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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林 2018-05-23

恒有书局红印本

状元阁本《养蒙针度》


我留心古代淮安作者的书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可能我萌生这个念头比较早,所以很是得了一点甜头:木刻或石印的正规出版物有,手稿也有;名家大家的有,汲汲无名的普通文学青年(如果当时有这个说法的话)的也有;普通的古书有,孤本秘籍也有。

而且所费并不多。

有一次去一个朋友家里玩,他给我看一个《养蒙针度》的红印本,这本书印刷精良,堪称上品,更可贵的是扉页赫然有“淮安府城南门大街恒有书局拣选良工印订各种校正书籍发兑(钤印‘王氏家藏’)”的款,另一本《鉴略四字书》也出自淮安恒有书局,但可能印刷的时间比《养蒙针度》要早,那时规模还没扩大,署的是“恒有堂”的名号,扉页除了书名处,还有“光绪癸卯春月刊,淮安恒有堂藏板”的字样。

这激起了我很大的兴趣,我知道恒有堂或恒有书局是王锡祺先辈的产业,这个书局后来到了王锡祺手里曾经出版过《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等很有影响力的书。

淮安当时的印刷业是很发达的,《庸庵笔记》上有个故事,说某书生去京城应试,在淮安(清江浦)发现地摊上有一本钞白古书,上面有《东方三大》,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书,就买回来闲读,后来考卷上的题目就是《东方三大》——这个故事从侧面说明当时淮安出版不但数量多,而且涉及的范围极广。

还有一个故事,说顾炎武的《音学五书》最先也是在淮安出版的——这个故事说明淮安书局刻印精良,得到过名家的认可。

我腆着脸要朋友转让给我,他没答应。

从此以后,收藏淮安本地产的古书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有一天无意中在网上闲逛,忽然看到一套《养蒙针度》,注明是“状元阁印,淮安河下文光山房藏板”,于是先下了订单,然后跟老板谈价钱,看能不能便宜点儿。

但老板很坚决,取消了我的订单。

好吧,服了你,我害怕稍一犹豫就会错过这本书,于是咬咬牙果断地付了款。

有一天正在外地,突然快递的电话到了,于是赶紧请她交给小区门口的一家店铺——那店铺的老板娘是我的学生——我又跟老板娘确认,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回来一个人在灯下闲看,才发现这书被它原来的主人精心地修补过,破损的地方用旧纸精心地托裱了,买到这样的书我不仅没生气,反而多了一丝感激——若是它的前主人是个粗心的家伙,那么这本在我看来很有意义的书也许就会锉骨扬灰了呀。

我揣测文光山房大概也跟恒有堂一样在“淮安府城南门大街”,因为那里过去是府学的所在地,现在还留下一个泮池,一条街(现在叫兴文街)的商铺吃的都是文化这碗饭,印书的书局就有十多家,民国以后,这些书局靠木刻谋生的手艺渐渐落后,但也有几家靠从上海等地引进的石印和铅字的手段发行了一些小报。

我的这本《养蒙针度》虽然不是红印本,但刻工的技术显然要比朋友的那个好,字大如钱,天头和地尾疏朗,每个字横细竖粗,刻画技艺娴熟、工谨有度,实在不可多得。

但遗憾的是书版因为是文光书局的旧藏,已被使用过多次,状元阁(在河下竹巷)买回来后虽然做了修补,但这也只能更换了部分不能使用了的字符,绝大部分的字边缘开始发毛,笔画也不像初版那样清晰。

但这正是我买这本书的目的——它被多次印刷,正好反映了当时淮安印书业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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