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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的故事里,白人其实不欠印第安人啥

海边的西塞罗 海边的西塞罗 2021-11-26


这是我去年此时写的一篇稿子,很多观点现在已经变了,但依然拿出来重发一下,权当做个纪念、反思与对照吧。

那些被自己的“忏悔”自我感动的白左,其实才是真正的种族主义者。


2020年,感恩节这个西方的节日,因为哈工大某宿管阿姨送给宿舍同学们的一盒费列罗巧克力被人举报,而变得特别有名。
其实,从这则新闻当中,我们很明显能觉察到这位名叫“有趣的”的哈工大研究生不仅一点都不有趣,而且智商非常感人:如果他的原意真的是要“抵制洋节”,那么他这次威胁举报的奇葩秀,无疑大大的适得其反了一把——通过这次闹得全国尽人皆知的威胁举报,不少中国人才第一次得知,原来美国人还要过这么一个节日! 
什么叫低级红,这就叫低级红。


好吧,让我们放过这位智商感人的研究生,来说说感恩节本身。
大多数知道感恩节的中国人,对这个节日缺乏好感。因为我们在上初中的时候,就从某篇语文课文中得知:感恩节这个节日,最初是移民美洲的白人为了感谢印第安人帮其在新大陆立足而举行的节日。
然而后来,白人不仅杀的印第安人不剩多少了,还把剩余印第安人都赶到荒芜的自留地去了。把该感恩的人赶走,却把节日留下,这不比过端午忘记屈原只惦记吃粽子还可恶吗?白人着实虚伪!这就是我们中国人对感恩节的印象。
 
然而,说感恩节是美国白人为了感谢印第安人才确立的,这实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美国人自己,也是在上世纪中叶种族平权运动兴起后,才开始有少部分“白左”这么说的,理由你懂得,就是为了他们梦想中的多元文化包容和种族和谐。
其余时间里,从美国人在民间开始过这个节,到林肯总统在1863年将该节日定在11月第四个星期四,再到二战开打前,美国白人从来没觉得这个节日有印第安人什么事儿。相反,这期间印第安人与他们的彼此攻伐,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实际上,美国“感恩节”中所谓的“感恩”,其实是在丰收之后感谢他们的上帝对其的赐予,这种带有欧洲原始异教色彩的习惯,在隔壁的加拿大也有,可能由于纬度更高,秋天来的更早,加拿大人10月就过这个节,而加拿大人从来不说过这节有印第安人啥事儿。
 
那么,我们耳熟能详的,美国移民来到新大陆后,受到印第安人帮助,得以让他们在当地立足,这样的故事有没有呢?
有是有的,只不过印第安人当时帮助这批白人移民,并非出于纯粹的好心肠。


从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到1620年五月花号到达美洲,欧洲白人曾经尝试过无数次向北美洲移民。但移民过去的人基本都是去一批死一批。航船把移民撂下返航,来年再回来时就看到营地已经空空如也了。
欧洲白人移民在新大陆大多活不过一年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片土地不好种粮食,更主要的就是印第安人的侵袭。
贾雷德·戴蒙德在《枪炮、病菌与钢铁》一书中无可辩驳的证明,欧洲人来到新大陆之后,替他们杀死这里原住民的主要凶器不是钢铁与枪炮,而是他们身上所携带的致命病菌。
印第安人在欧洲人到达美洲之后就出现了人口大量缩减。而这些原住民们对这些灾难传染者当然没什么好气儿,所以对于防卫能力薄弱的殖民地,北美印第安人当然是能毁就毁,不留后患。
但1620年,当五月花号来到美洲时,却碰上了个意外,他们所殖民的地区被一个叫做万帕诺亚格(Wampanoag)的印第安部落所占领,这个部落原本是一个非常强盛的半定居部族,人口在巅峰时达到两万多——在北美当时一盘散沙的印第安部族中已经非常强盛了。
但由于白人的到来,和他们带到美洲的钢铁、枪炮与病菌,印第安部落的势力版图开始剧烈变动,他们彼此互相攻伐。万帕诺亚格部族在1620年前的一百年间,人口从两万急速缩减到了仅1000余人,很多村庄都已经没人了,而附近与其有世仇的其他印第安部落则虎视眈眈,欲灭之而后快。
值此危亡之际,该部落的酋长马萨索伊做了个决定:与刚刚到达美洲的五月花号白人移民合作,通过帮他们在新大陆立足,换取他们先进的铁器和枪炮,以帮助自己的部落躲过仇家部落的追灭。

于是就有了所谓“印第安人帮助五月花号移民立足新大陆,白人移民与印第安人一起欢度感恩节”的佳话,在这段“佳话”的背后,讲述者不会告诉你的其实是,万帕诺亚格部落在之后数十年中,通过从“白人朋友”那里获得的枪炮,急速扩张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几乎把今天整个纽约、宾夕法尼亚的大部都收入自己囊中。这个印第安部落拿着“白朋友”给他们的洋枪洋炮,杀起与他们有世仇的印第安同胞们一点不比白人入侵者手下留情——如果不是更狠的话。
搞出印第安人版“明治维新”的马萨索伊酋长死于1650年左右,死前叮嘱他的儿子,一定要继承自己与白人亲善的政策。但这位被白人称为“菲利普王”上台后自我膨胀,反过来联合那些已经被他占领、羁縻的印第安人,试图反干白人殖民者一波。结果当然是身死国灭,万帕诺亚格后来被灭的渣都不剩了。这位酋长死的很“昭和”。



这就是“感恩节传说”背后的历史真相,在这段历史中,万帕诺亚格部落与后来明治维新时代的日本有着谜之相似,先是借着西方人的洋枪洋炮起事,将枪口对准自己“同文同种”的“民族兄弟”,而后因为过度膨胀与白人闹掰,“造反”一波不成之后被直接平推。
这与我们所熟悉的东亚近代史一样,是一段充满博弈、权术与诡计的历史。里面唯一缺少的,就是白左们讲述中那种既善良又憨憨傻傻的印第安好人,以及我们讲述中所切齿痛恨的那些只占了便宜、从未吃亏的狡猾殖民者。
 
所以,你能理解那些白左们的史观有多么蠢萌了。
那些被自己的“忏悔史观”自我感动的白左,其实才是真正的种族主义者。他们仅仅因为人种,就将印第安人、黑人看做了一个整体,然后痛哭流涕的忏悔白人曾经对这些群体造成了怎样的迫害。这种视角是完全扭曲的。
事实上,无论印第安人还是黑人,他们在白人文明、技术介入后产生的“种族内耗”,都远比白人给他们带来的殖民与杀戮严重的多。迟迟没有产生同一民族观念的印第安各部族,其实是在枪炮助阵的无休止部落间寻仇中走向衰落的,正如非洲的黑奴,绝大多数都是当地黑人部落之间战争的产物一样。
所以白左们就这样的问题“忏悔”,这个滑稽程度有点类似今天很多美国人忏悔二战时不该给投原子弹“伤害亚洲人”——他们哪里知道,除了日本人之外,其他受奴役亚洲人民对这两颗原子弹还是蛮欢迎的。
 所以,至少在感恩节的故事里,印第安人“淳朴善良”、白人移民“忘恩负义”是个伪命题。那段历史就是一次民族间的博弈,输赢已了,谁也不欠谁的。
人,最可悲的,莫过于会被自己的道德幻觉搞的自我感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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