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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时宜金广发

凤凰WEEKLY 2021-05-21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人间后视镜 Author 叶三


(从左到右:马春然、金岩、陈溯  作者:芝麻街同学)
作者:叶三编辑:简杉出品:人间后视镜工作室本文授权转载自:人间后视镜,id:renjianhoushijing
金广发与其他任何一个短视频博主都不一样。金广发是一个宇宙。
快手平台上的“金广发宇宙”由近两百条短视频构成。这些视频,长度从20秒到2分钟不一,大多数没有完整故事;画面像八十年代老录像带,下半截带着翻录了多次造成的静电条和雪花点,背景音乐则永远是《春节序曲》。无论音轨、旁白、剪辑还是字幕,制作都极为粗粝。
在这个视频体系中,按题材分,有街头采访的“私家观察”系列,形式为同题提问,如“你上次尿床是什么时候?”“金刚和哥斯拉你支持谁?”结尾总是满嘴跑火车的金广发扑向女记者,女记者惊呼“干嘛呀你!”“非一般的家庭”是低能儿金广发炫耀家庭及高呼“呦,妈”系列;“里的世界”系列是疯子金广发向记者控诉邻里关系;“温情惧场”系列戏仿八十年代电视剧纪录片,分为犯罪系列“红蟑螂”和恐怖片系列“肉艳”;还有直接用行车记录仪拍摄的伪交通执法现场“都市传说”系列,内容为吹捧领导、调戏代驾员、碰瓷出租车司机……
金广发之外,还有阴阳怪气的马广媚,没有台词只会“略略略略略”吐舌头的略略略,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娃小猛, 一张麻木厌世脸的郭姐,以及问“小妹妹你穿jk吗?”的猥琐老头老逼登等等。这些零碎的段子、场景和人物共同构建了一个怪诞的时空。金广发是这个时空的灵魂。
 “诡异,猎奇,实验,至少领先现在的短视频三十年”;这是网友的评价。
4月14日,艺能人金广发的第159个短视频作品悄然爬上网络。
情节很简单,丈夫在电影院堵住了出轨的老婆和小三。第一次进入金广发宇宙的观众会有点迷糊,这是纪录,还是摆拍?恼怒的丈夫,一脸漠然的妻子,还有急于脱身的小三,太生活化了,似曾相识。但看画质,又像是从老录像带里直接截下来的——直到小三忽然从座位底下掏出一只烤鸭劝丈夫吃两口。最后,小三胡说八道制造了一片混乱,趁乱仓皇逃跑。跟往常一样,话都没说完,视频就愣切到了老电视广告。
〓(金广发作品:《捉奸》)
恰好赶上了某网红瞒着男友与富二代订婚的八卦新闻,这一天,大家都在讨论捉奸,因此这条视频有点火,但它并没有大火,因为,它绝非人们熟悉的那种大肆流行的短视频的样子。
做旧视频并非金广发的原创,但金广发宇宙以其天马行空的内容和极具辨识度的风格脱颖而出,迅速集合了一批亚文化爱好者。到4月底,金广发的快手粉丝已经从年初的十几万飙升至近五十万。
粉丝们熟练地在《捉奸》下留言:“我也有病,还招演员吗?”金广发的风格被他们称为“青龙山精神病院风”,以病人自居,则是在审美趣味上认亲。金广发也在评论区出现了,“有病的这里集合”,他说。
这就是金广发的宇宙。它凌乱,荒诞,抽象,不知所云,搞笑的同时有点诡异,一切像是自过去而来,但扭曲变形到失真,仿似梦境,让人醒后坐在床上,发现自己在不由自主地笑。它非常鲁莽,非常冒犯,但具有一种难以解释的迷人。你会不断在这个宇宙中悚然而惊,看到失真中的真实,被你自己吓一跳。但是,你又不敢放心大胆地喜欢它,因为它只负责戳穿,不提供抚慰。厌恶它似乎也不合适,因为它还具有一种惫赖而深刻的幽默:为了骂世界,我先骂自己。
在知乎专门讨论金广发宇宙的帖子中, 有人说:“我认为金广发很会戳年轻人的G点,谙熟现在的网络玩梗文化……通过不断地重复套路或者抖几个莫名其妙但又特别魔性的包袱,来把自己的受众都变成了一个个造梗玩梗复读梗的人肉机器。”
在这个帖子里,略略略未谢邀而来,“我就怕文青做阅读理解”。他说 “短视频作品只是我们团队面对这个短视频泛滥时代的一种妥协。真正的喜剧,还是去看看线下有些质感的演出吧。中国的闹剧太多了,喜剧太少了。”
提到“里的世界”,略略略这样说:“有时候,你们会不会发现,如果想到这些疯子,你会突然短暂地琢磨一会儿,到最后说不清他们是真疯还是装疯——就跟金广发似的。”
金广发,北京人,满族,原名金岩。自16岁起,金岩陆续到广州、大连求学,1999年定居上海。2009年,金岩与合伙人邓涛一同创办了品欢相声会馆,成为了“海派相声”的创始人。
金岩说,“把兴趣当工作是很多人一生的目标。” 他的授业恩师是曲艺名家李立山。
2009年是品欢商业演出的开始,实际上,2008年,金岩和同伴们就创作出了《相声帝国》。《相声帝国》具有相声作品中不常见的架构和表现形式,在一个虚拟时空中,娱乐圈崩盘了,唱歌跳舞年轻人都看腻了,反倒是传统曲艺卷土重来,于是周杰伦、陈奕迅、蔡依林、张惠妹、费玉清……都纷纷转行去说相声,《相声帝国》讲的就是这些人转行的过程。在当时,这是很超前的作品。这种创作手法后来在品欢的《明星大乱斗》、《魔都朝九晚五》等作品中一直延续。并不是简单增加了一些流行元素,而是要包容,要吸收,要去理解,让这些元素融会贯通,使观众看到的不光是相声,还有流行文化等参考文本的画面,让他们产生共鸣。包容、创新、精致,这是金岩对海派相声的理解。
〓(金广发参加海派相声二十周年系列演出)
到了2010年,品欢与东方卫视一起策划了《今晚80后说相声》和后来衍生的《今晚80后脱口秀》。现在看,金岩对自己的作品非常不满意,但当时,无论票房还是观众反馈,这些节目都为品欢带来了良好的收益,也为金岩本人也带来了知名度。
2012年,品欢有了一档固定的晚间脱口秀节目:《今夜说点事》。每天晚上金岩一个人从10点聊到10点半,说民生,说新闻。金岩将这档节目的收视率从0.4慢慢提升到2到3之间,这是不可想象的成功。
〓(金广发在《今夜说点事儿》节目时期)
与此同时,金岩开始尝试网络视频创作,他每天都拍摄一个创意小短片,那时候是默剧。
到了2018年,电视观众越来越少,《今夜说点事》也于两年前停播。品欢进入低谷。金岩发现,作品仍在源源产出,但没有合适的平台来投放。
2019年的冬天,金岩开始创作“工人金广发”复古短视频系列,最早的一个叫预测大师,以戏谑的手法展望未来的社会形态。这可被视为金广发宇宙的先导。当时金岩想,这东西一定会有人看,不一定是大众,可能是小众,“但这些人肯定会很集中,粉得很瓷实”。 
果不其然,第一条视频发在平时没人看的一个号里,一下有了十几万的播放量。金岩马上有了信心,连续做了同风格同主题的七八个视频。那时候,金岩的粉丝还不到一万,可单个视频达到了将近220万的播放量。他超有成就感,将更新率从隔三差五提高到了一天一条。直到有一天他打开手机,“此账号已被封禁”——视频引起了争论,很多人完全没看出其中的讽刺意味,他们当真了,在评论区争论了很多原本这个视频没想表达的东西。
金岩懵了。
到了2020年,金岩和同伴们的计划是,新的一年把新剧场好好完善,还是回头专心去搞落地演出。结果,疫情来了,门都出不了,所有计划搁置。闲极无聊,金岩又拿起手机,重新注册了个号。但一个新号从零开始养需要很长的过程。
闲到2020年4月份,市场略微放开,上海大世界邀请金岩去做直播,到了大世界,复古的风情街激发了金岩拍视频的欲望。当然,也是希望能得到甲方的认可,因为在新媒体领域,当时金岩拿不出一个数据好看的号。他在大世界拍了一个赛博朋克风格的短视频,放在新申请的号上发布,反响不错。之后,拍摄短视频就成了习惯。7月份,《高考妈宝男》成了爆款,从此开始陆续出现上千万级播放量的作品。不知不觉,这些短视频已经形成了二次元文化意义上的“宇宙”。
这些视频没有剧本,大多数都是演出和排练间隙拍着玩的,剧情现场编,台词随便发挥。摄影师,金岩不出镜就是他,他出镜就在现场抓一个。手机拍,然后网站上剪辑一下,就发了。
被众多粉丝喜爱的老逼登扮演者为孙成礼,山东快书大师、曲艺届老前辈,同时还是六十年代空军55公斤举重纪录保持者,此纪录现在依然保持着,因为该项目已取消……金岩说,他是我们的演员,“换一个年轻人说JK,也没什么刺激的,对吧?孙老师那个年纪,他那个样貌,那个声调,我们就让他这么说。但实话实说,他不是很理解我们想表达的东西,他只是听我们的安排。”
4月14日,金岩和伙伴们在上海人民大舞台演出话剧。晚上的演出,他们下午四点就到了,到了无聊,就说拍个视频。金岩拿着话剧要用的道具,一个菜篮子,里面有只烤鸭,本打算拍个看电影吃东西的主题,结果一坐下来给忘了,于是就有了《捉奸》。拍完后,金岩才看到网红的八卦新闻,真不是蹭热点,他说,但这种事太多了,难免会撞。“其实我想表达什么呢?就想表现人。你看我塑造的这个人物,他很渣,做事又不敢担当。视频里没有一句是硬性的梗,没有故意逗人的地方,它全是情理之中,但意料之外。你会觉得,这人怎么能这样?然后无奈地笑。
这样的视频红了是无心插柳,但是也有它必然的地方。金岩说,就是人性中那种大家都有共鸣,但是平时不善也不能表达出来的东西。他喜欢的就是那些东西。
金广发宇宙的卖点并不是精良,而是准确。金岩的信心在于他知道观众对什么感兴趣。但这些视频,一大半还是拍给他自己看的。从开年到四月,他已经拒绝了30多个广告。他的想法是,广告得符合作品的调性,“按八十年代老广告风格来,我给你拍”,没有客户愿意。那就算了,他不想挣钱挣得那么难受。
至今为止,金广发宇宙中出现的唯一一个广告,是金岩给自己6月即将开播的电视节目做的。一段视频最后,他忽然身穿金黄色T恤,顶着爆炸头,用古早的广告歌曲曲调唱了两句新词,倏忽几秒,便硬生生地消失了。
在小谢眼里,无论个人能力、敏感度,还是在驾驭各种不同的表达形式上,金岩都是一个艺术家级别的人物。
传统相声中,很多逗哏演员在台上是蔫坏的,很狡黠,还带点鸡贼。金岩的人物,这些层面他都有,但在最底层有一股傻,而且是演出来的傻,那种小动物似的憨气,非常可爱,站在台上就能让人喜欢,让人有亲近感。以前马三立老先生身上也有这股傻劲,而其他逗哏演员身上很难见到,小谢认为,这是金岩作为演员的天赋。 
天乐票房的信浮沉曾评价金岩说,他天生是有艺术家灵感和气质的。小谢觉得非常准确。 
传统相声中的“腿子活儿”原义为相声演员搬开舞台上的桌椅,露出腿脚,扩大表演范围;后引申为相声中的嵌套表演,即进入所唱剧目的角色中进行学唱,很考验功力。传统腿子活儿《黄鹤楼》、《汾河湾》,金岩都能来,而且他还演《乌龙院》、《白毛女》、《海的女儿》、《小红帽》…… “他把腿子活儿的内容扩宽了。金老师台上的表演已经超越了传统相声对逗哏演员的要求,他加入了很多漫才的技巧,又加入了声光化电等各种不同的手段,而且,他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韵律,他其实是把传统相声里的使包袱、翻包袱、抖包袱的技巧放大了,节奏变得更加明快,但底子还是传统相声底子”,小谢说,“我觉得金老师他有创作者的敏感,分寸和节奏拿捏得非常好。从北方到南方的曲艺,他都能模仿得非常地道, 但其实他在台上很少展现这些。他不像某些演员,上台后要展示一下各种技能,还是撂地卖艺的路数,亮一嗓子把人聚拢过来。金老师,我觉得他有艺术创作者的自觉,一切都服务于作品本身。这也是我非常喜欢他和尊重他的一点。”
金广发系列,小谢每一个都看了。他的感觉是,这些都来源于金岩内心对喜剧的理解,只不过在不同的媒体和形式里,他运用了另外一套语言。“金老师非常喜欢在台上以金岩的身份去另外一个情景里演一个非金岩的角色。我觉得金广发宇宙系列完全把他这方面的爱好给发挥出来了。我们捧金老师说他‘文武昆乱不挡,六场通透’,就是说他什么都能来。如果短视频能帮他出名,那非常好,但我其实内心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归正宗的、严肃的创作。”
在金广发宇宙里,金岩经常穿条花裤子,身上一件黑T恤,胸口一个“俺”字。这一身儿,演偏漫才的作品时他也爱穿,后来有老观众说那件T恤都穿硬了,很嫌弃地给他买了一件新的送到了后台。金岩最不爱穿大褂,嫌土。他还说,现在说相声的门槛就是知道去哪儿订做大褂。
〓(金广发接受北京青年报采访  图源:北京青年报)
“他可能属于永远难成大名的那种人,因为他不爱干那些出名应该干的事情”。小谢犹记得以前一些电视节目中金岩的样子,有些节目很传统,不免假大空,挺膈应人的,金岩在边上,皱着眉头,脸上有一种非常戏谑,非常怪的表情——“他能不能克服这个毛病,以后也很难说。
“我觉得他挺想入世的,但要让他低头很难,几乎不可能。”
小谢今年刚满三十岁,是个从小喜欢传统曲艺的四川小伙子。他看的第一场金岩的表演是《新编金刚腿》。其实当时他是冲着陈溯看的,结果看完成了金岩的粉丝。小谢业余爱画画,他画了一张漫画给金岩。金岩属猴,《新编金刚腿》里说的也是带猴的128条腿,漫画一部分融合了京剧里的三花脸孙悟空,还有一部分是鸟山明的漫画悟空。金岩在台上滑稽,而眉眼其实挺俊,有英气,他还有一张猫嘴,又讥诮又开心地咧着。这是小谢心目中的金岩。
后来小谢才知道,金岩很喜欢孙悟空。金岩的发型是他自己设计的,光头,模仿孙悟空的脸,讲究地刮了一圈桃心形的发际线。 
金岩的办公室里有整整一排街机,家里也有一台,投币的那种。
他对公共设施有一种奇异的迷恋。家里的电话,他也想装那种投币的共用电话。金广发宇宙中有行车记录仪系列,还有执法记录仪系列,都是出于这种迷恋。“当年摄像器材极为珍贵,私人很少能拥有。用它们制造出那种不可思议的桥段,便形成一种反差。”
〓(金广发作品:《行车记录仪》)
不能用上海话“老克蜡”去形容金岩。他对旧岁月的那种乡愁是北方的,甚至具体一点儿,是纯北京的。他的口音也是曲艺界通用的京味儿,长相,就很像北京街头常见的、某个胖乎乎的街坊,眼距有点宽,所以看着就很忠厚,但忠厚里面有机灵,还有些冷眼旁观的意味。他说话也是那样,慢悠悠的,每句都像话里有话。这一切都特别老派。
金岩的乡愁,他自己把它定位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新的意识形态大量涌入生活,但所有人都很迷茫。“我想表达的就是平时不被人发现的那些小细节,我想把它挖掘出来,拍出来,让人觉得当年还有这个东西。比如‘练武术的大师’,两个人打了一下,最后又睡在一张床上,也无所谓。谁都想表达,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就随波逐流了,一切都很混沌。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混沌。”
金岩说,金广发宇宙中的形象都提炼自生活中的人和事,细节来源于观察。“我的表演方式就是还原生活,适度夸张,甚至不夸张。” 就像他演一个驱赶记者的保安,“他的说辞,他的动作,都是他在行使自己仅有的那点权力,但他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去行使这个权力,他的眼睛都不敢正视镜头。这就是人的共性,是所有有这种想法的人的共性。” 
观察与八十年代的影像记忆合在一起,便构成了金广发宇宙的调性。“我们脑子里面也都是碎片化的东西,记不住它到底是讲些什么,但是把那些场景拼凑起来,就是这种感觉。我就一定要用这种风格。
对于金岩来说,金广发宇宙从来没有多重要。它就是生活中的一个消遣,他没有想过让这个号有多么火, “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新东西就可以了,好与坏大家评判。” 这算是他的作品吗?好像称得上,好像又称不上,现在有这么多人看,他觉得挺好的,但自己也不能迷失,“这东西只不过就是一个小短视频而已,又能怎么样呢?”
要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
今年6月到8月,金岩要去广东卫视的《美好生活欢乐颂》第五季做10期节目。数据显示,金岩的受众群中广东一直排在第一,大部分是23岁以下的学生。广东的朋友说,他们那边的人更能接受无厘头。金岩觉得挺神奇,也很幸运。“要认真对待,可以在里面拼一把”。
然后当然还有线下演出,“这个肯定不能丢掉,这是根本”。金岩没受过什么专业的影视训练,所有跟视听语言有关的知识,都是跟他的编导交流而来的。这位编导其实就是金岩的作者,一个90后的女孩,金岩所有的作品都是她写的。金岩说,既没让作者挣到钱,作品再演不出来,他觉得对不起人家。
至于挣钱的事儿,就没法多想了。“不妥协的原因是没到我心里的那个价值。可能我把自己定位定太高了。” 有些人妥协是因为不想再挨饿了,要挣钱。金岩从小没挨过饿,他觉得这点很重要。“从小家里人都是娇生惯养的,没有吃过苦,各方面都还比一般的同龄人强一些,所以就养成了这么一种心理。” 
“比较心高气傲,确实有一点,他们说得都没错。这不是一个人说的,是大家都这么认为,我自己也认同。” 他哂笑了一下,“真的是,当然我也是太随性了,高兴的时候怎么都行,不高兴的时候怎么都不行。那个时候也是遇到挫折,所以我就很困扰。现在我待人接物,为人处事已经圆滑多了,好很多了!”
金岩笑的时候,嘴巴裂得很开,就成了一张猫嘴,跟小谢那张漫画上画的一模一样。第一次看到这张画时,他说,它让他想起《北京晚报》上的“刺儿梅”——上世纪80年代,《北京晚报》决定开辟一个以讽刺为主的漫画专栏时选择了这个名字。
刺儿梅,学名铁海棠,蔓生灌木,花灿烂,密生尖刺,中国北方居民最喜爱的植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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