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5只船，女老板、少妇、金融女为他开公司、堕胎7次...他说谈恋爱就是这样

     ■图片来源：海洛创意

“李航，1988年身高1.83米，本科学历，厂长，月收入2万，在沪有房有车。”去年一月，某婚恋网会员李君在系统中收到这样一条信息，顿觉眼前一亮，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对象！离异一年，做生意小有成就的她，想找的正是这么一个人！约见后，见小伙子白白净净，言谈举止间透着温柔，李君欲罢不能，不久陷入热恋。

谁知，就在他们谈婚论嫁时，一个自称是李航“老婆”的女人意外闯入李君的视野，让这桩婚事搁浅。经过一番了解，李君发现李航竟然同时周旋在5个女人之间，而且没有穿帮！

记者采访了其中三位，每一个女子都拿出了李航写的欠条，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都按着鲜红的手印。李航理直气壮地说：“我跟他们只是谈恋爱，谁能保证一谈恋爱就会结婚呢？”

         ■受访者拿出了李航写的欠条。摄影：张佳琪

2015年离婚后，李君一个人带着一岁的儿子生活。2016年1月，她在某婚恋网注册，李航通过这个渠道，进入了她的生活。

李君说，李航的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李某山，山东郓城人，生于1983年。但是他在婚恋网上的年龄写得比较小。李航说他是做大理石工程的，是个厂长，虽然能挣一点钱，但是比较忙。

李君说，她自己做生意小有成就，已经不在乎李航做什么工作了，只想找个踏实的人过日子。而李航也说，他跟李君交往，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去年4月，李航的母亲生日，李君随李航去见了男方家长。老人家对李君很满意。回上海之后，他们的交往就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按照他们老家的婚俗，李航家要给李君“三斤三两”人民币做彩礼，清点后，大约11万元的样子。李航的母亲还在电话里跟李君讨价还价，说两个嫂子进门时都没有给这么多，如果现在给李君“三斤三两”，两个嫂子会有意见。后来双方基本上达成了66000元彩礼的口头协议。

8月底，李君给李航注册了一家“企业管理公司”，企业法人写的是李航的真名李某山，李君是股东，100万元的注册资金也是李君出的。

为了让李航尽快接手公司业务，李君经常花时间教李航业务知识。9月初的一个晚上，李君又在电脑前给李航指导业务，电脑右下角的QQ闪动起来。趁李航出去接电话时，李君点开QQ，看见这个闪动的图像被标注为“老婆”。李君回复“老婆”说，她是李航的女朋友，并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让“老婆”跟她联系。

几天后，两个女人在嘉定方舟广场见面。这个叫梁红的女子告诉李君，李航已经跟她同居一年了。

从此，梁红在自己的车里装了监听器。

监听内容让两个女人惊讶不已：李航几乎到处勾搭女人！除了同时跟她们俩周旋外，还有几个已经上钩。其中一个是在周浦开美甲店的陈婕，一个是做金融理财的刘菁。而李航跟他的“初恋”张雅几乎从来就没断过。

“周浦陈婕，我们是通过李航的聊天记录找出了蛛丝马迹，在美团网上找到了她的店面地址和电话。”李君说，她跟梁红立即开车前往周浦，找到陈婕，说明来意，“陈婕比李航大6岁，也是带着一个小孩生活。认识到自己受骗上当后，陈婕仍心有不甘。”

刘菁也是在婚恋网上被李航瞄上的。去年7月，李航通过婚恋网的系统，给刘菁发了条信息，留下微信号。“没聊几句，他就把自己身份证的正反面以及自己的一些照片，都发给我。他说他是以结婚为目的来跟我接触的，这一点让我觉得可以接受。不过，我们之间并没有很热络的联系。”

去年8月9日，也就是农历七夕那天，李航突然给刘菁发了个红包，7.7元，说情人节快乐。“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也给他发了个7.7元的红包，同样说了句情人节快乐”。他们就这样热聊起来了。在这个时间点上，李君正带着李航，跑嘉定区市场监管局，提交注册公司的材料。

刘菁告诉记者，李航在跟她相处的时候，偶尔要去周浦住一晚上，说去看他姐姐。李君说，李航要去周浦的时候，就说他在周浦有个工程，需要去巡视一下。张雅说，李航2014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跟周浦一个女人好上了，是不是陈婕，她不确定，但借口是一样的。

张雅否认自己是李航的“初恋”。她跟李航是在闵行区纪王镇一家溜冰场认识的。那时是2010年12月。

“我可能是李航唯一一个不是通过婚恋网勾引的女孩子。他在认识我之前，就一直有婚恋网的账号。”张雅说，“大约是2011年春天吧，刚认识他不久，我就收到一个叫卢静的女孩子的短信，问我是谁。这个女孩子在某石材公司上班。那个时候，李航跟卢静还密切着呢。在卢静之前，还又没有(女朋友)，我就不知道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同时跟一个叫邹燕的女孩子搞在一起。”

张雅、李君和刘菁在谈到自己如何被李航勾到手时，都说李航应该到横店去混，靠自己的演技吃“硬饭”，他太会“装”了。

装细心 ——

李君说，她跟李航的关系快速发展，一部分原因来自孩子。她儿子跟李航也很投缘，李航抱着她儿子拍照发给朋友看，说是他的孩子，人家都信以为真，说这孩子很像李航。而且这孩子见了李航，直接就喊爸爸。就这一点，让李君觉得自己跟李航很有缘。

李君自己做生意，经常出国，有时候也把孩子交给李航带。有一次，孩子拉了一屁股屎，李航替孩子洗刷得干干净净，很细心，李君很感动，觉得这就是她想找的那个人。

装胆小 ——

刘菁说，去年8月14日中午，李航不顾她的劝阻，坚持跑到浦东五莲路去请她吃饭。饭后，他们去看电影《盗墓笔记》，两张票，60多元，刘菁买的。“看着看着，他突然抓着我的手，我问干嘛？他说害怕，要我抱着他。我没有抱他。”

看完电影出来，在电梯里，李航跟刘菁说，如果觉得他合适，就结婚,刘菁说第一次见面就谈婚论嫁，不合适。他说没关系，慢慢来，他可以等。

装厂长 ——

李航跟李君和刘菁说，自己是某大理石公司的厂长。

李娟说，一开始李航还是很小心地在她面前装成一位厂长。有些晚上，我问他在哪里？他总是说在外面应酬。偶尔发几张吃饭、唱歌的照片给她。

刘菁说，每次李航都是乘地铁离开她那里的。但是他总是说是公司里的司机送他过来的。去年8月底，李航还把李君给他注册的工商营业执照给刘菁看。“我看到公司法人的确是李某山，后来我才知道，这公司是李君给她注册的！”

张雅说，李航给她的剧本稍微有点不一样。“他说他在附近一家汽修厂做厂长，月收入一万多元。不是后来跟别人说的大理石厂的厂长。”

离奇的是，这三名女子从来没有去过李航的“办公室”，连公司的具体名称都不知道。李君说她一提出这个问题，李航就借故跟她吵架。

刘菁说：“我一直想知道他的大理石公司在什么地方，他说中秋节带我去看。可是，到了中秋节，他又说公司放假，停电三天。我又问他公司的具体名称，他不说。我再问其他问题，他答不上来，就借故跟我吵架，不欢而散。过两天，他又打电话来，哄我。”

装身份 ——

李航在追张雅的时候说，他是武汉某大学毕业的，本科学历。此后的某一天，张雅从李航的抽屉里翻出他的技校毕业证，问这是怎么回事？李航说，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于李航的真名实姓，张雅说，她是在派出所里知道的。

2010年冬天，李航认识张雅后，就找各种借口借钱。到2011年春节期间，张雅先后借给李航12000元。可是，春节后张雅回到上海，一连好几天联系不上李航。“我很着急，老乡说李航可能是个骗子，让我赶紧报警。”

2011年1月20日，民警根据张雅提供的银行账户，查得此人真实姓名不叫李航，而是叫李某山。“我第一次知道李航的真名叫李某山。出生日期是1983年，而此前她跟我说是1988年，只比我大两岁。”

装有钱 ——

“在老家县城里有两套房子，楼上楼下，十多间，现在价值200多万元。”这是李航对所有女人都说过的话。去李航老家看过两次的李君说，李航家她都看过了，就是没有看到那两套房子。“我也问他，那房子在那里？他若无其事的说，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航跟张雅说，他有一辆宝马X5。别人欠他几十万，好多年不还，他也没有去催讨过。接下来的四五年时间里，“李厂长”大多数时间都是骑车出行。

李航跟刘菁说，他以前有一辆大众CC，撞死了一个人，就10万元卖给他哥了。以前他哥就欠他100万元，现在总共欠他110万元。

刘菁说，李航不仅说男人们欠他钱，女人们也钱他钱。“去年8月13日，我们第一次见面吃饭。李航花了一百快钱。他隔着桌子上的三盘菜，跟我说他以前的女朋友，把那个女人说得很不堪。说人家刷他的信用卡，金额很大，他也没有要那个女人还，但是果断分手。”

装孝顺 ——

在女人们面前李航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孝子。他跟张雅说，自己虽然有哥哥姐姐，但是他们从来不照顾妈妈，都是他一个人挣钱赡养妈妈。

但李君说，李航的哥哥姐姐并不像李航说的那样，不赡养老人。“去年4月，老人家过生日时，他随李航去看望老人。当时老人家住在北京，他哥哥的家里。去年8月，我去郓城帮他处理违章记录时，在他农村的老家，也见到了他的姐姐和外甥们。”

李航跟刘菁说，以后结了婚，他会孝敬刘菁的父母。“他说要跟我回老家石家庄盖一栋漂亮的小楼，给我爸妈做上门女婿，哄得我很开心。”

装可怜 ——

在追张雅的时候，李航给张雅讲他悲惨的童年。“说他高中的时候，爸爸就死了，家里人就没有再照顾过他。这些年，他是靠自己一路打拼，上大学，找工作，挣钱，养家的。”

张雅说，李航给她编了一个凤凰男的励志故事。

“在我决定跟他分手时，他也会装得很可怜，博得我的同情。”张雅说，2012年春天，她发现李航跟邹燕在一起后，曾经离开上海半年。当年10月回到上海，李航又去找她，竟然双膝跪在她面前，百般认错，装可怜，求谅解。

装残疾 ——

“在交往中，他一直急切地想跟我发生性关系。”张雅说，有一天，他抱着她，想有进一步的动作，被她严词拒绝了。他说实际上他也没法有进一步的行动。他讲到有一次在工作中，被一颗飞起的螺帽砸中了裆部，从此以后，他的性功能就彻底丧失了。“说我哪怕是跟他睡一起都没有事。看他说得那么诚恳，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模样，我突然很同情他，内心的感受非常复杂。”

直到2011年4月，有一天，张雅跟李航出去玩，“在一家酒店里，被他强要了。我醒悟过来，不住地抽打他，他装着很惊喜的样子，说，是我的力量让他再次做回了男人，说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永生不会忘记我。”

那一年，张雅20岁。

刘菁说，李航在跟她发生关系前，说自己刚刚做过包皮切除手术，刀口还没有好，不会把她怎么样。她信以为真，结果还是上当了。

李航告诉记者，他已经跟江苏靖江一个女子结婚了。上海这些李航基本上都分手了。留给他们的除了愤怒就是欠条。李航找女人们要钱，套路也不少。

         ■李航给女友写下的欠条。摄影：张佳琪

做好铺垫 ——

刘菁说，李航开口借钱之前，是做了铺垫的。“他以闲聊的方式跟我说，考验一个女人对你真好还是假好，只要找她借钱，一谈钱就伤感情。他问我，以后你会借钱给我吗？我回答说，生活费是可以借给你的。”

张雅告诉记者，在感情如胶似漆的时候，李航往往不主动开口要钱，他会让你意会，主动给他。“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身无分文。2012年2月14日晚上，他跟我开房，付完房钱后，有意让我看见他钱包空了。第二天早晨我去上班，离开时他还没醒。在路上，我登录QQ，跟他说，我在他口袋里放了500元钱。”

张雅说，也是在那一次，她发现了邹燕的存在，“我说给他钱后，QQ对话框里突然跳出一行字，问我是谁？我也问对方是谁？对方回答说，她是李航的老婆。我惊呆了。

欲擒故纵 ——

李航有一辆山东牌的摩托车，在青浦违章了。去年8月，李航要考驾照，急于消除这次违章记录，就让李君开车一起回山东。但是，他却给刘菁撒了个弥天大谎。

刘菁回忆：“8月19日，李航说他要出差一段时间。我问他出去干什么？他说要干一件大事。我问什么大事？他说事情还没有做，不说了，说出来倒像吹牛。他越这么说，我越是好奇，缠着他说出来。”

经不住刘菁的“纠缠”，李航只好说他跟同学要到山东菏泽去开一家酒店，说菏泽招商局局长是他的同学，政策很优惠。启动资金总共需要300万元，这些年，他自己挣下了250万元，身边还有20多万元的流动资金，姐姐还给了他一些，目前还差10万元左右。

“他问我能不能先拿10万元给他周转一下？我说我的钱是定存的，没到期，不能动。过了一会，他说他用浦发银行信用卡提现5万元，问我一年8000元的利息，高不高？我说挺高的呀。他说我把这利息给你，你把钱借给我吧！”刘菁说，我没同意，但后来心软了，经不住李航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转了3万元给他。

设计场景 ——

去年8月底，李君出钱出力让李航考到了驾照。李航急需买一辆车子，就跟刘菁说，他是厂长，不能没有车子，刘菁说：“他还跟我展望，说等有车了，国庆节就可以开车带我去石家庄，见我的父母。我很高兴，非常期待。”

“9月12日，我们约定在龙东大道某4S店看车。他看上去很不开心，我问他什么事？他说老板出尔反尔，说好给钱买车，现在变卦了，不给钱。他因此跟老板吵了一架。”

刘菁问他，老板不给钱，这车还买不买？李航说买！刘菁问钱呢？李航说，谁知道呢！

那天他看中了一辆雪佛兰科鲁兹，2017版的，11.9万元。

李航对刘菁说，你不是有一笔定存到期了吗？先拿出来用一下！“我见事已至此，而且国庆节我们还得一起开车回家见父母，父母还在家里等着呢。就在4S店门口，我给他农行卡里转了6万元，让他付了首付款。”

9月25日早上，刘菁又接到李航的电话，“说酒店工程基本结束了，就差一些暖气片，总共要4.8万元，问我要钱。”刘菁说，“他讲国庆节前把这些事处理完，安安心心陪我回家过国庆节，见我父母，不分心。我一听，又给他转了3万元。”

借着“开酒店”和买车的名头，李航总共从刘菁手里拿走12万元。

替人买单 ——

跟李君开口借钱，则是要帮领导买单。

“我自己做生意，应酬也多。跟一些做工程的人吃个饭，然后去唱唱歌，怎么着都得三五万。”李君说，这个行情她是知道的。所以，当李航说帮老板买单，钱还没有来得及报销时，她基本就相信了李航的话。

李航以这一借口，两次从李君手里拿走6.3万元。

妈妈死了 ——

2011年春节，张雅在河南老家过年。“大年初三，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妈死了。他的存款都是定期的，还没有到期，拿不出来，让我尽快转6000元给他应急。等他回到上海，立即还给我。我想，大过年的，死了娘，这是天大的事。想都没想，就转给他6000块钱，还说了很多安慰他的话。”

不过，在2017年春节期间，刘菁打电话催李航还钱时，李航也曾告诉刘菁，他妈死了。

张雅也说，李航认识她不久，就开始借钱。“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姐姐到上海来，突然生病住院，要钱。说他的工资卡坏掉了，没有来得及补卡，让我赶紧转两千块钱到他另一张银行卡上。我一听情况紧急，就立即转钱给他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又找各种接口，从我这里拿走4000块钱。”

立据认账 ——

记者在跟李航交谈时，李航对自己的“欠账”毫不抵赖。

2011年2月20日，因为玩“失踪”，张雅报警，民警把李航找到派出所来。在派出所，李航写了一张欠条给张雅，保证三天内归欠张雅的12000元钱。

去年9月24日那天，张雅跟梁红在嘉定的方州广场堵住李航，又打电话喊来李君，三个女人找李航还钱。李君让李航补了借条，按上红指印。

去年10月2日，刘菁跟李航决裂时，李航也给刘菁补了一张红指印欠条。

说到跟李航的感情，女人们都表示：“别说了，满满的都是泪。”

“女人太多，我太累”

2012年11月，就在张雅原谅李航的之后，不到一个月，张雅去李航的租住地，看见邹燕竟然坐在那里。“这令我愤怒不已。但我强忍着，不动声色，走过去，坐在邹燕身边。邹燕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最近怎么样，等等。我也跟邹燕聊天，得知她刚刚又堕了一次胎。而且也知道李航先前给我的800元前，竟然是从邹燕那里拿的。”

张雅说，她们聊到没话可聊了，她就站起身，操起一只板凳，就砸到李航的电脑上，然后砸他的冰箱、电磁炉、微波炉和洗衣机。像点样东西全砸烂了，砸不动的，她就用剪刀间断电线。邹燕一直坐在那里看，李航找个空档，连忙扶着邹燕出门。“他把邹燕送到院子门口，再回来哄我。说之所以还跟邹燕在一起，是因为邹燕怀孕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