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忘记背相机,中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到北极寺公园转一圈儿,这周还没有来过。
这应该是我今年第一次如此轻装来北极寺,没有背包,口袋里揣了个手机,像一个在附近上班的人中午来遛个弯儿。
进北门右手边的合欢小苗,蹿得快有我高了。略上翻的叶背,有的甚至连叶子正面,都是黑褐色的。枝条上蚜虫散布,唯枝梢的蚜虫爱扎堆,这是向阳而生吗?
乔松的针叶灰绿色,细细长长统一垂眉顺眼的模样。正准备拍时,一只花椒凤蝶扑愣愣地从红雪果上盘旋而过,难道这里有花椒或者柑橘科的什么亲戚吗?当以乔松为主体、其他绿叶乔木为背景来拍叶子的对比色时,我发现作为远景的白杨树叶色更是灰白闪亮,难道我一直以为是新疆杨的那排“卫兵”其实是银白杨?乔松下的一片灌木,春季时本是忍冬科的家庭聚会——新疆忍冬、金银花(忍冬)、红雪果,清清爽爽的分类。
红雪果,花果期,2023-7-25
夏天丰盈的雨水之后,这片区域的生态变得愈加丰富。在红雪果上缠缠绕绕的不独是金银花,还有鹅绒藤、萝藦的身影。狗尾草、鸭趾草、小蓬草还有疑似是赛菊芋的黄花们,见缝插针地挤在灌丛间。原本在灌丛下负责打底的白花车轴草花海已不甚明显,朝天委陵菜、牛筋草、马唐、虎尾草、半夏等已接收了地盘,长成了秋天该有的样子。
午间遛弯儿的小刺猬。2023-4-26
小路对面的雪松下,青草苍翠,应该是仲春的一个中午,我曾在树下偶遇过一只刺猬宝宝,呆萌得不得了。后来有一次在红雪果密密麻麻的灌丛里,听到过刺猬窸窸窣窣躲藏的声音,就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毕竟中午不是人家的活动时间。前一段时间细读了一遍章鱼哥的《那些动物教我的事》,那本书真是有毒,他分享的各种观察方法、探究方式我圈圈画画、努力吸收之外,连他养过的鸭子、螳螂什么的,尤其是刺猬,我也都想带着娃儿从头到尾养一遍。中毒太深。
过了那一大片果期的接骨木——接骨木之前也是忍冬科的——是五六棵七叶树组成的“家族林地”。虽然总从那儿经过、跟拍七叶树,今天却是第一遭意识到,家族林围成的区域,林下过于干净,只有专门栽种的山麦冬——现在应是山麦冬的花期,这里的却没有开花的意思,在草木葳蕤的北极寺之类几乎能算“不毛之地”。之前看资料说,核桃树很霸道,它的化感作用让树下草木难生(罗马学者 Pliny 曾记录描述了核桃树对周围植物的毒害作用。关于化感作用,早上翻到了一篇好文→这里)。难道被寺院当作菩提树广泛种植的七叶树也有此“大招儿”?目前还未找到相关资料。说那儿是不毛之地,当然是不准确的,别的植物能不能长另说,像构树这种强悍的“本地土匪”怎么都会想办法扎根的。家族林下以及接骨木近旁有十来棵构树的小苗,大都一米出头,应该是今年钻出来的毛小子们。
榉树树杈上的构树果子。2023-7-17
可是,又回到之前遇到的那个困惑:在园子里兜兜转转快一年了,从没见过有构树呀,这小苗咋长出来的?七月份的时候,意外地在榉树的大树杈上看到过一颗构树果子,当时还咨询鸟儿老师,什么鸟儿有叼着果子较远距离飞行、存储的习惯。在七叶树附近,我转着圈儿把周边的树都细细瞄了一遍。臭椿、白蜡、国槐、栾树、圆柏、毛白杨……确实没有构树呀!园子里鸟多嘴杂,难道是那些馋嘴的鸟儿在别处饱餐了构树果子,用肠胃带回来的种子?姑且认为是这样吧。聚餐的丝光椋鸟。2023-6-20
七叶树“家族林地”。2023-8-29
我特别喜欢拍这几棵七叶树的群像,从早春的时候看着它们渐次醒来,勤奋的那两棵恨不能都要长花序了,爱睡懒觉的那棵才揉着惺忪睡眼,绽开了饱满的顶芽,抽出嫩叶。不过,没多久人家也枝繁叶茂了,利落地抽序、开花,什么都没耽误。似乎没出一个月,那一群七叶树的生长期就基本同步、看不出差异了。七叶树“家族林地”。2022-11-1
七叶树“家族林地”。2023-4-18
七叶树“家族林地”。2023-5-8
人家可能也只是按照各自的脾性生长,树下我这个无聊的观树人却不由得感慨:跟孩子的成长一样,树这一年的生长期也是一场马拉松,而不是短跑。应尊重差异,静待花开。P.S.:每次逛北极寺的时候,其实都会边走边在手机上记录下只言片语,作为“底本日记”,但总是懒得整理。估计过段时间就都会忘记了。
昨天没带相机,便试着纯纯地用眼睛看,并用语音在锤子便签上草草记录下所思所想。今早在地铁上略略整理了一下,选了些之前拍的图,是为文。我要是勤快一些,当日拍完能当日整理和记录就好了!
北美香柏,下次拍一组它跟侧柏的对比图。2023-8-29
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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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跟踪和观察身边的草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