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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妇的虐恋实录

2017-01-20 傅首尔 男枪女炮

关注并置顶“男枪女炮”,男生纵行泡妞界,女生再也不受骗

本期封面配图来自插画师Jonathan Burton,背景音乐是左颜的《暖怀》。

受访人天佑,二十六岁,坐标上海。刚写实录就加了微信,他说想见面聊,约了几次,都因临时有事改期,最后零零碎碎,用微信讲完了故事。我感觉他是个酷酷的男生,言简意赅,尽量回避故事以外的交谈。

 

他说:你写过许多很美的故事,我把自己诚实的摊给你看,只有一个请求,可以不像其他人的那么黄暴吗?我一直想把我和她的故事写成一篇值得珍藏的小说,可惜没你的文笔和叙述力。我说:我尽力用小说的笔调写,听了这么多,你是目前最打动我的,黄看情况,但愿不暴,污避免不了,但愿不脏。




 

我生在江南水乡,镇名有仙气,山水如画,渔民穿蓑衣,戴蓑笠,养鱼鹰,天不亮捕鱼,船头一盏渔灯,穿透清晨的氤氲……童年回忆里,有书香,也有腥气。我爸是小学语文老师,酗酒,喜欢醉醺醺的练字。继母做水产生意,庸碌、刻薄。至于亲妈,我从没见过她,我爸说她死了,我奶奶说她跟人跑了,其实都没什么区别,在我生命里,“母爱”这把本该空闲的椅子,上面坐着彪悍邪恶的胖婆娘。

 

我继母对我很差,她是我这辈子最恨、唯一恨的人,恨她让我豁达、善于原谅,因为后来我遇见的所有贱人、小人、恶人、烂人,跟她比起来全都不值一提!她虐待我,用一切伸手可及的武器,藤条、木凳、煤钳、晾衣架、茶杯、烟头、酒瓶……我小时候,听见她的声音就发抖,而我也不知道多乖多听话才能使她别那么生气,在我记忆里,她永远暴躁、怨愤、说话带刺,而最悲惨的是,我弟弟,她的亲儿子是个智障,我没办法很好的照顾他,每天都因为他“口水打湿脖子”“吃掉在地下的饼干”“拉屎不擦屁股”“又吃了自己的鼻屎”这样的烂事挨打,所以我也讨厌弟弟,对他没半点亲情,我知道我们流着相同的血,也知道他无辜,可在感情上我就是难以自控的恨他。

 

我继母最丑陋的样子在床上。我们家房子很小,两间,外面厨房和客厅,里面卧室,两张大床,中间拉着帘子。继母的呻吟是这世上最刺耳最难听的声音,几乎是哀嚎,带着濒死般粗重的呼吸,野猪一样,我爸则一声不吭,这让我懂事以前,一直以为这个恶魔白天虐打我夜里虐打我爸。亲眼看到是十四岁,晨光微蓝,从唯一的大窗里泼洒进来,醒来听见鸟鸣,然后就是我继母压抑的嚎,她的音色不好,混混沌沌,我们家的床也不好,吱吱呀呀,或许他们已经很克制,但是地动山摇。我那时已发育,鬼使神差撩了布帘偷看,很荒唐,继母骑在我爸身上,一丝不挂,疯了一般扭动,脊背又黑又壮,屁股硕大……那画面令我作呕,却又像中毒一样忍不住一遍遍回想,上课开小差,晚上失眠,心惊肉跳。每当我继母故作端庄、威严,因为一点儿小事上纲上线,我都会想到她丑陋的裸体,那晚我在偏侧的位置,看见她的乳房,像激素催长过的巨大瓠子。变态的是,我会想着那样的乳房手淫……对于我爸,我没什么好说的,两个字足以概括这个人——“窝囊”,或者一个字,“怂”!我恨他吗?十四岁以前恨,恨他在继母殴打我时假装看不到,恨他自私,恨他凡事和稀泥,十四岁以后,一点也不,我觉得他比我可怜,被这样糟糕的女人骑了一生。时代不同,我理解不了我爸,我不相信他会真心爱我继母那种女人!那为什么要再婚?他有工作,可以养活我,凭他仪表堂堂,找女人睡觉也不难,为什么要找一个悍妇来欺负我!还搞出一个白痴儿子负累终生?有很多次,我被继母打得钻到床下面,她拖我的脚脖子,我的父亲近在咫尺,坐在外间的饭桌边苦闷的喝着酒,就像根本听不到我求饶和痛哭,每到这时候,我就特别想念我的母亲,我没见过她,但我能想象到她什么样儿——她一定很好看,因为总有人夸我可爱,她的皮肤一定很白,轻言浅笑,做饭一定很好吃,善解人意,她应该是跟我继母完全不同的女人。或许是对她的思念太强烈,我需要参照物,我必须照着一个人的样子想她,她才更具象。

 

这个人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不爱我爸,不爱我弟,我的人生里几乎没有亲情,也没有爱情,我不知道我对她是什么,但我所有的感情都在她那儿,她比我大十二岁,我们都属羊,她非常美,美的不食人间烟火。我年少记忆里最美的画面,就是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仙女一般立在石桥上,我常常梦到那个场景,还像昨天一样,她那时候已经二十九岁,仍是少女模样,两个浅浅的梨涡,眼波流转,笑靥醉人。

 

十七岁的我,唯一的理想,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家,万幸的是我爸有一件事始终坚持,让我好好读书,我的成绩非常好,高中已经一米八,一个又高又瘦安静的学霸,或许还有点阴郁的气质,使我极有女生缘,她们给我写情书,往我包里塞零食,约我看电影……最胆大最缠绵的是镇首富的女儿,她们家开酒厂,她在班上公开表白,天天没事儿献殷勤,可我非常讨厌她,因为她又黑又壮,眉眼间隐隐有我继母的神态,嚣张跋扈,我看见她就想吐,她从小受偶像剧洗脑,神经不太正常,有一天守在我回家必经的巷子里,壁咚和强吻我。我推她,她扑过来,死死抱住我腰,我说,你别再骚扰我了,真的,我根本不想谈恋爱。她哭,说天天晚上梦见我,没办法学习,还抓着我一只手,往她胸脯上放,我整个人感觉触了电,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异性,我脑海中闪回继母在床上的画面,懵了,就傻傻的由着自己的手放在她胸上,她吃力的踮起脚亲我脖子,慢慢到脸,到下巴,后来应该是我低下头亲了她,不要问我为什么亲她,反正我亲了,年轻的我燥热难耐……没过多久,周末,她邀请我去她家,白天她家没人,我们做爱,我不会对你撒谎,全程是她主动,她骑在我身上,她不是处女,她哼哼唧唧,她露出想吃了我的丑态……我空洞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安静冷漠的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最后到的时候我想,原来跟糟糕的女人做爱就是这种感觉!我还是理解不了我爸,我想我跟这个黑胖的女同学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穿好衣服,准备走,她说你不能抱抱我吗?我问,你第一次是跟谁?什么时候?她说,啊!原来你在生气?你吃醋了?我之前不懂事,对你才是真心的……我什么都不想说,我想吐,夺门而出。打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一个仙女站在门口,她笑吟吟的看着我,时间和空气都仿佛凝固,我黑胖的同学慌乱的迎出来说:姐?怎么这么早?

 

这就是命吧,再早十分钟,她就能看见我和她妹妹做爱,而我见她第一眼,已经魂不守舍,回家又经过我她妹妹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巷子,我开始剧烈呕吐,出了一身冷汗。当晚,我又听到继母和父亲熬夜酣战的声响,我瞪眼看天花板,黑压压一片,像我的未来一般叵测。最后继母如泣如诉,在令人抓狂的嚎叫里,她娇俏的脸闪出来,像一道光,刺痛我,我突然就无法呼吸,被子蒙住头,泪流满面,整个人不停的发抖,啜泣声压制不住。我听见继母骂骂咧咧的开灯,然后用力掀我被子,我死死拽住,继母说:你这个猥琐的小流氓,明天给我滚出这个家!我一动不动,她抬脚狠狠踹我肚子,我一下子爬起来,站到地下怒视她,我比她高一个半头,她说,你想干什么?造反啊!我使出浑身力气把她推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说:XXX,你听好,你再敢碰我,我就杀了你!她吼着说,你敢!但气势明显弱下去,扯着嗓子说:XX(我爸的名字),这狗杂种你管不管了?!我爸走过来拉我,我一把甩开的手,恨恨的看着他,他不敢看我,息事宁人的去扶我继母,我对他失望透了,凌晨两点,冲出家门。我爸追出来,也不敢喊我,跟在我身后,一直跟到石桥上,清冷的月亮像智者,洞悉人情冷暖,我扶着石栏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儿,我爸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说:儿子……别哭了……爸爸对不起你。那是他第一次亲切的喊我“儿子”,我回头看看他,不管不顾的抱住他,我已经比他高了,我这才发现,我的爸爸那么单薄,那么瘦,那么不堪一击,而他也在哭泣,我见惯了他醉、他冷漠,从没见过他哭,我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我问:爸,我妈,她还活着吗?他泪流满面的冲我点点头,那一刻,我原谅了他,原谅他给我带来的假以人手的欺凌和伤害,原谅他的薄情和懦弱,原谅他不像个男人。他说:天佑,你好好读书吧,以后有能力了去找她。我说:不会去找她的,知道她还在这个世上我就很满足了。

 

我同学的姐姐成为我最大的心结,我开始接受胖黑女同学的美意,像谈恋爱一样亲密,周末常去她家,我拒绝再和她上床,她也不勉强。姐姐已经嫁人,住在新区,她们的父母很忙,阿姨周末休息,她回来给妹妹做饭,我常常留下蹭饭,她跟我想的一样,会做出许多可口的美食,很多次,我跟胖黑女生坐在客厅复习功课,我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发呆,心里幸福满满,别误会,我没想过以后是不是找个像她一样的妻子,我从来不想以后的事,未来什么样我一点不关心,我就是喜欢她,打心眼里喜欢,一看见她我就特别高兴。一个周六,吃完晚饭,她回家,我跟她一起出门,黑胖女生一点不怀疑,她也不怀疑,她比我大整整十二岁,谁能想到我会被她迷住心窍?我一直跟在她身后,走过小桥,穿过三个宽巷,走出老街,走到河边,快要到新区了,她的背影那么美,走路的姿势那么轻盈,我的双腿不听使唤,我的魂儿跟着她……

 

她终于停下来,回头看见我,惊讶的问:哎?天佑,你要去哪儿啊?我说:我哪也不去,我就想跟着你。她愣愣的问:你怎么了?其实那时候我们已经不陌生了,总见面,也聊天,她对我就像对弟弟一样亲切,镇上没有人不知道我家情况,没有人不知道我没有妈妈,大部分人对我都很友好,大部分人眼里都饱含怜悯,她也一样。所以我说爱吃她做的排骨,每次我在她都会做。我问:姐,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河边有石椅,昏暗的路灯下,春末的清香使人微醺,我们并肩而坐,沉默而温暖,坐了很久,她问:天佑,你是不是不开心呀?我看你总是不开心。我侧过脸,静静的看着她,她的脸被灯光染成暖黄色,她的眼睛像一把熨斗,熨平我心上一道道褶,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没有躲开,我慢慢靠近,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她说:天佑,再熬一年,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以后会很幸福的。她是第一个跟我讨论以后的人,我的泪慢慢流出来,打湿了面颊,我说:我这样的人,会有以后吗?她摩挲的我的头发和头皮,使我感受到阵阵电流,她的声音像夜莺唱歌一样好听:别说傻话,你这么聪明……我打断她,喊她的名字,我说:陈焕,我喜欢你。她愣住,我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她,她的手还在我手里,微颤,我攥紧它。她故作镇静的笑一下说,我也喜欢你呀。我说:我的喜欢跟你的喜欢不一样……她将手猛的抽回去,站起身,我知道我吓到她了,坐在椅子上,面向河面,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她说:我要走了,你也快回家吧,别胡思乱想了。

 

我无法停止胡思乱想。她的身影和声音既是美梦又是噩梦,安慰着我也折磨着我,如果这世上有爱情的话,我的爱情发生在伤痕累累的十七岁,我仿佛一夜之间从男孩变成男人,我开始想象她说的以后,我离开这个家的以后,心里燃起一种叫作“希望”的东西,越发想念她,可她显然不愿意再见我了。她黑胖的妹妹缠着我问,你怎么得罪我姐了?她说不许再带你回家。我说,我怎么知道?怕我俩胡来吧。胖妹有些得意的说,嘻嘻,她哪知道已经迟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又开始反胃,不敢回想我的第一次,更多是害怕,怕她嫌我脏。

 

她是文化馆的舞蹈老师,教少儿形体,老公是镇上茶庄老板的儿子,矮矮胖胖,敦厚、木讷、不苟言笑,根本配不上她,在我心里没人配得上她,包括我自己。傍晚,自习前,我会去文化馆,在窗外看她教课,她脖颈儿细长,两条笔直的腿,踮脚、展臂,转圈……像一只优雅的翩翩起舞的鹤,美翻!她瞥见我,像不认识一样。

 

周末的傍晚,我守在我们夜谈的河边,她回家的必经之路,我站在路灯下,影子那么寂寞,等她轻盈的从我面前走过。一直坚持到盛夏,她穿着碎花吊带衫和长裙,终于走到我面前说:天佑,你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好不好?我说,我没有偷懒,我只是想看看你,看到你我就有动力。她说,你努力是为你自己,是为了以后,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着她,眼眶湿了,我说,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以后。她说,你才多大人啊!说话总是剜心剜肝的?我很敏感,我能读懂她的眼睛,有怜悯,有感动,有喜欢。我说,姐,你还在生我气吗?她说,没有。我握住她的手,她抽开,我又紧紧握住。我问:“当我姐姐不行吗?”她说,那可以,冲着我甜甜一笑……怎么跟你形容呢?我心里厚重的霾压的我喘不过气,而她是清风,是明月,是春日花香,是冬日暖阳,我只想和她在一起,不在乎是什么关系,到今天还是一样。

 

她真的像姐姐一样照顾我,给我煲排骨汤、织毛衣、买参考书……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瞒着家里人为我做那么多事的。那段日子是那么幸福,我在家也常常面带笑容,对智障弟弟心平气和,继母像看怪物一样看我,自从我说要杀了她,她收敛了许多,大概我爸也做了些工作吧,无所谓,我已经不在乎她怎么对我了,她依然骂骂咧咧,抱怨我这不好那不好,我听不到,我的生命里有了太阳,乌云蔽不了日。很多个夜里,我们坐在河边石椅上聊天,陈焕是个安静的女人,而我变得健谈,恨不得把每件事都讲给她听。夏天她送我可以用电池的小风扇,冬天,她给我买羊绒围巾和手套,我知道她家里条件好,可是这些恩惠还是令我羞愧,我其实特别希望她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所以过年她生日的时候,我用捡来的铁皮做了一条精致的项链送给她,她大吃一惊的样子真美,娇俏如少女,捂着嘴惊叫:天哪!天佑!你怎么做到的?我说:姐,等我长大,有能力了,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她说,你别这么说,我把你当成弟弟,不求回报的。

 

我拥抱了她,而她也不拒绝,我们很自然的抱在一起,茂密的枝条掩住我们,我的心狂跳,那一刻我们根本不是姐弟,而是一对偷情的男女,我一冲动,又说:陈焕,不管你怎么坚持,我没办法真的把你当成姐姐,我爱你……她又开始簌簌发抖,什么也没说,摸摸我的脊背,我也摩挲着她的头发,我想吻她,她非常坚决的躲开了。她说,不能这么做,你以后会恨我。我问,你喜欢我吗?她不说话。我说,我知道答案。

 

她比我大十二岁,这段关系里她比我煎熬的多,也承受了更大的心理压力。我们第一次突破男女的禁忌是十八岁那年暑假,我收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我第一时间就想和她分享,可是她随团下乡搞文艺汇演了,我蹭菜农的拖拉机追到乡下,山边,有竹林、小溪、民宿,她看到我又惊又吓,我真的不懂事,任性,根本没想过自己的鲁莽任性会给她带来多坏的影响,那会儿其实已经有一些我跟她的风言风语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她把我带到离团很远的另一家民宿,包了一间房,非常雅致。夜里,我们睡在一张床上,牵着手,她替我畅想未来,说,你要去上海啦,大城市啊,又是金融系,以后了不得了,我真为你高兴。可我心里只有离别的忧伤,我不舍得她,真的不舍得,突然涌起的冲动令我失控,我猛得扑到她身上,她吓一跳,我压着她胳膊,开始吻她,她躲避,我不许,亲她的脖子,一直亲到胸部,我能感觉到她也在失控,她喘着气说:不能……我们不能……这声音更让我抓狂,我撩起她衣服,她的胸那么好看,小小的,但是玲珑可爱,很挺,她的每一寸皮肤都让我燃烧……我们亲昵的迎合彼此,她的呻吟那么曼妙,她的扭动那么摄人心魂,我只想好好爱这个女人,用我的身体、我的心、我差点干涸的灵魂。陈焕是个好女人,她做爱,性感而不猥琐,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撩人,她拒绝上位,用手掩着脸,我喜欢死她了,我抱着她不停的说:我爱你,真的爱你,你爱我吗?她不说,我故意不动,让她求饶,她最后受不了在我耳边说:天佑,我爱你,我也爱你。我问:什么时候爱的?她说:你来看我跳舞……你在河边等我……我发疯的要她,那一夜我一辈子忘不了。可是后来,她还是哭了,痛哭,眼泪不停留,她说:我真是个坏女人,你才十八岁啊,我怎么能这样?我害死你了。我说,不,你没害我,你拯救了我。

 

我上大学,学费是助学贷款,因为继母吝啬,每个月生活费两百五,在上海,吃饭都不够。陈焕每个月寄六百块生活费给我,每个月!我特别节省,把钱都存起来,假期,我不想回去,就让她来看我,她的年假都攒着看我,住学校附近的宾馆,夜夜做爱,我们没什么花样,男上女下,不腻,我在意的根本不是生理上的快感,而是她沉醉其中的样子,她的呢喃,她的求饶,她的逆来顺受。有时候她会说:总有一天你会不再这么喜欢我的。我说,不会。我想给她口,她不让,她问,从哪学的这些?小坏蛋。她一说话,我整个人都会融化,我们一直保持这种不愠不火的性关系。

 

一直到大四,我爸来看我,我才知道我和她的事儿早就传遍了全镇,陈焕为了我经历婆家的羞辱,娘家的责骂,丈夫的家暴,其实已经离婚了,细节我不想说,每次想到我都特别自责,我把她一个人留在那独自承担破鞋和荡妇的骂名……我爸很平静,他说,你啊,把人害死了,你们俩差十二岁,能搞出什么名堂?大学四年,陈焕往返和我相聚,只字不提她的遭遇,而我似乎也从不关心她和她老公的关系,我想过她和老公肯定也睡觉,可我并不愤怒,我也没想过我们会有什么结果和未来,我没有别的女人,我一直爱着她。毕业后,我留在上海从事金融工作,还是异地,陈焕周末或假期都会来看我,我们现在有点像老夫老妻,不是每次都做爱,聊聊天,各看各的书,逛逛超市,也是一种幸福。

 

我们之间没信心的一直都是她,有时她会半夜醒来流泪,从背后抱紧我,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更年轻更合适的姑娘,一定别瞒着她,因为她能处理好,她会高高兴兴的离开我,远远的关心着我,祝我幸福……其实说真的,她多虑了,她最担心的不就是性吗?年轻女人的吸引力在哪?不就是性吗?她根本不知道,在性方面,我更喜欢自己来,我厌恶除她之外的所有女人,不可能和任何人发生关系!跟她好了这么久,很多女生追过我,我从来没一丝一毫动心。她们的谄媚、自以为是、娇纵、任性、做作、幼稚的心机、白痴的套路,都让我觉得可笑,我根本不相信爱情,我只是相信了一个人而已,永远不会变。




 

到这,天佑的故事其实已经结束了,他的讲述没有我写的这么文艺,可在他的表述里,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悸动和对这段感情的坚定。他说:你总写男人多么不靠谱多么禽兽,起码我到现在都很专一。我本来想问,你觉得你是正常男人吗?但我觉得这样不好,就没说。

 

我向他要照片,他说:你到现在采访的全是好看的,是觉得丑人不配有刻骨铭心的爱吗?我不知道怎么答。他说:我应该属于长得还行的,不骗你。我说:有图有真相,不然我怎么向读者描述你?他没理我。

 

我转换话题:陈焕因为你离了婚,你没想过为她做点什么吗?以后怎么办?

他发了聊天以来的第一个动画表情,微笑的脸。

他说:她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

我大惊,说,你可真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异地吗?

他说:我和她之间,年龄、空间、时间都不是问题。

我问:那你现在还爱她吗?

他说:我不懂什么是爱,但是除了她,我不相信任何人。

最后我问了一个窥私的问题:你和她妹妹的事儿,她后来知道吗?

他:不知道。

我:一直瞒着她吗?

他:“不知道”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没有刻意隐瞒,顺其自然。我:怕她知道吗?

他:以前怕,现在一点也不,我们的感情比长城还坚固。

我:那你见了她妹不尴尬吗?

他:我和她两地分居,见面都很少,何况她妹。

我:你爸爸你弟弟呢?你会回去看他们吗?

他:有时候会寄点东西,见面可免则免吧,我跟你说过了,我字典里早就没“亲情”两个字了。

我:如果你妈妈来找你你会认她吗?

他:我看过你所有的文章,你会认你亲爸吗?

我:……

他:你应该最懂啊,如果骨肉至亲缘份薄,不如就随缘吧,分开二十多年,认不认都是陌生人了。

我说:天哪!你才二十六岁,怎么如此自以为是?

聊天结束。

 

写完这个故事,我发给天佑,问,你还满意吗?他审稿后回复,你写得真好。我说,你满意就好。毫无防备的,他发来一张照片,民政局红底结婚照,一男一女笑得像两朵花。男的,七分陈伟霆的英俊,三分鹿晗的英柔,女的,素净、五官精致,眉目凉薄……恰如天佑说的,有仙气。

 

我不确定这个故事能否让这个号长期被我们用负能量腐蚀的炮友们热泪盈眶的重新相信爱情,事实上任何人信或不信,也从来不会轻易被别人的故事改变。人生海海,有个死心塌地相信的人,受尽争议也要在一起的人,已经是奇迹,总有人分分合合,也总有人厮守到白头,真诚的祝愿天佑和陈焕,永远幸福!

 

首尔有话说

这篇又是八!千!字!没几个人像我这样用蛮力写公号,我的每一期实录都是一个短篇小说,有人说我太傻,毕竟一两千字的小短文最讨巧。可是,一两千字满足不了我的叙述欲,也满足不了你们的阅读瘾。我写了十年,这辈子最满足最有成就感的事就是我写的东西有人看、有人喜欢。每天后台,都收到无数催更的消息,感觉又回到过去天涯连载长篇的日子,又高兴,又焦虑。质量比数量更重要,我会尽力写好每一篇,不辜负信任我们的口述者。如果你们喜欢实录,愿意赞赏我,可以选择金额,一块钱就好。不赞赏也没关系,在文末点个大拇指鼓励我可以吗?或者在题目不那么黄的情况下,随手帮我们转发一下。做公号一年了,做梦都想有篇十万加,请大家为我们助助力,实在不方便转发,就戳一下评论区上面的广告条吧,你戳一次我们会有几毛钱。首尔叩谢!



我是傅首尔

吐槽界西太后,言情界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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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首尔:吐槽界西太后,言情界泥石流,小说作家,资深广告狗,已出版《青春是一本仓促的书》《我见青春多妩媚》,和吴瑟斯合著《凹凸相对论》,正在热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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