》。”刘艺说。


王悦之的模特不仅限于街边的老乞丐,还包括家中的孩子:“有一次,父亲叫我们兄弟一起双手合十站在他面前,看谁双手合十的样子最好看。原来,他是为《台湾移民图》在选模特。我还记得大哥合十的样子最好,最终‘入选’。”


《亡命日记》也是让人最一见难忘的作品,时代和风格都定格在他的笔下,成为永恒。

亡命日记,1931-1934


而自画像通常是最能体现风格和个人志向的,王悦之的两个时期的自画像都各具神韵,再加上一张与张大千的经典合照,很好地完成了我对这名性格画家的全部想象。


再次庆幸是在中国美术馆看到了这一展览。想起当年与上海美术馆旧馆的匆匆一见,没想到下次再去已经变成了世博中国馆,深感那里还真不能承载这类气质的人和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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