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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中文独家 | Lana Del Rey:征服2010年代的超级女唱将

Ted Kessler Qthemusic 2019-12-09


Lana Del Rey在2011年发行的突破性单曲《Video Games》,是本刊“十年金曲”专题盘点里得票数最高的单曲。不仅如此,她的最新专辑《Norman Fucking Rockwell!》,也是这10年里最佳专辑的有力候选作品之一。本刊记者Ted Kessler有幸亲临好莱坞月桂谷区,聆听这位美国当代最杰出唱作人讲述自己如何征服了2010年代。


会面的地点就在好莱坞的月桂谷区。那里没有停车的地方,所以得在优步上叫辆车才能过去。我在下午三点半准时叫了车,然后一头冲进洛杉矶Sunset and Vine高级公寓区来来往往的车流中。下午四点钟,Lana Del Rey就在那里等着我。

随着好莱坞大道迅速地消失在后视镜中,车子一路向西北行驶,沿着越发绿意盎然的车道深入山丘地带。这里的生活是美好的,一派富有的乡村波西米亚光景,带有彩色门廊的房子建在高坡上,能把好莱坞山的全景一览无余。然而一旦大地震袭来,一切都将倾倒在熊熊火焰与圣安德烈亚斯断层的硫黄(译注:1994年1月,美国洛杉矶曾发生里氏6.6级大地震,给当地造成了巨大伤亡和损失)中,那时候房子有多棒就无关紧要了。这里的每个人都了解那种恐惧感。当地人最爱谈论这一话题了。

全是水相属性,只有一点点火。把自己的家驮在背上,像螃蟹一样。爱哭鬼。跟天蝎座和双鱼座合得来,我的妹妹和弟弟还恰好就是这两个星座的。这样挺可爱的,对吧?我正好处在巨蟹跟双子相交接的位置上,这也是我性格上更戏精那一面的根源吧。



车停在了陡峭曲折的台阶边,后面骄傲地高耸着一座木屋住宅。我爬上台阶,跟两个房屋看护人握了手,然后穿过敞开的法式大门,进入高顶的饭厅。我看到周围摆放着非常多的黑胶唱片,还有一把带滑轮的梯子以便取放书架顶部的东西。走进去的时候,Lana Del Rey正坐在脚凳上,背靠厨房,扒拉着手机。看到我后,她站起身来,用紧紧的握手和大方的微笑迎接了我。我对这个脑海中常驻声音的主人打了招呼,而她则对我说:“你想坐哪儿聊呢?”她竟然这么问?其实我压根儿就不介意坐哪儿。

“你是天秤座的?”Del Rey敏锐地问道。凭借片言只语和大约30秒的互动,她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推理。

“我总想到星座,是因为它与我接下来要写的新东西有关,”她说道,并轻声地笑了起来,我们随即在一张圆桌旁拉了两把椅子坐下来,桌子中间放着一盆迷你红苹果。“我之前从没在意过这个。不过,我确实猜得中你是天秤座,因为你有典型的天秤式回答。”

Lana是巨蟹座的,1985年6月21日出生在纽约城,本名Elizabeth Woolridge Grant。

“全是水相属性,只有一点点火。把自己的家驮在背上,像螃蟹一样。爱哭鬼。跟天蝎座和双鱼座合得来,我的妹妹和弟弟还恰好就是这两个星座的。这样挺可爱的,对吧?我正好处在巨蟹跟双子相交接的位置上,这也是我性格上更戏精那一面的根源吧。”

她按下了手机上的录音键。别担心,这只是预防措施。“自从我开始这么做以来,还从没有用到过呢。但曾经有那么一次令她后悔没有给采访过程录音,所以她还是会坚持录音。

Lana Del Rey捋了捋她松散扎着的长马尾辫,挺直了背部。当你有整整一小时的时间,能与当代国最优秀的唱作人一起度过,你想知道点儿什么呢?

首先,必须得告诉她一些好消息。《Video Games》,那首Lana Del Rey在2011年突破性单曲,已经被本刊撰稿人和读者选作10年金曲盘点里的最佳单曲。它还领先了第二名好多票呢。


“这不可能!”她大笑起来,不过看起来相当激动,也很震惊,虽然说后来我们发现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她的愉快看起来真发自真心的。“我是说……10年最佳歌曲?!大家真的为此投票了?”

真的投了。
“哇噢。天哪!”
那的确是一首好歌。
“我最爱的歌曲之一。


首歌的构思花了点时间。当Lana Del Rey和她的经纪人Ben Mawson一起在伦敦东部孤单寂寞地消磨了两年后,《Video Games》最终到来。当时她正住在达尔斯顿区金斯兰路鱼市场的楼上。“我当时正要结束在伦敦的600天创作之旅,那是些紧张的日子。我和其他111位创作人一起工作,我也为其他人写歌,但我当时不是很确定自己在干什么,我有点厌倦了自己当时的主要风格。那时候每天只是工作,整整两年,我没有任何朋友。”


《Video Games》诞生的那一晚,DelRey正在梅菲尔区的索尼录音室,和年轻的英国创作人Justin Parker一起工作。“那时我们的关系终于走到了最轻松随意的阶段,我们已经尝试着写过所有能写的东西了。

钢琴部分,Parker开始用的是F小调弹奏。“嗯哼,”Lana心想,“很不错。”所以她开始用比以往更低沉的音域哼唱,“后院荡着秋千,你的跑车停在路边,轻呼着我的名字......”她立马就知道他们正在酝酿不得了的东西。

△“我?10年金曲里最佳单曲的获得者?“Lana Del Rey在英国伯明翰演出,2011年11月。

“我很快就把它写完了,多亏了那个旋律。歌曲本身是一首献给爱玩电游的男友的颂歌,风格严肃而忧郁,歌里主人公的幸福生活慢慢地偏离了正轨,滑向过于舒适的放克节奏。它抓住了感情已经是过去式,却还没正式宣告结束的那个时刻。她知道这是对的,她终于做到了。


“所以我把这首歌发给周围所有人听,我说:‘就是它了。’而他们说:‘还不行吧,这歌可有六分钟长。’”

不过,他们错了。她把自己用网络摄像头拍摄的画面和You Tube上的片段剪辑到一起做出的视频,先是让《Video Games》在网上引起了一股热潮,之后更真正地成为一首热门歌曲。“我也非常感激Fearne Cotton,他连续四周、每周一次在Radio 1上播放我的歌曲。而且Justin Parker也非常棒。”


其实Lana Del Rey想说的是,她并非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做出了这首歌,但是在所有那些重要的方面上,她都做好了。她终于有了一首能够传达出自我感受的歌,而这首歌之于她的代表性意义,是她以往独立发行的所有音乐——包括专辑《Lana Del Rey》和以Lizzy Grant之名发行的作品——所不具备的。“我没跟任何人签约,不过有些人一直在关注着我。大家都喜欢我写的大部分作品,但我当时的状态是,写遍了所有的音乐风格,却唯独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不过现在我有了。”

通过《Video Games》,她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它让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很多侧面,洞察到了我那种擅长坚持的个性。我喜欢在找到正确的道路之前,就先耗尽所有资源。但是,一旦我摸清了自己的特质,并学会了如何信任自己独有的风格,我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唱作人的状态。”

Del Rey感觉到她的大厂牌首专就要成型了。她很快就写成了专辑同名曲《BornToDie》,还有《Blue Jeans》和《Million Dollar Man》。“然后我就觉得,‘成了!’为了折腾出那张专辑,我把在伦敦写的其他167首歌全都抛到了脑后。”

或者应该说,只有她一个人是这么以为的。“最后,它们全都从我的电邮里被泄露出去了,这太糟糕了。因为它们都不够好。客观地讲,我很清楚这一点。”

她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再给一个微笑。“真不敢相信《Video Games》赢得了10年最佳金曲。《Born To Die》这张专辑必须做得宏大,但有意思的是,恰恰是其中最安静的时刻赢得了10年最佳。当时我就很爱那首歌。”她点头说道,“现在我也仍然爱它。


Lana Del Rey最新专辑《Norman Fucking Rockwell!》的封面上,她挽着一个年轻帅气男人的腰,他们站在插着星条旗的帆船上,她向听众伸出一只手。背景中加州的天际线闪闪发光,仿佛大地震终于来袭。她仿佛在说:“到我身边来,这是你能得到庇护的最佳希望。”

△Lana Del Rey的第六张专辑《Norman Fucking Rockwell!》

在《Video Games》和收录它的专辑《Born To Die》发行后的七年里,Lana Del Rey又做了三张专辑,然后是2019年8月发行的《NFR》,每一张都在磨练她的音乐表达和创作。直到遇见Jack Antonoff这位曾与Taylor Swift和Lorde等大牌歌手多次合作的制作人,她才得以与一位真正能让她放松下来的伙伴一起合作写歌。

他超群的音乐才能和敏感共情的耳朵,与Del Rey的作曲天赋和一生难求的绝杀歌词创作能力,在一起碰撞出了火花。他们一起创作出了复杂又美丽的大师之作。《NFR》的歌词像一部宏大的美国小说般逐渐展开,关乎自由、身份,以及在当代加州发生的性别之战的残骸。在这场战争中,恶臭浸透了每个街角,遥远的匪帮放克(G-funk)重低音与Joni Mitchell和其他1970年代月桂谷摇滚先驱们的音乐影子交织在一起。自始至终,太平洋的海浪卷入又卷出,每一天的新闻循环往复地抱怨着时事、气候危机,还有即将发生的大地震......

△月桂谷小姐Del Rey,一位全面开花的艺术家。

Lana Del Rey因此而成为当代美国杰出的词曲创作人之一,或许她也是唯一一位能用一整张专辑成功提炼出10年精华的音乐人。她拥有星系般深邃宽广的大脑,饱含情感智慧和文化洞察力,武装有一把通往庄严旋律的万能钥匙,还有一个品位恰到好处、能让旋律爆发出炫彩魅力的创作伙伴。你真得紧紧握住专辑封面上她伸出的那只手。

“这是一张关于自我认同的专辑,”她如此定义,“还有要选择欢笑而不是哭泣的寓意。

从第一首歌的第一句歌词开始,这个意图就很明显了,她说。

“或许这就是我在这张专辑中最爱的一句。”她开始唱起来:“‘该死的大男孩,你让我疯狂到差点说出我爱你。’这是一句很难在你爸面前唱出来的歌词。这张专辑虽然并非以欢笑结尾,但它仍然是轻快的。”

在最后一首歌《Hope Is A Dangerous Thing For A Woman Like Me To Have》中,关于为什么像她那样的女人拥有希望在今天是件危险的事,她唱出了很多个理由,然后在曲终时温柔地强调了三遍:“但是我拥有它......”作为最后的回响。

不过Del Rey澄清说,这两首歌曲背后的创作目标并不只是专辑里关心的那些东西。

“还有,关于勤奋;关于技艺,真正的技艺。都是些关于两性的歌,用了15段和弦进程......”

Lana Del Rey扬了扬眉毛。

△Del Rey在新专辑《NFR》的宣传巡演中,加拿大温哥华站,2019年10月。


现在,她已经为下一个新10年的音乐帝国构思出了新的篇章。20多岁的时候,她一直在寻求更多创作的可能。而现在,她只在能写歌的时候才去写。Antonoff现在每月都会去一趟洛杉矶,他们会碰面,看看能做点什么。“有时候我们也不写歌,就只是聊天。然后,幸运的话,我能一个月写出来一首歌。”

这张新专辑或许将在2020年发行,也可能是2021年,或许取名为《White Hot Forever》,也可能她会改变心意。

“我一直说,当你有了第一首歌和最后一首歌,你就有了新专辑的创作方向。她解释着。


未完待续 



文 Ted Kessler

翻译 八圈

图片版权 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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