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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亚观 | 一座独一无二的七佛圣殿,一个跨越千年的大辽佛国

2016-07-01 匈奴女子 地球观察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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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地球人民都关注分享我团了(⊙_⊙) 


前几日,我团团长与佛教建筑专家耿博士走访辽宁义县,考察了当地著名的辽代寺院奉国寺,该寺的辽代建筑七佛宝殿深深震撼了团长的心灵,其宝相庄严实非言语所能形容,故有此记,将此佛教圣地分享与广大地球人民。本文作者为匈奴女子耿博士。



辽宁义县位于辽西走廊的东端,是华北平原通向东蒙古与东北平原的重要交通节点,在一千年前,同时控制东北和幽云十六州的大辽帝国,这一区位优势无疑更加重要。


华北、东北——辽西走廊——义县



位于大凌河南岸的奉国寺


奉国寺始建于辽开泰九年(1020年),是一座千年古刹


奉国寺的营建,正是在宋辽签订“澶渊之盟”后的第16年,宋辽双方经过修生养息,都进入了一段安乐承平的岁月。特别辽国一方,在位的是掌权达50年之久的辽圣宗,他不仅将辽国带入繁盛时期,更将佛教信仰推向高峰。在奉国寺营建7年后,一度中断的房山云居寺刻经事业,也在辽圣宗的推动下重启。


而今,义县奉国寺这座宏伟的庙宇,除了山形水势和辽阔的空间,辽代遗构就只有这座大雄殿了,其他建筑都是明清所建。梁思成于1944年编写的《中国建筑史》中,盛赞其为“千年国宝、无上国宝、罕有的宝物。奉国寺盖辽代佛殿最大者也”。


其实,最先注意到奉国寺之珍贵的是日本学者。伊东忠太、关野贞、竹岛卓一、村田治郎、八木三郎等都对奉国寺进行过考察研究,主要成果为《满洲义县奉国寺大雄宝殿》《辽金时代的建筑与佛像》。此二文分别对大雄殿的建筑年代、建筑平面、佛像、彩画、建造尺度等做了初步的考证和实测,保存了84幅奉国寺的实物照片,留下了详实的记录。



可以说,现存的最了不起的三座辽代遗构为:一阁、一殿、一塔。分别是:蓟县独乐寺观音阁(984年),义县奉国寺大殿(1020年)、应县佛宫寺释迦塔(1056年)。在三座辽构中,目前一般游客对另两座了解比较多一些。而奉国寺大殿,无疑是其中最为神秘的。



奉国寺的大殿清凉幽暗。这是一座九开间大殿,单体建筑面积一千八百多平米。奉国寺大殿的等级是传统佛教建筑中级别最高的



本图摄影:陈鹤

已故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指出:唐代建筑可称之为“豪劲”,而宋代建筑的特色为“醇和”,二者皆可视为中国建筑的最高水平。辽代建筑,从师承渊源上看,由于接纳或征用了后晋工匠,算得上唐风的嫡传。


辽代建筑不仅展示着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无穷魅力、还代表着中国建筑的最高技术水平,更因辽代在时间维度上与北宋同期,其建筑的艺术面貌上承唐代遗风,是研究唐宋建筑发展变化的关键环节。



殿内供奉过去七佛。是指在释迦牟尼佛前成道的六位佛,加上释迦摩尼佛,合称“过期七佛”。他们分别是:毗卢尸佛(Vipaśyin)、尸弃佛(Śikhin)、毗舍浮佛(Viśvabhu)、拘留孙佛(Krakucchanda)、拘那含牟尼佛(Kanakamuni)、迦叶佛(Kaśyapa)、释迦牟尼佛(Śākyamuni)。



按照《义县奉国寺纪略》和其他一些资料记载,中间的大佛为毗婆尸佛,但是这个说法尚待商榷。因为清末在编写奉国寺纪略的时候,相关历史信息已经缺失很多。历史上,过去七佛信仰曾经非常兴盛,而今人鲜有了解。以目前全国各地的作为佛教文物的七佛造像来看,排列方式有多种,但以七佛依次排列为主流。按照佛教对佛右绕礼拜的传统,七佛应当从右向左排列即最右边为毗婆尸佛,最左边为释迦牟尼佛。这样,在礼拜七佛的时候,可以按顺序从右向左礼拜。如果按照中国传统的昭穆制度排列,以毗婆尸佛居中,然后依次向两侧排列,大殿最西侧也应是释迦牟尼佛。但是如此排列七佛,按照先后顺序礼佛的时候,朝拜者在大殿内的行动路线会交叉,从而引起混乱。


无论佛祖排列的顺序如何,过去七佛更多是作为一个完整的群像展现给世人。过去七佛,记载于佛教最古老的经典当中,是南传佛教、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共同崇拜的对象,具有崇高的地位。



在佛教历史上,过去七佛的出现,开启了从一佛(释迦牟尼佛)到千佛、万佛的信仰,反映了佛教由小乘向大乘发展的趋势。在佛教的教理中,所有佛的容貌是一样的,因为,一切佛即是一佛。同理,过去七佛象征着一切诸佛


所以,义县北郊大凌河畔开凿于北朝时期的万佛堂石窟,和奉国寺的七佛虽然有着时空的距离,其内在的、信仰上的紧密联系却是非常明显的。



每尊佛的两侧都各有一位供养菩萨,也称胁侍菩萨。这是当时流行的佛教造像模式。



每位供养菩萨造型各异,栩栩如生。菩萨手中的法器是后世修缮时所加,并不成系统。遗憾的是无法想象原来的手势是怎样了。



无论是菩萨、金刚还是七佛,手作为塑像的末端是最容易损坏的部分,都经过历代的重修。我们不难看出,这些造像的手是最不和谐的。这就是时光流逝中难免的遗憾吧。


佛台上,在七佛和十四位供养菩萨的两侧,是两位手执武器的金刚力士怒目而立。


七佛高坐于佛台上的须弥座上。在须弥座的束腰部分,有力士和神兽在奋力承托着佛座。


这些力士和神兽的眼睛镶嵌着黑色的琉璃珠,抹去岁月的尘埃,这些眼睛会光闪闪地盯着你看。



七佛的背后是倒坐观音。这是一尊男相观音。观音两侧除了善财和龙女还有一鹰与一净瓶,又称“鹰瓶观音”。这种图像模式的观音并不多见,以往很少被研究和提及。在福建泉州始建于唐代的开元寺有一座“鹰瓶观音”的石雕,据说是北宋至和年间(1054-1056)从海外运来到泉州的。在洛阳白马寺的倒坐观音也是“鹰瓶观音”,只是目前鹰还在,置瓶处空留一台。据记载,奉国寺这座观音明代时经过重修,但是以上线索都暗示着,这座观音无疑有着更古老的血统



国内还有没有其他的“鹰瓶观音”?这尊观音还有着哪些我们不了解的表法含义?这些都期待着更多古建和佛教艺术爱好者为我们提供线索。



大殿中,还有多座各个时期古老的碑刻。



由于已知的历史典籍中没有奉国寺的任何记录,这些神兽所背负的是关于奉国寺仅有的史料信息。多么希望它们能开口讲话,因为关于奉国寺的一切我们知道的远远不够。


佛前的七组炉瓶,静默一如从前。


斑驳的壁画,都是岁月抚摸的痕迹。


这些柱子,也已经屹立了千年。


大殿最西侧的释迦牟尼佛,脸颊稍稍右偏,右手的与愿印恰如延请之姿,他召唤的就是未来佛——弥勒佛。在义县北郊七公里外万佛堂交脚而坐的弥勒与奉国寺的七佛,属于同一个完整的叙事。



古碑之间回望七佛。这些已经进入涅槃的大觉悟者们,他们曾期待的都实现了吗,他们想告诉我们的我们听见了吗。


华灯初上,暮色中的大殿。


附:万佛堂



大凌河北岸的万佛堂石窟



万佛堂位于义县北郊的大凌河畔,开凿于南北朝的北魏时期,是中国古代佛教石窟造像群的最东北一例。它伴随着当时像教东传的脚步,同样也标出了横亘欧亚丝绸之路的东延长线。


万佛堂的主尊是北魏时期的交脚弥勒。弥勒信仰和七佛信仰一样,都是佛教传入中国早期的思潮,而今人们早已淡忘,现在为人所熟知的是民间信仰化的大肚笑弥勒形象。只有在古老的石窟中,还保留着弥勒最初的样貌。


弥勒信仰属于遍布世界的“救世主信仰”之一种。弥勒是未来佛,当弥勒降生时,意味着我们这个娑婆世界将成为“人间净土”。著名的唐玄奘法师,他所崇拜的正是这位弥勒佛,他发愿死后要往生弥勒所在兜率净土。而今,弥勒信仰在藏传佛教和中国其他民间信仰中依然有着重要的地位。

弥勒两侧的群佛,象征着“千佛”乃至“万佛”。


这些造像也许不如同时期的云冈、龙门石窟精致,却另有一种拙朴之美。



摄影:朱永(特殊标注除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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