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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生死的辩论,马基雅维利能教给川普什么?

魏谷 魏谷子
2024-11-06

千万不要从自己的口中,溜出一言半语不是洋溢着美德的话。

△马基雅维利


1、崩坏

当张无忌和赵敏洞房花烛时,周芷若在窗外嫣然一笑,他立即又乱了方寸,没了主意。美国所谓的独立选民,如今就是这样的政治张无忌。

他们头上别着各种花簪,可以称作独立派、中立派、中间派、无党派、理性派、温和派、双重憎恨者[double haters]——意思是对拜登和川普都很讨厌,包含郊区居民、女性、温和白人、受过大学教育人士,等等。

张无忌憎恨元朝的专制,畏忌朱元璋的残暴,喜欢赵敏的稳定性,向往周芷若的叛逆性。这些独立选民则讨厌拜登的昏庸,畏忌川普的破坏,喜欢拜登的的正常性——实际上是垂老僵化,期待川普的可能性。

他们和张无忌一样,正义、善良,独立,理性,换个说法则是道德的蠢货、睿智的废物、没有主见的摇摆人。

他们无法将这些优秀的政治品质,置入到更大的政治背景中去衡量。

美国正在雅各宾派化。这完全可以理解。极端右翼可能产生过一个希特勒,但极端左翼繁殖过无数罗伯斯庇尔。左派标榜的正义性和平等性,与痴迷的嗜血性和革命性,相互结合和鼓励,比强调精英和保守、自律和克制的右翼,更不守规矩,更残暴,更具毁灭性。美国的左右两翼,同样是这种对立特征。

极左彻底绑架了传统左翼,比如拜登这样的白人精英,已经沦为各种关键内政外交政策的极左傀儡,而右翼由于信守基本的政治和人格准则,到现在建制派还和川普党势不两立。

那些极左标榜的DEI治理,全称叫做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实际上就是一切工作岗位的种族性和党派性,左翼黑人吃肉,拉美裔啃骨头,其他少数族裔喝汤,同时公开歧视甚至剥夺右翼尤其是右翼白人的工作权利。

他们违背美国的宪法义务和基本的国土法律,彻底破坏该国的南部边境,对那些残忍强奸并杀害美国儿童的拉美裔非法入侵者,他们甚至不肯提一句最基本的身份,而但凡一个右翼白人略微表露出爱国情绪,立即被定义为极端主义和潜在纳粹而进行监控。

对方用错一个他们变态般在乎的性别代词就可能丢掉工作,而他们自己却可以叫嚣屠杀以色列的十月七日再来一万次。

谁胆敢进行反堕胎的和平抗议,即便是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也要抓去坐牢,而那些少年儿童,仅仅因为对性别认知的犹疑——这经常是来自左翼公校的教育洗脑和身边的群体压力——就可以不经过父母同意对他们进行生理残害。

黑人民主党检察官阿尔文·布拉格,一边穷尽深文周纳的法律条文和漏洞百出的连锁罪名,置政敌于死地,一边却视而不见那些反以色列暴徒的破坏学堂,以证据不足免于起诉。

在雅各宾式的政治背景中,极左结成一个白人精英、少数族裔流氓无产阶级,以及一切有用的蠢货[useful idiot]的联盟,继承断头台和古拉格先辈的疯狂血路,将美国国父艰难缔造的立国文明践踏于地。

此时,独立等于愚蠢,中立等于怯懦,理性等于是非不分,正义等于帮凶,而善良注定引颈就戮。当这些极左人渣摧毁美国以后,没有一个人身处孤岛,更不用说到时候完全失去选票价值的中间派。

但到目前,就像张无忌被赵敏和周芷若争抢一样,这些美国张无忌还是决定拜登成败的香饽饽。美国的政治版图已经极化,这是唯一可以扭曲的力场。

总统宝座由538张选举人票决定,2020年,川普落后拜登74张。2024年,他至少需要翻38张,才能达到270张的底线要求,担任47任总统。而翻转选举人票的关键,在于七个关键摇摆州[top battlegrounds]

这并不容易。截止最近,川普在摇摆州的平均民调值全部领先。据权威的CRP数据,少则仅有0.2,比如16张选举人票的密歇根州;多则达到4.0,比如16张选举人票的佐治亚州。

但民调不等于选举。就最近两届大选看,领先数据要减去两个百分点,才会更接近于实际结果,那样的话,川普的优势岌岌可危。更何况,民主党正在动用一切国家机器和政治手段,注册本党选民,操纵非法选票,政策收买选票。

川普只有一条路,争取独立选民,就是七个关键摇摆的美国张无忌。

2、痴老

左右两翼都知道,美国东部时间27日晚9点的总统辩论,将史无前例地决定2024年大选的生死。

就过去的辩论而言,无论1960年尼克松紧张擦汗,还是1992年老布什不耐烦地看表,都不是选举形势的转折点,而是选举形势的印证和助推。

但这一次选举,两个让绝大多数独立选民厌憎的候选人,政治、政策、人格乃至身体的一切状况,都一目了然。与赵敏和周芷若争风吃醋不同,独立选民对拜登和川普的态度,更像是绝望的怨偶,还三角,但凡逮住一个理由,立马就会踢掉一位,和另一位凑合此生。

这牵涉到一个致命但到目前依然不确定的关键点,那就是拜登的身体情况和认知状态,他会不会当场身体歪倒,或者陷入阿兹海默的胡言乱语?

以最近为例,在白宫六月节演出现场,他长达两三分钟像诡异的木偶一样僵直不动;在意大利举行的七国集团峰会上,他一个人出神地看着虚无的远方,要劳烦总理乔治娅·梅洛尼尴尬上前,把他拉回滑翔表演情境;在猥琐老头汇聚的好莱坞筹款晚会上,他再次僵住在舞台,以至于奥巴马担心出事,忍不住牵引他退场。

甚至连新闻部门已经左翼化的《华尔街日报》,都做了一篇长篇调查,指出拜登私下里的老迈昏乱。更悲哀的是,即便是民主党的特别检察官,也不得不宣称陪审团认为拜登是一位记忆力差的老人,采用双重法律标准,拒绝对他私藏机密文件进行刑事指控。

老人并不可怕,病患更可怜,然而一个病患老人却尸位素餐,祸国殃民,也让世界陷入危机,这就不是老而是贼。

但是左翼马基雅维利主义的阴险残暴,从来远胜过右翼马基雅维利主义的幼稚表演。四年来,到目前为止,拜登的身体依然是一个谜。

2020年大选时,川普就一直炒作拜登身体不行。结果拜登在全国民主党代表大会上的演说,沉着而坚忍,嘴角泛起狠意,仿佛将美国扛在身上,对比之下川普像个小丑。后来的两次辩论,拜登的身体在现场看不出问题,他的辩论也肯定没输,他还懂得让川普的粗暴出丑,让自己的老弱得到同情,将弱势转成优势。

到今年,其认知昏聩人所共知,但年初的国情咨文演讲,却意外地获得好评,川普也不能否认他的精力,而是指控拜登可能使用兴奋剂。最近,担任过两党白宫医生的国会众议员罗尼·杰克逊,提出两人在辩论前应该进行药物检测。

所以,依然无法确定拜登的身体和认知状况,可能时好时坏,可能特定时间点用药,但虚弱这一点没有疑问。

无形中,总统辩论已经变成对拜登的身体公决。

如果他辩论的表现能达到 2020 年的样子,关键摇摆州的独立选民,几乎可以肯定抛弃川普,他们宁可排斥表面不适或难以接受的性格和行事方式,选择主动给自己脖子套上绳索,沦为极左有用的蠢货。

而一旦拜登出现任何意外,比如走神,僵住,茫然,跌倒,胡言乱语,民主党的末日就要到来,那些可爱的独立选民,将突然泛起对治国能力指标的恐慌性追随。

3、辩论

为什么川普要接受辩论?辩论对他没有好处,或弊大于利,拒绝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以接受九月下旬举行的传统辩论,由总统辩论委员会主办,相对中立。

随着每日出现的画面,以及舆论的勃兴,拜登的虚弱甚至痴老,无论他想如何辩解甚至反驳,都不顶事,甚至越狡辩越坏事。川普为什么不按拿破仑的法则,别在对手犯错时进行干预?

何况,主办机构CNN是一个已经堕落到平均收视率只有几十万人的左翼宣传机构,辩论由狂热的反川普宣传员杰克·塔珀主持。为着照顾拜登,现场不设观众,一方发言时另一方静音,短短一个半小时安排两次休息,更别说到时候辩论现场的拉偏架了。

源头可能是川普错估了形势。虽然表面上是拜登主动提出辩论,但实际上这是拜登反客为主的应约。

早前一直是川普要求辩论,当时他的考虑,毕竟拜登是现任总统,而且自己党内竞争激烈,他需要借辩论自重。可谁都没想到,一旦民主党对他进行司法猎巫以来,他的支持率会急剧飞扬,轻松打垮包括德桑蒂斯和黑利在内的所有党内对手;更不用说自五月底侮辱美国司法的曼哈顿审判以来,他的筹款数量飞速创纪录且压倒拜登,尤其是一元元汇聚的小额筹款潮流。

当川普这样挑衅时,两人都陷入尴尬境地,因为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在对方说Yes的时候答No。

拜登也到了不得不辩论的境地。他的身体和认知机能引发举国乃至世界的沸沸扬扬;他在全国尤其是摇摆州的支持率萎靡不振;他的黑人和拉美裔同盟正离他而去,川普也看到了这一点,近期的竞选活动都是打虎上山,点燃深蓝城市。

拜登的内政几乎摧毁了美国的生活和边境。我一个外人如今都难以想象,2017年去加州时,不到三美元左右一加仑的油价、不到三美元一磅的正宗牛腩;作为世界首都的纽约,我每天会为孩子坐地铁的安全而忧愁百结,有认识的同学曾被有色人种当街打晕,跟家人失联过十几个小时,这只是无数没有出现在新闻中的一例。

拜登的外交色厉内荏,首鼠两端,正引起全球遍地烽火,但他故意隐瞒辛瓦尔的行踪,不给以色列发送议会批准的武器,好让以色列无法杀死这位加沙杀手,无法及时取得战争胜利,从而保住老贼在密歇根州的穆斯林选票。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通过辩论,再次用看上去的稳定,战胜川普的狂躁,或者玩弄阴谋,通过世人对他的低期望值,扮猪吃老虎,从而扳回大势不妙的局面。

另一面,民主党内的极左派,真正的暴力主义者和种族主义者联盟,再也无法接受拜登继续恋权所带来的灭顶危险。

但偏偏拜登不肯退位。他知道,一旦临时换人,势能所向,这一届不可能战胜川普,相反,毕竟自己还有赢过的经历;如果川普上台,右翼检察官将磨刀霍霍指向他家族的权钱勾结——而非左翼司法系统针对亨特持枪的避重就轻;同时还会针对他撕毁联邦移民法的叛国罪行。拜登本人、家族成员和内阁走狗很有可能坐牢。

莎士比亚说过,流血引起流血。拜登知道这一点。拜登的袋鼠法庭知道这一点。全美国都知道这一点。莎士比亚还说,以不义开始,就要用罪恶巩固。所有人同样知道这一点。

于是像叛国者麦克白一样,拜登宁可把住垂死的权力,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是拜登反常不做傀儡,变得臭硬的心理逻辑。

极左派给出一个交易,那就辩论,而且必须提前。要么借助花言巧语和稳定表演,唬住独立人士和党内怀疑派;一旦输掉,立即滚蛋,到八月下旬党代会时,还有一定的时间换人,比如目前呼声最高的奥巴马夫人米歇尔,后者最大的优势是拉回叛乱的有色人种和最好忽悠的独立派。这是有史以来最早的大选辩论,从中也可以看出端倪。

但是拜登毕竟不敢轻易冒险见人,他的团队使了个绊子,那就是将辩论条件设置得对川普极为不利,几乎就是民主党和CNN的围殴。拜登希望借此吓退川普。

川普立即接招,他说他不能拒绝,他甚至得意于拜登被拉进来。这看上去英雄主义,但再一次印证川普将个性凌驾国事的轻率。还有一点很容易看出他的自相矛盾,既然你说拜登辩论前会使用兴奋剂,那意味着拜登很有可能像国情咨文演讲一样正常,那你又如何通过辩论暴露拜登的致命软肋呢?

最后弄成这样一个对双方都不见得有好处的局面,很有可能出现一方一战被KO的残酷结果。

4、策略

现在,一个经常被左翼污名为独裁者,但实际上幼稚的民粹主义政治人,命运捉弄,承担着这个盎格鲁-新教文化国家最后的救亡使命,他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可能并不相称。

但到目前为止,他安然无恙地穿越左翼暴政的枪林弹雨,任何锋利的刀刃都没有动摇他的屹立,任何凶残的利器都没有划伤他的面庞,他半注定半鲁莽地站到了最后的辩论台前,面对这个美国史上最无能最衰弱最邪恶的总统,形势一片大好,但他依然要经受,对他而言最艰难的考验——

那就是克服自己的个性心魔,成为一个真正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哪怕用诡计捍卫新罗马共和。

历经亚平宁诸邦的苍黄分裂,那位开近代自由主义先声的伟大政治先哲,告诫后来的理想主义君主,必须拥有实现它的手段。

他在最引起争议的第十八章中,恶作剧似的对诡计津津乐道:君主要显得慈悲为怀、笃守信义、合乎人道、清廉正直、虔敬信神;千万不要从自己的口中,溜出一言半语不是洋溢着上述五种美德的话;群氓总是被外表和事物的结果所吸引,而这个世界里尽是群氓。

这就是川普和拜登辩论时,所要展示的形象。为了争取那些道德、正义、独立、理性的独立选民,但如今越来越沦为糊里糊涂的群氓,他需要按照他们喜欢的形象扮演自己,按照他们喜欢听的话迎合他们。

无论面对拜登的什么攻击,你是34项被定罪的重罪犯,你是1月6日的叛国者,你是选举诚信的谎言精,你是永不成功的独裁者,你是生来的种族主义者,你是被罚到倾家荡产的性侵者——

川普需要明白,这一切是关于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而非他个人不值钱的自尊;是关于正心诚意的公共责任,而非气急败坏的小丑;是关于生死存亡的公民选择,而非嘴炮的You’re fired!

他应该记住,他一人承受的猎巫,是代被伤害和被侮辱者受难;他站到辩论台前,是爱国者反抗的先声;别纠缠对他独裁的污蔑,凿穿民主党如何摧毁民主;压抑对拜登的复仇欲望,转成对拜登毁灭美国的公投。

他在深蓝城市北费城问台下的支持者:我该怎么对付拜登?是应该强硬、粗暴地说,你是史上最差的总统呢?还是应该和善、冷静地让他自己现形?人群对后一种发出嘘声。但川普应该选择后一种。事实上,他这样调侃发问,说明应该有所意识。

不止是对独立选民,推及建制保守派、年轻人、有色人种,正形成一个有利于他的奇怪的统一战线,他需要展示另一面。

他成长于纽约街头,却是精英社会的上层,就连希拉里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子女的教养。他现在需要恢复受人尊重的精英品格,或者表演它们,那包括严肃、责任、可畏、信任、放松、同情;而非孟浪、自私、可鄙、不靠谱、狂躁、残暴,这些街头品质曾成就了他,但随后毁灭了他。

他可以做到。即便是NBC的左翼观察家们,最近也观察到,一个截至2023年依然愤怒的复仇者,越来越放松和有趣,变成了另一种候选人,更像2016年那个没有负担的局外人。

辱骂Fox和前共和党众议长保罗-瑞安可不是好主意,前者刚做出一份不利于川普的全国调查,后者则认为川普的性格不适合担任公职。Fox有无数倒向川普的报道,有这一篇负面何妨?瑞安即便真是一条狗,但这点杂音不过是蚍蜉撼树。

扼住皮袍下面的小!对建制保守派的意识形态清算——他们懦弱昏庸而百足不僵,正被西欧和美国政治遗弃——可以放在夺权之后。

马基雅维利再次告诫说,君主必须有一种精神准备,随时顺应命运的风向和事物的变幻情况而转变。

一生战无不胜的霸凌者,这四年,已经和他的国家一样,历尽浩劫,饱受挫折,他现在应该知道,政治不是儿戏,不是徐徐滑下的电梯综艺,政治不仅关乎国家,而且关乎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祝他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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