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的代价: 德国仇恨罪犯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吗?
导语
多年来,在互联网上的各种攻击都不会带来任何后果。而现在,德国检察院正在采取行动。
当警察按铃时,仇恨犯罪者还没有开始工作。现在正是法兰克福Höchst区早晨六点。为了不让邻居听到任何声音,警务人员通过对讲机悄悄解释他们来访的原因。
被告30岁出头。今年1月,他在互联网上为库塞尔(Kusel)年轻警察的谋杀案欢呼。他的客厅里站着四名警察,其中两名和受害者年龄相仿。妻子给他们端来了一杯咖啡。
一位也在场的检察官在回顾时描述了这一幕。她向肇事者朗读了他在网上写的内容:"少两个联邦奴隶 = 多一点自由。"
他承认,这确实是他写的,发表在电报平台《Telegram》上。当警察和检察官进入公寓时,他还试图为自己辩护。他刚开始有点结巴,然后又说到: 你不能再相信媒体的任何东西,他只在《电报》上看新闻,因此他自己也属于受害者。他自愿让调查人员查看他的手机,并告诉他们自己每月的收入。
被定罪的犯罪者开始工作。公诉人很快写下处罚令。罪行:奖励和纵容刑事犯罪(《刑法》第140条)。
当天早晨,在法兰克福所发生的事情也在很多德国其它城市上演。在科布伦茨检察院的协调下,75名嫌疑人正面对他们的罪行。
他们大多是男性。除此以外还有一名62岁妇女和一名14岁少年的母亲。他们都为警察的杀戮喝彩。有些人梦想着更多的死亡。他们一起扰乱公共秩序,煽动反对警察,诋毁受害者。
这是自我放纵的时刻,还是对国家和其代表的深恶痛绝,加上伤害他们的欲望?
大多数人在犯罪后又回归他们的日常生活,但他们的仇恨仍然停留在公共领域,并释放出其毒害作用。为此,他们被追究责任。
这种警察行动是新现实的一部分,但另一个旧现实并未因此消失。15年来,那些处理仇恨犯罪的人都听说过同一句话: 肇事者逍遥法外。法治在沉睡,或者不把受害者放在眼里,即使有,也不能成功地识别肇事者,因为他们在互联网上给自己取了个假名。
最近,讽刺家Jan Böhmermann(德国知名电视主持人兼讽刺家)通过一个简单的公民身份测试再次证明了这种困境。
在他团队的帮助下,他在所有联邦州展示了犯罪仇恨信息。但他以意外地发现,依然有很多警察把这些罪行当作小事来嘲笑。
Jan Böhmermann
法治的失败在最底层是如此明显。该电视节目获得了11%的市场份额,四百万观众。
但是在警察局高层,现实开始发生变化,水在逆流。多年来,少数有责任心的检察官和法官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犯罪者消失,而现在他们更多地落入法网。在此期间,有一张可以用来在手机和电脑键盘上捕获仇恨者的网络。
刑法已经收紧,设立了特别检察院,缩写为ZHIN、ZIT、ZAC和ZET,并在联邦和州刑事警察中设立了新职位。人们发现,即使是收集数字痕迹的IT专家现在也常常出现在德国司法机构。
法兰克福中央互联网犯罪小组(Zentralstelle für Internetkriminalität,简称ZIT)的高级检察官本杰明·克劳斯(Benjamin Krause)说:"在过去两年中,我们调查了9000份报告,其中3000份是刑事陈述,在1000个案件中,我们已经确定了犯罪者。
ZIT已存在多年,但自2019年后才真正得到重视和扩大。
本杰明·克劳斯(Benjamin Krause)
我们(指《时代周报》(DIE ZEIT))就 "仇恨的代价是什么?" 系列报道中的案例来自下萨克森州和巴伐利亚州。
哥廷根打击仇恨和互联网犯罪中央办公室(Zentralstelle für die Bekämpfung von Hass und Internetkriminalität,简称ZHIN)首席检察官弗兰克·迈克尔·劳(Frank-Michael Laue)曾处理过许多此类案件。
他说,他与其同事现在能确认,并起诉三分之一的肇事者。
弗兰克·迈克尔·劳(Frank-Michael Laue)
巴伐利亚州打击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中央办公室(Zentralstelle für die Bekämpfung von Extremismus und Terrorismus ,简称ZET)负责人、高级检察官加布里埃勒·蒂尔曼(Gabriele Tilmann)报告说,她最近已逮捕一百多名犯罪者。
加布里埃勒·蒂尔曼(Gabriele Tilmann)
目前破案率最高的是莱茵州:在库塞尔警察被谋杀后,来自科布伦茨的总检察长于尔根·布劳尔 (Jürgen Brauer) 汇总了此案的报告。同时,内政部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并与联邦刑事警察局联手。
"我们可以起诉50%的仇恨犯罪者," 布劳尔说,"破案率不再是垫底,而是处于德国所有犯罪的中间位置。"
于尔根·布劳尔(Jürgen Brauer)
有关部门处罚令的依据是一个简单的公式:每天的刑期乘以月收入的1/30 = 处罚金额。每天的判决数量由罪行的严重程度决定。如果这不是他第一次被认定有罪,那么法庭审理结束后的结果偶尔也会是:监禁。
法治国家正在学习如何处理网络上的公开侮辱、煽动仇恨和威胁个人和团体的大规模犯罪。
但在此之前,法治需要在公民社会背后发挥作用。可悲的是,它必须要经历过一场场灾难。
约瑟芬·巴隆(Josephine Ballon)就发挥起公民力量的作用。这位律师已经在柏林为HateAid(一个非营利组织)工作了多年。她的组织为仇恨犯罪的受害者提供咨询,帮助处理指控和法庭案件 ,并进行游说。巴隆与联邦政府合作,努力使公众相信,仇恨犯罪不是一件小事,它涉及到所有人。
成立于2017年非营利组织
约瑟芬·巴隆(Josephine Ballon)
在几百个案件中,HateAid已经取得证据,并将其转交给检察院。但这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顺利进行的。这就是为什么HateAid的办公室仍然是隐秘的。否则仇恨者可能登门拜访。
然后谈话围绕着最突出的客户:前联邦部长雷娜特·库纳斯特(Renate Künast)。
雷娜特·库纳斯特(Renate Künast)
她的案件可以追溯到2019年。这是互联网上仇恨漩涡的一个例子。它表明,只要警察、检察官和法官视而不见,即使像库纳斯特这样的政治家也很难获得正义。
有一天,有人贴出了库纳斯特捏造的语录。这位政治家认为与儿童发生性关系是被允许的。虽然这一切都是假信息,但这些帖子在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并占据主导。
当库纳斯特对其提起诉讼时,柏林地区法院的法官仍然在2019年裁定,这些谩骂属于言论自由权。
库纳斯特不得不接受在政治辩论中被称为 "一坨屎"、"荡妇 "和 "肮脏的婊子",只要有某种 "事实参考"。
库纳斯特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在HateAid的支持下,她将所有案件提交给联邦宪法法院。"作为一个人,你首先要度过这个难关,一次又一次地在公众面前受到这种侮辱和恋童癖的指控," 巴隆说。不仅如此,还要承担数万欧元法律费用的风险。
去年12月,联邦宪法法院最终裁定,库纳斯特为自己辩护是正确的。她没必要忍受一切。
宪法法院法官
但这并不是她斗争的终点。
直到现在,在谩骂发生的三年后才开始寻找肇事者。2019年是处理仇恨犯罪的转折点。库纳斯特为此做出了贡献。
更重要的是,2019年6月1日,卡塞尔行政区主席瓦尔特·吕布克(Walter Lübcke)被谋杀。
尔特·吕布克(Walter Lübcke)
多年来,吕布克一直是网络煽动的目标。他曾为卡塞尔接受叙利亚难民进行辩护。
2019年6月27日,社民党女议员克里斯蒂娜·兰布雷希特(Christine Lambrecht ,现任国防部长)接任联邦司法部。
克里斯蒂娜·兰布雷希特(Christine Lambrecht)
她认识吕布克。在她的就职演讲中,兰布雷希特已经把打击仇恨犯罪作为她的首要任务。
三个月后,即2019年9月4日,她的司法部提出第一份刑法改革,以更好地起诉网上的仇恨信息。
10月9日,发生了下一次袭击。这是对哈勒的一个犹太教堂的袭击,造成两人死亡。
现在,整个联邦政府做出了反应,并就司法部和内政部制定的措施做出了决定。打击互联网上的仇恨和煽动是其中的一部分。
在随后的两年里,克里斯蒂娜·兰布莱希特通过三项刑法改革为检察官和警察提供了一些有利工具。
但是,新的刑法和库纳斯特的斗争不仅向罪犯发出了新时代已经来临的信号,它也是向德国司法系统发出的一个信号。
一些联邦州政府通过建立重点检察官办公室 --在下萨克森州和巴伐利亚州-- 或扩大其规模(如黑森州和北威州)来加强这一信号。
检察官们得到了更高的财政预算和IT专家的帮助。起诉互联网上的仇恨犯罪突然变得很重要。
此前,类似程序被认为是令人讨厌的。调查很费力,一个刑事陈述与谋杀相比是微不足道的,几乎没有可以作为指导的判断。与其他罪行相比,类似案件的确确认和证明以及到判决都更加耗时。
基于此,仇恨犯罪在检察官办公室往往被搁置一旁。案件往往因所谓的缺乏公共利益而被驳回。
柏林市在过去两年中提供了一个明显的例子。那里只有不到100名肇事者受到惩罚,即使检察官知道肇事者,不得已撤销了1600起案件。
柏林参议院的这一统计数字可以追溯到左翼党在国会上的一个提问。它证明了Böhmermann的调研,司法部门存在这种问题仍然很普遍。很多调查人员倾向于认为,即使是最邪恶的言论也无关紧要,也许是因为数字而显得那么不真实。
尤其在社交网络中可以观察到,越来越多新的、以前受人尊敬的公民正在变得激进,不断增长的粉丝群也对此趋势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指挥官扬森”
下萨克森州的一个案例表明,对新的右翼和激进右翼煽动者更严厉的惩罚有多重要,例如 “指挥官扬森”案(Commander Jansen)。
真名: Thorsten Gerhard Jansen
前厨师扬森住在弗里斯兰(Friesland)的一个名叫Bad Zwischenahn 的小镇。
在那里,他读了很多关于所谓帝国公民(Reichsbürger)的文章。他们声称联邦德国不存在。它只是一个假象。据此,德国人仍然合法地生活在德意志帝国(Deutschen Reich),帝国公民因而不必遵守联邦法律。
扬森喜欢这种想法。他为自己添加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头衔,赋予他更大的权力:扬森也声称联邦德国不存在,但他本人属于赢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盟军。
由于联邦德国不存在,盟军今天在德国仍然拥有指挥权,而他本人是盟军总部的一名指挥官。从去年开始,扬森从这一虚构中得出一个结论: 他不再是来自Bad Zwischenahn小镇的扬森——而是“指挥官扬森”,并有权对他人宣布死刑。
他的第一个目标:前房东。
此后,他的管辖范围变得更大。他后来说,因为他期间都没有听到警察的任何消息,所以感到安全,尽管他在电报平台(Telegram)上公开宣布了一切。
“指挥官扬森”的判决书: DEATH BY HANGING!
在他2.5万名粉丝中有一些人要求他作出进一步判决。于是,扬森宣布将Bad Doberan市长 "吊死在灯柱上"。一名来自下萨克森州的警察将被绞死,一名大学校长、一名联邦部长甚至教皇也被判死刑。
到去年年底,他一共宣读了33次这样的 "判决书"。
“指挥官扬森”的判决书: DEATH BY INJECTION!
去年夏天接手此案的检察官斯文雅·迈宁豪斯(Svenja Meininghaus)表示:"我们当时不知道他是一个单独的肇事者,或是否在他周围聚集了一群人。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仇恨犯罪。
中间: 斯文雅·迈宁豪斯(Svenja Meininghaus)
扬森后来躲藏了起来。
经过数周的搜索,几位调查员和IT专家终于在伯布林根(Böblingen)发现了的踪迹并将其逮捕。原来,他躲在一名女粉丝家里。
迈宁豪斯说:"对恐怖主义的怀疑最终没有得到证实。因为仇恨并没有演变成谋杀。尽管如此,扬森已经在奥尔登堡(Oldenburg)被关押了半年多。毕竟,他意图逃跑的风险太大,他一再呼吁使用暴力的情况太严重。
“指挥官扬森”的追随者(汉诺威)
“指挥官扬森”的追随者(汉诺威)
“指挥官扬森”的追随者(汉诺威)
调查人员报告说,肇事者多次感谢他在拘留期间得到德国宪政国家的友好对待。在某种程度上,他很高兴这一切都结束了。他说,宣判如此多的死刑也对他产生了负面影响。
但他有表现出忏悔吗?并没有。
对杨森的审判将在几周后开始。
此文首发于《时代在线》
作者: Götz Hamann(注: 本人首次接触作者大约在20年前。多年来,他关注于撰写关于互联网与媒体领域的深度文章。这次再看到他的名字,有种亲切感。)
原文链接:
https://www.zeit.de/2022/31/hass-netz-kriminalitaet-strafverfolgung-internet/komplettansicht
关于德国仇恨言论以及因此被判刑的文章,我曾经已多次提到过。很多读者都反映一个问题: 由谁来决定,什么言论属于仇恨言论?依据又是什么?
也有部分读者提出批评与质疑。假如没有明确标准,是否会导致大家都不敢发言了?
这些是好问题,但我也没有标准答案。但我相信,有意识地面对这些问题比缺乏意识要好。
这是一个不断完善与教育大众的过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了意识后再逐步改善。当下德国也还只是处于初期阶段。很多关于仇恨言论的法院判决还缺少先例。随着法院判决数量的增加,会有更多参考依据,仇恨罪将进一步得到规范。公民意识也会随着提升。公共场所,包括网络世界的仇恨罪也会减少。
作为参考,我为大家附上几个法院的判决以及肇事者所承担的惩罚,即 "因仇恨而付出的价格表"。
人渣,败类:100天刑期(100 Tagessätze)。每天的刑期乘以月收入的1/30 = 处罚金额。假如你月收入一万欧,100天刑期乘相等于月收入除以30乘以100: 合计3.3万欧。
"他们从哪里得到如此丑陋和愚蠢的女人?" : 30天刑期
"眼睛呕吐(物)": 30天刑期
"在过去,任何追随元首的人都是纳粹分子;今天,任何不追随女人元首(Führerin,指默克尔)的人都是纳粹分子。" : 100天刑期
"他们都想去德国强奸和刺伤德国人并敲诈钱财。": 100天刑期
"打疫苗使人自由!": 90天刑期 (注: 这句话明显是在映射纳粹属于,"工作使人自由"(Arbeit macht frei)。今天集中营大门口正上方依然能看到。)
"你很有趣,我到最后再用毒气毒死你。": 100天刑期
"这种瘟疫鸟必须被钉在墙上。": 90天刑期
"脑变形虫。": 30天刑期
"立即枪毙所有外国人。": 120天刑期
"这位虚伪的人物,在她可耻的嘴里还含着民主两字。": 100天刑期
"达沃斯团伙。": 50天刑期(注: Clique是贬义词,可视作非法团伙。)
超过90天刑期被视为有犯罪记录(vorbestraft)。
了解相关法院判决对在德华人很有帮助。
第一: 借此为依据为自己争取合法利益。
第二: 避免让自己成为被告者。
☞ 时任联邦司法部长克里斯蒂娜·兰布雷希特用 "内容" 取代了 "文字"一词,其领域包涵所有数字表达,比如 "帖子"、"点赞" 和 "视频"。
☞ 扩大了 "通过威胁实施刑事犯罪扰乱公共秩序" 和 "奖励和纵容刑事犯罪" 的罪行,并加重对侮辱和诽谤的处罚。
☞ 扩大了对政治家,特别是地方政治家的保护,使其免受诽谤和污蔑。
☞ 建立和公布所谓的"敌人名" (Feindesliste)也被规定为应受惩罚的罪行。
☞ 对任何公布公民私人地址的人将受到惩罚。
☞ 检察官现在可以在发生煽动性侮辱的情况下主动进行调查。
实际上,如果有人在德国社交平台用德语将默克尔称之为 "圣母婊",大概率会被罚款或判刑。
如果有人用纳粹时期的常用术语来描述某个德国政客,可能也会被罚款或被判刑。
如果你不知道常用或不常用的纳粹术语都有哪些,只能平日里多学习。德国刑法不一定会保护无知者,即Unwissenheit schützt vor Strafe nicht!
根据《刑法》第17条,如果一个人在实施行为时缺乏做错事的洞察力,只要这种错误无法避免的,那么他的行为就没有罪过。反之,如果错误是可以避免的,无知并不能保护其免受惩罚。
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理解仇恨言论与仇恨罪,可以再参考一些统计数据。
(2020年)认为网络上有仇恨言论的受访者的比例以及频率。
女性: 常见37%,不常见34%,从未有过28%。
男性: 常见31%,不常见45%,从未有过23%。
(2017年): 德国人如何应对仇恨言论?
67%的受访者在互联网上看到过仇恨言论,其中:
39%的受访者进一步增加对仇恨言论的了解。
22%的受访者曾经就仇恨言论以及发表仇恨言论的作者举报过一次。
18%的受访者最少有一次就仇恨言论作出直接回应。
1%的受访者最少发表过一次仇恨言论。
1%的受访者因仇恨言论最少有一次向警察举报。
(2021年)您本人或您认识的人是否曾经是互联网上仇恨言论或霸凌行为的受害者,或阅读过此类内容?
蓝色: 本人
黑色: 认识的人
灰色: 都不是
红色:不知道
第一组: 假新闻、看过相关新闻,并上当受骗。
第二组: 仇恨言论
第三者: 受互联网的霸凌或有看过
(2018年)德国人对网络上的仇恨言论的看法
92%的受访者认为,在互联网上的匿名仇恨评论是懦弱的行为。
68%的受访者表示,仇恨的评论让我很生气。
61%的受访者表示,处理仇恨言论是浪费时间。
55%的人表示,对仇恨言论不感兴趣。
34%的人表示,仇恨言论让我感到害怕。
19%的人认为,可以理解某些仇恨言论。
(2015年) 您对网上的仇恨言论有何反应?
52%: 会通知平台运营商。
40%: 会要求平台运营商对该声明进行负面评论。
39%: 会将作者拉黑。
28%: 会发表反对声明。
19%: 向警察或检察官提出申诉。
(2016年)德国网民认为网上的仇恨信息也会影响互联网之外的社会氛围
女性: 75%
男性: 68%
这组统计数据特别有意义且重要。网络上的仇恨言论不会只停留在网络,最终也会对现实产生负面影响。
作为下萨克森州议会的议员,您是否收到过仇恨邮件、贬低性评论或威胁?
有: 40.1%
没有: 20.4%
没有参与调研: 39.4%
这组数据很好地说明,不仅仅是普通德国百姓,甚至是德国议员也是网络仇恨言论的受害者。
(2016年)您认为警方对互联网上的仇恨和煽动性帖子的作者采取行动是正确的吗?
89%: 是。
7%: 不是。
(2018年)您个人在互联网上看到过多少次仇恨言论或仇恨评论?
按年龄段:
蓝色: 整体
黑色: 14岁到24岁
灰色: 25岁到44岁
红色: 45岁到59岁
绿色:60岁以上
按性质(自左向右):
很常见
常见
不常见
没有
德国从2010年到2015年每年有多少人因在网上发表仇恨言论被判刑
为什么2015年有那么多人被判刑?因为时任司法部长马斯首次实施相关法律措施。2022年的今天,被判刑的人数只是更多。
(2019年)您认为,作为公众人物必须接受在网络上被骂吗?
在国会政党中,46%的右翼选择党选民认为必须接受。
其他政党选民对此支持率都低于20%。
我们可以从中得出部分结论,越反对,约倾向于发表仇恨言论。这就意味着,选择党选民在网络上发表仇恨言论的概率也最大。
仇恨言论并不是德国专属的社会问题,奥地利与瑞士也存在。
(奥地利,2017年)您有没有在互联网上遇到过仇恨的帖子?
18%: 经常
27%: 偶尔
22%: 个别情况
32%: 没有
(2017年,瑞士)您自己是否曾经历过仇恨犯罪,或者您知道在您的环境中有人经历过仇恨犯罪?
蓝色: 有
黑色: 没有
灰色: 不知道/没回复
左边: 自己的经历(35%、48%和17%)
右边: 认识的人 (53%、27%和20%)
希望今天这篇能提供大家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如今往后,德国刑法将进一步规范言论自由,或者说,更鲜明地指出,人们言论自由的边界在哪里。
言论自由从来都不是指,你想说什么就能公开说什么。
至于对仇恨言论的限制是否跟言论自由有冲突,我也没办法回答。我只能说,限制仇恨言论不是坏事。既然人人都可以成为仇恨言论的受害者,将其限制,最终人人都有可能成为受益者。
归根结底,它或许跟每个社会的文明程度成正比。越文明,越鄙视仇恨言论。越野蛮,越放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