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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化腾畅谈当年创业

2017-11-09 ☞☞☞ 丝路社

真正的危机

也从来不会从外部袭来,

只有当我们漠视用户体验时,

才会遇到真正的危机。


创业之初

20岁的时候,我是一个非常内向的程序员,我不喜欢管人,不喜欢接受采访,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独自坐在电脑旁是我最舒服的时候。

我周边的人,我父母,包括我自己都不认为我会办一个企业,管一个企业,因为怎么看我都不像这样的人。

我唯一的资本是我写过几万行C语言的代码,也接过几个项目。我很想创造一个产品,然后有很多人用,但是原来的公司没有办法提供这样一个环境,似乎只有自己开公司才能满足这个要求,所以我才被迫选择开了一个公司。

开始创业的伙伴几乎都是我的大学、中学同学,在创业的过程中,因为意见不统一,争吵难免,因此相互信任很重要。当时我出主要的启动资金,有人想加钱、占更大的股份,我说不行,根据我对你能力的判断,你不适合拿更多的股份。因为一个人未来的潜力要和应有的股份匹配,不匹配就要出问题。

为了不形成一种垄断、独裁的局面,他们的总和比我多一点。当然,如果没有一个主心骨,股份大家平分,到时候肯定会出问题,同样完蛋。

开始创业后,我发现和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之前我看到很多美国硅谷创业的书,讲创业都是非常励志和令人向往的。但实际上,我们初期经常在想的是下一个月的工资和房租怎么解决,一年内的收入来自哪里。

这个阶段,我们做了很多外包工作,帮别人开发软件,进而赚一点微薄的钱。我的名片写着工程师Title,不写老板,不然给合作方看见自己亲自干活,很难看。

后来QQ诞生了,因为我之前是做通讯行业的,所以QQ也和通讯有关,起初的形象是一个网络寻呼机。那时候想要做到3万用户,于是去学校的BBS上一个个地拉用户,每天只能拉几十人。当时一想按照这个速度凑到3万人可能要2年后,到时候公司没准就死掉了,项目又砸在手上了。

于是我自己又去网上推广,最后用户上来了,因为我们的软件写得好,不宕机;没人聊天我就去当陪聊,有时候还要换个头像假扮女孩子,得显得社区很热闹。

这个过程中,IDG资本和盈科数码投资了我们,他们给了220万美元,分别占公司20%的股份。获得投资后,我们都很努力,因为不想让投资人亏钱。大家都知道风险投资肯定是有很多亏钱的项目,但出于很强的荣誉感,腾讯觉得投资方在别的项目上亏钱我管不着,但一定别亏在我们头上,不想给人当反面案例。

后面就很顺利了,融资然后上市,但腾讯最初的市值并不高。后来我看到很多创业说:如果估值低,就干脆赌气不上了。我觉得这样很不理智,对于上市这件事要有长远的眼光,不要只看一年半年。

腾讯的三大节点

在腾讯的发展中,有三个非常重要的节点,一个是MSN,一个是360,一个是微信。

第一大节点,我们是和MSN打,它曾是QQ最大的对手,但最终它死掉了。

现在我们来分析原因:

第一,它死掉不是我们打掉的,是没有赶上社交化,它是给Facebook打掉的;

第二,MSN的中国本土化没做好,一改版中文字体就显示得乱七八糟,还经常发生盗号的情况,安全和本地运营都不过关。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这些本地创业者身家性命都在产品里,而国际化的公司并不是。

第二大节点,是QQ和360打。

自腾讯成立以来,我们从未遭到如此巨大的安全危机。这段时间,我和同事一起度过了许多个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劳累、委屈、无奈、深入骨髓的乏力感。

当时有人认为腾讯公司正在经历有史以来最危险的挑战。那段时间来,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在公司内部发酵,很多人都把360公司认定为敌人。但如果没有360的发难,腾讯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反思,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大的感悟。

中国公司和美国公司很大的不同就是,中国公司要在很恶劣的环境中竞争出来,这需要有超人的意志,还要有非常多的智慧才行。

经过这次事件,我发现,过去我总在思考什么是对的,但是未来我要更多地想一想什么是能被认同的。过去,我在追求用户价值的同时,也享受着奔向成功的速度和激情。但是未来要在文化中更多地植入对公众、对行业、对未来的敬畏。

第三大节点,是我们自己的微信。

世界是很残忍的,多大的巨头都会随时倒下,倒下后你还能摸到它的体温。甚至强大如Facebook,股票一度跌到700亿,是因为大家担心它向移动端转变有问题。

做微信的时候我们也很紧张,腾讯内部有三个团队同时在做,都叫微信,谁赢了就上谁。最后广州做E-mail出身的团队赢了,成都的团队很失望,他们就差一个月。

其实当时还有一个对手也在做类似的应用,而且他们赌我们不会这么快。在这段最危险的时间里,所有高管都在试用,有什么问题立刻在群里反馈,立刻去改。大家天天工作到凌晨3点、凌晨5点。微信出来了,腾讯获得了一张移动互联网的船票,而且是头等舱。

转型之路

创业最开始那些年,我面对竞争,往往是简单地想,为什么要剥夺我给用户提供更好服务的机会?

但后来,我转而反思开放性不足的问题。现在我们真的是半条命,只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另外半条命属于合作伙伴。

我们最擅长的事情是做连接,QQ和微信是最重要的两个连接器,虽然定位不同,但承载的连接战略将一如既往。QQ风格活泼,个性化和娱乐功能丰富,目标受众是年轻用户,而微信主要面向白领用户。

基于不同的定位,两者连接的商户、服务略有差异,但对腾讯而言,它们共同覆盖了不同年龄、地域和喜好的用户,并将他们与服务最大限度地连接起来。

在其他的业务上,我重新进行了梳理,改变以往全部亲力亲为的业务战略——搜索整合进搜狗,电商整合进京东,团购整合进大众点评,并布局投资了这三家公司。

此外,大量做减法和加法,砍掉O2O等诸多小的业务,同时大量投资腾讯生态周边的合作伙伴。如此一来,战略定位更加准确,也更聚焦于我们最擅长的社交平台和内容平台。

现在只要非核心赛道业务,别人能做的,我们就尽量让别人做。因为一个企业再大还是缺乏创业者的,把业务留给将所有身家性命都押在里面的人这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让自己下面的部门跟他们死磕到底。

在这个过程中,内部也有员工会说:

那不是剥夺我们创新的机会?

我说没办法,要么你想清楚放弃,要么你出去做,要么采取竞争的方式。比如,游戏开发的工作室,利润的20%,算你的成本,招得人多,成本就大,要多少股票你自己挣,尽量营造市场竞争的氛围。


在未来业务的拓展上,我会问自己三个问题:

第一,这个新的领域你是不是擅长的?

第二,如果你不做,用户会损失什么?

第三,如果做了,在这个新的项目中自己能保持多大的竞争优势?

人才机制

腾讯能走到今天,这应归功于集体的战略智慧、执行力以及自发的危机感。一个人无法预知和操控时代,要懂得分工协作,依靠集体智慧,设定各自的分工和管理权限,群策群力,果断执行。

因为,一家公司的成功永远不只是钱或资源够不够的问题,关键的还是团队精神。尤其是将帅相当重要,将帅无能,累死三军。传统行业会有资金密集型扭转的机会,但移动互联网基本不太可能,这个市场不是拼钱、拼流量,更多是拼团队,拼使命感和危机感。一切取决于你能不能做出精品,是不是Be the Best。

我们开拓新业务的领军人基本都用自己人。而一旦决定做了,大到框架怎么搭、小到具体如何实施都放手给选定的人。我们也曾从外面挖运营的人才来做,但忠诚度不高,最后全部走光了。而且任何一个新业务的开展,以为请个高人来就可以搞定,这不现实,你自己一定要有了解。

对于自己人也要相当注重人才梯队的交接班,不仅是高层,中层其实也是一样,我们非常关注这一点,不会说一个人完全决定某个业务的生死。

我们很多人做研发出身,业务和推广不在行,逼迫他提高也不现实。因此在内部挑选,很可能选出来的人在业界比较算不上最好的,所以要在团队上做些补偿,尤其是进入到需要强力市场推广的阶段。要让他去找很强的副手,内部找不到,就去外面挖。

每个中层干部都一定要培养副手,这是硬性的“备份机制”。你一定要培养,否则我认为你有问题,忍你半年可以,但半年后你还这样,那我就帮你配了,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而对于找职业经理人,我们很重视人品,我们很坚持腾讯价值观的第一条——正直。不拉帮结派,不搞政治化,就是很坦诚,很简单,实事求是,一直坚持这样的做法的话,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危机感永远存在

互联网企业和传统企业非常不同的地方就是,互联网企业能在一秒内发生一个颠覆性的变化。可能我突然间接了一个电话,我们在线的设备发生重大事故毁掉了。

这在传统行业是不可能的,毁掉它要花很长时间,但是在互联网企业里只需要一秒钟。包括你用户资料突然就流传到外界了,这对互联网公司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因此,千亿级(人民币)公司没落是很常见的事情;甚至到了千亿,没落的概率可能还会更高,包袱越重没落越快。人要清醒,外面掌声越热烈就越危险。

真正的危机也从来不会从外部袭来,只有当我们漠视用户体验时,才会遇到真正的危机。只有当某一天腾讯丢掉了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用户服务的文化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灾难。

回顾腾讯的创业之路,我觉得机遇很重要,至少占了五成。我不觉得自己特别聪明,做的东西也都是很简单的判断。在这个过程中,时代的因素也是非常重要的,很多机遇是外界赋予的。这方面我自己觉得很幸运,但也意味着要时刻保持危机感,因为别人不是打不赢你。



分享一下马化腾父亲谈

第一桶金



“股票分析系统”掘得第一桶金


马陈术夫妇说,马化腾在深圳大学计算机系求学期间成绩总是在前五名,他也渐渐地在编写软件和研究计算机网络中体会到了乐趣,很爱“玩”的他既成为各种病毒的克星,同时又经常干一些将硬盘锁住的恶作剧,让学校机房的管理员哭笑不得。马陈术告诉记者,马化腾的第一桶金就来自大学的毕业设计。1993年毕业前夕,他设计了一个“股票分析系统”,不久有个公司看中了这个软件,就问他多少钱才肯卖,但当时马化腾和家人都不知道这软件值多少钱,就让对方出价。后来,对方给了马化腾5万元,这一下可把马化腾乐坏了,马陈术还专门找了个朋友帮忙将钱提回家。


尝到甜头的马化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随后他与同学合作开发了“股票接收系统”,他负责设计软件,另外一人负责硬件。由于使用这个装置,用户利用电视实时查看股票行情,市场销路十分好,最高的时候一台卖到2000多元,这又让马化腾赚了几万元,直到后来与马化腾合作的同学出国,他们才停止制售“股票接收机”,说到这里马陈术夫妇都显得十分自豪。“现在我们家里还有一手提袋配件呢!”马陈术高兴地补充道。


1994年,马化腾将开发软件赚的10万元投入到股市中,并在深发展每股只有6元多的时候买进。随着股价的大涨,马化腾的10万变成了70万,这使他很快拥有百万资金,为独立创业打下了基础。


电话站长


用4根电话线当起了“站长”


马陈术夫妇告诉记者,他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直到马化腾大学毕业在润迅公司做软件工程师后家里虽然连音响都还没有,不过却有5部电话和8台电脑。那时,真正的互联网还没有全面普及,但儿子却已经迷上网络,初上慧多网就让他体验到网络的乐趣。半年后马化腾投资5万元在家里搞了4条电话线和8台电脑、承担了慧多网深圳站站长,每天在工作之余忙得不可开交。久而久之,深圳“马站”在慧多网上声名鹊起,但很少有人知道马站长其实只是个20出头的年轻人。


马陈术半开玩笑地说,那时候装一部电话要4000多元初装费,幸好当时女儿和几个亲戚在电话公司工作,可以半价申请安装,后来他就叫女儿和亲戚为他们申请了4部半价电话,供马化腾上网用。这时,马陈术指着黄惠卿说:“其实,‘马站’能出名也有她的一份功劳,那时马化腾一出差就要母亲帮他管理网站,每次临出门前都要写一张字条给母亲,告诉母亲一旦有网友打电话来说网络不通,就按照字条上的步骤排除故障,确保网络通畅。”正是因为有了家人支持,马化腾还出席了第一届和第二届全国BBS站长大会。


第一任董事长


“我才是腾讯的第一任董事长”


马陈术说,马化腾1993年从深大毕业后,进入润迅公司,开始做软件工程师,专注于寻呼软件的开发,并一直做到开发部主管的位置上,对互联网情有独钟的马化腾向公司提出利用互联网做无线寻呼业务,并开发出了一个系统,但可惜的是没有得到公司的支持,这更加坚定了马化腾自主创业的决心。


1998年11月11日,一个后来改变了国人沟通方式的公司——深圳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成立了。说到这里,黄惠卿笑着插了一句:“其实,我才是腾讯的第一任董事长,化腾是接我班的!”


“她说的没错,公司是我跑前跑后帮他们注册,不过当时注册公司要求要有退休证或待业证,他母亲刚好退休了,我们商量后就用他母亲和我妹夫的名义注册了腾讯公司,他母亲名义上拥有60%的股份,自然也就成了董事长,一直到1999年风险投资进入时,才将股份完全转让给马化腾。”马陈术笑着给记者讲述了这段鲜为人知的创业故事。


马陈术还告诉记者,“腾讯”这个名字也是他起的,寓意“万马奔腾的信息时代”,当时一共起了4个名字,都有“腾”字,不过当时马化腾并不太同意用“腾讯”这个名字,认为太个性化,但在注册时其他三个名字都已经被别人注了。于是,马陈术最终就以50万元的注册资本注册了“腾讯公司”。


马化腾给公司起名为腾讯,饱含着深长的意味。一方面,马化腾的名字里有个“腾”字,公司和自己密切相关;另一方面,“腾”也有腾飞、发达的意思。后缀为“讯”,更多是因为老东家润迅对马化腾的影响。至于英文名Tencent,更多是参考著名的通讯公司朗讯(lucent)而起的。后来腾讯在香港上市,Tencent的英文名被香港人称为“十分钱”(tencent),正好那时的腾讯至多是家SP(短信内容提供商)公司,用户所发的短信腾讯收费一毛钱一条,正好十分钱,很是贴切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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