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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烛台|| 继往开来说孟轲---李木生

2017-04-27 济宁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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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李木生,中国著名作家。李木生老师在《济宁看点》开设《午夜烛台》专栏,以飨读者 。

                  

         继往开来说孟轲

                                        李木生

       站在历史的峰巅上,我们看到有一条蜿蜒的圣脉──那人类文明的大川,正奔腾不息地从远古伸向未来。

谁能说公元前的那个五六百年,不是人类的黄金岁月呢?蛮荒的心灵,悄然萌动起蝶飞花灿的绿茵,蒙昧黑暗的大脑,沐浴在旭日中,让智慧泉突瀑泻。老子,孔子,孟子,庄子、墨子……一群代表人类光荣与尊严的思想巨人,第一次群峰般地矗立于世界上。他们不仅为中华民族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光荣,更用自己的生命,为人类点燃起一程又一程的灯盏。而在这绵延不绝的人类进步的征途上,最早最亮的两座灯盏,就是鲁邹大地诞生的两位大知识分子孔子与孟子点燃的。

公元前四百七十九年夏历二月十一日,孔子歌罢“泰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溘然永逝,享年七十三岁。不管是宠为神还是骂为鬼,这个被曲解、误解了两千多年的布衣孔子,这个通体人味的圣人,依然驾着他的马车,载着他的《论语》,在多灾多难的中华大地上不息地奔波,并且越来越被世界理解与热爱。因为又一个继往开来的圣人,高举起了孔子的大旗,和他并驾齐驱,为东方文化核心的儒家学说,增添了崭新的内容、输入了更加旺盛的生机。

           

 这个人就是亚圣孟子。

 公元前三百七十年,在鲁国都城和邹国都城之间的马鞍山下的凫村,孟子诞生了。时间过去了两千多年,我们徜徉在柏树森森的孟母林里,依然会为那曾经有过的伟大母爱感动不已。一位寡母携着孤儿,从凫村迁到集镇庙户营,再迁到邹城南关的一所学宫旁,就是为了给儿子营造一个理想的学习环境。儿子终于可以上学了,这位含辛茹苦的伟大母亲又会为了教育逃学的儿子,狠心将正织着的布用刀斩断,直至孟轲幡然醒悟、立志苦学。

 在这块有着“孟母三迁”,“孟母断机”的故事的土地上,一位姓孟,名轲,字子舆的人,就要使蜿蜒的圣脉陡然奔腾为波澜壮阔的大江了。

心怀忧国忧民、继往开来之志的孟轲,踏着齐鲁大地向昊天发问:离开圣人的年代这样不远,距离圣人的家乡这样迫近,谁是他的继承人呢?他向世人宣布:“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这位孔子的火尽薪传之人,犹如一颗夺目的巨星,升起在战国中期的思想政治舞台上,带着一个知识分子的骨气,带着一位大丈夫的豪气,也带着热气腾腾的爱民之心和那颗巍然宏富、沸腾着民本思想的大脑。尤其在中国的知识人熬过了两千多年专制机器的抟弄、威逼、压迫、利诱、虐杀、异化与重塑之后,而以其软骨与奴性(最与知识分子本质相悖的自私性)取辱于世的时候,有着浩然正气的孟子,越发显得珍贵。

他非但义无反顾地继承了孔子开辟的圣道,更把这条人文主义精神的道路拓展得更宽更长。虽然他“屈居亚军”而为亚圣,甚至在崇拜冠军的当今受到了某种冷落,孔子的出生地曲阜孔庙、孔府、孔林,每年的旅游门票收入高达两千三百多万元,而孟子的家乡邹城的孟庙、孟府、孟林的门票收入,每年才仅有二十多万元,但是观瞻历史的长河,孟子正是以其继承发扬丰富了孔子思想并进而和孔子共同创立了儒家学说而名垂千秋万代。他赞叹孔子“自有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者也”,“孔子以后一人功不在禹下”。他说:“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

        

和孔子一样,他也有着自由的灵魂和独立的人格,其生命甚至更具阳刚之气和沛然的张力。孔子“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孟子则是“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和老百姓共同前进);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他甚至向天下宣告:“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也。”当历代专制统治者,沾沾自喜于广大士林屈服于暴力与利禄的利诱之下时,孔子与孟子早已在中国历史的源头处,巍然树起了大丈夫的凛然形象!

怀着“治国平天下”的壮志,孔子周游列国,孟子也周游列国,虽然都不能见用,却将一个心系天下的热怀留于后世,将一个伟岸的人格示于后人。对于掌握着钱财权力的各国诸侯,他们没有丝毫的奴颜媚骨,孟子甚至在心理上也居高临下般居有着天然的自信与优势,堂堂正正,气宇轩昂。他底气十足地说:“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他这样谈自己周游列国的体会:“说大人(向诸侯进言),则藐之,勿视其巍巍然。”齐王送给他一百镒上等的金子,他傲然拒绝:“焉有君子而可以货取乎(哪里有君子可以拿钱收买的呢)?”

对于封建纲常中最为核心的“君君臣臣”,孔子鲜明地提出“君使臣以礼,臣使君以忠”。到了孟子,他更进一步提出了“君之视臣如草介,则臣视君如寇仇”。难怪那个刚当上皇帝的朱元璋读到这里便“龙”心震怒,一下子露出了封建统治者的狰狞面目,立马罢了孟子配享孔子的资格,将其赶出了孔庙。是的,他们都还没有脱出统治者的窠臼,但是毕竟,他们敢于站起来,与统治者“分庭抗礼”了。

孟子清醒地看到,春秋以来,各诸侯大国“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民之憔悴于虐政,未有甚于此时者也。”由此,他公然发出了“春秋无义战”、“善战者服上刑(好战的人应该服最重的刑罚)”的呐喊,对春秋以来的兼并战争给予了根本性的否定。

               

真的,摸寻历史的边角,常常会碰到早已被人忽略的金子。有这样一件事我们不应当忘记。当时鲁国曾经和邹国发生冲突,邹国的有关官吏死了三十三人,老百姓却一个也没死。老百姓非但没有死,还眼看着他们的上级去死而袖手旁观。对于这件事,孟子是这样看的,他对邹穆公说:“活该!谁叫你和你的部下平日里残忍地对待老百姓哩!”古与今,说远就远,说近也近。试想想,如果当下的官员们遇个好歹,百姓们恐怕不止是袖手旁观吧,幸灾乐祸的也许不在少数。为啥,这些醉生梦死的当权者一个个作得真是天人共怒了。记得《书·汤誓》里好像有这样一句话“曷日丧,吾与汝偕亡”,是夏代臣民指着太阳咒骂夏桀的,意思是“你几时灭亡,我情愿与你同归于尽”。一个政权的当政者腐败瞎包、天怒人怨到这种地步,其离崩塌倒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个“亚圣”果然了得,定了个以老百姓的利益为准不以压迫者的利益为准的规矩。我们不是可以从“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的现代标准里,听到响亮的历史回响吗——虽然以这个口号夺取政权后又忘却甚至背离了这个口号。尤其让后世受用无穷的,也许就是孔子、孟子的这种以民为本的思想吧?是孟子第一个提出了“与民同乐”的思想:“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与民同乐者则王矣”。他有孔子有教无类的基础上,更加系统地提出了教民富民的思想:“不教而用,谓之殃民”,“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而重民轻君的思想,则更是他民本思想的精髓。他说诸侯的天下是人民给的,百姓的眼睛就是天的眼睛,百姓的耳朵就是天的耳朵。最让天的百姓世代不忘的,还是这样一句包含着铮铮真理之音的名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其实,圣人不圣人无所谓,一句“民贵君轻”,不是就让孟子千古长存了吗?我曾经在一首《孟子》的诗中这样写道:“我和冬夜共读《孟子》/人也感动/天也感动/心和宇宙/齐舞翻飞的雪旌/等到芳草萋萋/思友如渴/再越过时间的阡陌/去会亚圣/正值杜甫在座/还有兰考的老焦/共坐品茗/鼓日弹月/慷慨高歌──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中国也是可以骄傲的,是中国的孔子、孟子(以及他们那个时代的争鸣不已的“百家”们),最早为人类点亮了文明进步的灯盏;做一个中国人也是可以自豪的,在人类思想的崇山峻岭中,有着我们孔、孟两个大知识分子筑起的精神的山岳。

                                                 1995年5月5日


     李木生

limusheng


作者简介:李木生 1952年生于山东济宁农村,1968年当兵,1983年转业到山东一家报社当副刊编辑。童年失恃,孤梦飞依星月;少年挨饿,生吞西游红楼;青年国乱,缘遇马列鲁迅,荒漠之心,遂萌诗歌芽苗;中年新闻,发思索之声,醒忌喉舌;八九之秋,寒凝横眉,发配副刊,却得自由笔墨。垦荒散文之僻壤,又操诗歌之杂音,忧愤仍不得抒解,遂偶犁小说之贫地。不觉进入生命初冬,不惧不怠,惟垦荒不止。期待于真相中觅真理,于黑夜里举烛台,于奴役中发战叫,以心血炼文字,以生命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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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监制/宋恩学 主编/周中祥 编辑/王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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