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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罹患癌症的执行总编辑,他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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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朱凯辉,做了30年新闻记者,也是《威海晚报》的执行总编辑。
家庭变故后,他终究两手空空,以至于罹患绝症后,连治疗费都需要东拼西凑。无休止的靶向治疗和化疗,像止不住的窟窿,在掏空这个老媒体人。
他想活下去,医生也说多活些年没问题,但治疗费用缺口达百万。

传媒茶话会获悉此事后,已经协调为朱凯辉开通夜班媒体人援助项目绿色通道,收到申请方材料后,一周之内,项目将支持6万元左右的援助金。


2020年12月,传媒茶话会、中国经济传媒协会、中国光华科技基金会、上海岩山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等联合发起“夜班媒体人援助项目”,旨在援助因工作罹患疾病的媒体人。三年来,项目共援助178位媒体人,发放援助金485万元。


我们转发此文,也希望更多人帮帮朱凯辉。


朱凯辉寻思了好几个月,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等死。而活下来,意味着要消耗大把的钱。


他做了30年新闻记者,去年年底还领到了中国记协颁发的“从事新闻工作三十年”荣誉证书和荣誉证章。在那些流光铄金、让他时至今日仍引以为傲的黄金时代里,他帮助过许多人,也为城市发展进步贡献过绵薄之力。

家庭变故后,他终究两手空空。以至于罹患绝症,连治疗费都需要东拼西凑。

朱凯辉正卧床接受治疗


病床上,他忽然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帮助过很多人。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东北汉子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让他顾虑的,还有自己的身份:他是《威海晚报》的执行总编辑。这可能是我国新闻史上,第一个对外寻求社会帮助的执行总编辑。

现在的他,时常还会回忆起媒体当年的荣光岁月,总觉得像是一场梦:那些年真好啊,让人以为美好永远不会落幕。

梦醒了,自己的大限也快到了。

朱凯辉说,“真的不甘心,我还有很多愿望没实现。”

残酷现实:直肠癌晚期


今年3月份,一年一度的单位例行体检,朱凯辉没当回事。

媒体人生活不规律是常态。这么些年,他小病时有,大病全无。无非是高血压、脂肪肝,修补修补,老车还能继续上路。

唯一让朱凯辉有点忐忑的是,两三年前,他出现了便血的症状。每年体检,再加肿瘤标志物筛查,都没看出啥大毛病,“没去做肠镜,当溃疡性结肠炎治的,问了几个医生,发现吃美沙拉嗪缓释颗粒有效果,就没有再认真管过。”

朱凯辉病情诊断书


体检做彩超时,一位主任发现肝部有多发低密度影,怀疑是肿瘤转移。找了肝胆专家,住院全面检查,拿到病理报告那一刻,朱凯辉脑子嗡的一下:直肠癌伴肝转移,IV期。

直肠癌分期标准是根据癌细胞侵犯程度、淋巴结转移情况及远处转移情况,一共分为四期。IV期即最晚期,指肿瘤已经发生肝、肺等远处转移。

“我上网一查,很多实名注册的名医都说,直肠癌晚期,存活期一般为三到六个月。”可主治医师李文晓博士却不这么看。他说,“你精神状态挺好的,积极配合治疗,经济跟上、身体扛住,三年五年应该没事。”

谁都想活着。这次,朱凯辉看着基因检测、核磁共振等高昂的检查费用,大把要购买的德国进口靶向药、化疗药,弘扬了30年正能量却囊中羞涩的他,突然心里发慌。

有钱,意味着可以减少痛苦延长生命,运气好的话,还能多活几年。相信科学承认现实之余,如果有奇迹出现,他还能熬到退休。

他今年52岁,无儿无女,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如果不算延迟退休,在岗还有8年。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如果延迟退休,不知道算是自己占了退休的便宜,还是算自己倒了霉。

黄金时代:从记者到执行总编辑



朱凯辉出生在黑龙江齐齐哈尔,21岁那年,他孤身一人来到威海,考入威海市委宣传部主办的《现代生活报》工作。

这份现在连影子都找不到的报纸,却承载着他青年时候的全部梦想。从十几岁开始,朱凯辉就发表诗歌和小说。文字,是他靠近梦想的最好通道。

因为宏观政策,这份报纸最终停办。1995年,23岁、已经是总编室负责人的他,接受组织安排,来到了威海日报社,筹办即将成立的《威海晚报》,开启了他全新的职业生涯。

来到一个人地两生的单位,他又从零开始。

所幸,他是不会停下来的性格。晚报10月1日成立,10月14日,他就着手曝光了一个当地的只收钱不办事的职业中介信息部。

报道反响热烈,也惹怒了对方,以侵犯名誉权、报道失实为由,一举把他告上了法庭。

单位暂停了朱凯辉的采编资格,把他调到发行部,等待结论。半年时间,朱凯辉依托工商部门,结合扎实的调查材料,再到多个求职者家中走访调查,反复确认自己的报道无误。

两次开庭后,威海晚报社胜诉,见证了调查报道不应为不法让步的箴言。不日,《法治日报》以《一场新闻官司的始末》为题刊发整版,对这场并不多见的新闻官司进行了报道。

“还不是为了心中那一点儿理想,那些年我遭老罪了。”用朱凯辉的话说,威海对他来说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些年里,值夜班每次自己都是最晚走的那个,碰到最危险的采访都是自己先上,“一碰到有危险有难度的采访,主任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该我上了。”

朱凯辉工作照


十年记者生涯,转入编辑岗,2006年升任副主任,随后是主任,副总编辑,执行总编辑。30年从业生涯里,小朱终究变成了老朱。

在领导眼里,朱凯辉是个实在的干活人。历次职务调整,他从来没到领导那儿跑过,都是领导思来想去,主动找他谈话委以重任。

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个没有编制的局外人。体制内能做到执行总编辑,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一地鸡毛:传统媒体人的宿命



老朱经常会想起自己还是小朱的时候,那个理想满身的毛头小子。

在纸媒的黄金时代,《威海晚报》曾经也有过一纸风行的时候,许多重头报道掷地有声。报刊亭外,总聚拢着一群低头读报的人。

这让小朱感到欣慰、兴奋。有时候,他得到一条好线索,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1997年,威海港客运站一位负责人给他提供线索:在韩国至威海的客轮上,一名在韩国打工的威海姑娘不慎丢失了1000美金,这笔血汗钱令姑娘痛哭不已。船上的华侨们听闻此事,大家你一千我一万,不一会就汇集了100多万韩币。

朱凯辉一阵风似地打车跑到海港码头了解情况,采访完毕,推开客运站的门,发现晚报的一位年长几岁的记者已经坐在里面采访——这就是当年的新闻人,新闻价值是他们至高无上的标准和追求。

老大哥风格高,还是把这个稿件让给小朱执笔。次日晚报头版头题刊出了《引题:韩国至威海的金桥轮上发生感人一幕 主题:爱妮辛劳两载 遗失美金千元;华侨同舟共济 捐助韩币百万》。说轰动那是夸张,但确实给记者带来了声誉。

1999年,市区某医院的一位医生朋友午夜时分联系他,他们接到紧急通知,马上要集体赶赴兄弟城市烟台,有大事发生。朱凯辉立即多方核实,证实有特大海难发生后,向领导汇报并请战。时任晚报总编辑经过权衡,还是另派了一名40来岁、办事圆滑的记者去烟台现场。

朱凯辉气得当场摔门而出。“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公开对领导表达不满。也是为了新闻。”

那些年,他一门心思做新闻,多次婉拒了职场邀请。市公安局一位负责人与他素未谋面,看了半年朱凯辉主笔的回顾述评类栏目“三日再回首”,托一位广播电台的朋友约出朱凯辉,希望调他到市局宣传处工作,确保他能穿上警服。朱凯辉婉拒了,他说,我选择了新闻行业,单位也对我很好,我既没想跳槽也没法张口。

朱凯辉记者证


他记忆中,晚报最好的日子大概从2005年开始。那时候没有平台,没有短视频,也没有自媒体,连假新闻和谣言也不多。

某年“五一”,《威海晚报》一口气出版了168个版,其中有70多个是整版广告。已经成为新闻中心主任的朱凯辉,连续多年没休过带薪年假,也没有周末,晚上审完稿,没个一两点钟,都走不出新闻大厦。

朱凯辉获得从事新闻工作30年荣誉证章


他和妻子相识于报社,最终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他以为,报社和自己的日子都会蒸蒸日上,越来越好,自己走在一条大路上,前方就是罗马。

后来的境况就众所周知了。纸媒在浩浩荡荡的5G信息时代里面,受到了外部的强烈冲击,经济效益急剧下滑。

政务、房地产、健康等版块经营收入持续走低,《威海晚报》也从一周7期,缩减到了一周5期。与之相伴的是记者和编辑的收入同步下滑,执行总编辑更是首当其冲。

人到中年,生活似乎脆弱得像一张纸。婚姻也因琐事破裂,朱凯辉瞬间几乎一无所有。活了大半辈子,威海居然陌生了起来,自己甚至需要租房子住。

老朱说,这都是人的命运,没办法,这种事,我完全抗拒不了。

未了心愿:重走父亲战斗路


癌症晚期,已经无法手术,只能靠姑息治疗。朱凯辉咬了咬牙,开始两周一次靶向、三周一次化疗的规定动作。中间要穿插着各类指标检测、项目复查。

他说,这几个月挨的针,比过去50年的总和还要多十倍。

经历如此折磨,他仍然说,“我不怕死,我想活着,我不甘心,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好多心愿没完成”。

老朱的父亲朱宝昌是四野战士,参加过辽沈战役,一路从白山黑水徒步打到中国最南端,最终解放了海南岛。

在老朱的记忆里,父亲很早就退休了。小时候,他总觉得父亲活得窝囊,没有很高的职务,也没什么追求,每天能吃上一顿白菜豆腐炖海带,再搁里几片五花肉,喝上二两白酒,就乐不可言。

老朱的父亲不愿意回忆十年军旅生涯,偶尔喝嗨了也会吐露几句。他说自己结婚第三天上的前线,当年是机枪班班长,冲锋时,战友在身边哗哗倒下。在解放海南岛时,数万北方旱鸭子靠着小木船、小渔船,横渡海岛,冲破敌人的海陆空立体“伯陵防线”,最后成功登陆海南岛,但身边牺牲的战友不计其数。现在,自己能有酒喝,有肉吃,有啥不满足?

这让老朱感到赧颜。家里曾经满满一箱的军功章和各类战役纪念章,小时候不懂事,根本不知道多珍贵,和哥哥偷拿出去与小伙伴换玩具和连环画。自己离乡出来得早,也没能好好照顾双亲。

“十年前我就在想,等我退休的时候,想重走一遍父亲的战斗路,我对父亲知道的确实太少了,他虽平凡,但的确是国家的英雄。”

他想一路走到海南岛,去找四野老兵后代联谊会,好好聊聊父辈的荣耀;他想给父亲写本书,自己出本散文集;他想把晚报支棱起来,想对外合作,落地想法,做一些交互项目,不能让晚报的兄弟们四顾茫然,为了调整某个不合适的标题、某个无法查证的细节,被卖药的卖参的哈呼的不敢吱声。

他说,这几十年沉淀下来的底蕴,不相信干不过社会上的草台班子。

他还说,新闻这个行业太无聊了,但新闻人不是,新闻人是有理想的。做新闻的这帮兄弟姐妹,很多就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才来干的,是带着理想,奔着对社会和国家有贡献、实现自身价值才入行的。

现在的朱凯辉,除了治疗时间,仍然去报社值班,审稿审版。从业30年,他在这条道上匀速直线运动,惯性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停下,也不想停下。

媒体终究还是重情重义,单位对他也很照顾,给他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所幸,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他便血少了,精气神也好些了。可钱在哗哗地往外流,无休止的靶向治疗和化疗,像止不住的窟窿,在掏空这个老媒体人。

医生向朱凯辉明确治疗费用缺口达百万元


未来朱凯辉还要面对肝部手术和直肠手术。他的主治医师、医学博士李文晓预估,IV期直肠癌的治疗费用要达百万元。

他说,“那些年我帮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好事,资助过很多困难的同行,现在轮到我了,一百万的救命钱,我不知道怎么向社会,向兄弟们开这个口。”

他说,“可我才52岁,我并不甘心命运如此安排。”

注:目前朱凯辉治疗费用仍然存在大额资金缺口。现附上朱凯辉个人银行卡账号及微信和支付宝收款码,希望大家能帮帮他。

朱凯辉银行卡账号及开户行信息↓↓↓

姓名:朱凯辉             银行卡账号:6214 8663 1460 0001

开户行: 招商银行威海分行营业部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像一道光”

主编:刘娟

编辑:李磊

校对:李媛 毛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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