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Flag Exercise】红旗暂偃，​黑旗崛起：美国空军演习大变革

2020年11月17日，美国空军在内华达州内利斯空军基地举行了名为“大型部队测试活动”（LFTE）20.03的大型军事演习。LFTE 20.03整合了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的10种武器系统，包括F-35、F-22、F-15E、F-16、A-10、E/A-18G、HH-60G、EC-130H、KC-46和KC-135，以测试四项战术改进提案（TIP）以及各种高优先级测试。

“大型部队测试活动”（LFTE）20.03大型军事演习中，一架KC-135R为F-22A和F-16C加油

四项战术改进提案（TIP）包括：

•  EC-130H在保留Link-16的同时，对敌方数据链进行电子攻击；

• 四代机和五代机压制敌方防空，使之威力范围缩减；

• A-10攻击机与HH-60直升机战斗搜索和救援（CSAR）结果管理以及进攻性反空中的CSAR；

• 四代机对五代机、五代机对四代机的电子攻击有效性。

高优先级测试包括：

• F-15E 鹰式无源/有源告警生存能力系统（EPAWSS）（详情可参见防务菌此前推送：【EPAWSS】F-15E"攻击鹰"新型电子战套件在LFTE 20.03大型演习中接受考验）；

• F-16战机的APG-83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

• 对敌方无源探测系统的反战术，包括红外搜索和跟踪(IRST)传感器。

值得注意的是，执行本次演习的主体是美国空军第53联队(53 WG)。据开源情报显示，第53联队是美国空军驻佛罗里达州埃格林空军基地的一个联队。作为美国空军作战部队在电子战、武器装备和航空电子、防化、侦察和空勤人员训练装置方面的协调中心，该联队还负责对空军拟使用的新装备和系统进行作战测试与评估（OT&E）。其直接上级是位于内华达州内利斯空军基地的美国空军作战中心，而该中心又向空战司令部报告。

正式定名“黑旗”演习

2020年12月15日，空战司令部司令马克·凯利（Mark D. Kelly）上将签署了COMACC 21计划，将第53联队的“大型部队测试活动”正式确定为“黑旗”——这是一个只专注于在真实的、大规模部队、全面整合、高威胁密度环境中进行测试和战术发展的活动。

与名声在外的“红旗”军演（旨在“像战斗一样训练”）相比，“黑旗”则专注于让美国空军“像战斗一样测试”。一言以蔽之，“红旗”建立的是战备，“黑旗”建立的是能力。对此，本次“黑旗”演习项目主管，美国空军53联队参谋长迈克·贝尼特兹（Mike Benitez）中校表示：“作为一个通过集成进行创新的场所，‘黑旗’最终是一个利用现有和新兴物资创造和发现能力的深层次测试舞台。‘黑旗’最大的好处是它是一项具有战略影响的战术举措。作战人员知道，创新发生在武器和战术的交叉点上。在这里他们发生了整合。”

“黑旗”演习允许在一次活动中执行多个领域的测试和战术发展，同时还创造了一个环境，以充分测试和验证美国空军高级领导人在“武器与战术研讨会”（WEPTAC）年度会议上提出的战术改进建议，最终确保作战人员在需要时拥有最先进和致命的战术。对此，美国空军第53联队指挥官莱恩·梅塞尔（Ryan Messer）上校表示：“‘黑旗’对国防至关重要。建立旗帜级别的演习既是第53联队专业人员奉献的结果，也是空军高层领导的支持，他们承认测试的重要性，并正在投资于测试。”

空战司令部司令马克·凯利上将则表示：“‘黑旗’加速了几个月的工作，并将其结合成一次高端的大型部队测试活动。因为战斗是大量兵力的使用，所以测试也必须包括大量兵力的使用。”

根据马克·凯利上将签署的COMACC 21计划定义：“黑旗”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型部队战术和一体化测试活动，将使空军作战部队（CAF）能够：

1.通过深层次的测试一体化进行创新，探索战斗机、轰炸机、ISR、机密项目的新能力和协同作用，为对手制造多重困境；

2.满足空军指令（AFI）/空军手册（AFMAN）的测试要求；

3.增加空战司令部武器与战术研讨会(WEPTAC)的相关性和问责制；

4.培养 “像战斗一样测试”的文化，使之与“像战斗一样训练”相辅相成；

5.对联合全域作战(JADO)和美国国防战略（NDS）产生战略影响。

虽然COMACC 21计划将“黑旗”演习正式化，但这一概念本身并不新鲜。长期以来，作战测试人员一直肩负着在真实的大型部队环境中进行测试的任务。美国空军第53联队通过最近（2020年8月和11月）的“大型部队测试活动”中证明了“黑旗”概念的有效性。作为以作战试验和战术发展为重点的旗帜事件，“黑旗”与“橙旗”（主要是检验美军不同军种和兵种战机配合作战能力的联合演习）和“翠旗”（多军种协作的努力，旨在提高联合领域作战人员效力的演习）一起完成了试验三部曲。

对“黑旗”演习的需求

美国空军第53联队总部设在佛罗里达州埃格林空军基地，是空战司令部（ACC）和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AFGSC)内部几乎所有装备的作战测试部门。因此，它负责管理分布在全美多个不同地点的大量至关重要的资产。这些资产之间的无缝集成对于确保在作战中发挥最大的综合效应至关重要。对此，第53联队指挥官莱恩·梅塞尔上校表示：“我们的工作是最大限度地确保我们已经真正拧出了[每架飞机]的能力、战术，当然还有我们给作战人员的程序，以便在第一个晚上，除了我们在21世纪的作战空间中完全占据主导地位外，没有任何教训可言。”

一架“作战测试”（OT）F-16 “蝰蛇”Block 52在内华达试验和训练靶场上空处于全力推进状态

空战司令部的年度武器与战术研讨会（WEPTAC）是关键战术改进提案（TIP）的重要驱动力，这些提案旨在使空军中队的作战方式发生重大变化。TIP并不是单独引进新的硬件或软件，它们更多的是利用已有的东西发挥其最大潜力，并确保在作战环境中，当许多其他资产（包括新的和尖端的资产）并肩作战时，所有的东西都能发挥作用。这些TIP是“黑旗”军演背后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该活动是一种新方法的一部分，可以更快地将有价值的新战术送到空军中队。

如前述，“黑旗”军演的概念并不是全新的。长期以来，作战测试（OT）业界一直承担着在真实的大型部队环境中评估平台和系统的任务。对此，莱恩·梅塞尔上校解释说：“虽然‘黑旗’概念本身并不新鲜，但我们处理它的方式是不同的。我们希望创造一个场所，通过这个场所，我们可以创造一个集成方法和活动，在这里我们可以实际测试我们计划的作战方式。测试一个特定的武器系统或者只把战斗机整合在一起而不包括所有其他实体，虽然很好，但远远达不到第一晚的要求。”

在大型“红旗”军演任务中，F-16战机聚集在跑道末端（EOR）

更高层级的飞行测试

据美国空军53联队参谋长迈克·贝尼特兹介绍，“黑旗”最终是一个利用现有和新兴资产创造和探索能力的深层次测试舞台。“‘黑旗’位于新的以测试为重点的大型部队演习（LFE）的三驾马车中。我们称之为测试旗体系。这些是‘黑旗’、‘橙旗’和‘翠旗’。‘橙旗’演习从2017年开始，在加利福尼亚州爱德华兹空军基地运行，致力于与‘蓝色补丁’试飞员在大型部队场景下合作进行研发测试。‘翠旗’演习从2020年12月开始，在埃格林运行，它结合了开发性测试和作战测试，那是多域作战的，也是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等其他系统和承包商的实验活动场所。” “黑旗”军演既可以单独举行，也可以与其他测试旗演习一起开展。

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的F-16和F-35参加“橙旗”演习

新项目必须完成一系列严格的测试和评估，才有资格交付前线。按照第53联队指挥官莱恩·梅塞尔上校的话说：“用美式橄榄球来比喻，我们在第53联队各个单位日常所做的工作，就是针对各个任务设计系列（MDS）的基本拦截和处置，提炼出该特定武器系统的系统和相关战术，以便修复或升级。然后，我们在‘黑旗’、‘骷髅战’或‘蝙蝠战’中进行比赛，这些都是我们将联队内的实体聚集在一起的局部事件，这就是我们开始做更多集成的地方。‘黑旗’就像超级碗。”

莱恩·梅塞尔表示：“我们发现，我们经常认为我们知道各个平台的一切，新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但当我们整合到一个LFTE中时，我们会发现新的东西。我们不知道存在的问题，因为在那之前我们没有与其他平台集成。因此，‘黑旗’允许我们真正发挥我们的力量，并包括深入的数据驱动分析，以判断我们的表现。这对我们的高层领导来说，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我们可以清楚地向他们展示我们做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并用数据和分析来支持这一切，然后为未来的计划提供信息。”

“黑旗”军演主要是在内利斯空军基地附近的内华达测试和训练靶场（NTTR）上运行。它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进入到这里的资产具有难以置信的多样性，以及NTTR中可用的全套“外国物资开拓”（FME）资产（外国武器）。然而，一些与‘橙旗’演习有关联合活动，例如，已经在爱德华兹附近的R-2508靶场综合体中飞行。

一架B-2“幽灵”隐身轰炸机从内利斯空军基地起飞

为战术改进提案工作

美国空军第53联队武器官西奥多·埃利斯（Theodore Ellis）少校在解释2020年两次公开的LFTE细节时表示：“2020年的LFTE是为了追寻WEPTAC之后高层领导推出的战术改进提案（TIP）。在8月份的活动中，我们主要探讨了如何帮助像B-2‘幽灵’这样的低可观测资产侵入并对敌方目标实施纵深打击。”值得注意的是，这次活动还将B-2和F-35与RQ-170“哨兵”隐身无人机组队，后者来自空军隐秘的第44侦察中队。

“11月的活动重点是摧毁敌方防空（DEAD），我们如何从地面的角度维持空中优势，以确保我们所有的飞机，包括加油机等类型的飞机，都有安全保障，以确保我们可以进去，敲开门并取得成功。” 西奥多·埃利斯指出，此次活动包括一架EC-130H“罗盘呼叫”电子战飞机以及一对升级了新鹰式被动/主动告警和生存能力系统（EPAWSS）的F-15E“攻击鹰”。“这套系统还处于开发阶段，但已经相当成熟。来自第53联队的F-15E空勤人员在LFTE中携带EPAWSS飞行时，对它的性能确实印象深刻。他们实际上能够在LFTE任务中使用它的一些电磁功能进行地理定位以及一些电子攻击。这是开发测试与新兴战术合作的一个很好的例子，利用高密度、高威胁的环境来真正给系统施加压力。这次活动有各种威胁在线。”

在2020年11月举行的LFTE期间，一架经过升级EPAWSS的F-15E接受KC-46空中加油

“我们在9月至10月的时间段与‘橙旗’20-2一起进行了一次额外的[LFTE]事件，”西奥多·埃利斯补充介绍，“那主要集中在美国联合与联盟伙伴关系上，以确保我们的系统一起工作。我们让负责数据的人收集他们的数据，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周，我们从‘黑旗’对它进行了考察。我们本来应该有澳大利亚的F-35和我们一起，但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旅行限制，他们不能参加。但这凸显了‘测试旗’的设计如何在联合或联盟环境中发挥作用。”

实现WEPTAC的目标

美国空军空战司令部的武器与战术研讨会（WEPTAC）每年1月在内利斯举行（2020年的活动因为疫情取消），为期两周，由驻地空军作战中心主办，旨在作为一个讨论战术改进提案（TIP）的论坛，这是一套非物资解决方案，将在下一年集中讨论。在这里，高级领导人有机会听取那些在第一线的人对关键问题的意见。

据莱恩·梅塞尔介绍：“大体上，第一周是针对工作组的发展，第二周是高级领导人就各小组的工作内容进行外部汇报。这是一个机会来研究人们在各个作战指挥部所面临的困难问题，并将一些最优秀的头脑聚集在一起，尝试并提出解决方案。我们并不总是能得出一个解决方案，但我们会决定潜在的行动方案进行测试和开发。我们在WEPTAC面临的一些主要挑战是，我们有很多不同的提案，这些提案非常注重飞机类型，而且没有完全集成。更重要的是，它没有得到适当的资源。每年当我们讨论我们应该关注的前20个战术改进提案时，我们会形成一个优先级的清单，但它没有资源，这意味着我们无法真正去追寻它。”

时任空战司令部司令迈克·霍姆斯（Mike Holmes）上将在2018年WEPTAC上发表讲话

莱恩·梅塞尔表示：“2020年活动的最大变化是我们给WEPTAC引入了一个新的团队。我们的资源和测试管理人员看了一下战术改进提案，给每个战术改进提案最有可能花费的价格标签。这意味着我们被四星上将们同意的前15个战术改进提案实际上是由空战司令部和其他主要司令部（MAJCOMs）提供资源的。尽管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我们还是能够在2020年期间执行这15个战术改进提案中的12个。这在任何一年都是惊人的。”

2020年的战术改进提案清单包括第五代战斗机压制敌方防空（SEAD）支持，以最大限度地提高B-2“幽灵”行动的有效性，以及B-2低可观测的进犯战术，B-1B和F/A-18E/F“超级大黄蜂”之间的AGM-158C远程反舰导弹（LRASM）集成，F-16巡航导弹防御与AGR-20先进精确杀伤武器系统（APKWS），以及F-35第四代和第五代、联合和联盟SEAD。

莱恩·梅塞尔解释说：“‘黑旗’的加入让我们可以提前规划。我们现在有了既定的场所，可以将这些战术改进提案插入其中，这意味着我们不必在执行之前等待资源配置。所有的冲突都可以提前完成，它允许更多的长期规划，从而简化战术改进提案的吞吐量。”

西奥多·埃利斯补充说明道：“战术改进提案驱动着我如何制定方案。我们从2020年1月的WEPTAC中提取了前15名，并研究了空战司令部的优先事项，以及我们如何在集成环境中获得这些优先事项，将其构建为与作战相关的战术重点，以像战斗一样进行测试。内利斯这里的武器学校是以训练为导向的，有特定的预期学习目标，我们可以使用‘黑旗’来确保最新的武器教官课程（WIC）毕业生——我们拥有的最具战术性的家伙和姑娘们，带着最新的数据回到他们的中队。”

“黑旗”是美国空军大变革的标志

“黑旗”是加快新装备和战术投入使用的广泛举措的一部分。对此，迈克·贝尼特兹表示：“从历史上看，战术发展是一个线性的过程，可能需要三到四年的时间。今年，通过这些变化，我们已经能够将这一时间缩短到从概念到作战的15个月左右。随着我们的软件更新开始孵化得更快，我们现在有了一个资源充足的场地，这样我们就可以开发出多条匝道，以便有机会测试新的软件，以及它如何应用于武器系统，以及如何放大整个套件的作战能力。”

这种加速正在迫使美国空军改变向空军作战部队提供文件和发布指令的方式。迈克·贝尼特兹表示：“我们希望‘黑旗’能改变我们编写和更新‘三达一’[3-1]战术手册的模式。随着我们转向快速测试和快速集成，飞机上的敏捷软件和‘黑旗’发现新的使用方法，每隔几年重写一份纸质手册将落后于战斗。我们制定战术的速度将超过我们发布战术的速度，因此我们发布战术的方式将不得不改变。”

来自第422测试与评估中队的一架F-35A

正如西奥多·埃利斯补充说明那样，“黑旗”已经被用来测试和认可战术手册的具体内容。“8月份，我们研究了具体的F-35数据和一个例子，说用4架F-35，他们需要以X编队来达到Y效果。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去测试过在满载环境下的极限。“黑旗”表示，“好吧，你的3 -1说的，让我们实际去做吧”。我们研究了一下实际的极限是什么。我们尝试了不同的阵型，并评估了是否需要那么具体的阵型才行。"

从2021年的时间表来看，西奥多·埃利斯表示：“第一次‘橙旗’和‘黑旗’联合活动的出现是因为我们的目标相当一致。我们将主要再次研究低可观测飞机，以及如何测试针对它们的反空战术。记事簿要求根据资源配置和时间安排，每年举行两次‘黑旗’级活动，外加两次‘通常规模较小’的‘黑旗’演习。”

与此同时，第53联队正在重组一些单位，以在其广泛的职权范围内接受更敏捷的作战测试方法。它正在合并以前分开的测试评估组（TEGs）和测试管理组（TMGs）。在内利斯，第53测试评估组将专注于空战司令部所属的所有战斗机、无人机和救援机型的测试管理和执行。在埃格林的第53测试管理组将成为第753测试评估组，其重点是全球打击司令部，以覆盖所有轰炸机资产的测试和管理。这将包括第31测试与评估中队，该中队将专注于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的B-21“突击者”隐身轰炸机项目。

第422试验与评估中队的一架F-15E飞越内华达试验和训练场

未来几个月还将看到更多清晰的例子，说明第53联队如何走向真正的开发和作战试验相结合。对此，莱恩·梅塞尔表示：“我们计划在埃格林这里推出第一架F-15EX，然后希望能够在5月将美国空军的全新‘鹰’（战机）带到阿拉斯加的‘北方边缘’演习中进行作战测试。”北方边缘旨在复制最具挑战性的印太战区场景，并将训练与新兴能力的压力测试能力进行对接。莱恩·梅塞尔表示：“这将是一种全新的资产，将立即参加大型部队演习。这计划有一个大的测试足迹，插入到印太司令部演习中，我们将在某些任务中飞行。”

“北方边缘”作为一个进一步的例子，说明第53联队如何在其典型的日常环境的限制下，不仅仅是评估一种特定类型或一件装备，而是走得更远。现代美国空军的作战测试正在进一步挑战极限。它所关注的环境更加多样化和综合化，同时也加快了整体进程。

美国空军认为，这些举措对其在与中国、俄罗斯的大国竞争中保持领先优势至关重要。在确保完整性和杀伤力的同时，以越来越敏捷的方式部署新的战术和技术，已经成为一个绝对必要的命题。有鉴于此，从今往后，“黑旗”演习将提供一个舞台，让美国空军作战部队所具备的最新、最强的能力，无论是公开的还是机密的，都将在这里接受非战斗的终极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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