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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万军:日本爱国者的惨痛历史教训

2018-01-23 吟风阁


文章来源:呼和浩特-靳忠东的博客        作者:程万军


本人与清华大学出版社合作的新作《长进:中外史上的30条血训》正式面世,敬请阅读三十《由爱国方式,可见一个民族有无长进》选段——
      

日本爱国者的惨痛历史教训


太平洋战争70周年之际,日本NHK电视台向民众征集战争证言,当问及是否愿意为国参战献身时,一位日本年轻人的回答是:


“要人民为它而死的国家,就让它灭亡好了。”


我认为,这是迄今为止,日本最清醒的民声。



七十年前的日本民众,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的日本爱国热情,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他们爱国家、爱天皇,举国为战争疯狂。


最疯狂的是日本爱国青年的表现。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愤青。他们分布在军队、学校等个个角落,谁敢说几句清醒的“不爱国”话,马上就会被斥为日奸,你白天说了他们不爱听的话,没准晚上他们就会来暗杀你。什么“五·一五事变” “二·二六兵变”,那些血脉喷张的青年军官,动辄就血洗内阁、首相,将他们看不顺眼的“国贼”清除。而事后,他们竟能得到法律的宽大处理,因为他们的“爱国义举”得到了广大日本民众的支持请愿,有的年轻人还希望替他们去死。


在国内他们不容“不爱国”的人,对国外那些不如日本爱国热烈的国家,他们也是满脸看不起。例如日本有个叫“佐藤贤了”的少壮军官,曾在美国做武官三年,他对美国青年就非常看不起:“美国人没有爱国心,美国兵嘴里嚼口香糖,跳舞……这样的国家不可能举国而上打一场战争。”


美国人不爱国,怕死不禁打,去打它,征服太平洋直至全世界!


疯狂的不仅是日本青年,还有中老年军政大员,直至囊括了妇孺所有日本人。  那时的日本,打仗不仅是成年男子的事,而且还是妇女和孩子们的“神圣使命”,怀抱婴儿送少儿上战场的日本女性形象充斥了妇女杂志的封面和宣传画,她们无私地把孩子送上战争前线。不能生育的妇女竟有“对不起天皇”的“国家罪人”自责,纷纷写出“罪己信”。有一位“石女”曾这样写道:


“我多么希望能为国家生育一个男孩,可我连个女孩也没生,像我这样的石女于君、于国都感到极端不忠,感慨唏嘘,每天恨不得将自己粉身碎骨。我含泪并深感羞耻地写了这封信。”


其时无论男女老少,日本国民无条件地为政府服务。随着战局的扩大,在广播、杂志和报纸等政府宣传工具中,无节制地生孩子、送年少的儿子加入有去无回的“神风敢死队”的“军国之母”越来越多。


这就是七十年前日本人的爱国热情与亢奋状态。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日本被“爱国者”毁了。


战后的反思录中,回归理性的日本人,无一看好当年日本的“爱国运动”。


从战败被美军占领再到占领军“归政”,不到十年,日本人就大多调正了爱国观——比起爱国来,他们更看重个人的自由与权利。


综合日本人爱国的历史教训,我以为爱国主义可分三层次:一是爱政府,二是爱制度,三是爱人。爱政府是最低层次,爱制度是较高层次,爱人是最高层次。


如果一个政府,连自己的国民都不爱,有什么资格谈爱国?换言之,如果一个国家,迫害自己的同胞毫不手软,还动辄穷兵黩武、让人民去战场当炮灰,那么又有什么资格谈民族主义?


如此说来,爱国的永恒主题是爱人与自爱,然后还应该包括爱他国,爱人类,包含人类普世的价值,对人类的普世关怀。


关于爱国,中国“五四运动总司令”陈独秀有一句话说得最到位:“我们爱的是国家为人民谋幸福的国家,不是人民为国家做牺牲的国家。”


要问我们爱不爱国,首先要问这个国家是谁的,爱不爱我们。诚哉斯言。国家不是空概念,她是实实在在的。有君主的国,有民主的国。讲爱国,先要弄清楚你爱的什么国。“大日本帝国”那样的国,最好还是免谈爱的好。


所以,从日本人的“为她去死”到“让它去死”,已经给出了一个民族爱国的长进答案。这就像中国人的爱国方式从义和团运动转进到五四运动一样,义和团的爱国口号是“扶清灭洋”,五四学生们的口号 “外争国权,内惩国贼”。前者不明白,是谁把国家变成人间炼狱。后者很清醒,一个国家病入膏肓的源头一定是“疾在腠里”。


由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爱国方式,可见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与文明世界距离。曾经狼道纵横的世界足以让我们警醒——制造一批不可救药的羊,比制造一批驱赶他们的狼,更具深远的野蛮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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