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白蜡是“左撇子”还是“毛孩子”?
之前比较系统地捋过洋白蜡(即美国红梣)的生长过程(→洋白蜡丨秋风起,小“船”飘),这里就是补充一点儿今年的新发现——洋白蜡的小叶,有的叶基偏斜;这看起来枝叶果都光溜溜的家伙,原来也是个“毛孩子”,以及其他一些关于洋白蜡的闲言碎语。题目可能有点儿标题党。
洋白蜡是我家旁边公园以及我单位跟前的行道树,每天上下班进地铁前、出地铁后,都会从树下经过。
因为感觉对树的结构很熟悉了,经过时,喜欢看看是哪些鸟儿在雌树上“嗑瓜子”。
雌树上的串串翅果,我怀疑可能不仅有父辈的存粮,可能还有爷爷辈甚至太爷爷辈的。翅果宿存,应该是洋白蜡分批播种、繁衍生息的一种策略,鸟儿们是受益者,小麻雀、喜鹊、燕雀等缺少食物时,怎么都能在洋白蜡枝头打打牙祭。
这个时节以及再晚些,燕雀、黑尾蜡嘴雀等在洋白蜡枝头年终聚餐,一大群鸟儿像开茶话会似的,边聊边窸窸窣窣地吃翅果,果翅等瓜子壳般的遗弃物从树上盘旋而下——翅果有翅果的尊严,被嗑去了种子,也要有体面地翱翔。(改天发视频)
塔院桥东南侧的元大都遗址公园里,洋白蜡不少,我秋天坐在紫穗槐附近偷看小麻雀“沙土浴”时,发现珍珠梅附近有一棵洋白蜡树干倾斜,侧垂的树冠有别样的美。10月下旬,作为林中变色的第一梯队,这棵洋白蜡迎来了当年的高光时刻。
其实,洋白蜡算是幸福的了。因为它变色早,变色期也没怎么刮风,否则一夜之间就会秃头。银杏等动作稍微迟缓的树种,今年变色期遭遇了寒流霜冻,叶黄素、花青素等各种“彩色染料”好些都没来得及登场,叶绿素就被封印在叶子里,直接落了。
每年都会跟孩子一起捡洋白蜡的翅果,做成翅果小船玩儿。对叶子没太上心,毕竟它的模样过于普通。一天午饭后在花园路遛食儿,我偶然发现地面的洋白蜡叶子,有的叶基有偏斜。偏斜的方向似乎还有左有右,就像人有左利手和右利手。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在落叶密集的树坑前踅摸:当然,不偏斜的还是绝大多数,所以植物志里没提叶基偏斜的事儿。不像榆属的植物,叶基偏斜是主流。
叶基偏斜,很像过去穿对襟带扣子的衣服时,孩子或粗心的大人把扣子扣串门了,一襟长一襟短。如果左边襟短就叫左斜,我翻找的时候发现,左斜的比右斜的好找。
叶基偏斜是怎么形成的?如果大范围寻找,会是左斜比右斜多,还是相反,抑或是总量平衡?如果类比到榆属,这个属的植物叶子叶基倾斜的原因是什么?在进化上它们比叶基对称有什么优势吗?榆属叶子的叶基左斜、右斜的比例又是怎样的呢?明年继续跟踪榉树的结果枝时,倒是可以顺便一起看看叶子。
也是留心洋白蜡叶子的叶基时,翻过来拍叶背,我才第一次留意到叶子的中脉是有毛的——疏被绢毛。
查了一下植物志,哦,原来洋白蜡还有一个别名叫“毛白蜡”,人家本来就有毛。除了叶脉,还有哪里长毛了呢?
——顶芽圆锥形,尖头,被褐色糠秕状毛;
——小枝红棕色,圆柱形,被黄色柔毛或秃净,老枝红褐色,光滑无毛。
这些地方的毛,之前也没留意过。这几天跟我的北极寺搭子@蒲 在聊北极寺园子里有美国白梣,怎么区分白梣和红梣(就是洋白蜡)。他找到的资料上显示,可以靠叶痕分辨:
白梣:U形;
红梣:平直。
嗯,植物志里的描述也类似,还说到了顶芽形状也不同↓
昨天中午没空去北极寺看白梣的叶痕和顶芽,想就近先在元大都遗址公园看看红梣。
公园维护太好,一片洋白蜡林子,人能够到的地方,枝条都被修剪掉了。我踩着厚厚的白杨落叶毯子(也是绿色就凋落的,像速冻果干),咔嚓咔嚓在林下穿梭寻觅。感谢园林工人的疏漏,我还真在落叶丛中找到了一根枝条。
△叶脉和叶柄都有绢毛,像霜或霉菌
好了,就先到这里吧。后续再观察和查阅到新进展会继续分享的。
好久没有更新植物文了,也算没有荒废这个周末早晨。
周末愉快&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