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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海边的西塞罗 海边的西塞罗 2021-12-02


 



《海边的西塞罗》一岁了,感谢所有为我“开枪”的朋友。


今天是2021年11月5日,一年以前的此时此刻,我下班回家,挤公交的时候听邻座俩大爷在海聊美国大选的事情:
一个说:特朗普总算下台了,中国机会来了。另一个说:对,咱应该抓住时机完成统一全国的大业……
我是2016年在自己所在的这座城市房价最高企的买房的,这就意味着从我上班的市中心,回自己在远城郊的家,每天通勤就需要俩小时。
2019年,我开始这种两点一线的之后,这段时间都过的穷极无聊,只能听听大爷们的闲聊逗闷子。
但那天听完大爷们颇为恢弘大气的聊天之后,我觉得自己也有些“江山”想要“指点”,就随手写了一篇文字,发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上。
我的微信公众号也是2016年注册的,当时我正在北大新闻系进修,彼时正是微信公众号的风口期,有一节新媒体课上,老师要每个选课的学生都开一个自己微信公众号,我为了应付差事,就自己也开了一个,一个学期的课下来,除了交了几篇老师要求的作业,这号上什么也没发。随后几年,号就一直这么撂荒着。宛如一段青春时光的墓志铭。
于是2020年11月5日那个晚上,我把随手写好的文字贴到了这个许久不用的公众号上,当时还特地看了一眼关注人数:56个人。
文章发出去之后一如既往的很凉,当天只有30个阅读量。但这30个读者中,有一位是我大学时的一位老师,老师很直言不讳的跟我说:“文章选题很有意思,就是你写的太烂、太敷衍了。有空再深化一下思考,重写一篇吧。另外你这公众号名字应该换一换。”
我说:好的。正好第二天轮到我休班,晚上可以熬个夜,那天正好写作兴致也上来了,于是就熬夜写了一篇题为《为什么说这次大选,敲响了美国衰败的丧钟》的文章。
其实起这个题目的时候我当时还有点犹豫——觉得有点太标题党了,用心看过该文内文的朋友,应该知道本文说的不是题目那个意思。
但当时觉得自己实在太困了,一看表已经上午9点,草草起了这个很“战狼”的题目,下楼买了个早餐,边吃边把文章又顺了一遍。然后花两分钟给自己的公号起了个新名字(原因我在《我为什么叫海边的西塞罗》中讲过)……
点击发送,一抹嘴巴,倒头就睡。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5点,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沉,我迷迷糊糊的点开手机。
然后发现一件怪事——微信上有99+个求加好友的请求,当时觉得特别奇怪,想到自己当时在公号后台留了个人二维码,难不成是微信公众号上那篇稿子火了?于是去看了一下。
发现那篇稿子的阅读量显示10万+。
赶紧打开电脑,去后台看了一眼,发现那篇稿子截至当时阅读量是23万,而我的粉丝数量已经涨到了1万多。


从那天以后,我的人生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我开始天天写稿,半年后我辞了职,开始专职写作。
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这是一场奇遇。
……
有个俄罗斯笑话。说某个八十二岁的富翁,有一天到医院检查身体,跟医生吹嘘自己身体很好,刚刚成功让二十八岁的小娇妻怀上了孕。
医生听了不动声色,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呗:“从前有个猎手打猎从未失手过,有次出门他错把雨伞当成了猎枪,不幸遇到了熊,熊扑向他时,他别无他法,只好抽出雨伞向熊一指,然后闭着眼喊了三声“砰砰砰”。然后熊就应声倒下了。”
“这不可能!”老人惊讶的打断了医生的讲述“那一定是别人开的枪!”
“您说对了。”医生依然不动声色,“我也这么觉得:一定是别人开的枪。”
是的,“一定是别人开的枪”。每当我想起因那片稿子而让我走上的微信公众号写作之路时,我总有这样的感觉。不谦虚的说,我确实是一个喜欢看书、喜欢琢磨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人。从高中的时候起就一直是。但正是因为这种习以为常,让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能靠这个“本事”吃饭——事实上,我甚至从来没觉得它是个本事,就像那个进山散步的猎人,不觉得自己拿着的雨伞是猎枪一样。
但是那一天,非常反常的,我确实用它打到了熊,并且从那以后,我一直靠着这种“狩猎”活着——而且活的说实在,比原来还滋润一些,至少依靠读者们的打赏,我总算舍得每次在饿了的时候点个“饿了吗”,而不是去煮泡面。一年后我也可以每天不用耗费每天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公交车上发呆,以及更长的时间在工位上摸鱼。而我书房里那面书架也塞满了,如今的我发愁的不再是看到一本书舍不舍得买,而是有没有时间看。
但所有这一切,我并不觉得是我自己手中那把破雨伞的功劳——一定是别人开的枪。
我想这个开枪者,应该是你们——那些一路陪我走来,愿意读我文章,愿意支持我的读者们。
我记得马克·吐温当年曾写过一篇小说,讲主人公漫游天堂,他在天堂里看到,世界上曾经有过的最会画画的人不是达芬奇或者拉斐尔,而是美国某个小村里的某个老农,而世界上最会指挥打仗的人也不是拿破仑或者汉尼拔,而是美国另一个小村里的另一个老农。但可悲的是,这两个老农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显露自己才华的机会,他们曾经尝试听从内心的召唤,做一点自己有天才的事情,但结果都遭到了乡邻们无情的嘲讽和打击。
马克·吐温在写过这个故事之后,一转他玩世不恭的笔锋,问了一个很严肃和犀利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成就人的究竟是什么?
是一个人的才华吗?
不,马克吐温说,是他有没有倾听者。
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展现自己才能的人来说,他的倾听者,都比他有没有才能更重要。
马克吐温虚构的那两位农夫很不幸,没有遇到倾听者,
真实历史上很多的人也很不幸,没有遇到他们的倾听者,(参见《这首洗脑神曲背后的美国悲剧》)
但我很幸运,我遇到了。
所以我想感谢你们,本公众号的所有读者朋友们,不管你们与我结识多久,也不管你们喜欢我的哪一类文字。
是你们把我从枯燥单调的生活中救下,让我过上了能让自己乐在其中的写作生活。是你们让我不再那么不舍得的点外卖、买书、旅行。也是你们,让我知道自己的写作时有价值的,有些观点是值得玩味和修正的。
总之,这一年中,我的生活变化很大,我的思想也变动许多。而这些都是拜大家所赐。
无以为报,只能在下一个一年当中继续努力写下去了——我依然拿着自己的那把破伞在树林里逡巡着。林中的朋友啊,不管你在哪里,请你继续替我在暗处开枪。让我能将这条我喜欢的路,走的更长一点。
 
谨以此文,向关注本号的21万读者朋友致谢,并作本号开办一周年的纪念。
全文完
 
放一首曹丞相的《短歌行》做今天的配乐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一路走来真的不易,愿大家能继续陪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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