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发宏观吴棋滢】11月财政支出进一步加速
广发证券资深宏观分析师 吴棋滢
wuqiying@gf.com.cn
广发宏观郭磊团队
报告摘要
第一,前期经济持续放缓的背景下,11月财政收入降幅显著扩大。单月增速下行11.1个百分点至-11.2%,收入进度明显弱于季节性;两年复合增速下行8.5个百分点至-7.1%,这是今年以来该项指标的首次转负。分结构来看,11月财政收入各分项均呈现不同程度的下滑,其中以中央财政收入为主。本次财政收入的下行,应主要为当期经济表现叠加前期经济放缓的滞后反应,同时还受到外贸企业出口退税的低基数效应影响。
第二,分税种来看,本次财政收入下行的主要下拉力来自国内增值税、契税、土地增值税、车辆购置税与进口环节增值税和消费税。此外,在基数下移和出口强劲的背景下,11月的外贸企业出口退税也显著上行,拉低11月财政收入增速6.8个百分点。11月相对表现较强的是国内消费税,而11月当月的消费数据表现偏弱,税收偏强可能来自10月国内消费税大幅下行导致的堰塞湖效应。
第三,与收入相反的是支出增速的上行,11月财政支出同比增速上行5.5个百分点至8.5%,两年复合增速上行1.5个百分点至12.1%。支出进度较前期已有明显加快,这一则反映了今年财政整体后的特征置和年末追赶预算进度,11月人民币财政存款也由前期的新增1.1万亿元转至减少0.73万亿元;二则反映了稳增长诉求升温。1-11月财政收支缺口已由1-10月的1.24万亿元扩张至2.27万亿元,但较年初预算的3.57万亿元目标赤字规模仍有距离,从12月国债数据来看,这一距离预计将进一步缩小。
第四,从支出分项来看,11月支出增速较高的分项依次有债务付息、社保就业、科学技术、教育、城乡社区事务和农林水事务等。这一支出结构与10月较为类似,即除了增速最高的债务付息以外,其他分项如社保、科技、教育等,公共服务特征明显,或与各分项的年初预算安排有关。此外,11月基建支出分项表现也较为平稳,两年复合增速为8.0%,与前期8.4%在同一量级,属年内偏高的水平。
第五,广义财政中,土地出让金收入的下行趋势边际好转,同比增速由-13.1%收窄至-9.9%,两年复合增速由-2.6%回升至9.5%,在土地出让金好转的带动下,全国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速由-13.4%收窄至-8.7%,两年复合增速由-4.4%回升至7.8%。这一好转趋势是否会持续有待进一步观察。支出方面,包含专项债对应支出的全国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增速由-8.4%大幅上行37.6个百分点至29.3%,两年复合增速也大幅上行33.1个百分点至32.4%,反映了下半年专项债发行节奏加快带来的影响。
第六,截至11月底,各地使用今年额度发行的新增专项债共计33238亿元,占已下达额度的96%,占人大批准额度的91%,仍余少量将在12月发行或结转至明年。前日的国新办吹风会披露了明年专项债安排的重要信息(详情见前期报告《关于 2022 年专项债:国新办吹风会有哪些信息》),一是明年专项债发行主旨为“早、准、快”,二是会议反复强调做好明年一季度的发债安排,三是披露明年专项债提前批额度规模为1.46万亿元。财政政策在明年初较为积极已是大概率事件。
正文
前期经济持续放缓的背景下,11月财政收入降幅显著扩大。单月增速下行11.1个百分点至-11.2%,收入进度明显弱于季节性;两年复合增速下行8.5个百分点至-7.1%,这是今年以来该项指标的首次转负。分结构来看,11月财政收入各分项均呈现不同程度的下滑,其中以中央财政收入为主。本次财政收入的下行,应主要为当期经济表现叠加前期经济放缓的滞后反应,同时还受到外贸企业出口退税的低基数效应影响。
11月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速由前期的-0.1%大幅下行至-11.2%,为今年以来处于负区间的第三个月;扣除基数因素的两年复合增速也由前期的1.4%首次转负至-7.1%,降幅较大。
下半年经济增速开始放缓以来,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增速便进入下行通道,两年复合累计同比由1-7月的4.7%逐月下行至11月的3.4%,两年复合当月同比由7月的最高点7.6%下滑至11月的-7.1%。当然总体来看,8-10月的财政收入下行幅度较缓,表现较为平稳,11月的大幅下行或存在前期经济放缓的滞后效应。此外,11月外贸企业出口退税的低基数也进一步加剧了这一下行趋势,在下文税收收入分析中我们将详细展开。
从收入进度来看,11月收入占比为4.9%,显著弱于近年同期均值6.5%,延续了8月以来的弱势;1-11月收入进度为97%,依然领先近年平均水平94%,但领先幅度已缩窄。此外,1-11月收入增速与年初预算安排增幅的差值较前期的6.4个百分点下滑至4.7个百分点,依然维持了近5个点的差值,全年以超收收官无虞。
分结构来看,11月中央财政收入两年复合同比增速由前期的-2.8%下行至-17.3%,地方本级财政收入两年复合同比增速由前期的5.5%下行至1.6%,税收收入两年复合同比增速由前期的4.2%下行至-1.2%,非税收入由前期的-17.2%下行至-24.7%。
分税种来看,本次财政收入下行的主要下拉力来自国内增值税、契税、土地增值税、车辆购置税与进口环节增值税和消费税。此外,在基数下移和出口强劲的背景下,11月的外贸企业出口退税也显著上行,拉低11月财政收入增速6.8个百分点。11月相对表现较强的是国内消费税,而11月当月的消费数据表现偏弱,税收偏强可能来自10月国内消费税大幅下行导致的堰塞湖效应。
11月税收收入同比由10月的-2.2%大幅下行至-13.1%,主要下拉力来自国内增值税、契税、土地增值税、车辆购置税与进口环节增值税和消费税,分别拖累了11月的财政收入增幅3.0个百分点、1.4个百分点、0.7个百分点、0.7个百分点、0.9个百分点。
具体来看,11月国内增值税同比由-2.5%下行至-8.3%,两年复合同比由4.1%下行至-0.4%,反映了当期经济活跃度延续了前期的下行趋势,是11月四大主要税种中表现最弱的一项。企业所得税同比由-5.8%回升至3.7%,两年复合同比由4.4%小幅下行至2.2%,总体表现平稳。个人所得税表现也较为平稳,同比增速由16.9%下行至12.2%,两年复合同比由20.2%小幅下行至19.2%。
表现最好的是国内消费税,同比增速由-7.0%大幅回升至60.4%,尽管存在低基数效应,但其两年复合同比也由-11.2%大幅回升至28.0%。考虑到11月消费数据整体表现偏弱,税收分项与之相悖的原因可能来自10月消费有所企稳的滞后反应,叠加10月消费税大幅下行导致的堰塞湖效应。此外,近期国内疫情有所反复,或将对12月消费税造成一定影响。
地产与土地相关税种中,契税同比由-31.2%小幅回升至-25.2%,房产税同比由27.6%大幅下行至-3.4%,土地增值税同比由-7.4%下行至-18.8%,城镇土地使用税由11.0%下行至-2.8%,耕地占用税同比录得-29.9%,与前期基本持平。合并来看,五项土地地产相关税同比增速由-2.7%大幅下行至-18.1%,反映了同期偏弱的地产表现,需要注意的是11月地产指标虽仍然多数为双位数负增,但边际好转已有初步迹象,或将在12月数据中有所体现。
进出口相关税种是造成11月税收收入下行的又一因素。关税同比增速由-6.3%下行至-16.8%,进口环节增值税和消费税增速由10.6%下行至-7.6%。外贸企业出口退税在低基数因素和出口强劲的双重影响下,同比增速由20.6%大幅上行至136.9%,这一变化拉低了11月财政收入增幅的6.8个百分点。当然,11月财政收入的下行并非完全来自出口退税的变化,扣除了基数因素的两年复合增速也呈显著下行趋势,但外贸企业出口退税的零年复合增速并未显著上行。
车辆购置税同比增速小幅回升,由-25.4%回升至22.8%,与同期汽车消费数据相吻合。
与收入相反的是支出增速的上行,11月财政支出同比增速上行5.5个百分点至8.5%,两年复合增速上行1.5个百分点至12.1%。支出进度较前期已有明显加快,这一则反映了今年财政整体后的特征置和年末追赶预算进度,11月人民币财政存款也由前期的新增1.1万亿元转至减少0.73万亿元;二则反映了稳增长诉求升温。1-11月财政收支缺口已由1-10月的1.24万亿元扩张至2.27万亿元,但较年初预算的3.57万亿元目标赤字规模仍有距离,从12月国债数据来看,这一距离预计将进一步缩小。
11月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同比增速由前期的2.9%上行至8.5%,两年复合增速由前期的10.7%上行至12.1%。支出进度方面,11月支出占比8.0%,1-11月支出进度达86%,虽仍低于近年同期水平,但相较前期表现明显有所加快,延续了10月以来支出分项的强劲势头。考虑到10月人民币财政存款新增1.1万亿元,为年内较高水平,加之1-10月财政收支缺口仅1.24万亿元,远低于目标赤字规模的3.57万亿元,故11月的支出进度加快实属合理预期,印证了我们全年对财政节奏后置的判断。
截至目前数据,12月国债净融资额约0.6万亿元,为年内最高水平,故12月收支缺口与目标赤字规模的差距预计将进一步缩小。
从支出分项来看,11月支出增速较高的分项依次有债务付息、社保就业、科学技术、教育、城乡社区事务和农林水事务等。这一支出结构与10月较为类似,即除了增速最高的债务付息以外,其他分项如社保、科技、教育等,公共服务特征明显,或与各分项的年初预算安排有关。此外,11月基建支出分项表现也较为平稳,两年复合增速为8.0%,与前期8.4%在同一量级,属年内偏高的水平。
分结构来看,11月支出分项同比增速由高到低依次为:债务付息(31.1%)、社保就业(30.2%,两年复合增速24.1%)、科学技术(17.0%,两年复合增速0.6%)、教育(8.2%,两年复合增速14.8%)、城乡社区事务(5.8%,两年复合增速17.1%)、农林水事务(5.8%,两年复合增速2.3%)、卫生健康(1.3%,两年复合增速30.8%)、文化旅游体育与传媒(-1.6%,两年复合增速3.0%)、交通运输(-3.2%,两年复合增速6.3%)、节能环保(-7.5%,两年复合增速-6.3%)。
除债务付息外,其余增速靠前的分项如社保、科技和教育等,公共服务特征都较为明显,这一结构特征与10月支出分项类似,或源自年末赶各分项年初预算安排的进度所致。以科技为例,我们在前期报告中指出今年重点支出领域为科技,科技支出同比也在10月站上最高点,11月增速虽有所滑落,但依然位居前列。
此外,11月基建支出分项表现也相对平稳,两年复合增速录得8.0%,与前期的8.4%基本持平。
广义财政中,土地出让金收入的下行趋势边际好转,同比增速由-13.1%收窄至-9.9%,两年复合增速由-2.6%回升至9.5%,在土地出让金好转的带动下,全国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速由-13.4%收窄至-8.7%,两年复合增速由-4.4%回升至7.8%。这一好转趋势是否会持续有待进一步观察。支出方面,包含专项债对应支出的全国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增速由-8.4%大幅上行37.6个百分点至29.3%,两年复合增速也大幅上行33.1个百分点至32.4%,反映了下半年专项债发行节奏加快带来的影响。
作为广义财政的重要组成部分,11月土地出让收入同比增速一转前期降幅扩张趋势,由-13.1%收窄至-9.9%,两年复合增速由-2.6%回升至9.5%,在土地出让金好转的带动下,全国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速由-13.4%收窄至-8.7%,两年复合增速由-4.4%回升至7.8%。
从地产和土地数据来看,11月大部分土地相关数据虽未见明显好转,但部分地产数据的下行趋势边际放缓。然而,11月的土地出让金降幅收窄是来自市场景气度的变化,还是由于10月降幅显著扩大导致的平滑效应,从单月数据来看较难确认,有待进一步观察。
支出方面增速的上行更加显著,全国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增速由-8.4%大幅上行37.6个百分点至29.3%,两年复合增速也大幅上行33.1个百分点录得32.4%。这反映了今年下半年以来新增专项债发行节奏小幅加快的结果。
截至11月底,各地使用今年额度发行的新增专项债共计33238亿元,占已下达额度的96%,占人大批准额度的91%,仍余少量将在12月发行或结转至明年。前日的国新办吹风会披露了明年专项债安排的重要信息(详情见前期报告《关于 2022 年专项债:国新办吹风会有哪些信息》),一是明年专项债发行主旨为“早、准、快”,二是会议反复强调做好明年一季度的发债安排,三是披露明年专项债提前批额度规模为1.46万亿元。财政政策在明年初较为积极已是大概率事件。
如果不考虑2020年结转至今年的专项债额度,则1-11月共计发行新增专项债33238亿元。若以财政部下达地方的额度标准衡量,则这一进度已达96%,剩余少量待12月发行,符合我们前期报告预期,若以人大批准额度标准衡量,则这一进度达91%,剩余规模较多。还未下达的这一部分额度将如何,也是市场较为关心的话题之一,对此我们预计大概率将结转至明年使用。
更为重要的是,近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关于2022年专项债的政策例行吹风会,披露了关于明年专项债安排的重要信息,我们在报告《关于 2022 年专项债:国新办吹风会有哪些信息》中有详细解析。简单来看,明年专项债发行要把握好“早、准、快”原则,并反复强调要尽快做好明年一季度的发债安排,对近年来困扰市场的储备项目不足、项目进度偏慢、资金闲置等问题作了提前部署。会议还披露了包括提前批规模1.46万亿元、九大重点方向、纳入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和国家重大区域发展战略的重大项目等政府投资政府清单,对于明年的政府投资方向有重要指示作用。
核心假设风险。经济下行超预期,海内外疫情超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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