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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祖文:乐府诗研究的困惑与突破

2017-10-16 罗祖文 善本古籍

原标题:罗祖文:乐府诗研究的困惑与突破——王辉斌教授访谈录


罗祖文博士后(以下简称“罗”):乐府诗是中国古代诗歌的重要组成部分,宋人郭茂倩首次将北宋以前的乐府诗进行了搜集整理,并编成了百卷本的《乐府诗集》,使之蔚为大观。因此,学术界大都认为,研究郭茂倩的《乐府诗集》,实际上就是对北宋以前乐府诗的研究,您对《乐府诗集》有何评价?当前学术界对乐府诗的研究又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

王辉斌教授(以下简称“王”):中国古代的乐府诗,就其发展的时间跨度来说,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即一为汉唐阶段(约1200年),一为唐后阶段(共951年),前者时期的乐府诗称为之“汉唐乐府诗”,后者时期的乐府诗则被称为“唐后乐府诗”。郭茂倩搜集整理并编成的《乐府诗集》,其中无论是古乐府(旧题乐府)抑或新乐府(新题乐府),即皆属于汉唐乐府诗的范畴。《乐府诗集》作为一部诗歌总集,或者说第一部乐府诗总集,它的问世,对于中国诗歌史抑或中国文学史而言,都称得上是一件大事。正因此,自民国以来许多从事汉唐乐府诗研究的研究者,都将其研究的视野投向了《乐府诗集》,且推出了一批令人瞩目的成果,其中如王易《乐府通论》、罗根泽《乐府文学史》、萧涤非《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王运熙《乐府诗述论》、杨生枝《乐府诗史》、孙尚勇《乐府文学文献研究》等,即皆为这方面的优秀之作。但是,郭茂倩的《乐府诗集》也是存在着很多问题的。因为时间关系,我这里只举两个例子,以窥一斑。其一是以音乐为分类标准的问题。大家都知道,郭茂倩在《乐府诗集》中以音乐为分类标准,将他所搜集到的5000多首乐府诗分为了12类,即“郊庙歌辞”、“燕射歌辞”、“相和歌辞”、“清商歌辞”、“近代曲辞”、“新乐府辞”等,但由于其赖以分类的“音乐”存在着不精、不明、不清、不实等诸多方面的弊端,而使其所分之类令后人多难以接受。而且,李唐时期乐府诗的音乐,诚如四库馆臣所言,在宋即已失传,至于唐以前的乐府诗的音乐,就更是早已失传了。这一事实的存在表明,生活于南宋初期的郭茂倩,是根本不可能见到或听到唐及其前的“乐府音节”的,则其所谓的“音乐”分类,就自然是难以符合乐府诗与音乐关系的历史真实了。所以,后人如吴莱、胡翰、左克明、冯班等人,即均对郭茂倩的“音乐”分类进行了严厉批评与斥责,有的则另起炉灶,重新编集。其二是对新题乐府的界定所存在的问题。对于什么是新题乐府(新乐府),中唐时期的元稹、白居易着眼于各自的艺术实践,在《和李校书新题乐府十二首并序》、《乐府古题序》、《与元九书》、《新乐府并序》等文中,早已言之甚明,但郭茂倩却以“唐世之新歌”对其进行了重新定义,认为凡属“新歌”者,即可称之为新乐府,但对于什么是“新歌”,或者说“新歌”的本质特征是什么,其具体又何所指等,郭茂倩却并没有讲。这一例子足以表明,郭茂倩对于新题乐府的认识,与元稹、白居易二人着眼于艺术实践之所言,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异的。而事实上,郭茂倩对新乐府的认识,不仅与唐代的元稹、白居易存在着差异,并且与宋代的姚铉、李昉等人也是大相区别的,对此,我曾做过专门的考察。所有这些,都应是导致《全唐诗》中数以千计的新题乐府未被郭茂倩收入《乐府诗集》的原因所在。

而应引起注意的是,郭茂倩《乐府诗集》虽然存在着许多问题,有的甚至是十分严重,但时下凡以《乐府诗集》为对象进行汉唐乐府诗研究的研究者,却又几乎都是在对这部乐府诗总集唱赞歌,即研究者们的研究思路,大都是依附着千年前郭茂倩的思路而为的,而无一是在对其作“逆向思维式”的考察。即是说,时下的乐府诗研究者,不仅都是在围绕《乐府诗集》转圈子,而且都是在说《乐府诗集》“如何好如何好”之类的话,即使是辑佚与订补《乐府诗集》之逸诗者,也毫不例外。这种研究现象的存在,表明了时下的汉唐乐府诗研究者,在学术识见、学术视野等方面,是很难与元代的吴莱、胡翰、左克明等人相提并论的,这样看来,则其于《乐府诗集》的研究有欠深入与全面,也就自不待言。虽然,吴莱等人对《乐府诗集》的批评不无可议之处,但迄今为止,却没有任何研究者将其研究的视角投放在这方面,这是颇为令人遗憾的。其实,从多维立体的角度进行审视,对《乐府诗集》作一些实事求是的“负面”研究,乃是大有必要的,而且这种研究与那种“赞歌式”的研究相比,显然是要深刻得多与严谨得多的。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认识与弄清楚存在于《乐府诗集》中的种种弊端,才可于《乐府诗集》作出更加符合其历史真实的研究。所以,凡以《乐府诗集》为读本对象进行汉唐乐府诗研究者,首先所要做的工作,就应是从“反”的角度对《乐府诗集》进行多维透视,之后才可在此基础上将其作全方位的研究。而且,存在于《乐府诗集》中的这方面的研究对象,也是相当多的。比如,对《乐府诗集》中的“音乐”如何定性,如何检验;郭茂倩“音乐”分类的依据是什么,其赖以分类的“音乐”是否符合汉唐各个时期的历史真实;在“乐府音节”于唐已难考、于宋“已失其传“的文化背景下,郭茂倩又是如何进行“音乐”分类的,其“音乐”又是从何而来,可靠程度又是如何;《乐府诗集》中“近代曲辞”与“乐府新辞”之“杂题乐府”的区别是什么;“近代曲”之“曲”与“杂题”之“曲”的同异关系如何,其具体又表现在哪些方面;《乐府诗集》所收之乐府诗与《文苑英华》中的“乐府”为什么会存在着区别,其中的原因又何在;郭茂倩为什么对《全唐诗》中数以千计的新乐府视而不见,其新乐府观与元稹、白居易相比较又究竟存在着哪些实质性的区别,这些区别对于认识与辑录唐代新乐府又产生了哪些负面影响,等等。所有这些,都是为汉唐乐府诗研究者所首先要进行考虑的,但时下对于《乐府诗集》所作的种种的研究,却并无涉此者。

此外,从“乐府学”的角度言,加强对《乐府诗集》进行接受史、影响史方面的研究,也是甚有必要的。而且,立足于这一视角进行研究,也必将会成为今后研究《乐府诗集》或者说研究汉唐乐府诗的一种发展方向,因为着眼于接受史、影响史的角度研究古代文学,已成为了时下的一种趋势,且推出了一系列令学界瞩目的成果。所以,如果只是一味地对汉唐乐府诗作“原地踏步式”的研究,或者是仍然进行着“赞歌式”的研究,那么这种研究之所获,充其量也只能被目之为“翡翠兰苕”。而令人深感遗憾的是,时下的许多汉唐乐府诗研究者,出于其毕业论文之撰写与职称评聘等目的,都沾沾自喜于这种“翡翠兰苕”之中,并乐此而不疲。仅就这方面言,这不能不说是存在于汉唐乐府诗研究中的一种无奈与困惑。

罗:就您所介绍的情况看来,当前的乐府诗研究,或者说对汉唐乐府诗的研究,确实是存在着不少问题的,这是时下与今后的乐府诗研究者都应引起注意的。但文学发展史的实况告诉我们,唐以后的宋、辽、金、元、明、清六朝之乐府诗创作,也是蔚为壮观的,其发展的实况又究竟如何?唐后乐府诗与汉唐乐府诗相比又具有哪些区别?为便于把握与认识,请您对此也作一些介绍与例说。

王:从文学发展史与现存文献资料的双重角度考察,唐后乐府诗无疑是诗歌史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一方重镇,因之,无论是着眼于创作概况、作品数量、思想内容以言,抑或立足于审美趣味、艺术精神、形式特点而论,唐后乐府诗都是较汉唐乐府诗更具风采与个性的。这具体表现在这样的几个方面:(一)这一时期乐府诗创作不仅如火如荼,蔚为壮观,而且还出现了如元好问、周紫芝、杨维桢、高启、李东阳、尤侗、洪亮吉等一大批乐府诗大家与名家。(二)据粗略统计,唐后乐府诗至少在10万首以上,这一数量为汉唐乐府诗(《乐府诗集》所收汉唐乐府诗5000余首)的20倍有余。(三),这一时期出现了数以百计的乐府诗专集与“乐府”卷,如杨维桢《铁崖古乐府》、李东阳《咏史乐府》、宋泽元编《四家咏史乐府》等,即皆为其例。(四)在唐后历代乐府诗创作高潮迭起的同时,还于元末掀起了一场以杨维桢、李孝光为代表的“古乐府运动”,其参与的诗人之众,规模之大,持续之久,均属史无前例。(五)较之汉唐乐府而言,唐后乐府诗在形式方面发生了诸多变化。在唐后乐府诗中,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论列了。为有助于对唐后乐府诗变化特点的了解,下面不妨也举两个例子来加以说明。

例子之一,是自创新题的“古乐府”。众所周知,“古乐府”即“旧题乐府”,其最初本是相对于中唐元稹、白居易等人的新题乐府而言的,即其所指,主要为汉魏六朝时期的乐府诗,或者以汉魏六朝乐府诗题进行创作的乐府诗,如《将进酒》、《君马黄》、《蜀道难》、《杨叛儿》等。 唐代诗人李白与李贺,之所以被后世诗论家公认为两位古乐府大家者,关键就在于二人所创作的乐府诗,几乎皆为《蜀道难》之类的古乐府。但唐后乐府诗中的“古乐府”,却与《蜀道难》等迥然有别,如杨桢《铁崖古乐府》中的《送客洞庭西》、《道人一亩宅》、《城东宴拟剑南体》、《蔡君俊五世家庆图诗》等,李孝光《五峰集》卷三“古乐府”中的《题睃上人所藏<兰惠图>》、《书<窈窕图>后》、《有车送韩从事行县》、《择木为娄所性作》、《云之阳送人之兄代之》等,即皆为其例。两相比较,可知杨维桢《铁崖古乐府》中的《道人一亩宅》等诗题,李孝光《五峰集》中的《题睃上人所藏<兰惠图>》等诗题,乃皆为汉魏六朝乐府诗之所无。杨维桢《铁崖古乐府》、李孝光《五峰集》中的这类“古乐府”,其诗题不仅都属于杨维桢、李孝光所自创,而且在形式上与一些传统的五古、七古诗题相比,也毫无区别。唐后乐府诗史上的这类“古乐府”,实际上就是对汉魏六朝古乐府的一种挑战,一种反叛,一种对于人们传统乐府观念的彻底性巅覆。其大量存在的事实表明,宋、辽、金、元、明、清时期的诗人对于“古乐府”的认识,已与唐代诗人的认识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正因此,唐后诗人之于这种“古乐府”的创作,还曾一度形成高潮,参与的诗人则数以百计,并推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之作。

例子之二,是唐后乐府诗的可歌性。乐府诗之所以被称为乐府诗,其中最关键的一个条件,就是因为它最初是出自乐府机构,而与音乐相关。在“乐府音节,唐人已不能考”、“自宋已失其传”的情况下,唐后乐府诗却仍有部分是可以“歌曲”的,而且其“歌曲”的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的,如诗人自创新曲而歌,用俚曲配新乐府辞以唱,等等。若从诗例的角度言,则其例更多。如汪元量《杭州杂诗和林石田》其五:“老子猖狂甚,犹歌《梁父吟》。”《梁父吟》一作《梁甫吟》,为汉魏乐府旧题,汪元量为宋末元初人,其既“犹歌《梁父吟》”,表明作为古乐府的《梁父吟》,在宋末元初仍然是可配乐而歌的,而其所配之乐为汪元量自创也就毫无疑义,因为汪元量是南宋著名的宫廷音乐家与器乐演奏家。又如杨维桢有一首颇负盛名的《鸿门会》,其门人吴复在为杨维桢编《铁崖古乐府》时,特于此诗题下写了一条简短的评语:“先生酒酣时,常自歌是诗。”杨维桢不仅是元末明初之际的一位著名诗人,而且也是当时的一位著名音乐家,并曾于明洪武初年奉诏晋京整理有关音乐文献等,其“常自歌是诗”者,表明《鸿门会》所配之乐,亦为杨维桢所自创。类似的例子很多,由于时间关系,这里就不一一例举了。而从所举的这两首诗例可知,唐后乐府诗虽然有部分是可以“歌曲”的,但其与汉唐乐府诗之“歌曲”相比,却是具有明显的不相同的,即这两首诗可“歌曲”之“曲”,皆为其作者所自创,而汉唐乐府诗所“歌曲”之“曲”,主要为当时的乐府机构所配制。

以上所举的这两个例子,旨在说明,对唐后乐府诗进行研究者,是切不可套用研究汉唐乐府诗的理论、方法与经验的,因为二者之间存在着许多明显甚至是本质上的不同。但长期以来,习惯于终年围绕着《乐府诗集》转圈子的许多汉唐乐府诗研究者,不仅不知道唐后乐府中之“古乐府”与汉唐乐府诗中之“古乐府”的这种区别,而且也不知唐后乐府诗为何物,甚至有人认为唐后没有乐府诗,等等。这是存在于当代学术史上的一种极为可悲的研究现象。导致这种可悲现象产生的原因,要而言之,其主要者有二:一是与研究者不读书或少读书大相关联,一是与研究者极度窄狭的研究视角关系密切。这两个原因的存在,对于唐后乐府诗的研究而言,显然是极为不利的,而且也与唐后乐府诗为诗歌史上一方重镇的实况迥不相及。因此,用全新的学术眼光去审视唐后乐府诗,注重并加强对唐后乐府诗各方面的研究,也就势在必行。

罗:黄山书社新近出版的《唐后乐府诗史》一书,学术界评价甚高,如有的称之为唐后乐府诗研究的“拓荒”之作,有的认为具有“填补空白的学术价值”,有的认为是对当前乐府诗研究模式的一种突破,等等。请问您是如何想到要着眼于史的角度对唐后乐府进行研究的?《唐后乐府诗史》在具体研究与撰写中遇到了哪些困难,您又是如何解决的?

王:我对唐后乐府诗的研究,始于2008年的春天。此前,我曾以论文的形式,对汉唐乐府诗进行了以诗人为主体对象的个案性研究,并在《贵州文史丛刊》、《山西大学学报》、《乐府学》等刊物上,发表了《莫愁本事说略》、《三曹雅好乐府诗的原因与情结述论》、《鲍照乐府诗的新变与贡献》、《论王维的乐府诗》、《论杜甫“三吏”“三别”的诗体属性——兼及唐代新乐府中的有关问题》等文。这些文章所涉及的研究对象,虽然与唐后乐府诗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却加深了我对乐府诗特别是新题乐府的认识。而新题乐府,在唐后乐府诗中又是百倍于旧题乐府的,如果从这一意义上讲,我对汉唐乐府诗所做的这些个案性研究,对于唐后乐府诗的研究来说,还是多少有点关系的。

2008年3月上旬,我正式将研究的对象选定为唐后乐府诗,且计划在三年内全力以赴。当时的情况是:我正在撰写《宋金元诗通论》一书,因其中设有专门的《乐府论》一章,而使得我有机会对宋、金、元三个朝代的乐府诗首次进行了接触。通过对《全宋诗》、《全金诗》、《元诗选》三部总集的通读,不仅使我对宋、金、元三朝的乐府诗有所了解与认识,而且也激发了我对辽、明、清三朝乐府诗的兴趣,因而便决定将宋、辽、金、元、明、清六朝950年的乐府诗,索性作为一个文学流程进行通盘考虑,并计划以《唐后乐府史论》为题,对其进行重点研究。但在写作的过程中,感觉到以“史”贯穿唐后六朝950年的乐府诗之全部,较之“论”是更具系统性的,因而即将其改名为《唐后乐府诗史》。于是,也就使得长期以来的乐府诗研究,只重“汉唐”而不重“唐后”的“有头无尾”之尴尬局面,得以彻底扭转并且宣告结束。《唐后乐府诗史》共由七章组成,41万字,除第一章为“综论”外,其馀各章均以朝代为次序,分别对宋、辽、金、元、明、清六朝的乐府诗首次进行了史的观照。其中,在具体安排上,辽、金为一章,元代为两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地处北国的辽、金二朝的乐府诗创作,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其在诗人数量、诗作数量等方面,却都是难以与宋、元、明、清相比的;而元代的乐府诗创作,由于是唐后乐府史上最具辉煌成就的一个时期,因而以两章的篇幅对其进行了论述。所以从总体上讲,我认为这样的安排,还是比较符合唐后乐府诗的创作实况的。

与对汉唐乐府诗的研究相比,唐后乐府诗研究的最大难点,在于前者有《乐府诗集》为参照系,而后者则没有。一般来说,对汉唐乐府诗进行研究者,研究者只要有一部《乐府诗集》在手,再辅以其它相关材料,即可进行任意性的研究,而研究唐后乐府诗却没有这么方便,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部类似于《乐府诗集》这样的总集问世。因此,着眼于史的角度对唐后乐府诗进行研究,首先所要做的工作,就是终日与《全宋诗》等总集、《杨维桢诗集》等别集打交道。而光读这些总集与别集也还是不够的,即还要读大量的与此相关的其它书籍,如《宋史》、《金史》等六朝正史,以及一些野史、笔记、诗话类著作等。为了说明问题,这里举一个例子。在《唐后乐府诗史》之末,我以惯例的形式附录了一份《本书主要引用参考书目》,共开列了212部书之名,而全书所引用(以各页的脚下注为准)与论列(以书中正文所述及者为准)的书籍,实际上有400部左右。仅此,即可窥知我对唐后乐府诗研究的投入之一斑。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对950年的唐后六朝乐府诗之发展史况,有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与把握。而这种投入性的工作,正是时下的许多乐府诗研究者所不愿意做的,正因此,“原地踏步式”的《乐府诗集》研究,也就成为了这些研究者的一种“热门”。

罗:作为乐府诗研究史上的第一部以唐后乐府诗为研究对象的学术专著,《唐后乐府诗史》的出版,无疑会为时下乐府诗研究的无奈与困惑带来希望,那么,我想问您的是,您对《唐后乐府诗史》的自我评价如何?你今后对唐后乐府诗的研究还有些什么打算?

王:对《唐后乐府诗史》的具体评价,应该是雅好乐府诗的读者与在这方面有所造诣的学者,而不是作为该书作者的我。不过有一点令我深感欣慰的是,《唐后乐府诗史》在尚末出版之前,其中部分章节的内容,我曾以论文的形式,分别将其发表于《民族文学研究》、《中华文化论坛》、《天府新论》、《宁夏大学学报》等CSSCl刊物与中文核心刊物,有的发表之后,还曾为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中国古代、近代文学研究》、《高等学校文科学报文摘》等全文转载或转摘。这些刊物的发表与转载,既是对《唐后乐府诗史》学术质量的一种充分认同与肯定,又是对我研究唐后乐府史所有付出的一份最好回报。所以从这一角度言,《唐后乐府诗史》应该说是一部掷地有声的著作的。至于今后是否继续对唐后乐府诗进行研究,或者将进行怎样的研究,我在《唐后乐府诗史》的《后记》中对此已曾言及,即针对存在于唐后乐府诗中的有关问题,而在《唐后乐府诗史》涉及无多而又有待作进一步之探讨者,计划将其作为重点对象进行专题研究,并撰写一部具有横向特点的《唐后乐府诗论》,以与《唐后乐府诗史》的纵向研究相匹配。当然,唐后乐府诗作为乐府诗史上的两大乐府诗阶级之一,其中的许多空白点,是有待海内外学者共同去开发与研究的。因此,我极希望看到这一研究局面的尽快到来。对此,我将拭目以待。

(本文选自黄山书社2012年版《王辉斌学记》,第172—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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