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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粹时代的托斯卡尼尼丨“把音乐献给为自由而生的人们!”

2018-03-24 《爱乐杂志》 温度古典音乐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w0142deg1zt&width=500&height=375&auto=0托斯卡尼尼指挥演唱《国际歌》




托斯卡尼尼丨把音乐献给为自由而生的人们

20世纪似乎是指挥家们彪炳乐史的时代,从尼基什、门格尔贝格到富特文格勒、E·克莱伯、克勒姆佩雷尔再到卡拉扬,这些指挥大师们在音乐事业上取得的辉煌业绩,始终是千百万乐迷 们争相传颂的佳话。然而在世界更多的人民心目中,指挥大师行 列里最响亮的名字无疑只有一个,那就是托斯卡尼尼(Arturo Toscanini,1867年3月25日-1957年1月16日)。——1、“音乐是不会死亡的”丨现代指挥艺术的伟大开拓者托斯卡尼尼;2、为什么托斯卡尼尼越来越被人遗忘?3、我听托斯卡尼尼演绎贝多芬丨在老托的版本中,贝五展示了其全部“英雄主义”内涵。


托斯卡尼尼崇高的地位,不仅是因为他在自己漫长的音乐生涯中取得了大多数他人难以企及的惊人成就——诸如对乐队雷电般强劲的控制力;对节奏、速度和音准无与伦比的敏悟和把握;极富传奇色彩 的记忆力;他在浪漫主义艺术思潮统治天下的时代,力劈山岳,创立了忠实于原作的指挥艺术体系;对建立现代演出制度,对振兴和推动意大利歌剧、德国歌剧和南北美洲交响乐书业做出了泽 及寰宇的丰功伟绩;他录制的大量唱片对开启音乐现代传播方式 的巨大影响……,而且更主要的是因为,托斯卡尼尼在自己的一 生中,始终无限热爱着世界人民的自由和民主‘葬业,竭尽全力同 情和帮助被压迫的人们。特别是在三、四十年代,面对着当时不可一世的法西斯主义,托斯卡尼尼不仅没有被其淫威所吓倒,没 有被其利诱所征服,相反,法西斯主义的每一次倒行逆施,都更 强烈地激起了他为自由和正义事业而生的信念,都促使着他与法西斯主义进行更为顽强的抗争。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b0372kfm2eg&width=500&height=375&auto=0托斯卡尼尼指挥贝多芬第九交响曲




对于托斯卡尼尼来说,音乐就是他的生命,然而这最宝贵的东西只有为自由而存在的时候,才是有价值和真正崇高的。正像在烽火连天的“二战”中,美国的罗斯福总统给托斯卡尼尼的信里所说:“我们本着人道主义和坚定 不移地为自由献身的精神,赞赏您在音乐领域作出的极为出色的 贡献。您像所有真正的艺术家一样,从自己一生经历中认识到, 艺术只有在享有自由的人中间才能繁荣。正因为如此,您常常登 上指挥台,为受压追和受苦难的大众演出。”所以20世纪的文明 史上,托斯卡尼尼的名字不仅象征着音乐艺术的奇迹,而且更象 征着人类不屈不挠地向往自由、反抗压迫的心声。也许,对于曾 经创造了无数神奇乐曲的人类来说,对于有着无限能力而把音乐 事业推向空前繁荣的现代文明来说,其余一切美仑美奂的声音都 已渐渐不足为奇了,而只有这亿万人共同的心声,才历久弥新, 才称得上璀璨音乐殿堂中唯一永恒的圣乐吧。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m01406z4k5q&width=500&height=375&auto=0托斯卡尼尼指挥贝多芬命运交响曲



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1867年生于意大利的帕尔马市,这里 历来是歌剧之乡,伟大的意大利作曲家朱塞佩·威尔第就出生在 离帕尔马不远的布塞托。与威尔第一样,托斯卡尼尼也出身于平 民家庭,这种民族和出身上的一致,使得托斯 41 40380 41 16831 0 0 5380 0 0:00:07 0:00:03 0:00:04 5380尼尼一生不仅保 恃着对威尔第较之对于别人更深挚的热爱,而且使他不断从威尔 第那热爱自由的精神中得到巨大的滋养。托斯卡尼尼的父亲是个 裁缝,终年穷困潦倒,他一生中唯一能为自己骄傲的事,就是年轻时曾经为意大利的统一而参加过加里波第的义勇军。托斯卡尼 尼自幼喜爱音乐,然而他的父亲在小托斯卡尼尼年仅九岁的时候 就把他送到寄宿的皇家音乐学院,仅仅是因为那里可以让品学兼 优的学生免交膳宿费。托斯卡尼尼被硬性分配在大提琴系,在那里度过了孤寂、冷漠、漫长的九年时光。他失去的是童年的欢乐 与家庭的温暖,然而凭借自己的天赋和毅力,在大提琴、钢琴、 乐理等方面取得优异的成绩,并且养成了顽强坚毅的性格。从青年到中年,托斯卡尼尼由一个普通的大提琴手一步步奋斗成为意大利最著名的指挥家,他一丝不苟的指挥风格,对威尔 第和瓦格纳音乐的深刻理解,统领斯卡拉歌剧院时的辉煌业绩, 都使得他声名远播,为世界乐坛所瞩目。关于他那强烈个性和惊 人天赋的逸闻,甚至使他成为无数乐迷心中传奇性的人物。



然而,就在托斯卡尼尼迈向世界指挥艺术巅峰的同时,整个 人类的命运开始被法西斯主义急剧膨胀着的魔影所笼罩。1919 年,墨索里尼成立了“法西斯战斗团”,为了在竞选中争取人们 的支持,墨索里尼一度曾标榜自己的纲领是“支持一切有助于更 好地恢复个人自由的言行”,并且主张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举行 全民选举等等。这些动人的言辞使托斯卡尼尼这个诚实的艺术家 一时轻信了政治骗子们廉价的许诺。他甚至怀着对他们的好感而 同意让自己作为其组织的候选人,并且把名字紧排在墨索里尼后 面。然而,法西斯党在1919年的大选中惨败,这次失败使墨索 里尼改变纲领,迅速右转,并最终攫取了国家的最高权力。由 此,议会、报纸、学校都成了法西斯的工具,墨索里尼还用特别 法庭、监狱和军队对付一切异己的声音。整个国家也掀起了无限 崇拜的狂潮:到处回响着对法西斯主义和墨索里尼的颂扬声,到 处挂满了墨索里尼的肖像。所有这些使年近六旬的托斯卡尼尼终 于认清了法西斯主义的本质,他对墨索里尼也越来越感到憎恶。 尽管为了保证斯卡拉歌剧院的正常演出,他暂时还不便公开抨击 法西斯主义,但是他坚决反对在斯卡拉歌剧院悬挂墨索里尼像, 并且对法西斯分子表示出极大的蔑视。



很快,托斯卡尼尼与法西斯主义和墨索里尼本人的冲突终于 爆发:意大利歌剧大师普契尼的天鹅之歌《图兰多特》定于1926 年4月25日在斯卡拉歌剧院举行首演,指挥当然是作曲家生前 多年的合作者和现在歌剧院的统帅托斯卡尼尼。因为这是当时一 次隆重的文化盛典,所以躞索里尼也想出席,他同时提出的要求 是,在他入场时,乐队要奏歌颂法西斯的乐曲。而托斯卡尼尼的 回答比这要求更干脆:奏歌可以,但首演的指挥必须另请高明。 慑于法西斯的淫威,剧院经理和托斯卡尼尼的许多朋友都劝他委 屈求全,然而托斯卡尼尼宁肯辞职也寸步不让。最后,桊索里尼 只好放弃出席首演的计划。以后,为了捍卫自己的信念与自由, 托斯卡尼尼更不惜当面与墨索里尼相抵牾:一次,墨索里尼路过 米兰,指名要见托斯卡尼尼。见面后,墨索里尼大谈艺术和政治,随后,他恳切地要求托斯卡尼尼加入法西斯党。然而托斯卡 尼尼仍然不为所动,坚决拒绝了强权对艺术的这种“亲切关怀”。 随着国内和欧洲法西斯主义的膨胀及其排犹运动等残暴行径的日 益肆无忌惮,托斯卡尼尼对之愈发深恶痛绝。他经常痛骂法西斯 主义,警告人们这个魔鬼会给世界带来灭顶之灾。他决不讳言自 己当初没有看清法西斯真面目这一过失,他对人们说:“我只是 在开始时犯过糊涂,现在一想起来就觉得难为情。”



尽管托斯卡尼尼在国内外享有崇高的声望,然而他的这种与 法西斯主义决不妥协的态度却使他和家人的生命面临着威胁。 1930年,由于两个法西斯首脑要参加托斯卡尼尼指挥的音乐会, 剧院方面请托斯卡尼尼同意曲目中加奏两首法西斯颂歌。因为托 斯卡尼尼的政治态度尽人皆知,所以他们说明并非要托斯卡尼尼 自己指挥这两首曲子,而是由首席小提琴手代劳。没想到托斯卡 尼尼怒不可遏地大吼:“不行!”同时愤怒地把大衣和帽子摔在地上。得知此情后,法西斯首脑当然无法出席音乐会,然而当晚, 在托斯卡尼尼正要走进歌剧院时,一群法西斯分子围住了他,对 他肆意谩骂殴打。随后,法西斯分子又在米兰市中心举行游行, 大肆谩骂托斯卡尼尼。



从此,托斯卡尼尼和他的家人几乎完全生活在法西斯专政的威胁之下。他的名字上了警察局的黑名单,全家的护照被吊销,电 话被Et夜监听,法西斯的报纸假借人民的名义对他口诛笔伐,咒骂他:“认为演奏颂歌会亵渎艺术,这是对法西斯党员和意大利人们纯洁良心的污辱。”然而这一切并不能使托斯卡尼尼屈服,他说: “我宁愿抛弃一切,但我要自由地呼吸。在这里你必须与墨索里尼 一致,可是我永远也不会和他想到一块儿去,永远也不会!”



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之中,音乐活动日益成为托斯卡尼尼表明 自己政治态度和支持法西斯受难者的方式,例如,尽管托斯卡尼 尼曾经在德国拜罗伊特音乐节的瓦格纳作品演奏中取得过巨大的 成功,但在1933年纳粹在德国上台后,他就拒绝再到德国指挥, 他还和其他指挥家联名致电抗议希特勒迫害犹太人。同样,他在 奥地利萨尔斯堡音乐节的指挥虽然曾经轰动乐坛,但是他却拒绝 音乐节在1937年对他的再度邀请,原因是在该次音乐节中,犹 太裔指挥大师瓦尔特的演出遭到排挤。1938年,从德国逃到巴 勒斯坦的一批犹太音乐家在著名小提琴家胡贝尔曼领导下成立了巴勒斯坦交响乐团(现在的以色列交响乐团的前身)。胡贝尔曼邀请托斯卡尼尼担任乐团历史性首演的指挥,托斯卡尼尼毫不犹 豫地接受邀请,并在1938—39年间担任该团指挥,以表示他对正在遭受法西斯迫害的犹太民族的深切同情。与此同时,他对亲 法西斯和亲纳粹的音乐家们越来越表示蔑视,他与同时代另一位 最著名指挥家、纳粹帝国的音乐副总监富特文格勒的决裂就是典 型的例子,他甚至说:“在作为音乐家的富特文格勒面前,我愿 意脱帽致敬;但是,在作为普通人的富特文格勒面前,我要戴上 两顶帽子。”

1939年,面对墨索里尼追随希特勒疯狂地迫害犹太人,托斯卡尼尼也更激烈地抨击法西斯的暴行。这当然只能招致对他更 严酷的迫害,意大利的各大报刊展开了对他的围攻,法西斯分子甚至公开扬言,应该将托斯卡尼尼抓起来枪毙。托斯卡尼尼的住 宅也处于警察的日夜监视之中。黑云压城的形势迫使托斯卡尼尼 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祖国,远赴美国,这时他已是72岁的老 人了。不久,希特勒进攻波兰,“二战”爆发。



战争期间,托斯卡尼尼除了进行繁忙的音乐演出以外,仍然 一直尽全力支持世界人民的反法西斯斗争。他举行义演,购买公 债,和其他政治避难者联名发表支持美国征服的声明,尽力帮助 流亡的意大利反法西斯人士……。所以,正像其他音乐家给他的 信中所说:“您不仅是最受欢迎的、具有世界声誉的、令人望尘 莫及的音乐家,而且也是反法西斯斗争中的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 英雄。”托斯卡尼尼的名字甚至成了抗击法西斯、取得反法西斯 胜利的象征:1943年7月23日,墨索里尼倒台,意大利斯卡拉 歌剧院的海报栏里立即出现了大幅标语: “托斯卡尼尼万岁!” “托斯卡尼尼,您快回来!”1946年5月,米兰解放一周年之际, 斯卡拉歌剧院恢复演出,也就是在这盛大的庆典上,意大利听众 以暴风雨般的掌声迎接他们民族和世界正义艺术家的骄傲、年已 80岁的托斯卡尼尼重新登上斯卡拉歌剧院的指挥台,这掌声饱含 了人民对一位艺术家正直、顽强、热爱自由不畏强权品格的敬仰。



作为对音乐、对人类的心声有着最深刻彻悟的指挥大师,托 斯卡尼尼当然把自己的人格精神和对世界命运的理解融注在音乐 中。比如托斯卡尼尼在美国统领著名的NBC乐团时,正是他与 世界人民一道不屈不挠地与法西斯抗争的时候,所以即使是今天 的人们,仍然可以从他这时的录音中感受到他音乐中钢铁一样坚 定的毅力和贝多芬式的英雄气概。他创造出的那极为质朴又极为 果断、极为雄浑的音响(在曲目上,他也始终喜爱明朗、有血有 肉的作品,而较少涉及晦涩、自我感伤的作品),几乎就是他品 格和信念的写照。这正好与富特文格勒在努力营造丰满的弦乐时 ,表现出的犹豫的节拍和频繁不定的速度变化、每次指挥时的紧张 和很少自信,以及他在政治、人格问题上的态度形成对比:1936 年,瓦格纳的孙女菲丽德琳亲眼目睹了富特文格勒与希特勒在音 乐圣地拜罗伊特的一次会晤。会晤中希特勒要富特文格勒接受纳 粹的指挥,帮助做些宣传。希特勒的要求被富特文格勒拒绝,这使他勃然大怒,并威胁这位艺术大师:如果执迷不悟,下场可能是被送进集中营。这时,富特文格勒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如果那样的话,帝国总理先生,我会好好合作的。”于是,富特文格勒与这魔鬼的合作一直持续到1945年,其中包括在纳粹党 大会和希特勒生日庆典上指挥演奏。直到晚年,富特文格勒不仅 依然负着纳粹分子的恶名而为世人诟病,得不到托斯卡尼尼在内 的许多艺术家的原谅(战后,托斯卡尼尼仍然坚决拒绝重返萨尔 斯堡音乐节与富特文格勒、卡拉扬等曾为纳粹效力的音乐家合作),而且在内心对自己的这段历史感到深深的愧疚。



作为一位出身贫寒,完全依靠自己不懈奋斗而取得辉煌成就 的大师,托斯卡尼尼一生始终保持着对音乐极为质朴而深挚的情 感。在他的心目中,音乐是神圣的,任何人都不能凭借地位而亵 渎音乐的尊严。在他接管斯卡拉歌剧院之前,这里是贵族绅士们 消闲的场所,他们在剧院与女明星调笑,在包厢里吃喝闲聊。为了取悦于他们,音乐家必须随时改变作品的面目,重复演唱某些段落以博得他们的喝彩(这似乎与京剧传统的演出方式相近)。 而在他执棒以后,所有这些旧习都被严厉地禁止,为此,托斯卡尼尼被某些贵族绅士骂为疯子和乡下佬。同样,他也决不允许乐 手用漫不经心的演奏敷衍听众,他要求乐手每一次演奏都要象首演一样全力以赴。托斯卡尼尼对乐队的严厉粗暴是举世闻名的, 然而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态度并不是为了个人的权威,而是出于对 不能将音乐尽善尽美表现出来的不可容忍,所以乐队总是善意地 理解了这位可怕的“雷神”,并不断在他的磨砺下取得极大的进 步。出于对音乐的挚诚,托斯卡尼尼有时甚至不能容忍自己,每 当他不能将意图清晰顺利地传达给乐队的时候,他同样会暴躁地 砸东西,大骂“可耻”、“白痴”。与许多自觉不自觉地取悦于听 众的音乐大师(从李斯特到卡拉扬,似乎都有这种心理)不同, 托斯卡尼尼讨厌掌声,他认为人们对指挥家、演奏家的崇拜会使 他们忽视作曲家和原作的伟大。他觉得一部作品永远属于原作 者,决不会因为有人重新诠释了它就从此换了爸爸。而他对待音 乐的所有这些态度,又似乎都是与他在人生和政治上的真挚坦 诚、疾恶如仇一脉相通。托斯卡尼尼的生活观似乎很难融入喧嚣 的商业社会,他不通人情世故,不喜欢上层社会的周旋应酬。一 直到晚年,他的饮食仍然简单得一如农民。他自认为与威尔第一 样,都有着农民的性格。同他在音乐上与现代派作品的格格不入 相似,他在生活上的态度似乎也显得保守固执。然而这却也正是 他在人格和艺术上表里相同、一以贯之的表现。瓦格纳曾认为, 李斯特固然使无数听众拜倒在他神乎其神的钢琴技艺面前,但是 在更深的精神层面,他却成了听众的奴隶:“如果他不是一个名 人,如果人们不是让他出了名,他可能而且应该是一个自由的艺 术家,而不至沦为听众中最愚蠢的人们——专捧技巧的听众的奴 隶,这种听众不惜任何代价地向他索取惊人的表演和愚蠢的把 戏。他给了他们所要的。”其实,又何止音乐的风尚是如此呢? 现代文明在造就了艺术空前繁荣的同时,也把许多艺术家的灵魂 赶进了交易所;现代社会多元选择的自由在使人们摆脱了昔Et束 缚的同时,也使得艺术与人格的分离更加容易。在这样的文化背 景下,托斯卡尼尼的人生和艺术道路固然已经难以为今人完全效 法,但是,其中蕴涵的不为时俗所动的人格精神,却始终给人以深深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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