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昏暗的房间,满桌佳肴,未知火焰。
一个男人,呼吸急促,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趴在马桶边呕吐起来,
恍惚中他记起妻子的哭声,两个人的身影扭作一团,好像发生了什么冲突。
等到他重新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踏进房间,映入眼帘的已是躺在地板上妻子冰冷的尸体。
一个穿着灰色卫衣、戴着连衣帽的人,坐在房间角落发出惊悚的笑声,慢慢抬起头,在黑暗中显出一半狰狞的面孔。这部在3月18日上映的影片改编自动漫版,也是韩国影史上第一部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的动画电影。
原版动画电影片长仅90多分钟,内容太少,改编难度较大,而且关于校园暴力这个主题近些年已经讲很多,很容易审美疲劳,最开始只放出两集的时候评分是7.9,随着三四集更新,一看完,我就知道评分要涨,果不其然,评分冲到了8.2,前两集交待缘由,第一场复仇开始,血腥、暴力,生死搏斗,畅快淋漓。
开头提到,故事的一开始就给我们呈现了一个命案现场,根据警方拿到的资料显示,案发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妻,受害人是妻子,而丈夫,这个名叫黄景敏的男人目前已不见踪影,但留下的物品、痕迹疑点重重。房间里有一柜子的药物、有杀人心理学、人体解剖学书籍、还有火焰已经熄灭的炭盆、厕所里的呕吐残留物。以及,玻璃窗上刺目诡异的红色字迹——提到一个名叫宗硕的男人,原本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语,但是在此时此刻却更像是一种死神召唤,亦或者,是对警方赤裸裸的宣战。负责这个案子的女刑警很快找到了这个名叫宗硕的男人。全名是郑宗硕,他也是一名刑警,而且曾与黄景敏是同学。妻子的脖子上有青紫色的勒痕,除此之外,胸口肋骨骨折,显然是承受了暴力,所以对其使用了暴力,随后紧闭窗门烧炭让妻子窒息、最后逃离现场。女刑警在脑海里假想着这样的场景,一切线索好像都能串起来,有精神疾病是没错,可是医生证实他的病情已经逐渐好转,柜子里的药也不是丈夫黄景敏的,而是开给妻子为了治疗她失眠用的。还有导致妻子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吸入一氧化碳过量,而案发当天妻子刚好去过超市,购买的物品正是炭火。最后,妻子脖子上的勒痕以及肋骨骨折,不是暴力,恰恰是因为黄景敏在昏迷之中醒来,为了救妻子使用CPR用力过度导致。从表面看,故事脉络已经明确,案件似乎可以到此为止,可仔细想来却依然存在诸多疑点。黄景敏与妻子一同回故乡探望母亲,成年后的他生活也算美满幸福。可是因为妻子在仓库翻开的一本旧相册,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黄景敏小时经历过严重的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这两者给他造成的阴影驱之不散。原本情况已经逐渐好转,但因为看到相册,毕业合照上那一张张曾带给他毁灭性伤害的脸,有嬉笑的,有漫不经心的,有漠然的,从前被欺凌的记忆卷土重来,冲破多年努力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此外,随之而来的还有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回忆起的每一份屈辱,都成为助燃剂,让火焰越烧越旺。而这无法控制的怒火和恨意,在毁灭别人之前,先毁灭了自己。在阴暗中,他窥见了猪猡的面具,暗示他曾经在校园中的身份,不一定是真人,更像是分裂出来的另一人格,这一人格的出现,让他不可能再回到跟妻子幸福的日子。猪猡的面孔时时刻刻注视着他,除非释放愤怒,否则不得安宁。为此,黄景敏准备了足足一年时间,精心谋划,做了充分准备。要如何应对未知的猎物反抗的风险,还要躲避警方的追捕,完美执行计划?看到这儿,虽然剧中还没有给出说明,但我们已经大概可以推出妻子的谋杀动机:正是因为发现了黄景敏的复仇计划,但不愿意看着深爱的丈夫越陷越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宁愿策划谋杀,和丈夫一起赴死。谁知,丈夫却因为长期服用药物而对安眠药产生了抗体,中途醒了过来。更没想到的是,妻子的死,也成为最后一根稻草,与开头“成为了真正的怪物”对应——身体被狂割数十刀,但是全部避开了动脉,等到对方因失血过多濒死时,再瞬间一刀毙命。这一次,郑宗硕本人恰好就在案发现场目睹了整个现场的惨状。虽然声称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面,没有什么印象了,但看见自己的名字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这样惨绝人寰的杀人手法,哪怕自己是一个经验老到的刑警,也经不住心理崩溃,呕吐起来。从资料上看,只能获取郑钟硕和黄景敏从前是同学的信息。在不堪回首的过去,与郑钟硕的友谊一直是支撑黄景敏继续生活的动力,在一起的时间是为数不多的让他感到开心的日子。小时候,面对校园暴力,黄景敏在多次反抗——言语和身体反抗、告诉大人、发现统统无效后选择了屈服。不停地以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才能有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他看见了黄景敏身上的“两面性”,亦对朋友的遭遇感到不平。最后,因为无法忍受朋友被无底线的侮辱,郑宗硕选择用武力反抗,跟带头欺负黄景敏的体型强壮的男生打架,打得对方连连讨饶,也让部分同学刮目相看。表面上校园暴力是体力上强大的一方对弱小一方的欺凌,但本质其实是阶级差异。黄景敏被欺负,是因为他是“老鸨的儿子”,是阶级底层,也就是所谓的猪猡。而暴力集团的核心人物——“班长”,不仅因为成绩优秀,还因为他父亲是当地私立医院的院长,所以成为学校的统治阶级,是恶狗。赢得胜利刚刚没多久,一回到教室,郑宗硕就发现自己强力胶被黏在凳子上,接下来就是一顿疯狂的拳打脚踢,毫无还手之力。在这样的背景下,甚至老师也是见风使舵的帮凶,尤其是引诱宗硕举手投票再恐吓的一幕,这才叫惊悚。而有趣的是,选择屈服的黄景敏和选择反抗的郑宗硕两人。成年后,一个是杀人犯,化身猪猡之王,走上复仇之路。而另一个成为了警察,不仅要阻止其复仇行为,还要为曾经欺凌过自己的人提供保护。如果说过去反映校园暴力的影片,仅是痛诉了欺凌者的残暴和被欺凌者的伤痛,那么这部影片则延伸到更深层次,更现实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