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柳绵”吹不少,树下何处不黏脚丨观察一棵柳021
五月下旬,日光灼灼,银杏、臭椿、香椿、毛白杨的叶子愈发绿得浓郁深沉,柳树、栾树、梧桐等的枝叶却开启了“闪闪发亮”的人生。
树木若有言,它们想表达的一定不是欣喜。这闪亮的外表,搭建的是别人的舞台,牺牲的却是树木自己的健康。
丰台疫情比较严重,公共交通停了一周多,依旧没有恢复的消息,这段时间我们算是真正实现了禁足。每日最远的行程,基本就是做完核酸返回的路上,跟二宝在小区里兜兜转转,四处探访“老伙计”的一段“旅途”。
每一天,二宝的“规定动作”包括:
看看栅栏边的蜀葵是否开了花
数数地库旁的打碗花又开了几朵
闻闻苹果味儿的月季
跑到小区东南角捡几片月季树新落的花瓣
顺道采一片“最大”的银杏叶
还要绕到我拍臭椿花的地方,看一会儿黄鹌菜上的蚂蚁和蚜虫……
这段“放风”之旅,让我比较纠结:心里有应该赶紧回家看稿子、写稿子的焦灼,又隐隐地希望它能延长再延长——容我仔细找找尺蠖、叶蝉和传说中的柳蓝叶甲,瞧瞧柳树托叶和新芽的进展;在银杏的老枝上寻觅一番短枝的印痕,顺便确认,长(chang)枝的腋芽现在能否看出是来年的短枝还是散生的叶片……
有小伙伴在银杏的老枝上找短枝存在的痕迹,未得。我也去树下踅摸了几次,又翻查了一下以往的笔记:
所以,我猜想,老枝是树年龄较小的时候生长而成的,那时还没有短枝。短枝痕迹故而寻而不得。
柳叶上的蚜虫
这段时间,小区里的柳叶悉数油光发亮,树下的地砖如落了密密的雨点,侧耳倾听,叶间还有窸窸窣窣的“落雨声”……若不是抬脚时黏腻的脚感,真让人以为是落了场太阳雨。这都是泛滥的蚜虫的功劳。
起初,我以为这严重的虫害,只是因为丰台的所有部门都在忙于抗疫,无暇顾及树木所致的小范围状况。前两天看到家住石家庄的卷发姑娘作业里的同款“闪亮叶片”,才知道这是此阶段的普遍现象。
小组里的小伙伴们说,蚜虫多的地方,容易见到瓢虫忙碌的身影。我真的每天都在很认真地看了,只见到来回穿梭的蚂蚁,还有在枝条上蹦来蹦去的小麻雀——不知它们是否会享用这一年一度的“甜蜜大餐”——却始终没找到瓢虫。不知瓢虫们是不是都在更高的枝条上忙碌。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还不熟悉它们变身阶段的模样。
柳树黏糊糊的枝叶上沾了不少飞絮,飞絮的来源除了至今也没办法飘干净的加杨(加杨的絮还没怎么来得及飘飞,就被黏腻的蚜虫牢牢地粘在了果壳上),在我们小区里,应该还有梧桐木虱做的贡献。
梧桐树上的木虱
二宝的幼儿园大门前两侧都是“梧桐”,南侧为真梧桐(青桐),北侧是法国梧桐(悬铃木)。当年绿化布局时,不知是怎么个思路。
去年雨水多,法国梧桐的树干和近旁的地面上爬了许多美国白蛾的“毛毛虫”,今年刻意去找也没见着;梧桐枝头雪白黏腻的梧桐木虱,年年倒从不缺席。
梧桐木虱,又叫青桐木虱,非常专一,专门为害梧桐,真是羊毛紧着一只薅。
梧桐木虱一年发生2代,以卵的形式在枝干上越冬,待次年4月底5月初梧桐发芽展叶时,越冬卵孵化、出来“作恶”,若虫期30多天。(《园林植物病虫害防治》)
梧桐木虱的若虫和成虫多群集在梧桐叶背和幼枝嫩干以及花序梗上,刺吸汁液,破坏输导组织。
这个时节,从梧桐树下走过,打眼一瞅,最显眼的就是枝叶上的白色絮状物,松松散散却将枝条、花序缠得让人望而却步。那些絮状物是若虫分泌的蜡质物,能堵塞枝叶的气孔,影响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致使叶面呈苍白萎缩症状;若虫还排出蜜露诱致煤污病。
这些都不算最可怕的,木虱还会招致霉菌寄生,使梧桐树遭受重创。严重时,霉菌寄生会导致梧桐树叶早落,枝梢干枯,表皮粗糙,易风折,极大影响树木的生长发育。(《园林植物栽培与养护》)
昨天路过幼儿园时,一只白头鹎在梧桐枝叶间发出机关枪似的叫声,多希望它能把木虱都给突突了。小区里的梧桐每年都会前赴后继地死去一两棵,苟活的也多秃了1/3左右的枝干。
我曾就小区里的木虱情况咨询过园林绿化的专业老师,并将他们传授的防护措施告知社区的书记,书记又知会了物业……但就这两年梧桐“飘絮”的状况来看,稀缺的永远不是方法,是执行。
最后,照例贴几张柳树的现状:
夏安!
参考资料:
《园林植物栽培与养护》
《园林植物病虫害防治》
《园林植物病虫害防治10日通》
《苏州市林业有害生物原色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