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剧评|音乐剧《巴黎圣母院》:“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作为法国地标性建筑，人类文明的瑰宝，巴黎圣母院始建于1163年，历时180多年，在1345年全部建成。而2019年4月15一场大火将巴黎圣母院焚毁，人类以为自己已然是世界的主人，但却连人间珍贵的宝藏都留不住。在这样的背景下，看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别有一种滋味：就算力量有限，人类依然渴望飞向远方星辰。

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改编自法国文学巨匠雨果的同名作品，其对法国社会中人情、事态、风景的展示深入骨髓，文学价值几乎可以类比中国的文学高峰《红楼梦》。法语音乐剧《巴黎圣母院》首演于1998年9月16日，接着迅速席卷欧洲舞台，创下了在法语系国家连演130场，剧场观众达400多万人次的纪录。英文版的《巴黎圣母院》从2000年1月起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连续上演，并于同年5月正式入驻伦敦西区。

作曲家李海鹰认为:“《巴黎圣母院》有点儿像音乐舞蹈史诗，很有气派。音乐剧就在于创造，表演其实是没有限定的，《巴黎圣母院》的气势以及法国人的浪漫气息是非常独特的。” 说音乐剧《巴黎圣母院》像史诗是非常有道理的，它穿越九个世纪的法国来到今天，用悲悯的姿态为我们带来了最真挚、最可贵的人性，有一种映照千年岁月的力量。正如高尔基赞扬雨果：“作为一个诗人,他像暴风雨一样轰响在世界上 , 呼唤人心灵中一切美好的事物。他教导一切人爱生活、美和真理”。

“有个传说流传至今 ，讲述信奉神的时代。1482年的巴黎，写着人类欲望和爱。有一群人默默无闻，写下这些动人的诗。雕刻在墙的书面，给后人去检验。大教堂的时代已经来临，世界的脚步，迈入新一个千年……”，随着诗人格兰古瓦开场一曲《大教堂时代》，15世纪的法国扑面而来，多年的剧迷怀着热烈、澎湃的心情来拥抱接下来的所有音乐。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本剧开头将诗人格兰古瓦作为一个叙述者串联全剧，不失为对经典作品的成功舞台呈现，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图米纳斯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将老年奥涅金作为抒情主体。诗人格兰古瓦几乎是本剧中最潇洒浪漫的人物，全剧在他的歌声中开始，也在他的歌声中结束，他将法国的恢弘浪漫推到我们眼前，而丝毫没有原著中的猥琐。

除了谢幕引起全场合唱的“大教堂时代”，本剧其他音乐也都十分好听。它“一场到底”，对白部分也依然在作曲家理查德·柯西昂特（Riccardo Cocciante）的妙手下融化进了这五十多首歌曲里。“从来没改过，很完美了不需要改动”，它保留着二十年前的每个音符，这一气呵成的杰作让我们感叹其犹如上帝的馈赠。孔德罡称它为“酒神给我们21世界的礼物”。个人尤为喜爱的有爱斯梅拉达出场时的“波西米亚少女”，卡西莫多向弗罗洛吐露感激之心的“弃儿”，爱斯梅拉达问格兰古瓦《“菲比斯”的含义》这些音乐感情真挚细腻，让人动容。不可不说的是“弗洛伦萨”与“非法移民”两首不仅与原著的呼应，更表达了人文主义情怀。其与当代的对话的姿态，为本剧又增色不少。

除了音乐，本剧的舞美与九十年代的法语音乐剧《星幻》一脉相承，庄重华丽且让人心潮澎湃。它的舞台不是哥特式的建筑，不是写实地呈现，而是颇有写意风骨。由几十块泡沫板拼成的墙，再加上几根柱子，就组成了巴黎圣母院。砖红色的墙，加之蓝色灯光的衬托，勾勒出更加凝重肃穆的氛围。有意思的是，法语音乐剧的红蓝搭配总是这么赏心悦目，今年来华的“法罗朱”也是如此。

更值得称赞的是本剧的舞蹈，它焕发出身体的力量，让我们感受到了一种使人接近于神的强悍的力量，不论是舞台前的群舞，还是舞台后方幕墙上的攀岩、杂技。当卡西莫多对着大钟倾诉着内心的孤寂和对艾丝美拉达的爱意时，舞台中央三座大钟从天而降，三名舞蹈演员伴随着敲钟人的歌唱奋力敲击着大钟，做着各种高难度的表演。 舞美的处理上归根结底来说是一种狂欢的力量，比如推着铁架在舞蹈上的那场群舞，让人感觉喷薄而出的生命力。无独有偶，国产音乐剧《白夜行》里也有类似的舞台处理。还有卡西莫多被绑在轮子上在视觉上也是有力量的，它突出了舞台上“身体”的在场。这种身体的在场是要在特殊的情境才容易被感知，正如连演二十四小时的杨·法布尔导演的《奥林匹斯山》。

顾城所说，“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总之本剧是值得怀着敬畏的仰望的心情来欣赏。若说略有不足，个人不赞成在卡西莫多出场第一首“愚人大王”就唱出对爱斯梅拉达狂热的爱意。这样将原著层次丰富的感情简化为只有爱情，略使人物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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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j米德

排版：Skye

校对：Gal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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