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爱你|37-38 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作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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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你我可以往田间去，你我可以在村庄住宿
这天晚自习结束，我斜倚在宿舍的床上，就着隐隐绰绰的烛火，又拿出了李理的这个本子，越读越觉得高中物理的整个脉络被他条分缕析得异常清晰，确实是复习理科不错的方法。
可是翻到最后，就开始望着那张关于流星雨的简报愣神。
“你们都有什么愿望吗？”雅典娜突然在宿舍里提起。“据说6月19日，也就是后天凌晨，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狮子座流星雨。”
“是啊，我也听说了。今天英语戏剧课他们都在聊这件事，非常壮观，据说肉眼可见，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此生能看到的最大的流星雨。”以琳也放下了手头的书。
而听到她俩的谈话，我并没有搭腔，我在想——不知道李理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那张简报插在了本子里，我们本来是偶遇，他应该也并没有刻意想到要给我那个本子的意思，难道他是要约我去看流星雨吗？
可是学校封闭管理，夜晚并不能出去，我们又能在哪里看呢？
“我们明晚要不要定个闹钟互相叫醒一起看吧，估计只能半夜偷偷地跑去操场看了。那天筱雅的同桌罗门不就是躺在操场中间看星星吗，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陆得刚洗漱完，也端着盆进来。
“好啊，一起去呀。”雅典娜开始欢呼了。
“行啊。筱雅，一起吗？”以琳仿佛是看我有些沉默，望向我。
“嗯，一起啊。”我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第二天，流星雨的消息已经在全校传的沸沸扬扬，早操时间，我听到周围的同学纷纷的议论，都是与这场旷世奇观的流星雨有关，大部分人的计划都是半夜起床去学校操场看。
可以想见，明天的凌晨的操场，一千多人一起躺在操场上看星星，也不知道会是如何闹哄哄的奇幻画面。
据说流星雨的观测最好在野外，避开市区的灯光干扰。
我望着环绕学校操场的建筑背后，远处苍茫的群山，就想，要是半夜能够出学校，爬到山上去看就好了。不过我们这群女孩子，半夜出去总是不太妥当的，如果李理罗门能一起，说不定……
早操的队伍中，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排在队伍最末穿着白色衬衣的李理，清晨的阳光从操场背后建筑的缝隙中铺展开来，围绕在他周围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百年一遇的流星雨，他会去哪里呢？
我想去问他，却没有勇气。
早操结束，回到教室，看到罗门表情怪异地望着我，便有了心思。
“罗门，你听说了那个狮子座流星雨吗？你们男生打算看么？”我问。
“呵呵，我有个神秘的计划，女生怎么看啊。“罗门神秘兮兮地说。
“我们宿舍的女生准备半夜起床去操场看，你们什么打算啊，也去操场么？”我不甘心地追问。
“雅哥，你有没有看过那个最近很火的电视剧《流星花园》，F4演的？“罗门看到我着急的样子，就不怀好意地笑了。
“没有啊。“我一脸茫然地回答。
“我们约了7班的女生，下了晚自习从学校食堂后的小门出去，到校外的希望放映厅看《流星花园》，半夜就去那栋楼顶层的天台，据说看流星雨很棒，我策划的，浪漫吧。你可得替我保密啊。“罗门说。
“你们？7班的女生？是林晓么？“我郁闷了，我想他说的“我们”一定是指的他和李理，而7班的女生……
“唉，我本来只想约林晓的，结果林晓说她们全宿舍的女生都来。昨晚宿舍周平听说了我的计划，也说今天要约陆得一起。人一多就没啥氛围了。“罗门悻悻地说。
“就你和周平两个男生啊，还有其他人么？”我鼓起勇气。
“没啦，李理说他不去，肥皂剧没意思。有人约你么？你姿色这么平庸估计没人约你看流星雨吧，要不我也大发慈悲带上你？”罗门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让我特别想揍他。
“算了，姿色平庸的我就挤在操场看吧。“我一边不耐烦地搭理他，一边又有些失落，李理不去，那他会去哪？
课间，以琳来找我，说：“张齐和达摩邀请我们宿舍一起去男生宿舍后山看流星雨，我和雅典娜都准备去，你要不要一起？“
学校后山——我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我们宿舍四个女生，刚才罗门说周平已经约了陆得，而这次，一定是张齐邀请了以琳，达摩邀请了雅典娜。如果我一个人去插在中间应该能算得上巨型电灯泡吧。
“我不去了，以琳，谢谢你。”我有些失落。
这天是周日，上午的课程结束，下午就放假了。
所以最后一节物理课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跌倒谷底。
下课后，讲台上的朱老师意外地望向教室里我所在的这个角落，说：“李理和筱雅课后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吧。”
坐在右手边的罗门笑容讳莫如深：“你们俩估计有麻烦了。“
我心里忐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同学们已经纷纷收拾起书包准备离开，而教室前面的李理却转身，径直冲我走了过来，语气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欢欣：“我们一起去找朱老师吧，筱雅。”
看他的笑容，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是不告诉我。
“嗯。”我顺服地点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李理。”我实在按捺不住我内心的疑惑，好奇地问道。
“据说是和天文的那个兴趣班有关，全班只有我们俩报了那个班，还一直没有过活动。”李理回头望我，笑容温柔。
“全班只有我们两个人报了天文兴趣班？“其实我一问出这话，心里就依稀有了答案，那么多有意思的活动，谁愿意报听起来这么无趣的天文呢。
“是啊，我们班是我登记的报名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李理点点头，推开了朱老师的办公室。
“你们俩来啦。“朱老师满面春风。“应该都听说了明天凌晨有本世纪最大的狮子座流星雨的事吧。”
我望了一下李理，李理也看了一眼我，一起点了点头。
朱老师突然提高了声调，开始眉飞色舞：“市教委配合这次素质教育实践活动组织了一个全城中学生观星夏令营，由我带队今晚去城南郊外锡安山顶露营，据说是方圆百里内的最佳观星地点。因为资源有限，我们学校只有两个名额，校领导让我通知你们俩参加。为什么是你俩呢，因为全校只有你们两个人报名了天文，导致这堂课外活动课一直都没有开起来。这次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优先有兴趣的同学……”
“啊，太好啦。”朱老师话还没有说完，我心里已经在默默欢呼，没有想到竟然全校都只有我们两个人报了那个天文班。
而身边的李理那种特别镇静的笑，就仿佛是早就知道的样子。
“好了，回去收拾收拾，山上估计比较凉，你们多带件衣服准备出发吧，午饭后的下午四点，大巴会在学校门口等你们，时间不多了。”朱老师笑着说。
从朱老师的办公室出来，我望着教学楼高空明蓝的天，依然不太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好疼。
和李理一起去郊外看流星雨，我不是在做梦吧。
|本章完|
三十八章
良人属我，我也属他，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
下午我早早地到了大巴上，担心晕车，便挑选了前排靠窗的座位。
想着给李理留个位置，就把自己的背包放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没过多久李理也上来了，我连忙说：“帮我把包放上去吧。”
他笑着举起了我的包，就直接坐到了我的身旁。
见他落座，我就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个观星营？“
李理点点头，笑容绚烂又温暖，还有难以掩饰的少年的得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交物理作业时朱老师跟我提过，说有两个名额，问我谁去比较合适。我就说全班就我们俩报了这个天文班，还一直没有活动过呢。“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原来他是计划好了，却又不动声色，想到那张剪报，又问：“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的物理思维导图里有一张流星雨的剪报。“
“嗯，我知道。”李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需要再问什么了，即使他什么都不说，我想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筱雅，你为什么报那个天文班？我以为你会报英语戏剧或者辩论的。“李理仿佛是不经意地问。
“我……”我想说因为你，却终究没能脱口而出：“我想，我想看星星。“又反问”那你呢？为什么报天文？”
“我……我想和你一起看星星。“李理若有所思，笑容干净，回答得直接又没有掩饰。
“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被喜悦充盈，又羞赧到不想再说任何话来打搅这宝贵的时光。
于是望向窗外，我们复归沉默。
此时四十人的大巴已经塞得满满的，都是和我们相似年龄的中学生，大家都表情兴奋，充满期待。
车辆开动，坐在前排导游身旁的朱老师就拿起了话筒：
“同学们好，今天的活动是市教委组织的观星夏令营，由各个中学选派爱好天文的学生代表参加。“
物理老师不群年近不惑，身材微胖，板寸头分外精神。他教学勤奋，笔耕不辍，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了学校的物理学科带头人。而我最喜欢的是他憨态可掬的笑容，无论学生用多么刁钻的难题挑战他，他总能势如破竹地轻松化解，完了还举重若轻地笑笑，说放轻松，放轻松。
眼前的朱老师说到这里就顿了顿，开始介绍流星雨的相关知识：
“流星雨是在夜空中有许多的流星从天空中一个所谓的辐射点发射出来的天文现象。这些流星是宇宙中被称为流星体的碎片，在平行的轨道上运行时以极高速度投射进入地球大气层的流束。大部分的流星体都比沙砾还要小，因此几乎所有的流星体都会在大气层内被销毁，不会击中地球的表面；能够撞击到地球表面的碎片称为陨石。数量特别庞大或表现不寻常的流星雨会被称为“流星突出”或“流星暴”，可能会每小时出现的流星会超过1,000颗以上。而我们今天看的可不是普通的流星雨，而是狮子座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暴“……”
话音未落，全车已经欢呼了起来。
朱老师介绍完，大巴司机应景地放起了F4的《流星雨》
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
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
不准你难过替你摆平寂寞
梦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给我
牵你手跟着我走
风再大又怎样你有了我
再也不会迷路方向
伤感若太多心丢给我保护
疲倦的烟火我会替你都赶走
男生们渐渐开始跟着F4唱起了这首歌，有一个男生甚至兴奋地跑到前面去拿起话筒开始唱，唱的还不错。
而身旁的李理也望着前方，跟着轻轻哼唱，此时他的声音很小，不像罗门那么深情而富有磁性，甚至略有些沙哑：
灿烂的言语只能点缀感情
如果我沉默因为我真的爱你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
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
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
“灿烂的言语只能点缀感情，如果我沉默因为我真的爱你……”
我想着这些歌词，想到那天在图书馆的相遇，想到李理问我的那个问题： 你相信宇宙有终极真理吗？完美统一的真理……
大巴在高速公路上飞速地行驶，鳞次栉比的城市景象渐渐远去，呈现出一片乡村风光，近处黄色与绿色间杂，组成斑驳的田野，远处深黛色或浓或淡掩映在云雾中的山峦，零星的白色小楼插在山峦和田野当中，农人带着草帽在稻田里躬身作业，而前方山腰的野草坡上，群羊正安闲地躺卧在溪水边，星星点点的野百合散落在田垄……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自从来到这个小城，我一直都被关在窄小的中学校园里，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的天文活动，我可能从来没有觉察过自己所生活的这座山城原来是如此美好。
可是，我却一直被教育要离开，离开这篇生养我的贫瘠的土地。
父母出生农村，因为恢复高考而进城，他们是家族中最早通过教育改变命运的人。所以从小他们就跟我说：好好读书啊，去市里念高中。
等我到了市里念高中，他们又说，好好读书啊，去省城，去北京。
似乎我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离开家乡去省城，离开省城去北京，离开北京去美国……每一次生存地点的变换似乎都能带来一次阶层的跃迁。
大人们总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今辛苦的读书，似乎就是为了有一天成为人上人，这是我所追寻的么，李理追寻的又是什么呢……
“筱雅，到了！”我正在愣神，突然听到李理的声音。
他已经帮我把放在行李架上的书包拿下来，阳光灿烂地望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大巴已经停下了。
“大家在景区大门前集合，李理帮忙清点一下人数，我们一起上山，不要单独行动。”朱老师一边说，一边将人员名单交给了李理。李理冲我点点头，意思仿佛是让我等着他，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开始清点人数。
六月，城里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但此刻进到山中却觉得出奇地凉爽，大巴所在的停车场已经是锡安山的半山腰，群山环绕，郁郁葱葱的树木从山路两旁探出华盖，形成一个天然的绿色拱廊，一湾清溪从路边的山间流出来，清浅见底，甚至可以见到小鱼在溪水间欢快地游憩。
我顺着溪水往山下望去，隐约可见城市北侧我们的高中校园，已经小的似乎只剩指甲盖那么大，不知道校园中的那些人正在做什么？而我的身侧，一株一人尚难以合抱的国槐却亭亭如盖地生长。
那边是书山题海的校园，这边却是新鲜旺盛的自然，我有一种从现实世界逃离到桃花源中的错觉，似乎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梦境又如此清晰。
以至于我分不清是山脚下的校园更加虚幻，还是山间的自然更加虚幻：“安知此树下，不有槐安国；安知此天地，不在槐根侧？“和李理一同逃脱的短暂兴奋过后，期中考试交完卷的那种虚空感又瞬间弥漫开来……
“筱雅。“我正想着这些，突然被一个男孩子的呼唤打断。
回头一看，眯缝着眼睛的笑容，瘦高个，白净利落的打扮，鸭舌帽，黑背包——竟然是罗门。我十分意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啊，罗门，你怎么在这里？”
罗门冲我努努嘴，狡黠一笑，意思是让我往后看：“没办法啊，美人求我带她来，恭敬不如从命。”
我这才注意到，罗门身后还有一个白衣女孩，是林晓。
“我是来找何为的，他在山顶等你们。”林晓冲我嫣然一笑，山野中的百合花都失了颜色。
|本章完|
作者简介：
小万工，基督徒，小县城学霸、清华建筑系学渣、地产公司建筑师、小理老师家的爱妻、两位小主的亲妈。从北京腾霾驾雾回到江城，拥抱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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