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全功、刘明：译后编辑能力三维模型构建

提要: 译后编辑能力是翻译研究领域的新兴话题，系统的专题研究尚未出现。本文尝试在已有相关研究的基础上，构建包含认知维度、知识维度和技能维度的译后编辑能力三维模型，并阐述各个维度的具体构成与表征。译后编辑能力的三个维度有机关联，知识在认知机制的调控作用下转换为技能。文章最后讨论了译后编辑能力三维模型对译后编辑教学的启示。

关键词: 译后编辑; 译后编辑能力; 认知维度; 知识维度; 技能维度

一、引言

随着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各种新型机器翻译系统与软件层出不穷，机器翻译与人工翻译的关系开始引发越来越多的思考，其中最受关注的论题是: 机器翻译在将来会不会取代人工翻译? 全自动高质量的机器翻译目前还不可能实现，讨论机器翻译与人工翻译的关系最好把着眼点放在如何充分利用机器翻译上。如果说机器翻译确实有革新语言服务行业业务模式的作用，这种革新作用主要体现于人机结合，即机器翻译的译后编辑。

机器翻译的译后编辑指根据一定目的对机器翻译的原始产出进行加工与修改，如更正语言或格式错误，以提高机译产出的准确性与可读性等(冯全功，崔启亮 2016: 67)，一般可分为轻度译后编辑(light post-editing)和充分译后编辑(full post-editing)。美国卡门森斯咨询公司(Common Sense Advisory)的《2016全球语言服务市场报告》显示，2016年机器翻译的译后编辑业务占整个语言服务行业市场的3.94%，有25.39%的语言服务供应商提供译后编辑服务，并认为该项服务前景光明。由于译后编辑在语言服务行业中的作用日益凸显，部分机构与公司(如TAUS、SDL International等)开始提供译后编辑培训与认证服务。国内外对译后编辑开展了很多研究，话题集中在译后编辑概述、译后编辑评估、机器翻译错误识别、译后编辑工具研发等(冯全功，崔启亮 2016)。然而，目前国内外有关译后编辑能力的专门研究还较为鲜见。本文尝试借鉴相关理论与研究成果，探讨译后编辑能力的具体构成与表现特征，希望能对译后辑实践与教学有所启发。

二、翻译能力与译后编辑能力

译后编辑能力是个新兴概念，翻译能力概念则已相对成熟。大多数学者认为翻译能力由不同子能力构成，如Neubert(2000)将翻译能力分为语言能力、文本能力、主题能力、文化能力和转换能力，苗菊( 2007) 将其分为认知能力、语言能力和交际能力。在众多翻译能力模型中，PACTE Group(2003)的模型影响最大，该模型将翻译能力分为双语能力、语言外能力、策略能力、工具能力、对翻译的认知以及生理和心理要素。现代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促使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把工具或技术能力视为翻译能力的有机组成部分(如PACTE Group 2003; 王树槐，王若维 2008; 冯全功，张慧玉 2011)。由此，相关理论模型与框架必须考虑技术因素才能避免对翻译运作机制的片面理解(Olohan 2017: 279－280)。有学者还专门提出“译者技术能力体系模型”，具体包括技术知识、工具能力和技术思维三个层面(王少爽，覃江华 2018: 94)。以上研究的观点属于翻译能力的要素观，其他研究视角还包括自然观、最简观、认知观等(李瑞林2011)，而我们倾向于认同影响最为广泛的要素观。从翻译实践的历时发展来看，翻译能力要素是一种动态构成，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演变至今受机器翻译等各种翻译技术的影响最大。因此，也有学者认为翻译研究及实践的技术转向重新定义了翻译能力(张成智，王华树2016: 113)。这在很大程度上说明了技术能力与技术思维在现代职业翻译实践中扮演日趋重要的角色。译后编辑工作模式在全球语言服务行业中的广泛使用则是技术能力与技术思维的重要表现。

译后编辑能力指根据一定目的与要求对机器翻译的原始产出进行加工与修改所需的知识体系与认知素养。关于译后编辑能力的具体构成，目前鲜有深入系统的研究成果。O'Brien(2002)认为除了熟练掌握原语与目的语、专业领域知识、文本类型与对比知识、工具运用能力之外，一名成功的译后编辑者还需掌握机器翻译知识、术语管理能力、译前编辑/受控语言写作能力、基本编程能力、语篇语言学知识，能够使用宏命令、为机器词典编码，对机器翻译抱有积极态度，能够容忍低质机译产出等。Rico & Torrejón(2012)认为译后编辑需要三大范畴的能力，即语言能力、工具能力与核心能力。语言能力包括至少两种语言的交际能力、语篇能力、跨文化交际能力、主题领域知识; 工具能力包括机器翻译知识、术语管理能力、机器翻译词典维护能力、语料质量评估能力、基本编程能力、基于受控语言的译前编辑能力等; 核心能力包括策略能力、态度与生理/心理能力，其中策略能力主要涉及译后编辑者对译后编辑程度的准确决策、对译后编辑指南的严格遵循以及对风格问题的果断取舍，态度与心理/生理能力主要指在规定与应用译后编辑细则、克服不确定性、充分满足顾客期望过程中处理主体性问题的能力。这是目前有关译后编辑能力最为深入系统的研究，但其忽视了译后编辑能力的动态性以及各要素之间的关联性。Koponen(2015)也提出了译后编辑能力框架，包括一般能力(语言能力、语篇能力、主题知识、文化与跨文化能力、文献检索与分析能力)、技术能力(对技术的积极态度、软件应用能力、快速学习新工具的能力、评估工具的能力、对机器翻译原理的了解)、编辑能力(了解并修正典型机器翻译错误)和策略能力(评估数据来源的能力、满足顾客要求的能力、高效编辑的能力)，但并未围绕译后编辑能力框架展开深入分析。

翻译能力与译后编辑能力虽有重合交叉，但不尽相同。广义而言，译后编辑能力可被认为是动态“职业翻译能力”(冯全功，张慧玉 2011)的有机组成部分，译后编辑工作者也可被视为广义的翻译工作者。狭义而言，译后编辑能力以职业翻译能力为基础，但又不局限于职业翻译能力，两者各有侧重: 前者更强调编，后者更强调译; 前者更注重工作效率，后者更注重译文质量; 前者更依赖机器翻译系统，后者主要针对人工翻译; 前者对原语能力要求较低，后者要求必须熟练掌握原语(冯全功，张慧玉 2015: 67)。因此，译后编辑工作者也可被视为有别于一般翻译工作者的特殊职业人员。翻译能力和译后编辑能力都对相关技术工具能力有所要求，但两者各有侧重: 翻译能力关注有助于翻译工作的所有工具，如翻译记忆软件、翻译管理系统、术语管理软件、语料处理软件、文档转换工具等，覆盖面较广; 译后编辑能力更强调(自动) 编辑工具、机译错误识别工具以及机器翻译系统的创建、选择与维护等，专业性更强。不过，在译后编辑与翻译记忆不断整合的职业环境下，两者对技术能力的要求也逐渐趋同。需要指出的是，与译后编辑能力相似的概念还有翻译审校能力(translation revision competence)，通常包括翻译经验、人际交往能力、文本修改与辩护能力(Robert et al．2017: 10)。翻译审校也涉及“文本”修改能力，但其对象往往是人工翻译。

三、译后编辑能力的三维模型构建

借鉴翻译能力研究、技能研究以及译后编辑研究等的相关成果(如O'Brien 2002; PACTE Group 2003; Clark 2008; Rico & Torrejón 2012)，本文尝试把译后编辑能力分为认知、知识和技能三个维度，三者分别为译后编辑能力的基础层面、主体层面和实现层面。技能的习得与运用离不开大脑内部认知机制对各种知识的调控作用，因而认知维度是译后编辑能力的基础层面。译后编辑所需的相关知识是能力的主体层面，没有这些知识的支撑，译后编辑工作也就无从谈起。实现层面是指译后编辑任务的具体执行，即完成符合要求的译后编辑任务，体现译后编辑的效率优势。三个维度之间的关系如图1所示:

译后编辑能力模型的底层是认知维度，中间层是知识维度，顶层是技能维度。三个维度之间有机关联: 在认知维度的调控作用下，相关知识得以转换为技能，从而实现译后编辑的目的。以下分别阐述三个维度的具体构成及表征。

1． 认知维度

认知维度由态度与信任、问题解决与决策行为、信息加工与逻辑推理等认知子能力构成。(1)态度与信任。译后编辑工作者要认识到机器翻译是译者的有效装备，其目的是为译者服务而不是取代译者，要相信机器翻译可以有效提高工作效率，不要抵制与轻视机器翻译，同时不苛求机器翻译的质量，善于控制对机器翻译的负面情绪。译后编辑者对机器翻译要持有强烈的好奇心，乐意学习相关新知识，具有通过译后编辑反馈帮助研发人员提高机器翻译技术水平的意识与责任感。Arenas(2014)通过问卷调查与访谈发现，职业译者对译后编辑怀有复杂的情感，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译后编辑缺乏了解，而是因为他们受到项目特点及机译产出质量的影响。这启示我们要认清什么样的项目适合译后编辑，具体的语对翻译(如汉英、英法)采用什么样的机器翻译系统质量最佳，不但要学会选择，还要学会放弃，应在综合考虑机器翻译的原始产出、原文特征等因素之后实施译后编辑项目。(2)问题解决与决策行为。机器翻译的原始产出往往会出现很多问题。在特定的译后编辑任务中，哪些问题需要解决，哪些不需要解决，译后编辑者要能直觉感知，应有所为有所不为，合理分配自己的注意力和相关认知资源。在完成译后编辑任务过程中，译后编辑者的决策行为贯穿全程。从谈判接收项目，到译后编辑的具体操作，再到项目交付以及后期质量跟踪，译后编辑者对其中任何全局性的问题(如机器翻译系统的选择、译后编辑类型与原则的确定、翻译记忆库与机器翻译的整合利用等)都要做出准确决策，这类似于翻译能力中的决策能力。(3)直觉、记忆、联想、想象、识别、辨析、批判、信息加工、逻辑推理等认知子能力。这些认知子能力在译后编辑实践中的作用与其在文学翻译、人工翻译中的作用存在较大区别，比如想象、联想、移情等具体认知子能力在文学翻译中更为重要。

认知维度与Rico & Torrejón(2012: 169－170)提出的“核心能力”相类似，但对能力的描述更为细致和全面。认知机制是大脑的功能，是由一系列认知子能力组成的有机系统。它与认知心理学中的“元认知”较为相似，即对内容(信息) 转化为知识与技能过程进行监控和调整的认知操作系统(Clark 2008: 58)。新手与专家的重要区别是针对某一领域，能否对相应认知子能力进行优化组合。译后编辑认知维度的发展也主要在于优化组合认知子能力，进而监控相关知识，实现知识向技能的转换。

2．知识维度

知识维度可分为与翻译能力共享的知识和特殊知识。(1)与翻译能力共享的知识包括语言、文化、主题、语篇、行业知识等。译后编辑需要运用双语语言文化知识，但对原语语言文化的要求往往没有人工翻译高，甚至还存在不懂原文的单语译后编辑(轻度译后编辑)，对跨文化素养的要求也低于文学翻译。专门领域(主题)知识同样是翻译能力与译后编辑能力的共享能力。如果熟悉某一领域，通晓其内容、术语及文本特征，不管是人工译者还是译后编辑者在翻译任务处理中都会更加得心应手。专门领域知识与百科知识并行不悖，前者在于精，后者在于博，在翻译过程中往往相得益彰。语篇语言学知识也是译后编辑，尤其是充分译后编辑的必需知识。语篇的目的性、信息性、可接受性、衔接、连贯等特征对译后编辑实践具有指导作用，关系到信息处理是否完整、可接受程度是否符合要求，既定翻译目的能否达到等。相对于文学翻译，译后编辑对风格、审美、修辞没有过高要求，译后编辑也通常遵循不单纯出于风格考虑而修改机器翻译原始产出的原则。译后编辑是语言服务行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译后编辑者对整个行业的相关知识也要有所了解，如语言服务行业概况、翻译服务模式(如协同翻译、众包翻译)、译后编辑在语言服务行业中的应用现状与市场需求、译后编辑业务流程、译后编辑业内培训、术语库与翻译记忆库的创建与维护、翻译辅助技术工具、语言服务行业最新技术发展(如云翻译、基于人工神经网络的机器翻译)等。

(2)特殊知识，涵盖机器翻译、译后编辑、译前编辑、基本编程知识等。首先是机器翻译相关知识，包括机器翻译的历史与原理、常见或定制的机器翻译系统、机器翻译产出的常见错误类型、机器翻译在语言服务行业中的定位与应用、不同机器翻译系统的优劣对比及适用领域等。其次是译后编辑相关知识，包括译后编辑的类型、目的、原则、方法、效率、评估、环境、定价，译后编辑的行业需求，译后编辑工具的研发与应用，译后编辑与翻译审校的区别与联系，译后编辑为提高机器翻译技术水平的反馈要求等。译后编辑的具体原则呈动态性，取决于客户要求、翻译目的、机器翻译性能、具体语对组合、文本类型等众多因素，具有较强的语境依赖性(张慧玉，冯全功 2016: 58)，对此译后编辑者要有清醒的认识。译后编辑工具的选择也很重要，译后编辑者要知道什么样的工具适合自身、适合特定的译后编辑任务，可以选择独立的译后编辑工具，也可在计算机辅助翻译软件平台(如Trados等)上操作，利用其翻译记忆的优势。再次是译前编辑相关知识，包括受控语言写作原则、受控翻译理念、译前编辑的策略与方法、译前编辑与译后编辑的整合使用、基本编辑技巧等。冯全功、高琳(2017)实证探讨了基于受控语言的译前编辑对机器翻译的影响，结果表明这一方式有利于提高机器翻译的充分性与流畅性。最后是基本编程等其他相关知识。基本编程知识主要关涉机器翻译错误的批量化与自动化处理，其他知识涉及术语库和机器词典的创建与维护、译后编辑在专业领域(如新闻翻译、专利翻译、跨境电商)的应用潜力与价值等。

3．技能维度

技能维度是译后编辑任务胜任力的外在表现，由相关知识转换形成，涵盖翻译、编辑、信息检索等多种相关技能。王少爽(2017: 62)认为: “译后编辑是译者对由技术工具自动生成的译语信息的加工。译后编辑者固然需要熟谙相关技术工具的操作，但更为重要的是具备分析、评判、决策和创造译语信息的信息素养。”这种信息素养更多地体现在技能层面。熟练的技能是译后编辑能力的终极样态。技能的获得需经历从新手到专家的转变过程，包括知识的习得、经验的积累以及认知资源的优化组合。Muñoz Martín(2009: 25)指出，技能意味着大量有用的知识和迅速的行为，也许依赖于抽象的个人心智模式，而非纯粹的知识。这里的“个人心智模式”与上文的“认知机制”相似。换言之，译后编辑任务的完成不能只依靠知识维度，还必须有认知维度的参与，而“迅速的行为”便是实现层面的技能。

译者的翻译技能处于不断变化之中，译后编辑能力作为广义译者的必备技能，同样有一个发展过程。一些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对比了学生(新手) 译者与职业译者的能力及表现(如Göpferich & Jääskeläinen 2009等)，但译后编辑研究领域还缺少相关对比研究。如果能从实证角度(如使用有声思维法、键盘记录法、眼动追踪法、回顾访谈法)研究新手译后编辑者与职业译后编辑者在认知、表现特征等方面的共性与差异，应能为译后编辑能力构建及译后编辑教学提供更多参考。

四、三维模型对译后编辑教学的启示

语言服务行业内部已经开始提供译后编辑培训服务(多为在线培训)，但目前国内外还鲜有高校开设译后编辑课程，其重要原因是师资匮乏，或对译后编辑不甚了解(尤其是国内)。浙江大学等少许高校的翻译专业培养方案中设有这门课程，但相关教学工作并没有得到真正落实。鉴于此，把译后编辑的核心内容作为重要模块植入计算机辅助翻译、翻译与本地化等相关课程不失为有益尝试，如美国肯特州立大学的“针对译者的职业编辑”、香港中文大学的“计算机翻译的编辑技能”以及浙江大学的“翻译技术专题”等，待条件成熟后再单独开设译后编辑课程。独立的译后编辑教学可从译后编辑能力三维模型获得一定参考和启示。

首先，在认知层面，优化学生对翻译技术尤其是机器翻译的认知，在实践操作中合理分配认知资源。很多文科生在学习译后编辑或计算机辅助翻译过程中对技术产生恐惧心理，没有认识到技术为人类服务的属性。译后编辑教学要引导学生认真思考如何充分利用机器翻译和其他翻译技术，整合多方优势，实现翻译效率的最大化，鼓励学生以强烈的好奇心去拥抱和学习新的翻译技术。在译后编辑实训或实践过程中，教师要指导学生根据翻译目的(吸收信息或传播信息)选用恰当的策略(轻度译后编辑或充分译后编辑)，合理分配自己的注意力和其他认知资源，不要过多计较风格问题，在保证“动态质量”的前提下遵循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原则，一切以提高翻译效率为宗旨。此外，教师要培养学生“术业有专攻”的意识，使其自主选择感兴趣的学科领域开展译后编辑。

其次，在知识层面，系统传授译后编辑相关知识，做到知识讲解与实践操作相结合，为陈述性知识转换为程序性知识做好准备。译后编辑相关知识传授有利于译后编辑者对编辑任务进行准确决策，为解决操作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提供切实可行的思路与方法，并且有助于达到“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的目的。目前大多数计算机辅助翻译软件自带或可以外接机器翻译功能，但更多体现的是翻译记忆的优势。译后编辑教师及研究者不妨研发兼具翻译记忆与项目管理功能的译后编辑(教学)专门工具。机器翻译与翻译记忆的整合使用是全球语言服务行业的大势所趋，译后编辑教学要紧跟这一趋势。正如Ivanova(2016: 133)所说，机器翻译与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的发展不仅改变职业译者的工作环境，对翻译教学与学习也有很大影响。译后编辑者如能深入了解特定机器翻译系统，则可通过译前编辑有效提高机器翻译的精确度，减少译后编辑的工作量。因此，译后编辑教学还要纳入译前编辑、受控语言、受控翻译等内容，但要注意译前编辑与译后编辑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的比例分配。

最后，在技能层面，基于认知优化与知识获取，逐步帮助学生实现技能习得。译后编辑教学可借鉴认知心理学中的刻意训练法(deliberate practice)来培养技能，这一方法的使用需具备以下条件: 有一项清晰合理且难度适宜的任务，任务完成后有信息反馈，提供重复和纠错的机会(Shreve 2002: 157－158)。刻意训练具有译后编辑在线培训不可比拟的优势，如信息反馈、当面纠错等，可供课堂教学使用。其他实践操作可以采用实习方式，如在新闻机构开展新闻翻译的译后编辑。

五、结语

本文基于国内外译后编辑研究相关成果，构建了包含认知维度、知识维度和技能维度的译后编辑能力三维模型，并阐述了各个维度的构成要素与具体表征。译后编辑能力三维模型仍是一种理论假设，有待实证研究检验与完善。译后编辑能力研究主要为译后编辑教学服务，三维模型启发我们在教学过程中要帮助学生优化认知、获取知识和习得技能，促使三个维度发展成为相互关联、协同发展的整体，从而有效提升学生的译后编辑能力，为其职业生涯做好准备。

基金项目：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译后编辑与译后编辑能力研究”(编号15YJC740015) 的最终成果。《外语界》编辑部以及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王少爽博士对文章提出了宝贵修改建议，特此致谢!

作者简介

冯全功，博士，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红楼梦》翻译、翻译修辞学、职业化翻译、生态翻译学。

刘明，国防科技大学文理学院军事外语系教师。

本文原载《外语界》2018年第3期，第55-61页，参考文献从略。本次推送已获作者授权，谨此致谢。如若引用，请以原载期刊为准；转发请注明“大民说英语”以及文章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