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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杯水于沧溟:当年京城“四大不要脸”

2017-06-24 吟风阁


文章来源:新浪博客   天聲人語--王珺的博客


作者:漱杯水于沧溟


郭沫若


现如今,形形色色的榜单如过江之鲫,应接不暇。须知,早在六七十年代,京城文人圈里也流行过一个“四大不要脸”的榜单,且版本甚多。第一种版本:郭沫若、冯友兰、老舍、臧克家;第二种版本:郭沫若、冯友兰、周一良、杨荣国;第三种版本:周一良、冯友兰、魏建功、林庚。上榜者均为学界与文化界的名流,除极少数是被政治玩弄的之外,其余者于气节上多为人诟病。这份榜单,是不折不扣的气节亏污的“黑名单”。

 

“四大不要脸”较早见诸文字,是1964年10月17日周作人给香港鲍耀明的信中:“现在大学生中有一句话,说北京有四大不要脸,其余不详,但第一个就是他(郭沫若),第二个则是老舍。道听途说,聊博一笑耳。”当时的香港报刊列出了内地“四大不要脸”:郭沫若名列榜首,其次是冯友兰,老舍,臧克家。这是“四大不要脸”的第一个版本的文字来源。

 

1979年,著名儒学大师牟宗三在台湾东海大学中国文化研讨会上做了题为《政道与治道》的演讲。在谈到儒家的使命时,牟氏特别提及中国大陆的“四大不要脸”:亦如今日大陆上有所谓的“四大不要脸”,其中领衔的即是郭沫若与冯友兰。从牟氏的学术背景和当时的语境来看,他所谓的“四大不要脸”的后两位应当就是周一良、杨荣国。这是“四大不要脸”的第二个版本的出处。


无论在公众视野,还是在私人生活领域,郭沫若道貌岸然之性,劣迹昭彰之行早已为人所不齿。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万马齐喑,民不聊生,波谲云诡的政治风云却让郭沫若如鱼得水。彼时,他出神入化、风生云起的表演惊世骇俗。他的种种劣迹,早已昭然若揭。林语堂评价“郭沫若集天下肉麻之大成”倒也贴切。我看,将苏雪林送给鲁迅的“玷辱士林之衣冠败类,二十四史儒林传所无之奸恶小人”转赠郭沫若似乎更恰如其分。盖因此,两份榜单都将他列入“四大不要脸”之首,可谓“名至实归”。


冯友兰


冯友兰被称为现代哲学史上“最先具备哲学史家资格的学者”,是新理学的创始人、新儒家的开拓者。但中共执政之后,为了表示对新政权的效忠, 1949年10月5日致信毛泽东,承认自己过去传授的是封建哲学,是为国民党服务的,要洗心革面,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重新写作哲学史。其曲学阿世,随波逐流,毫无学术立场和道德坚守的奴仆心态纤毫毕现。

 

为了向中共表明心迹,他不惜自我否定、自我作践,声称自己“过去的学术著作都是没有价值的”。1959年,他在《四十年的回顾》中对自己的学术道路和学术思想进行了全面否定说自己的“四十年”,是“站在破坏着、死亡着、旧的、反革命的东西的阵线上,反抗创造中的、生长着的、新的、革命的东西”。冯友兰是见风使舵的高手,这可以从他的性格中找到根源。早在抗战前夕,清华教授之间就流行一句笑话:Whatever Daisen Says,it goes;Whatever it goes,Chisen Says。意思是,岱孙(陈岱孙)怎么说,事情就怎么做;事情怎么做,芝生(冯友兰字芝生)就怎么说。如此善于骑墙之人,诸般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将冯友兰列入“不要脸”榜单一点也不冤枉。


杨荣国


早在文革之前中共历次意识形态的斗争中,杨荣国便坚定立场,以对就传统、旧思想、旧道德的猛烈抨击崭露头角。 1973年八月,他更以气势磅礴的战斗檄文《孔子:顽固维护奴隶制的思想家》红遍中国。就连毛泽东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写下“杨文颇好”的评语。之后,杨荣国扶摇直上,成为大红大紫的“批林批孔”学者。罔顾最起码的学术底线,抛弃最基本的道德良知,不惜卖身求荣,这样的人,不是“不要脸”,又能是什么呢?


周一良


周一良有着显赫的家世。曾祖是清末两广总督周馥,叔祖父就是与张謇并称“南张北周”的实业家周学熙。他天生就是一个治学之人,1949年前,他一直就是“公认可以传陈寅恪之学”的陈氏得意弟子,而周一良本人也“立志走陈先生的路”。然而,优渥的家世和厚重的家传并没有成就周一良的高尚德操。仅仅几年之后,他便一扫斯文,投入滚滚的革命洪流之中:他烧掉拉丁文书写、羊皮纸制作的博士证书;他吟诗给干校劳动的妻子:“凉风飕屁股,冷气入膀胱”,末了还加一句“你不觉得雄浑豪放吗?”到后来,他竟然丧心病狂地批判恩师胡适和陈寅恪:“清除封建思想在历史考据中的恶劣影响”。当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进入高潮时,他以深深的忏悔向党表明弃旧从新的心迹:“悔的是当初没有参加革命,也未去后方,而是跑到当时号称天堂的美国去读书;恨的是自己出身剥削阶级……我决心改造自己,力求进步。”


周一良的表现得到了肯定,很快他就被招入臭名昭著的“梁效”写作组。他以“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奉献报答组织,每每通宵达旦,夜以继日,炮制出一发发重磅炸弹。如此这样的炮灰差事,竟也能让他为能“服务于革命路线”而欣喜若狂。殊不知,这是千年文脉的失丧,是中国文人的奇耻大辱。垂暮之年,他也曾为自己曾经的孟浪与轻浮欷歔不已,但一句“毕竟是书生”的太息可以抒发自己对人生的感怀,但又怎么能洗刷掉自己身上沉郁的戾气呢?说他不要脸,一点都不过分。


被列入“四大不要脸”名单的老舍、臧克家、魏建功、林庚等,更多的是像一叶无依无傍扁舟,被历史的洪流所裹挟,多少有些无奈和无助。对于他们大可不必求全责备。骂人不要脸,多少有些尖刻,但中国文人之无形、无德,在全世界都是数得着的。而今,这样的风气非但并没有任何改观,而且愈演愈烈。早在一百多年前严复就一针见血地指出:“华风之弊,八字尽之,始于作伪,终于无耻。”金玉良言,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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