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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非洲有文明吗?——大津巴布韦遗址

叙拉古之惑编 叙拉古之惑 2021-04-25


叙拉古之惑编案:看郭建龙的新书《穿越非洲两百年》,他提到在马里的廷巴克图有很多“左翼小清新”(这个是我的称呼,不是郭的),为什么呢,因为廷巴克图的存在,似乎证明了黑人也能创造出像模像样的文明——并非一无是所处——这就证明了人种能力上的平等。


廷巴克图


其实说起来,廷巴克图的建筑确实让人感受到别样风情的一面,但是关于廷巴克图在历史上的财富规模和政治文化高度,那是要质疑的,至少是要祛魅的,这并不是依靠几处遗留建筑,财富神话就可以任由浪漫幻想产生的。


事实上关于廷巴克图的黄金神话,我们必须知道大西非区本身就是个出产黄金的地区。而在欧洲贸易航线建立之前,整个黑非洲和北非的交往只是依赖零星的骆驼商队,虽然廷巴图克的确是拥有令人瞠目结舌的黄金,但是在缺乏流通的封闭且贫瘠的空间中,那里的黄金的价值不过物理性的等量于盐而已,所以那场梦幻般的“黄金朝圣”,并不能以欧亚大陆对于黄金价值的认知去理解。


黄金朝圣


那么黑非洲(区分撒哈拉大沙漠以北)除了廷巴克图之外,还有什么文明呢?目前我就注意到两处:大津巴布韦遗址和苏丹金字塔。要说起来,这大津巴布韦遗址壮观是挺壮观的,但是也挺寒碜的,就是一个石头城,毫无影响的产生,又悄无声息的荒废了。没有文字记载,连建造者是谁都搞不清楚,这要赋予它多少文明意义也是缘木求鱼的,而且这类规模的建筑放在欧亚大陆,根本就不起眼,就算是比起交通更不发达的秘鲁马丘比丘山城也是相形见绌。苏丹金字塔之前在公号介绍过,这个确实壮观,但主要是受到埃及文明的辐射(见公号同日推送)。


马丘比丘


翻了一下《非洲艺术史》,偌大一个黑非洲,如果站在一种现代工商社会审美取向去看待他们的具象世界的构建,那是乏善可陈的。但是这倒不影响我们去认识一种耳目一新的人类遗迹。


因为学识有限,本文案我辑录了李安山的《非洲的古代王国》和《金犀牛:中世纪非洲史》中有关于大津巴布韦遗址的内容。并从网上精选了一些大津巴布韦的清晰照片组成。


祝大家阅读愉快。


《非洲的古代王国》:


津巴布韦以雄伟壮观的维多利亚瀑布和举世瞩目的大津巴布韦遗址而闻名于世。

大津巴布韦遗址位于津巴布韦南部,这是一个占地约40公顷的复合体,包括防御工事、王宫、锥形塔和排水系统,其中最古老的部分建于8世纪以前。有的人认为“津巴布韦”(zimbabwe)是“dzimba dza mabwe”的缩约形式,意为“石头房”,也有人认为这是“dzimba woye”的缩约形式,即“受尊敬的房子”。然而,绍纳语语言学家认为,这两种说法都是错误的。“dzimbabwe”本意为“宫廷”、“酋长之家”或“酋长之墓”。“津巴布韦”除了是现代国名外,还有多种意思,它有时指大津巴布韦遗址,有时指南部非洲这一地区的文化,它也是早期兴起于此地的一个古老王国的名称。

大津巴布韦遗址的构成主要有3个内容。其一,位于山顶上的类似王宫的遗址。当我走在那条由砾石垒成的弯弯曲曲通往山顶的狭长通道时,看着两边阴森陡峭的花冈岩石墙,情不自禁想起中国古代战争中使用过多次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成语。要知道,这条通道正是通往姆韦尼·姆塔帕(Mwene Mutapa,即国王)指挥军队的地方——位于山顶的一个类似观礼台的地方。经测定,山上发掘的早期铁器已经锁定为公元4世纪以前。山上有圣坛,可能用作宗教祭祀。

其二,大津巴布韦的“围场”。位于平地上的这一椭圆形建筑物的构造和工艺确实是匪夷所思。整个椭圆形建筑长约52米,围墙总长为244米,四周围墙的平均高度为7.3米,围墙本身底部约5.5米厚,顶部为1.3—3.6米厚。建筑物里发现了鸟状徽记和皂石雕刻。这些围墙用花岗岩石块垒起,总共约有5,151立方米的石头,整座围墙未用灰浆,却非常坚实。围墙里面还有一条似乎未完工的内墙,两堵围墙之间形成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一直通向围场内建筑精致细腻的锥形石塔。大围场内还分为若干个小围场,可能是大津巴布韦统治者的住处。

其三,遗址之谷,即在附近区域散布着的由花岗石砌成的古建筑群。

这一遗址被非洲史专家加莱克(P. S. Garlake)称为“撒哈拉以南非洲最大的史前建筑”,也被津巴布韦史专家赫夫曼(T. N. Huffman)称为“南部非洲的第一座城镇”。研究表明,这一石头建筑是绍纳人(Shona)所建,遗址附近的定居者遗迹可追溯到公元4世纪。

《金犀牛:中世纪非洲史》:


有些人认为,这个古老的商行废墟是腓尼基人的,还有人说是埃及人的,或是阿拉伯人的。有人甚至说这里是俄斐王国(参见第18章)的首都,或示巴女王的城市。综合各方意见,总之这里要么是一个大型贸易城市,要么是一座国王的堡垒,或者是一个举行仪式的中心。看来我们有不少猜想。虽然我们今天对大津巴布韦仍有诸多不同猜测,我们必须承认这个遗址是非洲人建造的,他们居住在这里。至于这个建筑的具体功能是什么,最好还是让我们的判断再保留一段时间。

我们现在位于津巴布韦高原的东部,在这个被称为大津巴布韦(Great Zimbabwe)的遗址之中。两个山岭间深谷谷底中矗立着由花岗岩巨石砌成的古迹。墙壁沿水平弯曲,高7米,厚4.5米。我们在露天的狭窄通道中穿行,借阶梯而上,进入围墙腹内的平坦空地,揣摩着这些附属建筑的功能。围墙在非洲的广袤土地上圈出一块居住建筑——一座令人震撼无比的堡垒。其中有一座锥形塔楼,是实心的,也就是说无法进入其内部。因为缺乏建筑功能的说明,人们断定它是“用于典礼的”,一种蕴含了一切含义但又意无所指的万能说法。人们在19世纪下半叶后期第一次到访此地,那时这里还树立着柴泥修葺的茅草屋和缠绕其上的藤蔓,人们发现这里有许多用整块皂石铸造的石碑,上面装饰着猛禽的雕塑,因此称其为“象征性”的石碑——同样是个万能且空洞的字眼。人们为了寻找物品而清除沉积物时挖掘出了遗址的主要部分,但却忽略了遗址的地层位置。因此过多的“发现”差不多能够表明建筑的具体位置,但却很难确认它的考古层序。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能确认,曾经历多代人类活动的大津巴布韦可以追溯至14世纪和15世纪上半叶。

高原之上还有许多津巴布韦或“石头房”。西边的邻国博茨瓦纳也有这样的房子,而东边,从沿海的平原一直到莫桑比克还有少许石头房。大津巴布韦是这些石屋中最大的建筑,津巴布韦国家正是以此命名。把大津巴布韦作为首都的王国统治着广大的地域,王国的强大要归功于对黄金的控制,这里的黄金主要出口到斯瓦希里沿岸地区。但是可能要给此处提到的“王国”加上引号:我们不知道——或者可以说几乎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政治与社会结构。王国的权力是呈金字塔状,还是与津巴布韦一样是领主分封制?同时还要为“首都”加上引号。我们确认在高原中发现的绝大部分进口陶瓷的碎片都位于大津巴布韦,这意味着它的地位尊贵。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如果其他某些津巴布韦也发现了陶瓷的碎片,那么就得另当别论了。

1903年7月,大津巴布韦的废墟之一被挖掘出来,它被称为伦德尔废墟(Renders Ruin)。这是一个由墙壁连接起来的圆形隔间群落,现在已经无法分辨建筑在过去开放和封闭的空间,甚至无法辨别地面和一些能够表明建筑功能和规定用途的结构。但至少在围墙一号内,我们在外露层和与沉积层脱离的混乱沉积物中发现一批混杂的珍贵物品,它们构成了一处宝藏。我们从1902—1903年考古挖掘收集的物品清单开始还原这些物品,所幸的是这一清单保留了物品在遗址中的原本位置(数字是物品收入清单的序号)。中括号中的内容可能是根据考古资料中的其他信息做出的评论。74:铜戒指(2个);蛇形图案。76:普通的铁锣。77:大块珊瑚[更准确地说是珊瑚钙]。84:皂石做的护身符或印章(?)。85:大型铜块。86:与锣一同发现的摆锤。92:辐射状孔洞的皂石[物品]。97:铁勺。98:铁制灯与底座(猜测的)。101:扭绞的铁线辊[总长度为7000—8000米,被预切成手链长度]。104:一批黄铜线制成的手链[其中2000—3000米是扭绞的扁平铜线挽成的大辊,还有2000—3000米是扭绞的圆铜线,约48根手链以及大量的残段]。108:矛枪枪头[铜]。110:锄头刀刃、标枪头、箭镞头、斧头以及废墟中发现的其他铁制物品组合[尤其在伦德尔废墟中挖掘出了上百千克的类似物品]。115:两个铜制小钟。117:铜铸块、铜锭、铜线、铜手链以及铜饼[来源不同,其中包括伦德尔废墟]。118:长12.6英尺[3.75米]宽1英寸[2.5厘米]的铜带。119:一箱南京瓷器盒[即中国瓷器],包括各种大小和样式的盘子(来自“废墟的各处”)。121:上釉陶器,有《古兰经》即阿拉伯字母的字符[包括12片在白底上有蓝色和金色的特殊装饰的搪瓷碗碎片]。122:威尼斯玻璃碎片[深绿色]。123:古代彩陶的碎片,上面有陶轮的痕迹。124:三个古老的釉陶碎片[青釉陶:中国的青瓷]。125:12英尺(3.6米)的细铜链。126:泥土烧制的喷嘴口。127:[因腐蚀]粘连的黄铜线。128:两个铁器。130a:一只幼狮子下颌的残片。130b:一大块树脂。130c:疣猪獠牙的残片。130d:两块玻璃棱镜。131:一个旧铜盒子的残余部分。

似乎所有的物品都出土于现代人类活动层(层序顶部)和基岩(层序底部)之间的“厚层沉积物”中。除挖掘者的印象以外,考古报告中并没有证据指出所有物体都来自单一的考古沉积。有些出土物已经接触到下伏的岩石,有些则整体处于厚厚的沉积物中,给考古学家留下了出土物是从遗址上游的斜坡开始堆积的印象。总而言之,乍一看到这些文物的时候,我们便想使用带引号的“宝物”来形容它们,因为我们发现如果有些文物实际上可能是一文不值的“彩票”,那么另一些文物则是在沉积与残留现象之后能在同一个地方发现的东西。我们可以抱有几分信心地说,文物清单中单列出来的这些考古文物,在时间相对较短的一到两个世纪内,是一个(或者很多个)宝物。

在这些定义模糊的宝物中,一些物品似乎也属于其中一部分,虽然它们因为一些无法解释的原因没被列在清单上。我们用字母对它们进行命名:a:“现在的当地人不认识的”两品脱[一升]蓝、绿色玻璃珠。b:一品脱[半升]类似珍珠但直径更大的珠子,“现在的当地人也不认识的”。c:(至少)100个罗纹的海绿色陶瓷珠,当地人也不认识。d:贝壳[好几千克]。e:两只严重损毁的象牙。f:大约20块金碎片,几块破碎的金丝镯子和许多金珠,“整体重达三盎司[约90克]”。g:两个带有蓝色、粉红色和白色的花卉图案的伊斯兰玻璃杯碎片。h:一个皂石大碗。i:200颗象牙和玻璃珍珠,玻璃珍珠与之前的珍珠明显不同。j:两组铁双锣[明显不同于76号样品]。k:铸铜用的坩埚。

理查德·霍尔(Richar Hall)是一位英国记者,是首批到达大津巴布韦的考古学家之一,他认为宝藏能进一步证明存在一个“阿拉伯贸易站”。理查德·霍尔认为大津巴布韦是中世纪穆斯林商人团体的“贸易机构”。这表现了大津巴布韦“东方主义”的观点,也正是在这个观点的指导下,最高大、位置最高的城墙被称为“卫城”,并把其他建筑称为近东建筑。出现在这里的伊斯兰玻璃和陶瓷,包括精美的波斯制器以及中国瓷器和大量“当地人不认识”——即进口的——彩色玻璃珠使下面的场景成了可能:来自商业和旅游大国的人在大津巴布韦建立了他们的商行。他们用本国的奢侈货品购买黄金和象牙。霍尔还找到了两个论据充分的论点:只有在马尔代夫才能收集大量的货贝(cauri*),而蓝、绿色的玻璃串珠则显然起源于印度洋—太平洋海域(indopacifique*)。但我们可以在这个考古清单的基础上确认到,伦德尔废墟的宝物由斯瓦希里和当地商人贩卖的各种各样的货物构成。来自这个国家或另一个国家的一个商人或者小贩铺开了摊位,他用几件罕见的精致碗碟的价格交换一点黄金和象牙。他还在这里买常用的铁器,又在把它们卖给其他地方的顾客,同时还零售金属。托马斯·霍夫曼(Thomas Huffman)对该遗址进行了最新解释,他根据人种生物学的对比,最终认为在某些物品(尤其是锣)中可以看到皇室标志,而大量的金属(尤其是成堆的锄头)则表现了一种皇室特权,进口的货物则进一步肯定了皇室的威望。因此,他认为皇室的第一任王后在此地居住,拥有众多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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