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研究表明：抑郁症并不是5-羟色胺失衡造成的！「研究速递」
对于世界各地的数以百万计的人来说，从长期的黑暗的思想和压抑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是靠抗抑郁药丸，每一剂药丸都在尽其所能地平衡一种叫做血清素（5-羟色胺或5-HT）的这种神经递质来控制抑郁症。
尽管抗抑郁药作为情绪障碍的治疗方法很受欢迎，但它们背后的许多机制都是一个完整的黑匣子。我们只能猜测这些药物是如何治疗情绪低落的。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猜测可能是完全错误的，这让人怀疑抑郁症是否真的是由血清素的显著下降引起的。
一项对过去关于抑郁症与血清素水平关系的荟萃研究和系统分析的最新综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即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这两个变量之间的联系。
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基于血清素的治疗对我们尚不了解的其他机制不起作用。在没有咨询医生之前，任何人都不应该考虑放弃抑郁药物。但鉴于有这么多人依赖这些药物，弄清楚真正的原因很重要。
该研究的主要作者、伦敦大学学院的精神病学家Joanna Moncrieff说:“证伪的本身就很难。但我认为，经过几十年的大量研究，我们可以有把握地说，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抑郁症是由血清素异常引起的，特别是血清素水平较低或活性降低。”
有关情绪障碍源于大脑中的化学物质失衡引起的推测可以追溯到20 世纪中期，当时一种名为去甲肾上腺素的单胺类神经递质被认为在抑郁症患者中存在紊乱。这一观点在几十年来一直具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并为使用抗抑郁药提供了重要理由。
随着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 (SSRI) 抗抑郁药在20世纪80年代进入市场，抑郁症的血清素理论这种概念开始广为人知。虽然它最近受到质疑，这也是后来的单胺假说，但其影响力依旧存在。
作者Moncrieff提到，“抑郁症‘化学失衡’理论的流行与抗抑郁药的大量使用同时发生。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抗抑郁药的处方急剧增加，在英国，六分之一的成年人和 2% 的青少年现在在某一年服用抗抑郁药。”
不难看出为什么这个假设被如此全心全意地当作事实来接受。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有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还可以获得利润。
撇开营销和商业回报不谈，大约五分之一的抑郁症患者在服用抗抑郁药时似乎确实会缓解症状。这种观念现在深深植根于我们的公众心理，大约80% 的公众接受抑郁症是一种化学失衡。
如果您是第一次听到这一切的人之一，那么自20世纪90 年代开始以来，该假设实际上就站不住脚了，一项又一项的研究都不能支持这一观点。
意识到可能有足够的研究来保持假设的存在，Moncrieff和她的团队使用与抑郁症和血清素的荟萃分析调查相关的术语搜索了 PubMed 和 PsycINFO 等著名的研究档案，排除那些与其他疾病相关的疾病，如双相情感障碍。
独立审稿人使用广泛接受的研究标准评估研究质量，然后对每项研究的确定性水平进行最终计算。最终只有17 项研究入选，其中包括一项遗传关联研究、另一项总括性综述，以及十几个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
检查血清素代谢物5-HIAA 的两项重叠研究的荟萃分析显示与抑郁症无关（最大 n = 1002）。
一项血浆血清素队列研究的荟萃分析显示血清素与抑郁无关，并有证据表明血清素浓度降低与使用抗抑郁药有关(n = 1869)。
两项检查5-HT1A 受体的重叠研究荟萃分析（最大 n = 561）和三项检查血清素转运体（SERT）结合的重叠研究荟萃分析（最大 n = 1845）显示，在某些区域结合减少的证据薄弱且不一致，其中如果这是最初的因果异常，这与抑郁症患者中血清素的突触可用性增加是一致的。不排除抗抑郁药的影响。
两项规模最大、质量最高的SERT基因研究，一项基因相关性研究(n = 115257)和一项协同荟萃分析(n = 43165)，没有发现与抑郁症相关的证据，也没有发现基因型、压力和抑郁症之间的相互作用。
5 -羟色胺研究的主要领域没有提供5 -羟色胺和抑郁症之间关联的一致证据，也没有支持抑郁症是由5 -羟色胺活性或浓度降低引起的假设。
总之，支持血清素在抑郁症中作用的证据相对较少。抑郁症患者和非抑郁症患者的血清素水平（及其在血液中的分解产物）之间的比较没有发现差异。也没有大型研究比较血清素及其支持蛋白的遗传学。
直接观察神经递质受体及其转运蛋白行为的研究更支持血清素的作用，但他们的发现往往不一致，给之后的研究人员留下了开放的混淆解释。
仔细观察那些服用抗抑郁药成功的人，似乎他们的血清素水平可能较低。另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会补偿生物化学的变化，这可能是预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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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将何去何从？
像这样的研究很好地提醒我们，我们身体功能的差异很少能被归结为简单的缺陷。抑郁症是一种复杂的身体状况，可能由多种因素引起，只有其中的一部分可以受我们个人的控制。
“我们的观点是，不应该告知患者抑郁症是由低血清素或化学失衡引起的，也不应让他们相信抗抑郁药是通过针对这些未经证实的异常而起作用的，”Moncrieff说。
然而，该综述的批评者指出，许多纳入的研究并没有直接测量大脑中的血清素活性，而这是我们最近才在技术上能够做到的。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来确定安慰剂的作用占比多少，其他一些奇怪的神经化学成分的作用又占比多少。
这也意味着我们需要坦诚地讨论抑郁症，对慢性抑郁症的本质有多少未解之谜，以及抗抑郁药的真实成本和收益比。
这项研究发表在《分子精神病学》上。
Moncrieff J, Cooper RE, Stockmann T, Amendola S, Hengartner MP, Horowitz MA. The serotonin theory of depression: a systematic umbrella review of the evidence. Mol Psychiatry. 2022 Jul 20. doi: 10.1038/s41380-022-01661-0.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5854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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