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师人物——超级校友聂华军：南下深圳三次创业 用行动为数字创意产业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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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华军
出生于1983年，湖南怀化人，怀化师专前身芷江师范2001届毕业生，深圳洛克特视效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视效导演，深港国际影视后期制作基地发起人；中国最早一批CG（计算机图形）特效制作人之一，从事电影电视动画行业18年；50亿元票房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主力特效团队负责人，凭借原创动画短片《食功夫》入围第26届德国柏林国际短片电影节；带领企业获得2022国家高新技术企业、2021深圳市“专精特新”中小企业、2021深港澳科创新锐企业TOP100等数十个奖项。
壹
怀揣着对影视行业的向往，聂华军前往北京求学，踏入了特效领域。
北上求学踏入特效领域
聂华军出生于湖南一个普通乡村匠人家庭，大学选择了师范专业，成为最后一批包分配工作的师范生之一。
聂华军从初中开始就对摄影感兴趣，在校期间选修了摄影、美术和计算机，把大量时间用到了业余爱好上，当时就萌生了一个念头，要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因此，师范毕业后聂华军并没有按部就班去教书，而是去了电视台从事摄影工作，随后也陆续拍了不少短片作品，但很快遇到了瓶颈。聂华军意识到自己在技术水平和艺术造诣上还有所欠缺，于是果断选择去北京求学。
到北京后，聂华军在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和CG艺术培训机构联合办学的机构进修CG特效专业。尽管不算科班，但聂华军有摄影、美术和计算机功底，每天如饥似渴地学习专业知识。大部分同学下午6点多就下课了，聂华军则经常泡在机房里学到深夜，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就掌握了大量的CG特效专业知识。因此2005年毕业时，张纪中版电视剧《神雕侠侣》剧组来班上挑人做CG特效，全班30来人只选4个，聂华军就是其中之一。
就这样，在互联网时代之初，20岁出头的聂华军就成了CG特效行业的第一批弄潮儿之一。
立志做电影特效
“当时中国CG特效行业处于萌芽阶段，并没有所谓的‘数字艺术’概念，那时我们把它称为‘电脑特效’。甚至电视剧剧组里都没有’特效师’这个岗位，只知道我是用电脑实现特效的。在跟组时，有时导演拍到需要用到后期特效的场景镜头时，会把我叫过去：“电脑你过来，这个镜头要不你来导一下。”我也初生牛犊不怕虎，真能导得有模有样。”聂华军回忆说。
在《神雕侠侣》影视特效取得不错成果后，不断有电视剧剧组找到聂华军，从北京到横店，从《跤王》《康熙微服私访记5》到《大宋提刑官2》等等，聂华军参与制作了数部电视剧特效，也在剧组干了现场视效导演等多个工种工作，逐步熟悉掌握了整套影视剧制作技术和流程。
让聂华军对制作电影特效产生向往，源于一次在横店影视拍摄基地围观张艺谋导演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电影剧组拍摄，他们请的是好莱坞特效团队。恢弘的布景、强大的拍摄团队让聂华军震撼不已，心想原来这就是拍电影啊，跟拍电视剧有天壤之别，聂华军脑子里立马冒出一个念头：我要做电影特效！
贰
在同行诧异的眼光中，聂华军放弃了北京高薪稳定的工作，简单收拾行囊便南下深圳。
为追电影梦毅然南下深圳
2007年，聂华军听说在深圳要做一部电影叫《风云决》，且是香港电影特效班底，正在招聘特效师。
一位带聂华军入行的前辈找到他，问他想不想去深圳做电影特效？聂华军一听是拍电影，心想机会终于来了，想都没想就立马点头。前辈又问聂华军在北京的工资有多少？聂华军说了一个数，前辈面露难色，告诉聂华军这个岗位在深圳的工资没有这么高，可能只有一半。聂华军哪肯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脱口而出：“没关系！我有很多存款。”其实聂华军哪有什么存款，但当下聂华军就一个信念：要去深圳，要去做电影特效。
在同行诧异的眼光中，聂华军放弃了北京高薪稳定的工作，简单收拾行囊便南下深圳追寻自己的电影梦了。
来了深圳以后聂华军才知道，原来要制作的是武侠动画电影，由香港导演林超贤执导。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聂华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当时内地并没有一个像样的特效团队，只有香港有两个特效团队比较有名，大制作电影特效都是外包给韩国、新西兰的团队去做。《风云决》电影剧组除了聂华军和北京来的几个特效师以外，还有来自上海、香港的几十名特效师，东拼西凑组建成了国内第一个电影特效团队。
▲2007年，聂华军在林超贤导演的动画电影《风云决》任首席特效师。
彼时中国电影制作水平与好莱坞相比至少有50年的差距。虽然人才有了，但技术和设备算力都跟不上，根本无法实现电影所需的炫酷特技效果。好在聂华军他们后来找到了一个做显卡开发公司的伙伴，当时这个公司只能做发型三维模拟，正好满足了聂华军他们做TD（工艺开发）研发的需求，聂华军他们又找来了一个做无线电发射的公司，两家临时组成了研发团队来支持聂华军他们的特效部门。
2008年7月19日，总投资超过1000万美元的国产动漫电影《风云决》上映，票房累计近3000万人民币，称得上是国内首部具有特效基因的动画电影，对原创动画电影发展具有里程碑意义。尽管如此，但因票房收入不抵投资成本，项目无法延续，聂华军他们70多人的特效团队最终还是解散了，有的人去了新西兰、新加坡，还有人回到了北京、上海。但聂华军选择了留下来。
留在深圳初次创业失败告终
2009年10月，在团队解散后不久，聂华军就与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成立了一家原创动画公司，开始了第一次创业。
公司成立后，他们成功制作了第一部原创动画短片《食功夫》，仅几分钟的短片在网络视频平台一上线便取得了热烈反响，不仅下载量突破千万，而且还获得第二届中国国际新媒体短片金鹏奖最佳乐活奖，同时代表深圳入围第26届德国柏林国际短片电影节，他们这部作品还成为了各大动画专业院校教学赏析案例。
本以为原创短片观众叫好、行业口碑好，公司发展就会蒸蒸日上，谁知现实给了聂华军当头一棒。由于缺乏经验，没有考虑到原创动画的商业模式，作品无法变现，当时深圳的文化艺术产业比较薄弱，原创氛围不足，加上缺少市场资本的支持，很快公司就因为经营不善坚持不下去了。
最艰难的时候，公司都快发不出工资了，但有五六个核心员工主动跟聂华军说：“没有工资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顶半年。”2011年3月份，因为实在发不出工资，公司还是倒闭了，聂华军就跟员工说，让他们把电脑搬走抵工资吧。但大家说什么都不肯搬，让聂华军心里又感动又难受。
经历第一次创业失败，聂华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在家里躺了整整4个月，甚至患上了轻度抑郁症，第一次产生了不想干这一行的想法。
叁
创业失败了，是回北京干老本行还是继续留在深圳奋斗？
再次选择 留在深圳二次创业
创业失败了，是回北京干老本行还是继续留在深圳奋斗？聂华军再次选择了留在深圳。让聂华军很快走出低谷的契机是2011年深圳第26届世界大学生夏季运动会闭幕式，深圳广电集团承接了视频内容的创作，他们团队主动找到聂华军，听说聂华军他们团队能做视觉特效，希望聂华军团队能做一个视觉效果强烈、让人眼前一亮的闭幕式数字创意内容。聂华军团队当下是犹豫的，之前没做过这类作品，公司也黄了。但对方说没关系，需要哪些软硬件尽管开口，他们全力配合。
对方真诚的态度打动了聂华军，聂华军随即联系了几位老同事，组建了一个散拼团队，又重燃激情投入到创作中，大型活动视频制作周期极其紧张就1个月时间，聂华军历经了6天5晚每天平均睡眠不足3小时，最多就是在电脑桌上趴着眯会，但他们真就按时按要求出了成品，而且现场放映效果不错，获得了高度认可。客户当即就拍着聂华军的肩膀对聂华军说：“你们有这么好的技术，完全可以做大，我们可以包你们两年项目不断。”让聂华军备感鼓舞。
有了这次小试牛刀，市场抛来的橄榄枝更多了，聂华军也顺势开始了第二次创业，成立了一家影视广告公司，专门承接商业性更强的广告项目。有了第一次失败的经验，这次聂华军不再闭门造车，而是主动走出去与外界沟通，探索可行的商业模式。
回归初心第三次创业
随着电影特效数字制作技术的广泛认知，在二十一世纪第一个十年，我国电影特效进入数字化普及期，数字特效几乎成为商业电影的标配。
“我们这批80后当年学CG技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是跑去CG技术世界领先的好莱坞。2010年，因为中外合作项目，我远赴好莱坞与旧金山考察学习工作过一段时间，前往产出电脑动画经典与每年奥斯卡奖热门视频的皮克斯动画工作室，与工作人员进行了深入的探索与研究。直到现在，好莱坞当年电影产业的兴盛我还历历在目，在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及市场经验后，我还是回归初心，于2017年末与几个朋友创建了洛克特视效，继续追逐电影梦。”聂华军说。
在得知聂华军在深圳成立视觉特效公司后，很多之前的同行都给聂华军泼冷水，认为在深圳是干不起来的，聂华军偏不信这个邪。
▲聂华军（二排中）与洛克特视效团队其他成员合影。
攻克《哪吒之魔童降世》高难度特效
很快，聂华军就迎来了破冰的机遇。多年前聂华军曾与国产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导演有过接触，后来他在筹备这部电影时要找特效团队，因为特效要求很高，对标的是好莱坞电影效果，先是找了北京的团队做不了，然后就找到了聂华军。
聂华军先给他看了一下他们做过的类似案例，《哪吒之魔童降世》导演说，他们做的东西比较接近想要的效果，当下就决定要跟聂华军签合同，把一批镜头交给聂华军团队来做。
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一共有7个特效团队，聂华军他们是其中的主力特效团队，聂华军带领团队近50名成员历时半年参与制作了最为重要的几场大特效，出现在影片剧情高涨的大结局“天劫云”便是其中之一。
2019年，国产动画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的上映获得50亿元票房，更是取得了近十年以来动画电影的最好评分，也让聂华军他们在行业里名声大噪，此后聂华军团队又制作了《长津湖》《姜子牙》《急先锋》《新喜剧之王》《神雕侠侣》《照相师》等热门电影视觉特效，逐渐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
经过几年的发展，聂华军团队围绕“电影特效”这艘航空母舰，不断建立属于自己的技术底座和护城河，横向发展到CG视效广告、电影级城市形象片、数字文旅、元宇宙虚拟人、原创电影等领域，业务全面开花，使聂华军团队在数字创意产业的海洋里航行得更远。
以深圳、北京为代表的中国电影特效经过近20年的发展，聂华军认为与好莱坞一流水平的差距已缩短在10年左右，而且聂华军也很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通过技术与创意并驾齐驱，中国影视特效行业有望实现赶超。
（本文根据深圳晚报刊登的《深圳口述史｜聂华军：南下深圳三次创业 用行动为数字创意产业添砖加瓦》整理）
排版 | 刘雅芬
责编 | 郭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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