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闻西乐队的“瑶瑶”,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这是我第一次见达闻西,虽然看他们几年前的采访就已经知道乐队为什么要叫这名字了,但我还是想亲口问一下,不料这次得到的答案就俩字儿——顺口!
主唱——猴子
猴子是乐队创作的主心骨,达闻西所有歌的词曲基本都是由他来完成的。如果有了一个还不错的动机,他就会在排练的时候拿出来,和兄弟们一起把这首歌剩下的部分玩儿出来,然后他再根据歌的整体气质来创作最适合它的歌词。
当我问他“词、曲、编曲、歌的气质,哪一个最重要?” 时,他说自己不做选择,每一个都重要,既然是正式录出来的歌,每一部分都得先让自己满意。
其他三位成员对猴子的评价里都包括“天赋高、有才华”,他们认识猴子的时候,猴子还在苹果公司做培训师,那时候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比较踏实的人,实际上特别随意、不修边幅。
贝斯大鹏觉得猴子这些年变得越来越成熟了,他保留了自己性格里面比较原始、真实的那一面,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在这个大前提下,现在的他说话、做事比以前更会分场合了。
鼓手小盛却说猴子被时间摧残的越来越不摇滚了,他还给我们讲了一个“猴子一沾酒就 rock‘n’roll ”的故事: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 School 喝酒,我告诉猴子少喝点儿,因为第二天要拍 MV,脸肿了就不好看了,他就说没事儿,就喝几口。那天刘非刚好在,我们聊的特别好,猴子连喝了6、7瓶下去,越喝越高兴。到了晚上3点多了,刘非叫了一个车准备撤了,结果猴子一把把人从车上拽到了地上,说 '谁都不许走!' “
吉他——老黑
除了长得像年轻时的崔健外,老黑还是猴子口中那种非常罕见的“音乐小神童”,他对很多乐器的驾驭能力都非常强。猴子随便唱一句,老黑立马能弹出河南豫剧那种感觉的伴奏。
两人是老乡,十几年前就认识了,猴子说他俩之间的默契就像《你是我的眼》,有时他还没把自己想要的感觉用语言表达出来,老黑就已经用琴弹了出来。
贝斯——大鹏
大鹏是一个职业乐手,偶尔也给梁博、陈粒、程璧弹贝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稳重,说话比较慢,每次回答问题前都会先想几秒钟再说话。
猴子说大鹏的性格是那种潜伏期比较长的闷骚,现在闷骚的那个味儿是越来越对了,但一般人至少要和他相处一两年后才能发现。
鼓手——小盛
前段时间趁《动森》还很火的时候,小盛把他白嫖了两年的 switch 按原价卖了出去。他是个宅男,什么游戏都打,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养成类游戏。
猴子觉得小盛的鼓打的很好,但就是沟通成本有点高,因为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鼓手,有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了就会据理力争。
“我和猴子经常会质疑对方,共同目标就是把达闻西的音乐做好,而且年龄相仿,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就是真吵起来了也不怕。“
我们先问的猴子,乐队成立这么多年了,他有没有质疑过自己的音乐?或者说在创作上有没有遇到过大的瓶颈期,他非常干脆地回答了一句“没有!”。
可老黑却说他对乐队风格的变化产生过质疑,特别是最近在做新专辑的时候,虽然他们音乐的内核还是很摇滚的,但感觉外在的劲儿有点往下走的趋势了,他想多找回些《巨星》里的这种力量感。
大鹏也觉得他们正在做的新歌和2017年第一张专辑的风格有些不一样了,但他觉得这是所有乐队的必经之路,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质疑自己。
他觉得人总是在被一股潜移默化的力量一步步推着往前走,当下是无法判断对错的,只有一直往前走,回看时才能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弯路。
“就比如说我们昨天排的新歌,它其实不是一首特别躁的歌,但到了快结尾的地方,我们都觉得可以把它变得躁一点,所以大家就玩儿开了。可当我们回家听录音时,又觉得这歌不能这样编,有点脱离歌原本的气质了。
这其实就是我们走的一个弯路,但也只有做了之后才知道,我觉得把这个问题放的再宏观一点,这就是成长的一部分吧!“
有意思的是,听大鹏和老黑说了这么多后,猴子也开始怀疑了。
他说:“确实,当你付出了很多,可还是没有靠音乐挣到钱时,这个人心理素质就算再好,也多多少少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这是整个采访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不过他也说了,这种怀疑往往是阶段性的,兜里没钱的时候就容易怀疑自己,可每次一去听那些所谓的“火了的歌”,再听听自己的歌,就又充满了自信。
四个人最喜欢的乐队的歌都不太一样。小盛最喜欢《我要让你心碎》,因为这首歌有一种80、90年代霓虹灯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首歌,很多人都把达闻西的风格定义为 city-pop。
猴子最喜欢《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他觉得无论是从歌名、歌词还是旋律,它都是最有可能留下来的那一首。他说自己玩乐队的目的很单纯,原动力就是想写一些真正能留下来的歌。
而这次我们和达闻西细聊的这首歌叫《瑶瑶》,虽然它没有《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那么深的立意,但歌里的这个瑶瑶却很写实,我身边就有很多。
瑶瑶每天的工作很无聊
遇到总监乐哈哈
还要开些不好笑的玩笑
瑶瑶也想有一个男朋友
可跑业务的不浪漫
弹吉他的最穷酸
朋友圈的故事她嫌俗套
女孩们的攀比她不喜欢
在我看来,这首歌就像是一本《大城市文艺女青年生存现状概论》,它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瑶瑶的生活,没发表任何评价,但总让人感觉瑶瑶不是一个人,像是一群被卡在了某种“高不成低不就”缝隙里生活的女孩。
猴子说他见过很多的瑶瑶,他很同情瑶瑶,但嘴欠又想逗一下她。
其实,我们刚开始想要采访达闻西,是因为在一份网传的《乐夏2》参演乐队名单里看到了他们的名字。
我都能猜想到,他们如果真的上《乐夏2》了,肯定立马就会被贴上某种风格的标签,也许是 city-pop,也许是 shoegaze,但采访中猴子分享了他的一段经历,我觉得挺棒的。
“最早的时候,我想成为过很多人,在重庆上学的时候,我还写过很多模仿 Radiohead 的歌,站在舞台上幻想自己就是汤姆·约克。
其实玩乐队的,想从外表、风格上给自己打一个样儿挺容易的,很多乐队往舞台上一站,我就能看出来他们在模仿谁,比如说想要玩复古的话,那太容易了,用几个复古的合成器音色一铺,立马就有那个味儿了。
但后来发现,这些东西也许能在当下骗一骗自己,可过一些年再看,绝对就露馅了,因为人是在做自己、还是在做别人,这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要上《乐夏2》,更猜不到如果他们上了《乐夏2》会得到什么样的成绩,但他们如果一直能拥有“写好歌”的原动力、保持“做自己”的心态,时间长了,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