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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女子

阮筠庭 阮筠庭
2024-09-08

2011年7月,写给《文艺风象》周年。



大概从十多年前,开始画一些杂志的封面,画到有一点职业病的意思了。……就是走在路上,眼中也常会出现取景框,上方还模模糊糊有刊头标题。

做封面插图,好像是要把对一本书的气味,摸样,以及期盼,用一张脸来做个说明。一般的要求是强烈,但往往不追求十分的诚实,这种模模糊糊的盲人摸象的方式好像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了,而且和算术很差的我相处的十分友好。在感性估算中,一步步精微的逼近大象的身体,其间有无数可能的细节在迷雾中探头,和我说话。是,如果他们都在日光灯下说话的话,我会头晕的。


有时我会在电脑里把大象放的小小的,像一块橡皮那么大来检验它的吸引力。想象这张画排好版,放在众多书脸中,是个什么样子。每次经过书报亭时,我也会下意识的去找找我的那本在不在,这差不多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张书面吸引别人的,也许是颜色,也许是构图,以前画画的老师说法是,这些颜色会跳过所有东西,最先一步的给人以感受。然而对于我来说,却不是这样,第一眼我看到的,是这些东西所共同构造成的某种无法名状的东西,我暂且把它叫做“势”吧,就是那张画面所传达出的,呼之欲出的某种欲望。



据人类学家说,在所有图形中,最容易吸引人的注意的,是两只眼睛的图形,而且是注意点是在两只眼睛之间,这算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吧。大概是感到自己被两只眼睛牢牢盯住了,所以不管是在丛林里,还是杂志摊上,余光也会感觉到某人在锁定自己……这种本能在暗恋中好像是特别有用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种本能,一直对人的脸孔特别敏感,也特别着迷,我能够感到某种“气”的存在。有的人的“气”特别强烈,满溢出来,美变成侵略。也有的面孔,特别平淡,无声无息到反而有一种强烈的气势,令人印象深刻。而杂志封面上,无论是用人用景,所表现的,我感到都是在用气来说话的。比如它想说“好花堪折直须折”,又或是,“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任何人”……也可能是“我很需要你,真的”。


杂志和服装品牌一样,最终构建的,是一种生活的状态。要用真人来表演的话,就要演好。如果是画的话,那根本不必演,是直接创造一个人物,她就生活在它当中,她就是它。

我喜欢去超市时,顺便也看一眼这期时装杂志的封面,大多是雀跃年轻的女孩子,衣着崭新光亮,打算去野餐或是约会,接收到她的“气”,好像也能被快乐感染似地,这就是杂志要卖给我们的东西吧……似乎翻开这期新书,一切旧的、令人厌倦的陈腐都一并消失了,被光亮崭新的商品所代替。



为了给人快乐,所以封面画的,多半是自己觉得有乐趣的事,比如看书。这本杂志创造的那个人,我把她叫做“大人女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的女孩子。她的帽子上有蝴蝶结,心里还有期盼,但已经知道了不会有人来拯救自己,一切必须得自己来。所以没有了时装杂志里盖过一切的乐观天真,还柔软的脸上,有一份大人的独立。她仍然相信未来会有好事发生,而且知道发生的时候,她会抓住它。

每一期,这女孩和我们一起生活着。她化成不同面孔,化成她的朋友,或是他。但她就是她,我始终知道。



完。


分享一点过程;

2015年6月的一期,关于头发。

其实关于什么,是个限制,挑战,也是个启发。我多半是很任性的按照自己的想象与理解来画,很私人的。所幸多能被包容。


转眼给《文艺风象》画封面已经五周年。节选其中的几期。


这个工作,还有在这之前的十几年的封面插图工作,大概是培养了我性格中的某个部分。又或是我的性格,选择了这样的工作。

我很喜欢。

谢谢大家多年来容忍我的任性,给予我的机会,

还有很多的爱。



明年会出一本书,收录这五年的封面画作,以及落落的文字。

成书会令大家知道。


还会做一个原画展览,目前确定的,有广州和北京。


大家,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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