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玛：时代很潦草，不太关心了

刚刚结束在李志2018——2019跨年演唱会“洗心革面”上表演的木马已经是第二次担任李志跨年演唱会嘉宾了。

同时这次也是木马乐队老阵容的难得亮相，从《Feifei Run》开始，李志把2018年和2019年之间的零点跨年时间留给了舞台上的木马乐队。

出席这次跨年演唱会并非是偶然，2019年对于木玛和木马乐队都有着特殊的意义——20年前的1999年，木马乐队发布了首张同名专辑《木马》。

二十年时间过去了，木玛、木马乐队、摇滚乐还是所谓的音乐界都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我问木玛在这些变化里他感触最深的是什么，他告诉我20年前的摇滚乐是轰轰烈烈地爱上你，并且想要跟你过一辈子那种，“我经历过那种热情，也是很容易被这种激情感动的”。

“现在呢？”

“现在年轻摇滚乐迷更追随自己的感受，摇滚乐已经不是他们唯一可以得到乐趣的地方。”

李志说过无论时间如何撕裂木马都没有分裂心，他依旧在创作和巡演，这是难得并且宝贵的。

并不能说李志在早已功成名就的2019年依旧在许多三四线城市践行着对意志和体力都是双重考验的“叁叁肆计划”是受了木马的某种影响，但他们之间无疑有着许多观念相通之处，这使他们在音乐之外亦是知交。

两年之前，木玛在李志的音乐现场演唱了那首李志发誓再也不唱的《梵高先生》，由李志亲自为他担任吉他伴奏——这是一次值得被赋予特殊纪念价值的live。

不同于李志一贯不喜欢万人大合唱，木玛的音乐现场没有了李志的“你们不要唱”，换之为他更喜欢的“大家一起唱”，李志在一旁静静地弹着自己手里的吉他。这叫不少观众终于圆满了在李志的现场合唱一首《梵高先生》的愿望。

这首《梵高先生》对于李志、李志的乐迷和木玛，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这是木玛第一次听到李志音乐时的作品，是他们在音乐上的“结缘之作”。唱完这场live之后木玛在微博上写道：“十几年过去，终于一起弹着让我唱了一回，音乐上结的仇……嗯……缘！只有在音乐上报了！”

还有许多文字讲不出来的东西，需要共同经历过那个音乐时代的人才能彼此意会。

2018年12月5日，木玛发布了全新单曲《旧城之王》。

这首作品依旧是由木玛独立完成作词作曲。

不太一样的是在它的网易云音乐页面歌词部分的最上端有两个“注”，一个是school——北京著名文化地标，坐落在五道营胡同里的有现场演出的酒吧，也可叫“四姑”、“学校”等名。

还有一个是“喝花”——喝醉到失态或者马上要失态的程度。

看上去似乎是为了给不太关注北京摇滚乐的人写的，但其实并不只是这样——毋须继续滚动到下面的填词部分，单单是这两个少见的“注”就能把你瞬间带入作品的音乐情绪里。无论你是不是、或者曾经是不是一个资深的摇滚乐爱好者。

但是在木玛看来，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分类”本身就是不对的。

他不认为有一种人叫做“摇滚乐受众”有一种人叫做“非摇滚乐受众”——这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固话了对摇滚乐的推广和宣传，“我认为摇滚乐是任何人都可以喜欢上并且乐在其中的”。

《旧城之王》这首作品其实是创作于2009年，至今已经九年了。尽管“时代很潦草”但木玛并没有对自己的音乐作品也“潦草”了事，在这九年里木玛对这首作品不断进行丰富和完善，直到在2018年觉得满意了才公开发布。

完善这首作品的这么多年，木玛始终在日常生活中的碎片里拼凑着“旧城之王”的形象：“我从来就是一个内心戏十足的家伙，跟人沟通经常像加了飘忽效果器（phase），但我意识的某个部分是坚定的，不会轻易更改，这首歌能做完是因为我能感到有一种原创性在里面，那是创作的原始冲动，我很珍惜。”

“时代很潦草，不太关心了。”

这种感觉木玛一直以来都有，在他跟很多朋友聊天时也在不断地反复表达这种感觉，木玛通过这首歌儿对这种感触和心态都做了个总结。

“很多时候生活啊、感情啊，大家都是在将就，并且为这些将就找到了很多密不透风的理由。很多时候我觉得最重要并且一直在做的事情，其实不是为自己做的，挺可笑的吧？”

木玛并不否认这首歌里传达出来的负能量，但是他巧妙地使用音乐的游戏感去淡化了这种感觉。

中间合成器solo的段落更是木玛尤其感到满意的部分：“像我喝得大醉（已经戒酒了），从北京夜晚五道营胡同school的破旧门廊穿越，猛然走进东京歌舞伎町灯牌林立的街头，繁华深处的落寞，幻想之中的清醒。那声京剧女声的是我突发奇想‘咦’出来的，跟她是‘七年长相依，转眼就忘记’这一段呼应，有种蒙太奇。”

木玛还给我讲了一个他关于“老虎和大象”的延伸想法：小时候听到的故事里，有一个是老虎和大象争夺森林之王，它们都是很有力量的动物，但是在我们的生活里没有王者，大家都有意气风发、感觉世界都是我们的那种时候，其实也都有软弱无力，局限低落的时候。“我就当玩儿把它们两个写进歌里去了，配上‘昂昂昂，嗷嗷嗷’学大象和老虎叫的象声词，有点儿傲娇。”这样的内容表达也不失为这首单曲封面的创作方向。

在此次访谈里木玛还和我分享了很多他的未来动向，比如在离现在已经不远的2019年春节前后，木玛将会发布一首全新单曲。

2019年木玛也将启动新的全国巡演计划。

相比于2015年的巡演“大汗淋漓”、2016年的“以梦为木马”和2017年的“滚吧！生活”，木玛希望这次巡演将会有更值得观众期待的、不同的表演形式。

对于“新的表演形式”，木玛一直觉得这是当下摇滚乐发展的必然要素。

正如开篇他所说“摇滚乐已经不是年轻人唯一可以得到乐趣的地方”，所以眼下时代摇滚乐的生存要依靠在年轻人那里掀起的口头语、服饰、动作的风潮，或者是能够带领一种新的价值观并且可以把天聊得跟过去不一样的摇滚乐偶像出现，否则摇滚乐肯定会变得有点儿无聊。

最近几年越来越多人发现木玛更喜欢以单曲为形式来发布新作品而非专辑——这其实也是网络数字音乐时代许多音乐人的共同变化。

木玛觉得这样的发展对于独立音乐人而言非常友好，也更符合当下的创作节奏：“我觉得实体唱片才给十首歌的打碟定出了规格，打包制作也是省钱的，流量听歌时代我们想出一首就出一首。”

木玛还希望自己以后每两个月都能发布一首新曲目，这些都值得每一个喜欢木玛的人在新年里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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