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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一个时代这么壮观— —春秋战国

2017-01-26 热点事件美文

战国之前周室以礼治天下,战国以力治天下,春秋战国,礼乐崩坏,瓦釜雷鸣,刀兵四起,人欲横流,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乱者不得治,劳者不得息,征夫无家园,妻儿失暖席,鳏寡无所依,道边人悲啼。因此春秋战国是个乱世,一个疯狂的乱世。
 
     人心动,万物动。混乱的时代,人们不再掩饰自己的欲望,争人、争地、争兵力、争政治、争文化、争商业、争农工,一切与人有关的诸侯们都要插手。大争之世,狼烟滚滚,战旗喧嚣。

尧舜禹三代不同制,春秋五霸不同法,战国群雄争极致。这是个极度混乱的时代,千百诸侯,相竞相生。然而这也是个极度繁华的时代,百家齐出,争鸣天下。道墨法兵,工商农牧,星占名儒,往来者无数。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繁华,前世无法比肩,后世高山仰止,他几乎架构了中国的整个文化的根基。

 百家争雄,墨家,兼爱非攻,无冕之王,张狂不可一世,大旗昭示天下“有不谐者吾击之”;法家,集法制、术制、势制于一体,变法恢弘,只手划国;兵家,沙场争雄,血染九州;道家,无为而治,僻野荒里;儒家,知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鬼谷一门,神鬼难料;名家,巧舌诡辩,句语争锋;纵横之士,合纵连横,徒手江山;商士,阴阳,农工,水门,游侠,名士多不枚举。天道,人道,鬼道,政道,商道……子珠连环,道道相生。

 再也没有一个时代这么壮观,大争之世……

 那是一个用生死血肉筑起来的时代,那是一个在大争中奠定生存的世道,几乎是缔造了中华名族的整个文化根基,其文化之繁荣,后世忘尘莫及。那个时代包含了一切,也包容了一切。政治,军事,文化,商业……百家之数,囊括各行各业,后世触及的仅是冰山一角。名人多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管仲,百里奚,老子,孔子,墨子,孙子,孟子,范蠡,李悝,吴起,秦孝公,商鞅,荀子,孙膑,庞涓,韩非,申不害,苏秦,张议,白起,李冰,郑国,田单,千里驹,赵武灵王,吕不韦,嬴政,李斯,李牧,荆轲……几乎占据了历史的半壁江山。

后世儒家独霸,然而在那时儒家不算什么,孔子主宰一样,孟子把持也一样。士子王天下,没有人愿意触怒他们,所有人围着他们。

那个时代民风之强悍,劲气之旺,后世可望不可及。

那个时代,奴隶制向封建制转化,但百家超越了二者,扩展到了更大的世界。骑着黄牛的老子像一座丰碑一样伫立在春秋,学识渊深莫测,志趣高妙难知,如蛇般屈伸,如龙般变化,乘风云,可上九天。道家小国寡民的政论虽不受推崇,然而老子向世人传达的哲学思想,可谓旷朔古今。一部《道德经》,穷尽天下理。为而弗恃,功成弗居,天唯弗居,是以不去。

鸟,吾知其能飞

鱼,吾知其能游

兽,吾知其能走

走着可以为罔

游着可以为纶

飞着可以矰

至於龙吾不能知

其成风云而上天。

道家老子,如是而已。

 “生人莫要恋乐土,乐土原有千般苦,何日天下皆相爱,抛却矛戈共耕织”,歌声依旧在深山中回荡,然而老墨子却已离开,带着兼爱非攻的普世之心离开了世界,正如臧克家说的那样:有些人死了他依旧活着。墨子离开了春秋战国却存在了历史。生不知何人,为天下人索活,这是墨子,隐身于战国的无冕之王。

鬼谷子是个怪人。作为春秋战国时期最神秘的团体,鬼谷一门到底培育了什么人,后世知之甚少,然而这个鬼才的诡异之处在于他总在塑造对立,从正反两面论道,阴谋阳谋,合纵连横。他的弟子似乎就是他的棋子,左右大势。鬼谷子在一生中制造矛盾,然后让他们对立,对决,自己却像一双隐藏在背后的眼睛时刻注视着他们。这是个布局者,天下在他眼中是盘棋局,没有输赢,因为对弈双方都是他自己。若要我评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穷尽思维我也只能用两个字概括——高人。穷诸玄辨,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

 长期的国内稳定与长期的对外战争,相辅相成,战争强化了稳定,稳定保住了国家,这是秦献公的为政之道,他的秦史老秦人时刻呐喊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然而战争的矛盾是会转移的,他留给秦孝公嬴渠梁的几乎是一个即将破灭的烂摊子。“七月流火,过我山陵,女儿耕织,男儿作兵,有公无赏,有田无耕,有荒无救,有年无成,悠悠上天,忘我上苍生。”这是秦孝公的爹和爹的爹干的好事,然而我们又不能说他做错了什么,老头子终身都在奉献自己收复失地,直至沙场折腰,对于如此强悍的君主我们除了感慨其对手的强悍外,别的什么都不能说。

尹喜在函谷关留老子著《道德经》,然而在我看来秦孝公是在这片土地上将《道德经》中的哲学思想演化到极致的人。四壁荒野,农工尽丧,秦人激愤,誓报国仇,这是秦献公死后秦国的民情,秦人倔直不知迂回,民风之强悍在战国中数一数二,我曾想如果嬴渠梁也如其父一样,历史上可能就不会有秦一统,不好听的说估计后世也不会出现一个叫嬴政的猛人。

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从田常的《恶政十陈》到士子们的《穷秦录》、《苛政猛于虎》、《入秦三论——兵穷野》、《栎阳死论》,孝公都坦然接受了,告诉世人“非秦者可敬,卑秦者可恶”。孝公斡旋给秦国一个翻身的机会,于是他等来了卫鞅,开启了战国以来最伟大的一次变法。曲则全,枉则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混乱的世道中扫清迷雾洞悉天下之势排除万难放弃父亲用生命的土地时的抉择。

“终归有一天我会带着我的子民将我失去的拿回来”。

卫鞅在秦国最低谷时到来了。

主孰有道?

将孰有能?

天地孰得?

法令孰行?

兵众孰强?

士卒孰练?

赏罚孰明?

带着疑问卫鞅踏遍秦地,从一个白面书生到褴褛乞丐,商鞅眼里的火焰变得深邃,回答了大秦子民:“大天思而思之,制天命而用之”,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天下变法的真谛。

“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徙木立信,树立了秦国官僚的威望,但这只是个开始。商鞅以惊人的才华为秦国书写了《治秦九论》——《田论》、《赋税论》、《农爵论》、《军功论》、《郡县论》、《连坐论》、《度量衡论》、《管制论》、《齐俗论》。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者多矣,唯卫殃者,极心无二虑,尽公不为私,方可治世如一,唯天下至诚,能尽其性。

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说:“自由,如果自由对买者是有价可买的话,那么对于卖者他则是无价可估的”, 奴隶制的破除挑动了战国的神经,让中国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后世批判商鞅的严刑酷法,然而我并不如此苟同。商鞅是个学生,是个创新者,是个优秀的导师,更是一个远见的治世者,他背负着酷吏的骂名将法达到上限,留给了后人伸缩的余地,他的眼光触及到的是大一统,后世的吕不韦读懂了他,只是他没有赶上一统的天下就早早了结了自己,商鞅殉道留下的问题在秦人手中没有交出答案时秦国就已夭亡。

无疑商鞅是孤独者,他是真正的孤独者,千百倍地增加了生活本身已具有的危险,他并非不知道自己将如何和在哪里迷路,如何将变得孤立无助。他的不幸远远超出人们的理解力,人们既不会感觉到这种不幸,亦不会同情这种不幸。当他走上这条路时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头,甚至不再能得到人们的同情。我虽无心杀人,然因我身死者多矣,终归商鞅没有跳脱古往今来变法者殉道的结果。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河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相合乃敢与君绝。

商鞅离开时,白雪刎颈相随。不移,不易,不离,不弃,我君如鞅,妇复何求。我之知君,正如君之知我,他们是笑着走的。

在商鞅还未离开时,另一场阴谋就早已上演,换了时间空间,仅仅比他自己早了几年。阴谋从什么时候孽生,孙膑不得而知。在被监禁并被残忍的挖掉膝盖骨时,孙膑对陷害阴谋都一无所知。突然降临的灾难几乎使他完全失去心智,他狂乱失态,呼天抢地语无伦次——疯了。
        庞涓阴沉地大笑着离开时,孙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阴谋的始作俑者会是自己的师兄,“我把信任交给了你,为何你却如此对我。一起游历乱世,同起同眠,相依求学,为何我得到的是这个结果。老师,弟子不知,弟子不懂,老师,是你看错了,还是孙膑看错了,如兄长般的师兄何以如此”。
    从庞涓的笑声中孙膑悟道自己应该继续疯下去,于是,他真的疯了,没有冷暖,没有饥饱,没有廉耻,没有尊严。像猪,像狗,像乞丐一样傻愣愣的游荡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天赋智慧与无与伦比的悟性神奇的复活了。
    当他在寒风料峭的冬夜,遥望着深邃的苍穹星斗时,所有的一切竟像画面一样的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一切都是那样清楚,阴谋诡道的每个细节就像他对战场风云的洞察一样完整的摆在眼前。他的智慧告诉他,面对阴谋迫害,只有最坚韧的意志和最荒诞的方式才能生存,伺机逃走。十年寒暑,静静的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齐国使臣完成了这个等待,孙膑离开了魏国,本已陨落的星斗将再次放射光芒,无人可挡。

魏国趁赵国主少国疑之际展开了灭国大战,孙膑知道机会来了。孙膑的“围魏救赵”像暗夜中一道强烈的闪电照亮了被雾霭遮掩的战争空间。人们猛然醒悟,原来战争空间竟是如此广阔,竟可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在运动中将战场无限拓宽!

在骑兵步兵代替老式战车的历史关头,孙膑使步骑野战真正走进了战争的新天地。战争的动态形式,兵家的诡道本质被真正的运动战淋漓尽致的挥洒出来。避亢捣虚、攻其必救、围城打援、声东击西、制造假象、选地设伏、兵贵神速、集中分散、出奇制胜、揣情度理、精神激怒等等等等,孙膑像教科书般给世人上了一堂前所未有的军事课。桂陵之战,孙膑干掉了战国中不可一世的魏武卒。

然而,不够,远远不够,庞涓,我们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齐国大胜,魏国岂会甘心,因此如孙膑预料的一样,新的大战正在有条不紊的预谋着。

“庞涓,既然你喜欢玩阴的,孙膑陪你玩到底。”

依旧是假像,依旧是伏击,换了时间,换了地点,马陵之战庞涓带领的魏国部队再次被孙膑包围。当鲜血染红天际时,当身边的军士一个个倒在自己眼前时,庞涓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同样的计谋竟然会两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庞涓迷茫了,“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受尽磨难,一生卑微,我追求荣耀错了吗?上天不该补偿我吗?不,我没错,孙膑,怪只能怪你当了我的路……”

远远的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孙膑,庞涓发现此时自己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从他把刀口对向孙膑的那一刻,庞涓就让自己忘记这个人。然而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寂静的马陵山上孙膑和庞涓对望着。

“师弟,你胜了,你,终于成名了,你踩着我庞涓的尸骨成名了”

“不,师兄,你错了,孙膑,没有胜,孙膑本不该有这场胜利,也不想要这场胜利,一切的一切都是师兄一手逼出来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庞涓无话可说,只是我庞涓站着生,站着死,而你,孙膑,即使胜了也只能永远卑微的躺在轮椅上”

“师兄,你后悔过吗?”

“大丈夫,死则死矣,我庞涓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那你想过师傅吗?你想过我吗?想过我们同起同眠,相依求学吗?你想过我如畜生一样的苟延残喘了十几年吗?你想过今天吗?”

庞涓静静的望着孙膑,随后猛然转过身,抽出甲带上的短剑,用尽全力,猛然插向自己的腹中!过往的种种像画面一样从庞涓眼前闪过,他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结束了!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孙膑默默的挥手离开,眼中尽是落寞,数十年间自己一心想着报复庞涓,然而当他真的倒在自己脚下时,自己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慰,一股前所未有的枯寂萦绕心间,孙膑累了。

隐去的孙膑被战国的喧嚣淡出了大争之世,然而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任何人停止,纷杂的变化,层出不穷的名士战国从来不缺。鬼谷子换着法儿的折腾战国,苏秦张仪带着纵横之术横空出世。

苏张二人是战国中最好的知己,也是最好的对手。造化弄人,苏秦始出搞连横,铩羽而归;张仪始出玩合纵,大败而回。双方都是不世之才,然而命运的车轮却双双向他们开玩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三年后苏秦出,张仪复,依旧是对决,依旧是不同的道路,苏秦成功了,张仪也成功了,他们掀起了战国的二次变法高潮。

带着肃穆苍凉孟子俄而长歌:

礼乐崩坏兮,瓦釜雷鸣

高岸为古兮,深谷为陵

痛我生民兮,遍地哀鸣

念我大同兮,恍若大梦

天命何归兮,四海飘蓬

歌声中悲壮幻灭,低沉苍凉,化成天地间悠远的回声。在那个风雷激荡铁血竞争的时代,儒家以深刻的智慧、高远的理想与不合时宜的复古主张,被天下大势逼上了祭坛,做了牺牲。多年后,儒家又以特有的礼教功能被推上了“独尊”的学霸地位,扼杀了一切具有蓬勃生机的主流学派,最终,自己也在悠久的岁月中僵化窒息了,可悲可叹。

在战国的喧嚣中人们忙着名利,只有竹杖芒鞋的庄子高歌“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逍遥于世,游戏生活。庄子是个在路上的浪漫主义者,瓮无余粮,他笑着,妻子死了,他依旧笑着,他看淡一切,也看透一切。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如此人物,庄子是也。

天下之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终归大秦的铁蹄扫荡了韩赵魏楚燕齐,战国随之也结束,然而真的会结束吗?也许只有历史才会知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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