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艺术进发的彩虹之城 | VOYAGE
约翰内斯堡的多彩火车正朝着新艺术世界迸发。
几个月前，在戈德曼画廊 （Goodman Gallery） 的支持下，经过整修的约翰内斯堡非洲艺术博物馆（Africain Art Museum Of Johannesburg）举办了智利艺术家阿法瓦多·加尔（Alfredo Jaar）的展览——名曰 “寂静之声”。展厅坐落于约翰内斯堡市中心的布莱姆芳登（Braamfontein）街区，这个曾经被弃置的地方如今已成为汇聚各种时尚潮流场所的中心，艺术爱好者、艺术家以及打扮入时的时尚人士竞相前往这里。
不可思议的巨变正在进行着
在中央艺术廊前，他们排起了长队，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走入灯火辉煌的大厅——“凯文，凯文，凯文·卡特”，这是第一个展览的名字，该展览回顾了南非摄影师凯文·卡特（Kevin Carter）的一生。这位普利策奖获奖者于1994年去世，年仅34岁。在1991年种族隔离政策取消之前，这位艺术家的人生经历还鲜为人知。在约翰内斯堡，这个有着六百万人口的城市，处处喷发着创意的火花。尽管如今这座城市的知名度已跨越国界，吸引越来越多的国外艺术家前来此地，但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威廉姆·肯特里奇（William Kentridge）、大卫·戈德布拉特（David Goldblatt）、马琳·杜马斯（Marlene Dumas）几个本地艺术家为大众所知。1991年，种族隔离政策被撤销，曼德拉总统带领着他的彩虹之国走上了迅速发展之路。从此，约翰内斯堡的艺术群体仿佛被赐予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蓬勃发展的能量。
MOAD 非洲博物馆
摄影师、画家、短片导演、雕刻家用他们的作品讲述着一个正在蜕变的城市，并从其城市、政治、社会的方方面面中吸取创作灵感。这个城市正在变换面孔。曾经形成鲜明对比的各个街区也在经历着巨变：梅尔维尔（Melville）城区新建了酒吧和餐厅；桑德顿（Sandton）城区出现了一个个有门禁的小区；曾经被废弃的市中心则成了最具时尚感的地方。玛波宁（Maboneng）城区兴建了“主流艺术中心”（Arts on Main），其中建有艺术家工作室（威廉姆·肯特里奇的工作室就在此）、餐厅、画廊，体现着约翰内斯堡的艺术创意浪潮。除此之外，还有周围的小城镇（如最著名的斯维托），这些小城镇人口共计250万。距种族隔离政策结束已有25年，这个城市的改变处处可见。“一股新鲜的气息袭来，吹拂着艺术领域。很多创意都是个人或者私人企业发起的。”约翰内斯堡的讲师，同时也是后隔离时代艺术家劳伦斯·勒毛阿纳（Lawrence Lemaoana）分析道。
纪念马迪巴（Madiba）的巨型墙体涂鸦。
积极的创作热潮推动变革
1990年，渣打银行开办了一个艺术展厅，并且决定此后每年都奖励一位南非艺术家，这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艺术设计中心与日俱增：先是有了德威尔大堂（Drill Hall）、奥古斯特之家（August House），后来又有了布里克斯顿中心（Brixton）。越来越多的画廊为艺术家提供更多的创作空间。这里相继举办了约翰内斯堡双年展和约翰内斯堡艺术展会，积极的创作浪潮使这座城市成为了全球艺术界新的焦点。
“这真是太吸引人了。那个时候，就像完成一幅拼图一样，我们要为每一个艺术家、每一种艺术在这个崭新的世界中找到位置。” 亨利·维尔冈 （Henri Vergon）回忆道。他是第一批来到约翰内斯堡的法国画廊经理人中的一员，已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这群艺术家不停地探索着，从中吸取所长，构建自己的身份。一些艺术家，像史蒂文·科恩（Steven Cohen），就曾乔装打扮前往市中心展厅参观展览。这种全民对艺术的热情也促进了艺术各方面的合作，与此同时，演出市场也开始繁荣起来，这是今年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
Graeme Williams Huck 摄影师捕捉的街头一景。
另一个展现约翰内斯堡政治、社会、文化中心地位的场所是摄影工作坊（Market Photo Workshop），它是一所由著名摄影师大卫·戈德布拉特（David Goldblatt）创办的摄影学校，坐落于扭顿区（Newtown）的中心。将摄影工作坊成立于此并非一个偶然，因为这片街区一直在文化领域扮演着最重要的角色，创作精神在这里一直延续着。走在大街上，经常会碰到一些文化名人，像普林斯·德·扭顿（Prince de Newtown），他用雕刻着花纹的餐具制作漂亮的雕塑，还有国际著名舞蹈家达达·马斯洛（Dada Masilo）。摄影工作坊创办于尚处于种族隔离时期的1989年，坐落于布里大街，按照大卫·戈德布拉特的说法，这是当时唯一一个向 “底层和边缘” 青年提供摄影培训的地方。在这位摄影家看来，摄影工作坊是 “推动变革的动力”。
街头跳 Pantsula 的少年舞者。
“无忧无虑” 的新一代
“在南非，图像是一个重要的媒介，它被认作是一种高贵的抗争方式。2007年前后，摄影的作用开始转变。智能手机的出现让更多普通人也能拍出绝佳照片，” “摄影工作坊” 校长约翰·福利特伍德（John Fleetwood）分析道，“面对这种挑战，一些摄影师开始关注常被人忽略的视角，比如洛洛·维莱克（Lolo Veleko），她就通过一系列以黑人为主角的人物特写照片一举成名。在她的照片中，我们可以读到一种对于归属和身份的思索。摄影工作坊非常鼓励新一代艺术家的创新。”
种族隔离结束的二十年之后，出现了 “无忧无虑” 的新一代，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这些艺术家摆脱了后殖民时代的束缚，撕破了彩虹之国的神秘面纱，以开放的姿态面向世界。” 劳伦斯·勒茅阿纳说道。“他们拥有海外经历，熟知艺术市场的动态，因此在他们手下出现了一种符合国际标准的时尚艺术。” 亨利·维尔冈补充道。他们关注的是一些普世的主题，跟当今时代密切相关的社会现象。比如女摄影师阿科娜·肯库（Akona Kenqu），她拍摄了一系列都市主流文化之外的东西，比如一群创办了 “索韦托” 滑板公司（Skate Society Soweto）的年轻人。
约翰内斯堡街头的曼德拉总统画像。
尽管每个人的创作主题不同，但他们却拥有共同的基石和相同的灵感源泉——那便是约翰内斯堡，一个国际化都市，一个吸引着无数青少年的都市空间。这个充满活力的艺术舞台正在扩大，正在征服世界。今年三月，纽约的军械库展览会（Armory Show）展出了南非女艺术家勒波杭·甘野（Lebohang Kganye）的作品，五月份，非洲当代艺术展览会又为比利·赞格威（Billie Zangewa）举办了个人特展。今年十一月，巴黎也将举办新一届的非洲当代艺术设计展。要想了解这个新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艺术舞台，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Henri Vergon & Emilie Demon
画廊经营者
他们经营着阿芙洛诺瓦艺术廊（Afronova），两人既是这个后种族隔离时代新兴艺术舞台的见证者，又是这个舞台的参与者。十五年来，作为非洲艺术爱好者，他们持续支持着好几代艺术家的创作。通过这种与艺术家的联系，他们搭建了一种对话空间，让更多人接触到南非艺术，这是一种政治、经济、灵魂与种族的混合物。他们十月份参加了1:54艺术展览会，与此同时，还参加了伦敦弗里兹艺博会(Frieze London)。2017年三月，他们还将参加巴黎艺术博览会。
John Fleetwood
“摄影工作坊” 校长
于2002年至2015年担任 “摄影工作坊” 校长，在这所摄影学校的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设计了一些辅助指导项目，同时还创办了一所挂靠在学校名下的展览馆，这在南非很罕见。如今，展览馆的名声已跨出非洲大地。通过一系列活动，他引导人们重新思考摄影在当今南非社会的地位。一年前他创办了自己的办事处，名为“图片”，希望可以为非洲新兴的摄影师服务。他为他们的活动提供支持，并帮助他们申请摄影项目。
Mary Sibande
艺术家
玛丽·希巴德是后种族隔离时代艺术家的典型代表，这些艺术家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试图寻找一种身份认同。她的作品通常以黑人女性作为主人公，并把她们通过一个具体的形象——女佣索菲来表现。索菲是非洲资产阶级白人女性对黑人女性的统称。玛丽把这个人物视作另一个自己，一个作品中的自己。“就像昆汀·塔伦蒂诺（Quentin Tarantino）一样，他既是导演，又是自己作品中的演员。我既是创作者，又是作品中的主角。”
编辑 / 张言初 Miumiu Zhang 撰文 / Garance Clements
来源 / madame Figaro 社交媒体责编 / Zac & 杨京