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画与建筑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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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建筑画？是渲染图？是diagram？还是技术图纸？我们似乎能够达到一个共识，在方案落地之前，除模型外最能表达建筑的就是建筑画了，但是似乎却鲜有思考我们为何要画，要画什么。如果建筑画不再是一个单一的建筑概念载体，我们是否能用建筑画来生产建筑呢？
丨 为什么要谈建筑画？ 丨
上个月有几件建筑自媒体圈的大事，其中有一个是有方对2016 Archiprix 奖全美唯一获奖者靳远的采访，采访中他提到了这么一张图，并且说道：
“我在最终答辩前一个月画完了自以为是杰作的上面这张轴测图，长宽各48英尺，结果在倒数第二次答辩时被老师集体否决，不允许我在最终答辩时使用这张图，一把红叉一米多长。理由是鸟瞰的上帝视角泄露了空间构成，观者在了解到布局的情况下没有兴致再跟着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下去。”
看到这张图、这段话的时候我突然很有共鸣，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似乎随便抓起一本作品集，你都能在其中找到一两张精心绘制的轴测图。轴测投影是什么？它通常将观看者从场景中分离出来，并强调对空间主体表现的层次性，作者可将不同层次的空间摆放在同一层面上，使得图面具有高度的描述能力。
高度描述能力和多层次信息并存的特点，使得轴测投影对于建筑空间结构和整体场景的表达很有帮助，无需借助模型，观者即能建立起直观的空间感受，而且非常客观。它重要到甚至在台湾交流的学期，我们整组同学都被老师强制要求参照《Made in Tokyo》，以轴测图的方式表达出来。
《东京制造（Made In Tokyo）》，贝岛桃代+冢本由晴+黑田润三，2001
书中虽然是很有限的一图一照片模式，但是观者却很轻易地就能理解这些环境单元了。除此之外，很多的建筑师都用过轴测投影来表现方案，比如 Steven Holl 的方案 Bridge of Houses，他在《锚》一书里采用线条和黑白色块来表达方案，轴测投影也不例外；再比如意大利建筑师 Alberto Sartoris，他擅长的是使用饱和度极高的色块和线条来表现建筑体，消除建筑体量地阴影关系；再比如，就是但凡谈到 typology，或是形态生成，都会出现的一系列小的轴测投影方块，看起来规规整整，甚是喜欢。
从左至右：Bridge of Houses; Alberto Sartoris; Dike Typology
轴测投影虽好用，几乎要成为一个通用建筑画语言了。但话说回到靳远的方案来，他最终却采用了一套24张视角连贯、空间取景前后呼应的透视图来表达方案概念：
我没有要批判轴测投影的意思，但是为何在靳远的方案中我们看到了明显的两个选择的优劣之分，原因可以用 Adrian Forty 的这段话来解释：
绘画是把它的图像一次性展现在观者面前的一种媒介，而建筑自身则更像是一种语言而非绘画，因为参与者是无法一次性地全部体验所有的空间，这就有了一种感受序列性的问题。当这种空间感知序列性在方案中被强调时，你就会发现轴测图并不好用，或许它在快速表达整体场景时很好用，但是却并不是适用于任何一个方案的。
在没有明白建筑画的角色和功能时，我们会仅仅把建筑画视作为一个工具，而且这个工具还非常有局限。在学习过程中，我逐渐发现 narrative 成为了一种非常重要的表达过程，说白了，需要你讲“情怀”，而不再是仅以结果的输出就能征服导师了。但很多人还是会会很困惑，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画建筑画呢？
丨 建筑画是怎么发展的？ 丨
在用之前，先看看建筑画是什么？我们从建筑画的发展历程开始看起：
1
- Ritual 仪式价值 -
在古代，绘画对于建筑领域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者说只是扮演很小很小的角色，建筑手工匠者直接将想法实践成为现实。那么这些绘画最初出现的意义在于什么呢？其实是与创作者置身的社会文化背景或者说是仪式价值相关的。在这些绘画还无法被复制的时期，他们从来就没有完全脱离自身的 “Ritual仪式” 功能。Benjamin 将艺术品的价值分为两个方面：Cult Value崇拜价值 和 Exhibition Value展示价值。
什么是崇拜价值？举例来说，石器时代的人在他的洞穴的墙壁上描绘的猎杀场景就是在传达一种崇拜价值，他难道是为了指导看到壁画的人如何真的去猎杀一只麋鹿吗？其实它更像是传达出一种力量和权力的精神概念；再比如某些中世纪教堂中神的雕像只能由内殿的牧师进入......这些都表现的是艺术品的崇拜价值远高于展示价值，只向很有限的人展示。
像上图这样的壁画，挂在房间正中，也只是为了强调作画者所想表达的仪式重点，为何要把桌上的餐具全部画在视线可见的范围内，而食客身后的空间背景却几乎不可见，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2
- Instruction 指导价值 -
直到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绘画才成为了建筑生产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在此时期，建筑画出现了指导的作用，这个功能的出现是由于分工的产生。工匠为了将部分建筑生产的责任转交给一些个建筑工匠，可以称其为个体户，同时，他们也需要让当时的建筑承包商得到认同，最合适的信息传达方式就是绘画了。“建筑师” 将绘制得极为精确的建筑图交给工匠进行施工，因此建筑图是否精确对于建筑生产就极为重要了。在当时，作画能力被认为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合格建筑师的重要先决条件。
Alternative Design for Palazzo Porto, Vicenza, Andrea Palladio, 1540s
为了使得图画更为精确，两种在当时被发现的透视法则成为了这种精确性的保障：由 Celtral Projection中心投影 延伸出的基本透视法则和由 Parallel Projection平行投影 延伸出的 正投影法。
The Origin of Painting, by David Allan, 1773
第一种绘画起源的说法来自 David Allan 于1773创作的这幅画，画面中的房间内有一对夫妻，桌上烛光照在丈夫身上，在他身后光滑的墙面上映出了影子，妻子则拿着笔在描着影子的轮廓。这就是中心投影的原理，之后发展成为我们最常见且易于理解的透视法。
The Origin of Painting, by K.F. Schinkel, 1830
第二种绘画起源的说法来源于 Schinkel 于1830年创作的画，这回绘画的场景从室内转移到了只有自然光的室外，身着牧师服的人在石头上描出女孩的影子轮廓，由于太阳光相当于平行光，因此这正是平行投影的原理，由此发展成为之后的正投影或轴测投影。
被精确绘制，尽量还原真实，用于指导的建筑画此时已经具备了某种客观的属性，此时的绘画已经逐渐摆脱了原先被赋予的崇拜价值。
3
- Analysis 分析价值 -
第三阶段的建筑画是介于文艺复兴到20世纪之前的，这个时期从想法到建筑落实之间的工作步骤更加细分了，而建筑也逐渐成为了一种面向大众的艺术，需要在大众中得到展示和认同，所以出现了草图一类的更易于让大众理解的简单 diagram：
我举了个19世纪后期的 Le Corbusier 柯布西耶的草图。此时期虽然出现了简单的 diagram，但建筑画被认为所需要的品质仍然是要和想法契合，不花哨。Adrian Forty将当时建筑画的特点做了一个比喻，建筑画应当像一个中性介质，透明地、客观地表达建筑内涵，同时可以具有分析价值。
“I should like to give you the batred of rendering... Architecture is in space, in extent, in depth, in height; it is volumes and circulation. Architecture is made inside one's bead. The sheet of paper is useful only to fix the design, to transmit it to one's client and one's contractor.”
——Le Corbusier
4
- 走向多元 -
最后的阶段就是由二十世纪发展至今的建筑画了，我们看到建筑画不再仅局限于传统定义下的尽可能表现真实的作用，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建筑空间的模式更加多样化，传统的绘图方式已无法满足表达需求；另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年轻建筑师引领的前卫建筑理念，不再需要依托建筑实体来实现了，所以绘画成为了一种更广泛的表达、传播手段。绘画的表达手段更加多样，信息更为复杂，而建筑画也变成了可以传递想法到最终形体结果的转变过程的载体。
Sketch for the Weatherhead School of Management of 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 Frank O. Gehry, 1997
The World, Zaha Hadid, 1984
Collage, Daniel Liberskind
盖里所画的这个草图即在模拟建筑落成后参观者视野中的建筑，用很简单的线条表达建筑理念和效果；扎哈在建筑画中利用扭曲的地平线和指向天际的建筑线条凸显其建筑的 “失重感” 精神；而里伯斯金则是用collage 的方式表达方案从概念到最终形式生成的操作手法，而后甚至利用相似手法发展出了更为复杂的建筑画。绘画的展示价值得到了充分的提升，而较为成熟的艺术品复制技术，也使得建筑画本身可以被当作艺术品在全球范围内流通、收藏，摆脱了原先必须只能依附于建筑本身传达建筑内涵的角色。
建筑画在发展历程种，变成了一种呈现 “不确定性” 的语言，样式由 “单一” 向 “多元化” 转变，价值由 “崇拜价值” 向 “展示价值” 转变。你会发现这个功能的转变是由于建筑画的面向对象，和功能需求来决定的，所以下次动笔前，不妨思考一下这个画面将面向谁，它需要具备指导作用吗？还是仅仅传递展示价值？它应该体现什么功能？
丨 建筑画和建筑的关系？ 丨
摸清了建筑画是什么，那么在多元化的发展趋势下，建筑画和建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想尽管大多数人都没认真思考过它们之间的关系，却都会认同这样的说法：绘画和建筑之间是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身为建筑师的我们，除了做模型外，似乎没有比绘画更好的方式，能将我们的概念或是想法以物质体呈现出来。
Bernard Tschumi 曾说过， 没有绘画，就没有建筑。身为一个建筑系学生，恐怕多少都有这样的经历，哪怕来不及做模型，图也是一定要完成的。
图像有多么重要呢？看看这两张图：
The Key of Dreams, Rene Magritte, 1898-1967
Stroop Effect
我们说，尽管正如 Adrian Forty 在表达建筑空间的序列性时，他认为语言胜过图像，但不得不承认，图像永远是走在文字前面的。在天性当中，小孩子看东西的认知能力也是远远早于他的说话能力的。不过仔细想想，我们似乎往往是从建筑思考到建筑画，却很少从建筑画思考到建筑的，那么让我们跳出自己的圈子审视一下我们平时到底是如何看待绘画和建筑的：
上图来源于Robin Evans在他就读艺术学院期间的观察，他发现了一个存在于建筑系学生中的奇怪现象：大部分人从来不直接表达他们所想，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干预那个表达媒介。尤其是比较于画家和雕塑家来说，那些艺术家往往只用很少量的草图，相反地，是用大量的模型和具体实践来完成他们的设计的：
我介绍 Richard Serra 时，目的也是在于表达建筑师对于曲线空间探索或者说想象力的局限性，艺术家有大量的实践，他创作出了许多经典的大型曲面金属板空间雕塑，但是也由列举操作语言，做等比例小型模型实验而得出的。
左：Afrum, James Turrell, 1967；右：Preparatory drawing for Afrum, James Turrell
前不久在上海举办过大型展览的 James Turrell，他大概是第一个将艺术作品带出了绘画限制的艺术家，他作品中的光影是无法简单用绘画表达出来的，光是无形的、非物质的，超越了 “object物体” 的限制。
建筑师不一样，我们没有办法通过实际的操作来检验我们的想法，最多也就是一些局部的构造能够通过模型得到还原。那整体模型呢？按 Ornamatics 课老师的话来说，只要能用胶水解决的问题，好像建筑师都不放在心上。
建筑和画距离远么？
Brick Country House, Mies van der Rohe, 1924
恐怕不是的，上图来自 Mies van der Rohe 于1923-1924年构思的 Brick Country House 的平面，是他的一个早期作品，而右图则是来自蒙德里安。这是否是一种可行的从绘画导向建筑的方式呢？
绘画导向建筑的可能性有很多，我以我有限的能力收集整理了三种类型：纸上建筑、抽象化空间、符号化。
1
- 纸上建筑 -
“纸上建筑” 这个概念最初就由 superstudio 提出，他们假设方案只会出现在印刷页上，永远无法实现。建筑师跳脱出了原有建筑实体的限制，不一定要以实际落成的形式实现它的合理性。我们从建筑外的领域引入想法或者概念来丰富建筑学科的多样性。这与原有的 “建筑师作为主制造者” 的以建造技术和手段为基本原则的建筑理念不同，在概念建筑中，建筑物的成果并没有那么重要，设计过程不是由结果驱动的，而是在一开始由文字、diagram、艺术装置来展现的。
The continuous Monument, Superstudio, 1969
左：No-Stop City, Archizoom, 1969；右：Stop City, Dogma, 2007
Exodus, Rem Koolhaas
左：步行城市；右：插件城市，Archigram
Fun Palace, Cedric Price, 1961
2
- 抽象化空间 -
所谓抽象化空间，在我理解看来就是将建筑中架构的三维空间概念转变为一些抽象的空间表达语言。这么说有点抽象，其实可以这么理解理解：建筑是三维的，绘画是二维的，传统建筑画致力于还原或者使三维空间的效果变得真实，如果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不要刻意去表现三维空间的真实，其实就是一种抽象化空间的方法：
Dissolved House, Kevin Appel, 2000
左：Composition-space-colour, Vilmos Huszar, 1921；
右：Project for an interior, Bart Van der Leck, 1918
Fluctuation drawings, Takefumi Aida相田武文
3
- 符号化 -
符号化这里，我把 “空间” 两个字都拿掉了，因为实在在画面中没有要指向“空间”这个概念的意思，包含了以字符作画和创造符号用以作画的方式：
左：Typewriter Experiment, Hendrik Nicolaas Werkman；
右：No-stop City, Archizoom, 1969
左：Notation System；右：Plan of Coolidge Corner, Lawrence Halprin
丨 由画"生产"空间？ 丨
或许有人认为前文所举的建筑画要么概念过于前卫，要么过于抽象不适用于方案表达，所以为了让这个转译的过程更加实用，我整理了三个难度不同的方法：
1
- 怎么生产画，就怎么生产、表现空间 -
难度指数：☆☆
生产画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观察。
左：Multiple exposure photo of Marcel Duchamp descending a staircase, Eliot Elisofon；
右：Nude Descending a Staircase, Duchamp
杜尚的绘画 Nude Descending a Staircase 表现了一个正在下楼梯的人，Eliot 根据这幅画做了左图的多重曝光摄影作品，如果反向来说，先是看了这样的一组多重曝光的动作记录作品，用绘画记录下来。比如 Etienne-Jules Marey 的 Chronophotography 记时（连续）摄影，记录一系列动态的运动过程，你完全可以自己转化为绘画语言：
Chronophotography 记时（连续）摄影，Etienne-Jules Marey
这个事情有没有人做过呢？有的。
Sarah Wigglesworth 和 Jeremy Till，画了一张名为 Increasing Disorder In A Dining Table 的记录晚餐过程的 diagram：
从一张餐具摆放完好的桌子，到吃饭过程中的各个餐具家具的运动过程，直到最后一桌的残羹剩饭：脏乱的盘子，弄皱的纸巾。图纸是从右向左顺序颠倒的，似乎意味着一次完美的晚宴，可以从一张摆放完美的桌子开始，也可以从一片狼藉开始，只要你能够了解完整的各阶段的动作方向和顺序。
按照正常的行为发生顺序，应该是先出现摆放好的餐桌，然后是记录就餐者动作的方向和时间，最后一片狼藉是家庭生活的现实，形成了所谓的家庭空间平面，有很多杂乱的局部在填补平面的空缺，家庭生活中这些真实的杂乱打破了原先网格的秩序，形成了最终的平面效果。
图源：《Education of An Architect》
如果要表现空间生成与人体运动之间的密切关系，将观察到的运动状态加入空间体，不失为是一种很好的方式。像 Slow House 的建筑概念，穿过这个通道时其视角的转变是其中的表达重点，我们像切片蛋糕一样，将每个不同的切面提取，对应视角转变的角度，形成最终的建筑画。
2
- 从传统建筑画找灵感 -
难度指数：☆☆☆☆
在这里我举反透视画的例子：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 Hieronymus Bosch, Netherlands, late 15th
《宫乐图》，中国唐朝
在还没有正统透视法则指导绘画的年代，画作中透视法的运用并不统一，然而表达的信息内容及层次有时却更加丰富。荷兰15世纪末的大师 Hieronymus Bosch 以三联画 “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 表现了天堂、人间、地狱三个场景，每个场景中远近活动的表达差异并不明显，看起来似乎距离很近，但你又能辨识到其中是有远近之分的；中国唐朝所绘《宫乐图》，画面中共有十二个人物，每个人大小一致，表情各异，显得场面十分热闹。再一看远宽近窄的桌子，人物的大小一致也就能够得到理解。
我借以王琳同学 2016 年 TUD Msc2 Studio 的《葬礼中仪式的研究与设计》的方案来解读这个方法，引用的文字内容摘自谷德网：
以《雷嫩的陷落》为例，其中的反透视一般为展开立面、画面中有多个灭点、透视点，场景能够实现远近叠合等等。她通过还原画作中的平面，进行透视矫正之后的平面，以及历史中真实的平面，从中总结归纳中世纪画作反透视的特点。
葬礼中仪式的研究与设计，王琳，图来源谷德
设计概念源于在正式葬礼结束之后加入私密的与逝者对话的仪式，既要基于人体尺度又要符合环境的介入。从群体悼念到个人对话，最后通向场地内开阔的草坪与湖面，达到彻底释然的心境。整个设计被分为六个环节：stand-by; sit with; Dialogue; sit-with; pass-by; letting go（情绪得到释放），逐步将使用者引入卷曲的墙面中。
这样的序列式的叙事方式也最终被她以反透视的画法呈现出来：
葬礼中仪式的研究与设计，王琳，图来源谷德
围绕树的卷曲砖墙作为设计的重点，是仪式的高潮部分。借用中世纪画作的反透视首发，剖面、平面、环境与序列均得以表达。而砖墙内部本身的肌理、尽端与砂浆的咬合以及镂空等构造方式，以及与器具的结合，均影响卷墙内部的使用与氛围。被砖环抱的姿态不仅给人以静谧平和的气氛，更与骨灰堂内部庭院呼应，并在到达草坪回望的瞬间与环境相融。
靳远的方案最后也放了一张反透视的效果图：
3
- 建构自己的建筑画语言 -
难度指数：☆☆☆☆☆+
如果说观察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建筑画方法，那么从传统建筑画中获得灵感，就是你只要有媒介就能做到的方法，但是更终极的是我们在实践中如何建构自己的建筑画语言，以致于能辅助于自己的建筑设计理念。但是这一点太难了，但我正在 Seminar 做的大师作品解构让我意识到从 解码——再编码 大师作品的过程，是可以尝试建构起自己的建筑画语言的。
这是一个不一定会有答案、不一定会有结果的实践，但是确是一个比较于面对自己的方案更加易于操作的一个手段。
John Hejduk 在 Cooper Union 的研究，从解构《The Battle of San Romano》的三个版本画来探索几何投影和 Collapse of Space 的问题，但是他在研究之前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解构语言：
通过在平面上刻划三个相互关联的几何图形 - 方形，菱形和圆形，以代表三种可能的截面构造，并探索不同角度下的 Collapse of Space，揭示了投影系统的特殊空间特性，最终抽象成为了自己的建筑画语言，从被压缩，或是被成为 collapse 结果的图像，还原投影前的几何形态和位置：
John Hejduk 这些利用几何形状来进行空间创造的练习，此后用对角线和曲线网格打造更严格的细节，此后他还创作了一系列菱形建筑，这些基本绘画语言法则的提炼，为其转变到了更加自由的建筑表现设计方法打下了基础。
丨 总结 丨
建筑画到底定义为何，其实我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像 Fun Palace 那张图你无法界定它是否是建筑还是画一样，这个界限其实是很模糊的，用文字、图像、声音可能都可以作建筑画。讲这么多算是一个整理这么多案例之后的经验总结，文中的无数超链接可以让你看到那个案例具体的内容，平时开脑洞，关键时刻就是这么用的。最近我特忙，所以四月的更新就抱歉了，看到参差不齐的取关，只好拿这个来勉为其难补个空缺。
参考文献：
1.Translations from Drawing to Building and other essays, Robin Evans,1997;
2.Words and buildings: A Vocabulary of modern architecture, Adrian Forty, 2004;
3. The work of Art in the Age of its Technological Reproducibility, and Other Writings on Media, Walter Benjamin, 2008;
4.Ways of Seeing: Based on the BBC Television Series, John Berger, 1990;
5. Perspective as Symbolic Form, Erwin Panofsky,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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