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 自由生长的艺术庄园 | VOYAGE
在圣保罗随处可见的色彩艳丽的涂鸦
圣保罗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灰色的，灰色是直达城市中心的绵延高速公路的颜色。圣保罗及周边郊区共容纳将近两千万居民，像一片宽广的工地，杂乱却充满生气。灰色也是圣保罗春天时天空的颜色，这个地处南半球的城市，勤劳又悠闲，像个在海滩度假的游客，穿着哈瓦那（Havaianas）沙滩鞋和 Pain De Sucre 泳衣，饱含深情地注视着里约热内卢。那里住着庞大的里约热内卢艺术城主席——克里斯蒂安·德·波特詹姆巴克（Christian de Portzamparc）。在罗伯托·卡伯特（Roberto Cabot）眼里，灰色是一片片海洋似的高楼大厦的颜色，想到这，他不禁厌恶地皱起了鼻子。罗伯托于1963年出生在里约的一个混血家庭，他是率先把网络和艺术相结合的画家。里约是他的港湾，他说那让他有归属感。他的第一幅画，画的就是里约的清晨。在我看来，灰色则是奥运成功举办背后不容乐观的经济政治大环境，与此同时，从不间断的活力、青春和桑巴舞也给巴西带来了喜悦和自信。
在 Vila Madalena 附近发现的有趣涂鸦
经济危机使每一个人拥有的钱财越来越稀少，即使有数量庞大的财富像野花丛般在巴西某些不起眼的地方涌现和生长。这里的政局也动荡不安，对政变的恐惧源自于迪尔玛·罗塞夫（Dilma Rousseff）被巴西众议院弹劾，“迪尔玛是拉丁美洲有名无实的总统。” 德高望重的智者李嘉图·奥特克（Ricardo Ohtake）强调道，这位日裔巴西籍建筑师是汤米奥特克艺术博物馆（Tomie Ohtake）馆长。该博物馆于2001年建成，它红白相间的波浪形外观为圣保罗和皮涅鲁斯街区增添了几分色彩和鲜明个性。由于这次迪尔玛以及所属党派的垮台，文化阶层明确坚决地抵制 “不透明的民主选举”。于9月初开幕，并预计在11月底可达到六百万人次的第三十二届圣保罗双年展会上，来自里约的一群年轻人——Opavivara ！艺术团队，以即兴表演的形式，隐约表示对不透明民主选举的批判，该团队曾在2016年6月巴塞尔艺术展的 “艺术无极限单元” 出现于公众视野中。
Vila Madalena 街区各种形式的缤纷涂鸦与多彩房子交相辉映 ©Cyrille George Jerusalm
万物都可在此自由生长
“生存的不确定性” 是此次双年展负责人——来自德国的约亨·沃兹（Jochen Volz）为该展会制定的主题，旨在对当下人类生活状态进行深刻反思，同时也将探索当代艺术生存及栖息策略的不确定性，约有90位艺术家及团体参与，展会将于12月12日结束。圣保罗充满活力是因为繁茂的自然环境把这里的每一个树丛变成了一个小型的热带公园，万物都可在此自由生长。一些参展的巴西艺术家计划把 “罢免米歇尔·特梅尔（Michel Temer）” 这一不被看好的总统，白底黑字地写在他们穿的反动T恤上。一些收藏家发出在狂欢派对才会有的尖叫声，充斥在奇奇洛马塔佐展馆 （Ciccillio Matarazzo）的上空。
这里纯白的斜面和回旋梯，缠着鱼骨图案的立柱，都是由已故建筑师奥斯卡·尼迈耶（Oscar Niemeyer）在1953年为第二届圣保罗双年展设计的。另外，沿着充满未来主义风格的柱廊，年轻的滑板运动者如蝴蝶般自由，像夜晚的舞者一样即兴创作迈克尔·杰克逊的舞步，且融合杂技演员的柔体表演。韩国艺术家古松伊（Koo Jeong A）为此次圣保罗双年展设计了一个名为 “僭取，2016” 的建筑作品，通过改建伊比拉普埃拉公园 （Ibilapuela Park）里的滑板运动场，创造了一个飞碟形状的荧光色建筑。夜幕降临时，这里便向滑板运动者开放。
奥斯卡·尼迈耶（Oscar Niemeyer）设计的展馆
不同色彩被融入万象文化
灰色像雾一样将太阳遮掩，是纬度的问题使然，还是刻意设计，无从知晓。如迷宫般的彩色方块，艳丽鲜明的有趣人物，以他们特有的姿态装点着圣保罗的街道、建筑外观，有一种七十岁老翁过气却乐观的独特魅力。在公园中心步行区的斜坡上，也就是高楼成群的圣保罗大道的尽头，有一些矮房子错落有致。其中一些房子是淡紫色和鹅黄色的，美得像一幅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eney）的画作。
充满阳光的圣保罗街道一景 ©Cyrille George Jerusalm
容纳了多种文化的圣保罗，几乎拥有了各种可能的种族混血和文化，葡萄牙的、意大利的、黎巴嫩的、犹太的、中世纪欧洲的、印度的、非洲的——在这里相互交织、渗透。这种天然的文化丰富性使得圣保罗变成一个对比鲜明的城市，在这里多种不同种族的光彩竞相发出。圣保罗名字的由来也有深刻涵义，它最初起源于巴西东南面的一个小村庄，于1554年12月25日被发现，这一天在此举行了天主教的礼拜仪式来庆祝使徒保罗·塔斯（Paul de Tarse）的皈依，同时以曼努埃尔·德·诺夫雷加（Manuel de Nóbreg）和何塞·安切塔（José de Anchieta）为首的十二教士建立了一所耶稣会经院。经院坐落于陡峭的丘陵顶峰，Anhangabaú 和 Tamanduatei 两条河流之间。远离海岸的小城市圣保罗得利于1960年期间米纳斯吉拉斯州黄金的开发而发展起来。
艺术家 Thiago Rocha Pitta 和他的儿子 Antonio 在 Milan 画廊 ©Paulo Fridman
厚重的历史给圣保罗留下了纷杂的印迹，多世纪文化的碰撞体现在它的建筑风格中，街头艺术用大胆夸张的方式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在这座拥有无限可能的城市中找不到真正相同的事物，就像丰富多彩的洛杉矶一样。不同风情的街区、各种各样的思想、不同阶层的家庭组成了如此多样特别的圣保罗。
艺术爱好者会常常去圣保罗艺术博物馆—— 一个被两条像动物脚掌般的红色金属柱子支撑起的悬空玻璃建筑，这里也是圣保罗双年展的重要场地。在 Itaú 艺术中心里，《考尔德和巴西》作品吸引了一些想为葡萄牙的殖民历史雪耻的圣保罗人，他们喜欢用一系列惯用的笑话嘲笑欧洲，就像法国嘲笑比利时一样。真正的艺术家夜晚会游荡在奥古斯塔大街上，在人行道上喝着龙舌兰，和一些身上文着手枪斧头的年轻肌肉男打桌球。然后必不可少地会去喝一杯盖比丽娜鸡尾酒，之后从深夜里通宵跳舞的同性恋酒吧离开。
活力无限的艺术画廊
每一段出租车上的旅程都像一场视觉冒险。有时候，巴西那些热情友好、永不说不的出租车司机对你会是一种精神挑战，这种过于热情有时让你招架不住。赶在双年展开幕式之前举办的第一届圣保罗艺术周对道路交通进行了简化，以便大家看展。持印有编码的折叠卡片即可乘坐往返于街区的摆渡车。摆渡车以圣保罗公园为起始站，这里有 Luisa Strina 艺术廊（这里曾展出过汉斯·贝尔默惊艳的 “极端的性” 系列作品）、Casa Triangluo 现代艺术廊和与前两者并称为三兄弟的 Mendes Wood PM 艺术廊，终点站为 Itaim，这里是不可错过的停靠点。因为附近有位于欧洲大道上的 Nara Roesler 艺术廊（这里曾展出海利欧·奥提西卡的流行屋和维克·穆尼兹的手工艺作品），和举办过马丁·帕尔在拉丁美洲首次回顾展的 Lume 艺术画廊。
“和在 Mendes Wood 艺术画廊里开过精彩展会的艺术家彼得·蒙德兹（Pedro Mendes）、马修·伍德（Matthew Wood） 和费利佩·达布（Felipe Dmab）一样，Lume 画廊的三位艺术家费利佩·赫格（Felipe Hegg）、保罗·卡萨布（Paulo Kassab Jr. ）和维多利亚·佐夫（Victoria Zuffo）也都很年轻，只有三十岁。在这里，艺术画廊充满着不可思议的活力，年龄并不是不利条件。”卡洛尼娜·卡塔迪·贝多莎（Carolina Cataldi Pedrosa）笑着分享道，这位25岁的年轻人是一个名叫艺术负荷网站的负责人。她说的没错，你只需来维拉玛德莱娜街区（Vila Madalena）看看，行走于这些时尚店铺以及带乐池的酒吧中间，就能感受到这种活力无限的艺术激情。各种各样的艺术画廊相继在此迸发，包括Choque Cultural、Raquel Arnaud、Blau、Milan……它们都有令人向往的魅力，像 Bolsa de Arte 画廊，那藏在蓝色大门和悬挂着自行车的狭窄内院后面的世界等着大家去探索。
编辑 & 撰文 / 张言初 & Valérie Duponchelle
来源 / ALMAVIVA
社交媒体责编 / Zac & 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